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流 第37章

作者:浅书清都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古代架空

  主宾齐聚,一时间气氛火热,热闹非凡。

  新娘已被送入房内,李岳一身喜服,眉梢眼角的喜气藏不住,招呼着大家吃宴喝酒。

  他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过去。

  敬的第一位却是阮临。阮临年岁轻,算是小辈,李岳这么做,全场客人自然都看了过来。

  阮临不敢受着,站起身来。

  李岳拍拍他的肩,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我对不住你。”李岳道,“如今你已成人,有担当也有作为,想来你父母也能欣慰了。”

  “李叔不必自责。”阮临笑着说,“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若是因我低了您的情绪,这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他说着又满上一杯酒:“我自罚一杯,祝您夫妻二人白首不离琴瑟和谐。”

  李岳也打算再饮一杯,被阮临拦了下来。

  “后面还有那么多人。”阮临笑吟吟的小声说,“新娘子还在等着,您也不想喝的人事不省吧。”

  王义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回川说的在理。都是自家人,别太客气。今日你可控制着,若真想喝,下回我与回川,再加上个江岚风,保准让你喝的三天都不清醒!”

  李岳闻言大笑:“只怕你们三加起来的酒量也抵不过我!”

  “口气倒是不小!”王义与他碰杯,“走着瞧!”

  王义这杯酒喝的利索,身边的江岚风也笑了。

  云湖山庄尚无女眷。李岳大婚,江岚风在其中忙前忙后,简直要比李岳自己更上心。

  二人相识多年,如今也都过了而立。李岳终于成亲,江岚风心里也终于放下一件大事。

  “你一人在青州,能有个人替你操持家事,我们在梁州也能放心了。”

  李岳也不多说,斟上满满一杯酒,一口吞下。

  一桌一桌的敬过去,李岳的脸也渐渐红了起来,走路的脚步有些飘。

  大家几杯下肚,也都不拘束了,甚至起着哄要灌李岳。

  李岳被众人半哄半架着,喝了许多,连连摆手告饶。阮临有些担忧的看着过去,江岚风正想去拦,就见石珫忽的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

  李岳身边人纷纷避让,石珫笑着举杯:“今日李叔大婚,我作为一个小辈不主动敬酒,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石珫着一碰杯,用了点巧劲儿。李岳的杯中原本是满满一杯酒,被他这么一撞,直接洒了大半杯,只留了一杯底。

  “来!干了!”石珫喝完,看着李岳,忽道:“李叔这是快醉了?来,赶紧把人送到新娘那儿去,别让人等急了!”

  四周的侍从们正急着,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赶紧搀着李岳离开。

  王爷都已发话,谁还敢继续灌酒?便都三三两两的散开,自己喝去了。

  阮临一直盯着那边的情况,见石珫几句解决了,扶着椅子的手松开,吐了口气。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闹够,众人方散。

  石珫坐在位置上揉额角。李岳这个主角走了后,他便成了酒局上的香饽饽。看热闹的、攀关系的、混眼熟的、别有用心的,各式各样的人将他围了个团团转。

  一杯接一杯,石珫打着太极推掉不少,却依旧喝了许多。

  呼吸间满是酒气,他蹙着眉,闭上眼略休息了会儿,一睁开,就见阮临站在面前,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

  “喝点解酒汤会舒服点。”阮临把碗塞到他手里,石珫闷着喝完,口中的酒气被苦涩微甜的汤水冲淡,整个人清醒一瞬。

  喜宴已结束,侍女们正收拾着这一片狼藉。他站起来,看向阮临,似乎有些懊恼:“头疼。”

  “你喝了那么多,能不头疼?”阮临搀着他起身,“我让人送你回去。”

  石珫抓住他的手,面上似乎并无醉意,只道:“你送我回去。”

  阮临一怔,石珫不由分说的把人拉住,“陪我走走。”

  阮临不赞同:“喝了酒还要吹风,你明天不想起床了?”

  听到吹风二字,石珫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将阮临的脸扳过来,凑近看。

  呼吸一下一下的扑在脸上,阮临瞪大眼,想要往后退,却被石珫一把摁住了后脑。

  一手困住,一手捏着下巴,石珫越凑越近。阮临僵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珫慢慢靠近,最后下意识闭上了眼。

  额上忽的碰到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光滑,有点坚硬,还蹭了蹭。

  这是……脑门儿?

