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戏活BUG竟是我自己 第42章

作者:荒木泽代 标签: 强强 推理悬疑

  傅言又问:“随便扔着,没事吧?”

  梵向一这回根本不回应了。

  不过他不说话,傅言就自动默认为可行。就算不可行,反正傅言被大佬摁过标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傅言摆摆手,让侍童们把东西搬到杂物间去。傅言的随身侍童还问:“国师大人,不需要先处理一下吗……”

  “不必,不过是寻常物事,放着就行。”傅言摆摆手,让侍童们去搬东西,梵向一带来的侍卫也去帮忙了。

  傅言趁着人不多,秉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又问梵向一:“介意我咨询一下,钟玉霜是谁吗?”

  梵向一又是那个“你问我?”的眼神。

  “随便聊聊呗。”傅言道,“我今早在手册上看到的名字,但不认识是谁……按照时间推算了一下,有个猜测。”

  梵向一依旧没说话,甚至目光望着别处。

  但傅言看穿他了,他脚步都没挪,这就是在听。傅言估摸着自己要是说得离谱,肯定会被大佬不耐烦地反驳,所以放心地说了。

  “钟玉霜……是那个变成三公主的玩家吧?”

  傅言悄然观察着梵向一的状态。只要大佬维持原表情,傅言就自认说对了:“东西都送过来,所以三公主已经被处理好了?那她不会来骚扰我了,是吗?”

  顿了顿,他也不再等梵向一的反应,说了句:“谢谢你的帮忙。”

  梵向一这才正眼看他,只是依旧沉默,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傅言一直solo。傅言也不在意,虽然没人理他,但只要他不尴尬,那别人尴不尴尬又关他什么事呢?

  至于昨晚上他先怼了梵向一,又腆着脸请人家帮忙的事,傅言表示:身为社畜,要脸是摸不了鱼的。

  傅言甚至还能放松和梵向一闲聊:“明天仪式你来吗?

  “你觉得我画多大的笔仙阵,齐应飞才会来?

  “上次我画的笔仙阵好像出事了,才把你招来的,这次会出事吗……”

  在梵向一的沉默(但是又不走)中,侍卫队终于回来了。侍卫们看到面色冷厉的队长和冷淡清高的国师站在一起,还愣了一下,然后才上前回复:“国师大人,都放好了。”

  “谢谢。”傅言回了一句,尾音未落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梵向一,仿佛又跟他道谢一次似的。

  梵向一撇开脸,转身道:“走。”

  “是!”

  侍卫们跟着梵向一毫不犹豫就走了。

  傅言目送这些高大的侍卫远去,想起了岑意评价齐应飞的两个字。

  ——呵,傲娇。

  ***

  下午的时候,岑意和岑怡终于来了。

  岑意也不卖关子,一来就先把那个“三公主”的事交待出来。傅言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据说,侍卫长在夜里巡逻的时候看到了烟,然后就立马带人去查了三公主所在的宫殿和院子。三公主和一个小宫女收拾的动作再快,慌乱之下,怎么可能扛得住侍卫队的追查?烧剩的纸钱一被找到,事情彻底败露,当晚就捅到了太子和皇后那里。

  没办法,太后年纪大,皇帝身体不好,这大晚上的还是别直接骚扰他们比较好。于是皇后、太子、外加回娘家的长公主,大半夜就组团,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三公主母妃的宫殿。先彻底把这地方搜了个底调个,然后这个宫里所有人都被严厉查问。这一番下来,也差不多天亮了。岑意也终于开始办皇后一直叫他做他却拖着的事——去找国师咨询一下这事。

  于是岑意就来了。

  回去之后,皇后正要琢磨怎么处理三公主。岑意想着现在要是收拾这个玩家,提前招鬼就乱了计划了,于是建议先把三公主和她母妃禁足得了。等之后皇帝和太后醒了,再去禀报问意见,最后等祈福仪式完了再收拾她们也不迟。

  皇后同意了。

  “原来如此。”

  傅言听完这个故事,懂了。怪不得那个三公主玩家对岑意有好感,估计她觉得这个太子NPC是在救她,自然对他有好感。

  不过傅言觉得钟玉霜的好感不影响大局,于是并不提她,只是问:“你们昨晚上做梦了吗?”

