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 第37章

作者:元媛圆 标签: HE 生子 古代架空

  主簿大人发了话,其他人不敢不从,只能分散开去。

  “等寻个机会,我做东,请各位一顿饭,还请大家不要嫌弃。”众人离开之前,景泓忙说道。

  “那感情好。”听到有人请客,大家又都精神了起来。“州牧大人说好了,可不许赖啊。”

  “一定一定。”景泓应承道。

  众人都走了,景泓松了一口气。

  “州牧大人该单独请我吃顿饭。”赵一寒悠哉道。

  “为何?”景泓不解。

  赵一寒笑道:“我替大人解了围,大人不敢谢我吗?”

  “哦,确实,若不是赵主簿,景泓还真不好拒绝巡检去看房子的提议。”景泓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赵一寒摇头。

  “那是什么?”景泓装傻。

  赵一寒道:“自然是州牧与靖王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大胆!”景泓被踩了尾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面对赵一寒的镇定自若,他随即心虚道:“赵主簿莫要乱说,若是让他人知道了你在背后议论靖王殿下的事情,对主簿可不好。”

  赵一寒看看四周,问道:“这里还有别人?莫不是州牧大人要回去与靖王打小报告?”

  景泓不知怎么的这句“打小报告”听在耳中就跟“吹枕头风”似的,他想着红了耳根,没能反驳回去。

  “哼,骗别人容易,骗我难。”赵一寒踱步过来,靠近了景泓的耳边道:“你们文家的孩子,就非要跟萧家的人纠缠不清。”

  平地炸雷,景泓心底凉了一片。他全身都僵住,一动不动。

  赵一寒退开去,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笑道:“既然靖王殿下爱才,如此特殊照顾州牧,我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哪天州牧大人若是在王府住腻了记得告诉在下,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寻到一个好住处,不会委屈了大人。”

  说完,赵一寒悠然自得地离开了。

  景泓孤零零地站在大堂上,直到肚子里的孩子踹了他一脚他才醒过来。

  门外下起了雪,平凉的冬天来了。

  晚上回到王府,萧元燮难得在,正窝在榻上看他那本手抄的诗词本,看得昏昏欲睡。

  “回来了。”见他回来,萧元燮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招手让他过来。

  “嗯。”景泓走过去,被萧元燮抱在怀里。“外面下雪了。”

  “是么?怪不得这两日这么冷,一会儿让紫鸢给你烧个炉子。”萧元燮的下巴长出了些短短的胡渣,挺扎人的,景泓怕痒,躲了躲,又怕他以为自己嫌弃他,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道:“一会儿我给王爷把胡子剃了吧。”

  “无碍。”萧元燮道。

  可又转念一想,他身在军营里,打起仗来连着几个月不洗澡不刮胡子那是常有的事,可景泓不一样,从小就养得细致,穿得好吃得好,出门要打扮整齐干净,在家里也是一丝不苟的,在床上更不愿做花样,想来他是看不得自己这副模样。萧元燮想,罢了,那便应了他吧。

  “好吧,一会儿让紫鸢准备准备,本王倒要看看景探花给人剃须的手艺如何。”

  “那,我争取不刮破王爷的脸。”

  “嗯?景探花这手艺,本王可不敢以身犯险,万一失手,怕不是景探花要负上谋杀亲夫的罪名。到那时大好的前程可就都没了。”

  “你别胡说。”景泓心中蜜一样,把脸埋在萧元燮的怀里。

  “好吧,那就当本王胡说吧。”萧元燮假装遗憾道。

  过了半晌,景泓才把自己的脸从萧元燮怀里露出来,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问道:“王爷刚才说,‘谋杀亲夫’,那是不是有喜欢我一些?”

  景泓想,自己都这样堂而皇之地住进王府了,萧元燮不但没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反而对他比以前好了不少,还总是说这些让他既欢喜又忧愁的话。今日巡检说要给他找另外的房子,他是不舍得离开的,不是贪恋王府的荣华富贵,而是真出了这个门,他还有什么机会能盼着与萧元燮亲近呢?

  萧元燮抱着他稳稳地,他知道怀中这个人明明不是喜欢操心的人,明明不擅长与他人打交道,明明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窝在集贤院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士,如今为了他不惜犯险来到平凉这个偏僻野蛮之地,他说不感动是假的。他道:“是有一点点。”

  他不愿骗景泓,也不愿骗自己,但也不是施舍。佘言在一旁也曾明里暗里劝过他,对景泓要早日做决定,不久之后孩子就要出来了,无论是对孩子还是景泓,都应该有个正当的名分才对,对皇家和文家也有个交代。

  他想,他大概已经有决定了。

  对景泓而言,这样的回答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刚想笑,又妄自菲薄起来:“是不是因为孩子?”

  “天下能生孩子的多了去了,只要能给本王生孩子,本王都要喜欢吗?”萧元燮反问他。

  景泓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虽然不知道萧元燮说的“一点点”有多大,但只要他有喜欢自己一点,那就有希望。毕竟,来日方长。

第五十四章

  景泓第一次在平凉上酒楼,平凉的酒楼和京城的酒楼看起来没什么区别,掌柜的和小二都很殷勤热情,唯一不同的便是平凉的菜色没有京城的好。

  今日景泓宴请田十九,一来是答谢他为粮食的事情出的力,二来也是想再次与他确认他口中所谓“救命之恩”的那段往事。

  景泓先到的酒楼,小二问他需要点什么,他对平凉的菜色并不清楚,对田十九的口味也不了解,毕竟他做东,还是以客人为重,他没有先行点菜,只点了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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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十九来得迟了些,他一进来便解释道店里出了点事,他才耽搁了些时间。

