云绪 第28章

作者:软枝黄莺儿 标签: 古代架空

  春夜里,不觉寒意。屋外明月已经生起,照的大地皎然生辉。而屋内有窗纱掩着,又未曾点灯,只听得黑暗中,压抑难耐的喘息声和隐约的水声拍撞。江云涯眼前有黑布蒙着,未曾觉得屋内暗了多少,而赵绪却是没了力气去点灯,在这一片漆黑中,抱紧了身上健硕火热的身体。

  这般的欢爱,像极了盲人之间的样子,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和身体,只能感到耳边的呢喃声和来自身体上的快感,这种感觉,有着禁忌般的新奇感觉。

  “师兄…你摸摸我。”

  赵绪拉着男人的手,引在胸前红嫩那点。他这具身体,越来越敏感,起初想不到有什么快感的乳尖,不经意地触碰,都能带来一阵战栗。江云涯带着茧子的指尖在红点处轻轻揉按着,弄得赵绪抓在他背上的手力度更大了些。

  “还要么?小绪。”男人低头,在他上唇瓣间,像鸟儿一般轻轻啄吻。身下在温柔地挺动,不快不慢,如潮水般慢慢将人淹没,积攒着汹涌的力量。

  “啊…嗯,要……再,再用力些……”这温柔的顶撞弄得成了折磨,弄得赵绪神智都不清明了,只是呢喃着要深更重的感觉。

  江云涯这些年在军中磨炼,即练出来一身坚硬的腱子肉,也磨得了极好的耐力和韧力。此时得了心尖儿上人的话,更是卖力地冲撞, 弄的一室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男人饱满的前端抵在阳心,带来一种几要失禁的感觉,赵绪都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张着唇,喘息着漏出只言片语,片刻后那唇又被堵住,与之温柔的缠吻。

  “小绪,小绪…”快要临界点的时候,男人在他耳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哈啊…涯哥哥,嗯……啊!”

  没有预料的快感,爆发起来如山洪一般。赵绪觉得自己肚子里要被射满了,一股股温热的液体,冲刷在内壁,流向身体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喜欢你。”

  男人压在他身上,低喘着吻上了他修长的脖颈。

第四十九章 你的眼睛怎么了

  自赵绪明确表示了在西墙跟那处不再栓狗了之后,江云涯夜间溜进晋王府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此时,明月高照,花枝缭绕,两人在温泉处泡着。

  晋王府后院的这处温泉,本是天然形成,在建王府时,被圣上特意圈了出来赐给了赵绪。夜间有些寒气,而在温泉水里却暖得人四肢五骸都舒服地舒展了开来。

  赵绪把头靠在池边雕刻平滑的石枕上,满是笑意地打量岸边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两人衣裳的江云涯。

  江云涯做事仔细,板正,就像现在一般,要先将衣裳叠的整齐,才会下水。

  “好了么?”

  “这就。”

  江云涯把两人的衣裳,放在岸边平整的石案上,也和赵绪一般,围着绸布下了水。

  “心急了?”江云涯笑着。

  赵绪斜看他一眼,不答。一手已经抚上他纵横着伤痕的背脊,微微拧着眉头道:“我走了之后,又添那么多处伤,还每次都说安好,哪儿安好了?”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江云涯慢慢抚摸着赵绪柔顺漆黑的长发,在月光下撩起水流,为他梳着发。

  而他梳着梳着,却一顿,赵绪心中本有些感伤,他这一停,也不明状况,问:“怎么了?”

  “小绪,你有了些白发么?”

  赵绪把头发全数揽了在肩前,只见黑发如瀑,未曾见到白发。

  “师兄?”赵绪疑惑地看他。

  江云涯却是把眼光错向别处,眸色黯了些,等他再转头时,仍是和平日一般温暖的笑容,说:“看错了,看错了…师兄老了。”

  “还没三十,老什么呢?”赵绪心中有了些计较,但嘴上仍这么说着,把头靠在他肩旁:“不过,我倒希望快点儿老了算了,至少不用天天被父皇念叨着娶个王妃。”

  “也没什么不好。”男人抚着他头发,轻轻说了句。

  没什么不好?

  赵绪当场就想问他哪儿好了,还是忍了下来。

  他把目光放在远方,问:“师兄,你看那边的桃花枝上,立着的白鸟儿好不好看?”

  “嗯。”

  “啊!我看错了,是个红色的鸟儿。”赵绪喉头发紧,压抑着心中那份沉重的猜想,轻巧地笑了起来,问:“好看么?”

  “……”江云涯敛了眸子,轻轻附和:“好看。”

  “师兄。”赵绪的声音已经压抑不住地在颤抖。他说:“花枝上,根本就没有鸟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

  气氛一下子沉寂如同枯木,静悄悄地,让人心头哽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看着赵绪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样子,沉默了片刻,道:“没有大的问题,只是有时看不太清。”

  看不太清……虽于温暖的温泉池水中,赵绪却如坠冰窟。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更是终身要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来说,看不清东西这一条就足以致命。要不是今天自己这样子试探了出来,他还要瞒自己多久?

  “江云涯。”赵绪第一次这样子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你真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

  “你以为我会担心你是吗?你他妈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了,我操哪门子的心去?你的理想,你的功业,都不要了是吧,为了骗我,连这种事儿也能拖着?”

