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 第24章

作者:北寄生 标签: 豪门世家 种田 宅斗 古代架空

  “请郎中……也没用……嫂君,求你帮我一个忙罢!”梁慕白挣出一只手,死死的扯着何须问的胳膊:“他跟着去庄子上查粮了,我听下人说……那边山里下了好大的雪,堵了路,有好几个人滑到崖下去了!嫂君,烦劳你帮我打听打听……我不好去问人得。”

  的确是好些日子没大看见林鸿,来给梁锦来传话的好像是换了人,何须问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你先养病,田地粮铺的事都是母亲在管,我可以去问问她。”他第一次有了当哥哥的感觉,仿佛梁慕白才是她的血肉骨亲:“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梁慕白疲惫不堪的躺回去,脆弱的笑了:“我是……担心他才病的,若他平安,我也能好了。”

  郎中开了几服药,又叮嘱了几句,说是没什么大事,好好静养些日子,不要太劳累就能好。

  何须问心疼妹妹一样心疼她,掏腰包赏了郎中好些银子,扭头吩咐雪梅把药煎了,雪梅刚一出去,就看到孔翠芝挺着个大肚子,由人搀扶着进来。

  “怎么熬药呢?我妹子病了?”搀她的丫鬟背过脸翻了个白眼,真是烦了她说话,孔翠芝不管,捧着肚子就大步往屋里走:“我得看看去!”

  进去一看,挥着帕子嚷:“哟!嫂君也在呢!也是来看妹妹的?”

  何须问点点头,给她让出个位置,嘱咐了梁慕白几句就先走了。

  “嫂君不待见我。”孔翠芝缓缓在床边坐下,撇着嘴抱怨。

  梁慕白虚弱的笑道:“三嫂不要多心……嫂君是男人,没什么家长里短的话说。”她安慰她:“三嫂性格爽利……招人喜欢。”

  孔翠芝得意的撇了眼身边的丫鬟:“就是!叫有的人狗眼看人低!”丫鬟不理她,站到一边去,心里十万句咒骂她的话,若不是看她快生了,赵姨娘才不会派人来伺候她。

  “好妹子,几天没见你,怎么病了?”

  梁慕白又咳了几声:“不碍事儿,大夫已经看过了,三嫂什么时候生?”

  提起孩子,孔翠芝笑得睁不开眼:“该是节前就能生。”她龇着牙笑:“到时候,我爹娘也能进来瞧我了!带来打了霜的萝卜,给你送些,可甜了!”想着她又补了句:“给大哥嫂君也送去些,叫他们也尝尝,你们平时可吃不着这么新鲜的。”

  那边梁锦下了学,饭也不吃,拉着何须问就往要往外去,正门上东逞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见梁锦拉着何须问出来忙迎上去:“少爷吩咐的礼已经备下了,吃食也备在车上了。”

  礼是一个锦盒,小小的一个放在马车里面的角落里,旁边是一个两层大食盒,揭开一看,是一些精细的糕子,还有何须问爱吃的那个桂花糕,梁锦捏了一个递给他:“我才想起来,前儿是傅成的生辰。”他抽了个帕子给何须问擦嘴角的屑渣:“也来不及吃饭了,你对付两口,我们到长明书院给他庆生!”

  何须问吃了三四块儿,有些噎得慌,梁锦忙递给他水囊:“顺道带你去看看这个长明书院,大京的有官爵的子弟都在这儿念书。”

  “你怎么不去?”

  梁锦讪笑:“父亲怕我整日裹着他们玩乐,不让我去……”他是能过目不忘的,倒别耽误了别家的孩子们上进,说着又拿了块别的糕子递到何须问嘴边。

  “我不吃了。”何须问推开他的手:“干得很……”

  梁锦只好自己咽了,胡乱吃了几口,找了帕子擦手,去给何须问拢拢斗篷:“冷不冷?”说着坐过去,把他搂着:“叫你捧个手炉也不要,山上应该下雪了。”

  他像个老婆子一样碎碎念,何须问往他怀里挤了挤,靠着他的肩:“大太阳呢,不会冷的。”瞅了眼角落里那个盒子,小声问道:“你送的什么礼?”