  “无妨,若是店里有事,田老爷也可派人来说一声,改日再约也可。”

  田十九道:“并无大事,就是账房先生有一笔账算不清,我跟着看了看。已经解决了,大人不必挂心。”

  “如此便好。”景泓点点头。

  田十九看桌上只有一壶清茶,道:“这怎么还没上菜?鸿雁居今日待客这般散漫?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哎,不必了。”景泓拦住了他,“是我没有点菜。初到平凉,也不知道这边的菜色如何。”

  田十九这才恍然大悟:“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此处,派人过来打点好才是。”

  “无妨,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田十九唤来小二,一边点菜,一边给景泓介绍平凉当地的菜品。点完了菜田十九询问景泓喜好哪种酒时,景泓以近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田十九没有勉强,所幸就不上酒了。

  等菜的间隙,景泓开口道:“粮食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还要多谢田老爷的相助,景泓在此以茶代酒,替平凉的百姓们敬您一杯。”

  田十九道:“田某不敢当此大恩,百姓该谢的应该是州牧您。”

  “都是为了平凉的百姓,若非田老爷愿意出手相助,说服其他人一起开仓放粮,景某也不能顺利办好此事。田老爷不必推辞,景某是真心感谢您的。”

  景泓都这般说了,田十九只好应下。

  不多一会儿,菜品陆续上桌,景泓虽然来了多日,今日也是第一次吃到平凉的地方菜,阿淼在他身后看着桌上的菜,心道这地方看着不怎么样,做的菜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有外人在,景泓也不好让阿淼上桌,想着下次再单独带他来吃一顿好了。这孩子天天跟在自己身边,跑上跑下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该好好奖励他一顿好吃的。

  尝了几口,发现平凉的地方菜也不错,虽然没那么精致,却不显得多么粗糙难以下咽。

  “州牧觉得这些菜色如何?”田十九看得出景泓的脸色应该并非不能接受,问道:“是否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不错。”景泓点点头。

  “鸿雁居的老师傅有几十年的手艺了,他年轻时也曾到南方去学了几年手艺,州牧应该会喜欢。”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菜看起来这么精致。”

  说到南方,景泓顺势问道:“上次在贵府,听闻田老爷多年前曾在江南遇险,田老爷当时所遇之人说起来与家父甚是相像,此次景泓也想再打听打听当时的情景,是否真是家父。”

  田十九脸色变了变,道:“这件事情,州牧问另一个人会更好。”

  “谁?”景泓疑惑,田十九不是当事人么?怎么还让他去问别的人。

  田十九道:“赵主簿。”

  赵一寒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自从上次在州衙大堂上他对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就“恰巧”因病休假在家,景泓正好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所幸多批了他的假。如今看来,不主动找他是不行了。

  与田十九道别后,天色尚早,景泓也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道去了西街的一个小巷子。

  赵一寒的家不大,一进的院子,与周围的民居并无区别,都破旧得很。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都破了,还有不少蜘蛛网,看起来应该很久没用了。两边的对联也不知道是哪年贴上的,掉了色泛着白,字也被水糊了。

  “赵主簿就住这啊?”阿淼不敢置信,赵一寒看起来不像那么寒酸的人啊。“主簿的月俸那么少吗?”

  此时正是做饭的时候,周围的民居都传来阵阵的香气,阿淼方才在酒楼没能吃上一口,正饿着肚子。

  “咱们这时候来不太好吧?”景泓后知后觉时间不对。

  “可是都到门口了,就这样回去么?”阿淼饿得不行,他只想进门蹭个饭。

  景泓想了想,低头看看手中的食盒,幸好刚在鸿雁居记得拿了一些糕点,不然就真的不适合了。

  阿淼拍了拍门,好一会儿才传来赵一寒不紧不慢的声音,还带着疲倦。

  “州牧?”打开门,赵一寒好像没料到是他,有些惊讶。

  景泓道:“路过,来看看主簿的病怎么样了。”

  赵一寒对景泓路过此处不疑有他,偏开身子请他们进去。

  进了屋,才发现里面比外面好多了,至少井然有序,并不显得杂乱破败。赵一寒的屋子里很简单,一张书桌,一面墙的书,一张床,别无其他。

  “主簿这是卧薪尝胆啊。”环视四周,阿淼发出感叹。

  “阿淼小兄弟可别这么说,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赵一寒勉强收拾出两张椅子来,请他们坐下。

  “阿淼,别乱说话。把这个盒子的东西拿去摆出来,赵主簿看来是没有吃饭,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赵一寒一看就是自己一个人住,景泓没想到他是真的病了,这房子里清清冷冷的,也不知道他平日怎么解决一日三餐。

  阿淼吐了吐舌头,拿过食盒,到一旁的书桌上摆出来。

  “州牧大人怎么会到这边来?”平凉有头有脸的人都住在东街,西街是平民住的地方,景泓应该不会路过这里来才是。赵一寒料想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主簿病了多日也不见好,所以过来瞧瞧。”景泓看他脸色也不算太好,病了这么多日,也不知是什么病。

  “哦。那州牧瞧在下如何?”

  “……还算不错。”

  “嗯,在下也觉得比前两日好多了。”话音刚落,赵一寒猛地咳了好几声。

  “……主簿看起来还不大好呀,可有按时吃药?”

  “吃了。”

  景泓看看周围也不见个装药的碗,屋里的药味也几不可闻,问道:“主簿上一次吃药是何时?”

  赵一寒想了想,道:“昨天?还是前天?”

  “……”

  景泓无奈,只能让阿淼拿着先前大夫开的方子去给赵一寒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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