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监那些年 第18章

作者:绿茶茶香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架空

  乔相裹紧自己的大氅,明明已到春日,但自己还是觉得浑身乏力发冷,但朝堂之事变幻莫测,自己躺了几日,皇上又派人查贪污,还没等他从病床上爬起来,皇上又杀了几个卖爵鬻官之人,林家家主林方正也传来消息说自己的在各州的生意都被不知名的人所影响了。

  无奈,乔相在塌上躺了不足十日,便拖着病体回来了,看向李轩的眼神带了一丝怨毒。

  “皇上,您可有考虑过此举若是失败,平白浪费了种子与人力不说,百姓期待落空,民心不稳该当如何啊。”乔思贤声音虚弱地说道。

  这庄稼不能让他们种出来,若是真种出来,李轩民心所向,国库充盈,平定北方指日可待,天时地利人和全被他占了,那是他大权在握,自己该如何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那天下就真的变天了。

  “乔相,病着就该好好休息,国事还有诸位大臣,莫要操劳。”李轩拍了拍乔思贤的手背。

  李轩所触之处一片冰凉,乔思贤看了一眼发现手背并无异样。

  “皇上,什么样的地该种什么样的庄稼,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您现在硬要将南方的庄稼种到北方,您这是枉顾祖训,不得正统。”乔思贤厉声道。

  乔思贤说的是庄稼,但暗指的是谁,内阁的人全部清楚,李轩的脸色暗了暗。

  “乔相病糊涂了!来人,送乔相回府。”李轩冷声道。

  赵元禄闻言躬身进来请乔思贤回府,乔思贤怒视着李轩。

  “乔大人,您病的厉害,奴才叫两个太医随您一道回府。”赵元禄说着便去搀扶乔思贤的胳膊。

  乔思贤一阵头疼,脸色更白了几分,他忽然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徐子洛给自己把脉时,手腕一阵冰凉,徐子洛走后自己便重病,这些日子刚有好转,方才被李轩一碰,自己手背也是一阵冰凉,现在,自己又有复发之照。

  “你毒害我。”乔思贤指着李轩,怒喝道,抬手一挥将赵元禄推到在地。

  “朕何曾毒害于你,你竟敢诬蔑朕!”李轩一脸痛心疾首,“快来人。”

  几个禁军将乔思贤钳制住。

  李轩站在高处,看着底下一众中枢院大臣,道,“朕当日登基,众爱卿极力阻止,朕明白诸位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当日朕在朝堂上龙椅前立誓,朕暂代皇帝之位,为紫微星庇护之人守着这江山,若有朝一日寻得紫微星庇护之人,朕将禅位于他。朕谨遵当日誓言,在位五年有余,从不敢忘记本分,可为何,乔相您究竟为何,如今紫微星未亮,您为何处心积虑地想将朕拉下皇位?”

  众臣全部低下了头,李轩的话让他们哑口无言,李轩逼宫那日,不少朝臣誓死不拜新主,李轩踩着尸骨,站在沾血的龙椅前立下誓言,朝臣无奈之下只得拥护李轩。

  李轩刚登基时,大权握在梁太傅与乔思贤两人手中,满朝上下对李轩极为苛刻,但李轩却对众臣礼让有加,李轩做了一年傀儡皇帝才将皇权一点点收回,直到现在,朝中半数大臣已对李轩忠心耿耿。

  “皇上乃贤明之主,在位五年殚精竭虑勤政爱民,乔思贤藐视天威,诬蔑皇上,押下去。”梁太傅率先出口,今日这出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乔思贤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为何偏偏今日这般沉不住气。

  “罢了,乔相年迈病重一时糊涂,朕方才也是被气昏了头,将乔相请回府中,好生照料吧。”李轩坐回椅子中摆摆手说道,仿佛方才那言辞凌冽之人是众臣的错觉,李轩有变成了那个温润有礼的谦谦君子。