  江云涯看着面前气得颤抖的人儿,在月下,他眉间发梢的每一丝细节,都看得清楚。

  他笑了,说:“你小的时候,生气也和现在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

  “我在凉州的那几年,治过一次,大夫说是当初中了毒箭时留下的余毒,然后,刮了一次骨头。”江云涯慢慢说着,看赵绪的神情,而青年额间的长发散落下来,让他有些看不清楚,便又说了下去:“调回长安之后,没再复发。直到冬至那天,起来后发现看不清窗上的冰凌。到今年断断续续吃了些药,已经好转了……刚入春,就被你看出来了。”

  他很少一连串地说那么多话,赵绪也很少不会插嘴,然后笑嘻嘻地把话题拐到下一个地方。

  月色明朗,清风不时带着远处的桃花瓣飘落在温泉池水中。

  两人离得那么近,却第一次感到了冷意。

  “不止这一个吧?你们都商量好了吧?”赵绪声音哑哑地,像是刚刚无声的哭了一场。“和徐林,和秦镇南,你们都要我娶穆尚书的女儿对不对?”

  “……”

  秦将军和徐大人,确实是找他谈过这事。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就我一个,冥顽不灵,不识好歹。”赵绪轻轻说着,抬眸看他:“我怎么就见不得我自己好呢?”

  “小绪。”江云涯张了唇,喉间哽塞难言。

  “你还瞒着我多少事?”

  他不想这样,却不知为何,说出来话时连自己都觉得太过冷淡。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对自己说呢?

  瞒着自己的眼伤,和徐秦二人商量着让他娶穆怜意……

  在别人看来这些似乎都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有谁问了他的意思?

  枝头不知何时飞来了只鸟儿,叽叽喳喳地闹着,赵绪这次看见了,是只白色的百灵。

  “没有了。”江云涯看着径直走去岸边的青年,轻轻道。

  赵绪走到岸边,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裳,他在要走的时候一顿,没再回头。

  也许他们之间,确实要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了。

  赵绪从来就没想过在自己以后的生活里,没有江云涯的样子,他也不会去想。

  而那个人,怎么能以为他好的名义,把他推给别人呢?

第五十章 和江长史闹别扭了?

  赵绪已经二十有四,到了婚配的年纪了。皇帝那里暗示了一两次,都被他以暂不考虑儿女私情为由婉拒了,但这么一直拖着,似乎不是办法。

  穆怜意是礼部尚书穆扬的嫡长女,在京中颇有些才貌双绝的名声,听自己父皇说,她很是仰慕晋王殿下的风姿。

  赵绪很头疼,他不想娶妻,平白耽误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穆扬是个墙头草,一直在自己和太子那边举棋不定,但他身后代表的朝中清流的势力却是不可小觑的。这些清流之臣向来清高得很,平日里就算赵绪也不会轻易和他们有了口角,毕竟他们在民间的舆论中可是极为重要的一股力量。

  徐林和秦镇南这几日都在暗地里劝他,考虑娶穆怜意为王妃,趁这机会将这些清流之臣收之麾下。

  也许……正因为这,他们才会去找江云涯吧。

  赵绪想起来心头就有些发酸,他其实是后悔了,可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师兄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小时候初学轻功的时候也是,他那时懒得动,却又犯了馋,就求江云涯去摘山前古树上的果子。江云涯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背包的红彤彤的果子,什么也没说,就是笑着看他在床边边吃边吐核。最后还是赵绪偶然间看见他在房间里涂药,才知道,江云涯是受了伤。彼时的赵绪蹑手蹑脚地回了房,看着剩下的果子,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后来,赵绪的轻功练得比江云涯还好,从没偷过懒,让两人师傅都诧异这一日不偷懒的鬼灵精怎么这么勤奋起来了。

  赵绪当时在心里想,以后师兄跌下来的时候,我也能接住他了。

  年少时的想法总是很单纯,为了一个人而苦练轻功,目的浅显得惹人发笑。

  走过了那么多的岁月,赵绪变了,却发现江云涯还是和初见时一般,默默地在背后为他做尽可能多的事情,从来不说。

  这次呢?你是打算退出,来“成全”我么?

  他不知道徐林他们和江云涯说了些什么,但赵绪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的,即使那只是形式。他总有一日,要强大到,能够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人,没有人再来阻止他们,哪怕那只是强权下的违心话。

  赵绪神思恍惚,自那夜温泉一别之后,他就像是忽然间没了力气一般,累了,说不清是对未来命运的迷惘,还是心忧江云涯的眼伤多一点。

  春意正好的清晨,管家来报,徐小侯爷来了。

  徐敬言自生下来就被封了侯,因他出生之时,恰巧其姐,当今的娴贵妃给圣上生了个皇子。圣上说这是双喜临门,而且念在徐家前几个哥哥立的赫赫战功的份上,史无前例地给还不会睁眼的徐敬言封了个青田侯,属地就在挨着京城的那个青田县。

  而今徐敬言在平定突厥之乱中有功,又加封了采邑三千,并兼关内三郡总都督,可以说是正当风华了。

  “殿下!哈哈…哈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徐敬言碍着周围侍立的下人,忍着收敛笑意,却是越笑越乐,走进门来。

  “怎了?什么乐事让你笑成这般?”

  赵绪看见徐敬言,心中郁结暂时抛在一边,心情也像他的笑脸一般,明媚开来。他屏退了周围侍卫,让徐敬言好不拘谨着。

  “绪哥,哈哈,你别恼,我是笑他们也忒能编了,竟然说你,你,哈哈哈哈哈……”

  徐敬言见侍女们都退了,也不喊殿下了,自顾自乐得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茶,但手都笑得抖了。

  “他们编排我什么了?”赵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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