  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名贵的书画?何须问好奇,梁锦却得意的笑:“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他眼下最需要的!”笑震动着胸膛,颠得何须问的脸直撞他的肩。

  神神秘秘的,何须问也懒得去追究,抬眼一看他,发现他笑得竟然有几分淫/秽:“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哎……这你可错了。”梁锦欺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实在是好,好得我都离不开了!”

第33章

  树林

  “哎,这你可错了。”梁锦欺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实在是好,好得我都离不开!”

  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那白玉楼里买来的膏子,梁锦快活了,也没忘记傅成和余岳阳,心里算计着傅成肯定还没得手,刚好送给他去!

  傅成这边正在膳堂上吃午饭,余岳阳挨着他,用筷子敲了敲饭碗:“岳风,吃饭就吃饭,你还看什么书啊!”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小时候为了这个事儿没少被他父亲教训,日子长了改不过来,家里也就习惯了。

  余岳风头也没抬一下,两眼盯着书道:“课上先生说的这篇文章很有深意,我还得琢磨琢磨,你吃你的。”

  余岳阳夹了口菜在嘴里,囫囵着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成在桌下握住了手:“你自己不爱读书,怎么还教训岳风这个爱读书的?”

  傅成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余岳阳不满的嘟着嘴,正要横几句,傅成就贴身过来跟他咬耳朵:“下午蹴鞠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余岳阳正想问,一抬眼就看到傅成闪着光的眼睛,像头饿狼,他立刻就知道傅成想做什么了……

  饭也吃得味同嚼蜡,一颗心蹦跶着去想傅成的话,这大白天的,真是不知羞耻!……再说这光天化日的,山上连个客栈也没有,能往哪里去?

  “干嘛往这边儿走?”余岳阳跟在傅成后头,面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脚上却一步也没落下,傅成没理他,手扶着两边的枝丫,给他辟出来一条道,余岳阳盯着傅成头顶上的髻,也不不看路,突然“啊”的一声,险些滚下去。

  “你小心!”傅成把他扶住了,语气有些不善:“这么多雪你也不看路!”

  余岳阳一把甩开他:“你要带着我去哪儿?”他心里来了气,站着不肯走:“我回去看他们蹴鞠去!”说着就要转身,被傅成扯住了手臂:“别闹!”

  他的话像是施咒,余岳阳果然不动了,倏地委屈起来:“这荒郊野岭的,连条路也没有。”

  “荒郊野岭才没有人。”傅成软和下来,去搂他的腰:“你乖些,再往前走几步。”摸着他身上冰得很,又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委屈你了,你不是喜欢吴川语送我的那块儿玉?明日我拿来给你。”

  看在玉佩的面子上,余岳阳才笑起来:“走罢。”

  两人又接着往前走,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走了白来步,傅成突然从前头转身,一个踉跄将余岳阳压在一棵大树上,力道有些大,将那树上的雪振了好些下来。

  “呸忒……”余岳阳忙吐嘴里的雪,又刨刨头上的:“你干嘛啊?连个招呼也不打。”

  傅成连句话也没有,中了邪似的把他压到树干上,狠狠的去亲他,亲得余岳阳“呜呜……”的挣。

  一阵云雨之后,两人穿好衣服,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傅成!岳阳!”余岳阳打眼望过去,是梁锦,穿着个玄青的襕衫,外头披着个象牙白绣云纹的斗篷,正拉着何须问踏雪过来呢,余岳阳急了,暗里卯劲儿掐了傅成一下:“你不是说这里没人来么!”

  “你们怎么没在课上?”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梁锦就扯着嗓子问。

  “书院里在蹴鞠,闹得很,我和岳阳出来赏雪。”傅成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负着手站在雪里,永远泰然自若:“你们怎么从这里过来?”