  乔思贤被请回了府上,摔倒的赵元禄也被太医院的人抬了出去,众臣散去,中枢院恢复寂静,师生两人面对面坐在案几前。

  “我以为皇上会借机直接杀掉乔思贤。”梁太傅率先开口问道。

  “朕为何要杀他,两朝元老,朕还等着替他养老送终呢。”李轩笑道。

  李轩从小就爱笑,本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一笑起来更是讨喜。

  可梁太傅今日有些看不透他了。

  “皇上仁爱。”梁太傅说道,“皇上脸色不太好,听宫里人说皇上这个月往太医院跑了好几次,政务虽然重要,但也要顾及龙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轩放在宣纸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多谢老师关心。”李轩说道。

  师生二人沉默片刻,李轩看着窗外枯木抽出的新芽突然说道:“老师,春天到了,朕今年可以选秀了吗?”

  梁太傅怔了怔,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先前户部提出选秀的折子被老臣退回只是觉得皇上年纪尚轻,朝局不稳,秀女入宫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如今,您也是时候充盈一下后宫了。”梁太傅捋着胡须说道。

  “多谢太傅成全。”李轩笑的一脸无害。

  梁太傅走后,李轩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主子,梁太傅定然对今日乔思贤之事起了疑心,是否需要卑职将那些事处理干净。”宣颢从门外进来说道。

  “不必了,留点尾巴让他查。”李轩道。“他若是查不到,你暗中帮他一把。”

  “这……卑职不懂。”宣颢有些疑惑。

  “我这老师下跪的时候可从未低过头。”李轩眯着眼睛说道。

  他不需要权臣。

  “卑职遵命。”

  果不其然,梁太傅在宣颢暗中指引下轻而易举地查到了皇上在乔思贤病重时杀了一批贪官,其中有一刚上任的年轻人被连坐,本罪不至死的人,被草草地斩了头,同一天还斩了几个举足轻重的人,反而那个年轻人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可实际上李轩真正想斩的就是那微不足道的年轻人,那些贪官才是顺带的。

  因为那年轻人是乔思贤的私生子!

  乔思贤与发妻林氏育有一女,便是乔娴儿,乔夫人生产后便落了病根,不能再生育,但因为林家,乔思贤不敢纳妾,可乔家偌大的家业岂能后继无人,乔思贤只得瞒着所有人在郦州寻了个清白姑娘生了个儿子,乔思贤对着儿子重视的很,却怕因此事与林家起嫌隙,便未与儿子相认,近几年才提拔了自己的骨肉,不料儿子刚刚入士就被斩了。

  所以才有了乔思贤在内阁那一出。

  梁太傅坐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黑暗处。

  原本以为龙椅上坐着的是一只有点机灵的幼犬,没想到那柔软的皮毛下早已生出了利爪。

  翌日早朝,梁太傅以头抢地行了大礼。

  *****

  长福打点了点关系将初七送往了御膳房,可御膳房临到头却反悔了,宫里四处都在传初七有痨病,没人会在意这话的真假,但初七时时去太医院大家都看在眼里。

  御膳房掌事太监陶管事一脸为难地说:“福公公,不是咱家出尔反尔,咱这御膳房是给主子做吃食的,咱也甭管那初七公公是不是真有痨病,宫里都在传他有,他说不清,咱也说不清啊,这样吧,福公公,改日咱家请你吃酒,给您赔个不是。”

  “陶管事说的有理,是我们叨扰了。”长福知道陶管事的难处,便松了口。

  候在不远处的初七听到自己没有机会了,便小跑过来,站在长福身侧乖巧地朝陶管事问好,“初七见过陶管事。”

  他还不想放弃,进了御膳房便不用饿肚子了。

  “哎,初七啊。”陶管事一见初七便笑眯了眼,“瘦了,都皮包骨头了。”陶管事捏起初七的手腕摩挲着说。

  “没吃着陶管事给的鸡腿,自然瘦了。”初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反抓着陶管事的袖子说。

  这个陶管事便是之前偷偷给初七塞鸡腿的人,陶管事平时没什么别的喜好,就是喜欢年幼漂亮的小太监,宫里的孩子全都贫苦出身,又不经人事,陶管事平时拿点吃食便能将人哄骗到自己房里,可偏偏在初七身上,七八个鸡腿丢进去了,他愣是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陶管事看着抓着自己的小手伤痕累累,再看初七那张明艳的小脸,恨不得将那双小手揣进怀里好好疼爱。