  两人额头相抵,石珫蹭了两下,放下手,十分满意:“嗯,不烧了。”

  阮临怔住,心里蓦地一酸,软的不像话。

  他吸了吸鼻子:“都这么多天了,一个风寒而已,早就好了。”

  石珫点了点头,仍旧低着头看他。

  “怎么?”

  “你刚才……”石珫紧蹙着眉,“闭眼干嘛?你在想什么?”

  阮临的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

  石珫看了他半晌,忽然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一下。

  “你是不是,”石珫看着阮临的眼睛,一脸认真,“以为我要做这个?”

  阮临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喃喃道:“你在干什么。”

  石珫却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不是?那你在想什么?”

  他的手搭在阮临的肩上,像是思索,而后又慢慢靠近。

  阮临僵住,手指拢在袖中,死死捏紧。

  带着酒气的唇覆上,灼热而柔软。

  石珫眨了眨眼,突然用舌舔了一下,随后退开些许,猜测道:“你吃糖了?”

  阮临的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事了,愣愣的问:“什么?”

  “没有吗?”石珫虽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满是不解,半晌说,“可是很甜。”

  这可真是……

  要命了。

  阮临耳朵一直红到后腿跟,整个人都快要被蒸熟了,快速的瞥了一圈四周。

  收拾屋子的侍女们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一个个虽不敢直接看,却全都一面拿余光瞅,一面竖着耳朵听。

  被他发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不一会儿就全都收拾利索。

  最后离开的侍女还贴心的把灯挪了一个在他们四周,而后出去,悄悄带上了门。

  这下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阮临默默崩溃,看着石珫绝望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石珫摇头,“我没喝多少。”

  “那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阮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或者就是在做梦,“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石珫点头:“知道啊。”

  “我就是看看你还发不发烧。”石珫一脸正气,仿佛刚才做了坏事的不是他,“怎么了?”

  果然是喝多了。

  阮临拉着他去找王府的马车,石珫也任由他拉着走。

  没走几步,石珫突然挣开阮临的手。阮临皱眉回头:“又要干什……”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石珫折了回去,不一会儿回来,手臂上挂了件披风。

  “衣服落在这儿,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回去就是了。”阮临松了口气,伸出手想要继续抓住石珫。

  石珫轻轻让了一下,抖开披风,仔细的给阮临穿上。

  系上带子的手很灵巧,石珫这下才满意,扬出一个笑容。

  阮临对着这个笑一怔。这次重逢后,他从未见过石珫笑的如此纯粹。

  石珫见他不动,主动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而后道:“走吧。”

  “你……”阮临想要说什么,石珫却捏了下他的手。

  “什么都别说,陪我走走。”

  阮临闭嘴。

  一路出了云湖山庄,石珫没上马车,就这么拉着阮临在路上慢慢走。

  马车远远的跟在身后,街上无行人,两人也都不说话,一时间安静下来。

  房檐有水珠渐次落下。道旁的雪堆有些融了,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脚踩上去,微有响声。

  好似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二人的脚步声,不徐不疾,不知来处,不知归途。

  夜色寒凉,身上的披风和石珫的手却很暖。阮临想要让石珫早些回去,却又贪心不愿打破此时的寂静,于是就这么犹豫挣扎着,不知不觉,竟也随石珫走了许久。

  阮临终于停下脚步:“太晚了,回去吧。”

  石珫冷天走了这样久,脑子清醒了不少,又恍惚记得方才酒劲儿上来,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心里正乱着。

  此时阮临忽然开口,他才又突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还抓着人家的手,还大半夜把人从家里拉出来往自己府里带!

  这是要干嘛?

  石珫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内心有些慌乱,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只点点头,也没听清楚阮临到底说了什么,连阮临的手都忘记放开。

  阮临回头看。马车很快追上两人,他又看向石珫,推他上马车:“快回去吧。别受凉,小心明天头疼。”

  “我回去了。”阮临后退一步,笑着看他,“披风明日还你,不早了,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更,不过应该会非常晚。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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