  “本来是走大道上的,晃眼看到林子里有梅花,就一路走过来了。”梁锦弯着腰,替何须问拍了拍斗篷下摆粘上的雪,直腰的时候,顺着地上一看,树根地下好大片凌乱的脚印,梁锦也算是过来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颇有几分惋惜的说:“我本来是要给你生辰贺礼的,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什么贺礼?”余岳阳是知道梁锦的,从来都不会送书画这样的古板玩意儿,来了兴趣,直往他俩人手上瞅:“你没带来?”

  梁锦也不好明说,抓着发带往后头一甩:“没什么,我已经让东逞走大道拿上去了。”说着又抓起何须问的手:“咱们上去罢,正好带须问去逛逛你们书院。”

  学子们都围在书院东边的草地上,正在太阳底下摇旗助威,两队人都穿着短打,头上绑着抹额带子,何须问在穿枣红色短打那一队里,见着个人,有些眼熟。

  那个人跑着场传鞠,脚上正游离,眼睛扫着场扫到梁锦这边来时,便定住了,脚上踩着鞠晃了下神,便被对手夺了去,梁锦皱着眉细看,才发现那人正是吴川语。

  顺着他的目光,梁锦扭头看了下身边的何须问,呵,他心里有点儿眉目了,那头吴川语回过神来,又满场跑起来,跑得比先前还猛些,原本一个文弱书生生跑成个武人的样子来。

  “吴川语怎么也来这儿念书了?”梁锦抱着臂,歪着头问边上的余岳阳。

  余岳阳盯着场上:“连我这样的都来了,他来又有何奇怪的?”他对自己的学问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一向不以为耻:“我听说,他那个新夫人,天天跟他闹,他嫌烦才跟他父亲自请出来念书的。”

  他说得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不理解除了他那个酸腐的哥,怎么还有人上赶子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界儿来受苦,正说着,那边进了一球,他激动得跳起来拍手:“好!”

  进球的是吴川语,队友跑过去与他击掌,他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下,便又打眼朝梁锦这边望过来,何须问仍然站在梁锦身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异样的神色。

  吴川语受了打击,悻悻地又跑起来,梁锦当下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窥上了,立即要去拉何须问的手。

  “干什么,老实些!”何须问让了一下躲开,把手藏在斗篷里:“好好看你的。”

  梁锦没得成,有些讪,又抱起臂往场上看。

  余岳阳听见动静,弯着身子越过梁锦问:“须问,你也喜欢蹴鞠么?”

  “我不大看得懂。”何须问抓着斗篷同他说:“我这也是头一次看。”

  余岳阳十分友善的笑,一笑,眼睛就眯起来:“多看几次就懂了,这个可好玩儿了!”

  何须问走到他旁边,挤着梁锦让了两步:“那你怎么不上去玩儿?”

  “……”余岳阳心虚的摸摸鼻头:“我……我今儿腿不大好。”说完瞥了眼那个罪魁,人家正负着手两耳不闻窗外事。

  梁锦对蹴鞠没多大兴趣,本来想跟远处树荫下坐着看书的余岳风说几句话的,眼下被吴川语一乱,他倒不想挪动了。

第34章

  涮锅

  “赢了!”余岳阳蹦了一下,激动的扯傅成的膀子,梁锦往场上一看,是吴川语进了至关紧要的一球,他仍旧抱着臂,有些不屑地说:“想不到吴川语蹴鞠还行,平日见他总是窝窝囊囊的。”

  “窝窝囊囊”的吴川语正往他们这边走,想是赢了球,腰杆挺得笔直,太阳打他身后照过来,跟镀了层佛光似的,脸上挂着笑,走近了,朝梁锦拱手:“梁兄,想不到你也来凑热闹。”说着又朝何须问拱手,这回腰弯得更深些:“何兄也来了,上次在我家里见过,还记得吗?”