  长福看到陶管事古怪的眼神,心道不好,拉回初七,道,“既然陶管事为难,那我们就不做叨扰了。”

  “那我们走吧。”初七一脸懵懂地看着长福说道。

  那初七对长福分明一脸信任与依赖,看得陶管事心里痒痒。

  “等一下,等一下。”陶管事拦住两人去路,“别着急嘛,我知道你想给初七找个能吃饱饭的闲职,这孩子这般瘦弱,我也于心不忍啊,我这边有另一个差事,虽然没御膳房油水大,但也是个闲差。”

  “不必了。”长福冷脸说道。

  初七拽拽长福的袖子,对陶管事笑的灿烂,“什么差事?”

  “负责金禧阁膳食。”陶管事说道。

  金禧阁,长福面色凝重起来。

第16章 金禧阁

  “金禧阁……”长福喃喃道。

  “金禧阁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从未听过。”初七问道。

  “皇宫禁地,先帝冷宫。”长福说道。

  “谈不上禁地,只是地方偏了些,里头住的那位喜静,不爱被人打搅,但确确实实是个闲差。”陶管事笑着说道。

  “可三年前,侍奉过金禧阁的宫女太监全部被皇上斩了,从此皇上下旨金禧阁不需宫人侍奉。”长福冷着脸看着陶管事说道,“这差事我们做不来。”

  陶管事见长福就要拉着初七走,连忙挡在他们前头。

  “福公公莫着急,当时是那些不懂事的太监宫女,私自克扣金禧阁吃穿用度,被皇上发现,皇上一怒才斩了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最近几年皇上也没再踏足过金禧阁,各宫的娘娘先来无事也不会去打听金禧阁的事。”

  各宫娘娘不会盯着金禧阁,更重要的是皇上不会去。长福内心摇摆起来。

  “初七,你呢?想去吗?”长福最终还是决定让初七自己选择。

  “除了这个差事还有别的差事吗?”初七问道。

  长福陶管事摇了摇头。

  “我去。”

  初七的差事的确轻松,每日早晚往金禧阁送新鲜食材或饭菜,食材也很普通,蔬菜鱼肉,偶尔送一些米面油盐的,初七领了差事便闲着没事了,回房间躺到黄昏才去了厨房。

  “初七来了,随便挑些新鲜蔬菜送去吧,对了,今天的鲫鱼新鲜,拿上一条。”采买太监指着一堆蔬菜说道。

  初七挑拣了一些品相不错的便挎着一个竹篮往金禧阁去了。

  金禧阁在皇宫最深处,要经过一片竹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宫里更是压抑,初七小跑着走出竹林迎面的是一片疯长的草地。

  那草地有半人高,密密麻麻,将前头的宫门挡得死死地。

  这皇宫竟然还有这般荒凉的地方。

  初七拨开草,艰难地走到了宫门前扣响了宫门。

  沉重的宫门从内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从内探出头来。

  妇人接过篮子,“下次来带点草药。”说罢便转身带上了门。

  “您要什么药啊?有人生病了吗?我请个太医吧。”初七话音刚落便被关在了门外,从此便再也没了动静。

  初七怕头一天当差惹得里头主子不悦,尽管是冷宫,但皇上也曾为了这宫里头的人动过怒,当即便去了太医院。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脉。”徐子洛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说道。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那宫里的嬷嬷只说让我带些草药去。”初七微喘地说。

  徐子洛疑惑地看着初七。

  “我今天领了个差事,给金禧阁送菜,金禧阁的嬷嬷说让我下次带药,我怕耽误主子用药就先过来了。”初七解释道。

  “金禧阁?”徐子洛瞪大了眼睛,“不过……也好,金禧阁这差事适合你。”

  “金禧阁到底住的哪位娘娘?”初七问道。

  “莫要打听,用心侍奉。”徐子洛说道,“这些药你带去,从上之下分别是风寒,痢疾,积食,安神,跌打损伤。”

  “多谢徐太医。”见徐子洛不愿多说,初七也不再打听拿着药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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