  何须问拱手回了礼,说是见过,难怪眼熟,梁锦不着痕迹的将他挡了挡:“我闲着没事儿,带荆室出来逛逛,想不到川语蹴鞠这样好。”

  他说得大声,引得周遭的学子们都看了过来,世家的子弟们都是知道他的,寒门学子们却是第一次见到大京风传娶了男妻的梁锦,难免好奇,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离,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梁锦不太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假意跟吴川语继续寒暄。

  “你们是乘轿还是套车来的?”吴川语问,眼睛看了梁锦又看何须问:“若是不便的话,不若坐了我的车一道回去,刚好也是顺路。”

  “套了车来了,车大得很。”梁锦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话虽然冷,面上还是笑着:“川语还是快去换衣服罢,再不走恐怕回去天就要黑了,府上不是还有娇妻在等?”

  “娇妻”两个字,该是戳中了吴川语的心事,他脸色尴尬道:“梁兄取笑了。”

  见他不爽快,梁锦就爽快了,嘴上挂起一丝讥笑。

  余岳阳脑子笨,看不出暗地里的刀光剑影,睁着眼睛好奇的问:“川语还见过须问呐?须问从前可是不出门的。”

  “哦,我成亲后办了个雅集,梁兄带着……何兄来家里聚过。”他也想叫“须问”,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既怕得罪了梁锦,又怕唐突了何须问。

  场上学子们渐渐散尽了,就剩他们几个还在树荫底下站着,突兀的响起余长风大笑的声音:“哈哈哈……这篇文章,真是精妙绝伦啊!”

  看来他总算是将那篇文章参悟透了,傅成扬着声音叫他:“既然参透了,那就走罢!”他握着袖子自顾往前,原本就是几人中最沉稳的,晃眼看着,像个领头的风云人物。

  下山的时候,日头还挂在山顶山,等到了城里,已经只剩余晖了,梁锦的礼好歹还是送出去了,执着何须问的手,不厌其烦的问:“冷不冷?太阳落了山,寒气就上来了。”

  他自己手冻得冰碴子一样,还追着人问冷不冷。

  “不冷,就是有些困了。”何须问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街面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赶巧还有个捏面人儿的还没收摊儿,梁锦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你想要这个?”

  何须问扭过头,嘴刚好擦过梁锦的脸,梁锦霎时不怀好意的笑:“这种小玩意儿你想要一车都有,用不着这样讨好我嘛……”他嚷了一声:“停车!”

  何须问狐疑的看着他:“我没说要……”梁锦已经推开马车门:“你呆着别动,下头风大。”他纵身一跃,走到摊前。

  老汉已经准备收摊儿了,抬眼一看他的通身的气派,立刻殷情的笑:“公子要看点儿什么?”再看到他身后的车,窗里有个小公子撩着帘子正在看,到底是做买卖的人机灵,立刻冲着何须问喊:“这位公子也下来看看?都是老汉亲手捏的,也舍得用颜色!”

  “你都给我包上罢!”梁锦可不想他下车受凉,不如拿上去给他挑,他也不问多少钱,搁了一锭银子放在摊上,老汉一看打了一哆嗦,怎么的也有五六两,忙说:“可不敢可不敢,要不了这么多!”

  梁锦喜欢他这淳朴劲儿,也不往回收:“天这么冷,你老人家也不容易,拿着去给孙子们买点吃的补补。”

  天上掉了馅饼,遇着个有钱又心善的公子,老汉也不推辞了,找了块儿布,给他把面人兜起来,又从摊子底下拿出来一个捏好的老虎:“这个本来留着回去哄孩子的,公子若不嫌弃,一道拿去罢!”

  这老虎捏得不大凶,倒是有些猫的样子,梁锦本不想要,一扭头看见何须问盯着那老虎挪不开眼,嘴角都扬起来了。

  梁锦也跟着乐了,接过竹签儿喊:“东逞,赏他!”

  老汉还没回过神呢,东逞就往他手里又塞了一个散碎银子,二三两的样子,老汉忙推:“这可折煞我了,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

  “哎,千金难买我夫人一笑……”梁锦兜着布往车里钻:“是我该谢你呢!”

  马又启了程,帘子也落下去了,长街上只剩老汉匍匐在地上磕头的影子……

  梁锦打塾里回来,撂下书踩着雪往李氏那里去,华浓说李氏叫他过去用饭,何须问已经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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