  “关于这事,国师大人你还真说对了。”岑怡道,“我和岑意都梦到了,你呢?”

  傅言:“没。”

  “怎么你的预言还能准到这个地步?可真是国师上身了……”岑怡道,“诶,小意上次说你能分析他的梦,特别准,也给我参谋参谋?”

  傅言把拂尘一甩,在椅背上一靠:“说吧。”

第四十八章 ——梦的解析

  岑怡的梦,居然还有一点既视感。

  她成了被推出去和外地和亲的公主。

  一开始,岑怡面对的也是“三堂会审”,那场面简直就是之前给三公主做思想工作的翻版。岑怡也不知自己是被控制了,还是单纯来围观的而已,总之皇后和太后轮番给岑怡发表演说的时候,她是一个字都说不上。

  其实这些后宫的贵人们,还不是岑怡白天里认识的那些。但在梦里很难想到这些,岑怡还是醒来后赶紧做记录的时候,才意识到梦里的太后、皇后都和现在宫里的不一样。

  总之,最后太后问了岑怡,想通没有。

  岑怡道:“……好。”

  “这才是好孩子。”太后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让岑怡的母妃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宫里。皇帝的正式旨意明天才会来,但嫁妆已经开始送来。岑怡的母妃带着她看那些宝贝,琳琅满目的,母妃却越看越愁容满面。

  晚上睡前,岑怡被扒了外衣,穿着里衣准备睡觉的时候,母妃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您……有什么事吗?”

  “女儿,五更天的时候你走吧,趁着陛下的旨意还没来。”母妃亲自带来一套衣服给岑怡。衣服看起来比较朴素,岑怡的脑子一下就反应过来,那是能出宫采买的下人的衣服。

  “你母亲没用,没有能保你平安的家族。你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母妃把衣服放在岑怡的床上,“母亲已经给打点好了,会有人带你出城。你带上黄金珠宝,上船往南跑,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最好……”

  岑怡问:“你呢,母亲?”

  “我?我就你一个女儿。”美貌犹存的妃子坐在床边,望着岑怡哀叹,“你走了,我也无所挂念。”

  “母亲……”岑怡坐在她身边,“你不要死。”

  “若是能活着,谁想死呢?但活在这深宫里,有时候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妃子望着窗口的方向,幽幽道,“若是我为了自己活着,把亲女儿送进火坑,这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岑怡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比如一个在众妃嫔之中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迫“同意”远嫁远疆的妃子。

  比如一个坚决不愿嫁给敌人,想方设法阻挠和亲,甚至去皇帝面前跪着请求迎战的公主。

  还比如,公主在白天不得不同意和亲,凌晨却换了下人服装逃出宫,最后居然女扮男装拼了命地进了军营,身手明明很菜却非要上阵杀敌……

  思虑纷纷之下,岑怡也分不清是自己真正考虑过了,还是纯粹地乱说。总之她一张口,就是:“我不走。”

  “……为什么?”妃子蹙起眉头,低声劝道,“你是担心本宫吗?女儿,你才十几岁,你还年轻,不知生命可贵,更不知外疆那些地方如何凶恶……”

  “不必再说了,母亲。”岑怡道,“我生而为公主,便要为这个身份、这个国家负责。”

  无论如何,岑怡就是没答应要跑。当东方天光亮起,圣旨到来,一切都成了定局。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了快转,准备嫁妆、出嫁、远赴北疆,岑怡以第一视角的画面、第三视角的心情匆匆经历了这个悲壮的流程。她在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窗帘外是外疆呼呼的北风和毒辣的太阳,空气干燥得叫她嘴唇都要皴裂。

  忽然,窗外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想逃吗?”

  岑怡:“……嗯?”

  她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清醒,但还是下意识回道:“不。”

  那个声音又冷冷道:“不敢反抗?”

  岑怡继续道:“不。”

  不想逃,可也不是不敢反抗。

  岑怡心里已经有了坚定的计划,可她从未解释。窗外那个声音也不再问了,岑怡掀开窗帘探头去看,却没见旁边有任何侍卫骑马伴行,仿佛刚才只是一阵幻觉。

  岑怡当时却没觉得奇怪,等她醒来后,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很可能是齐应飞的。

  远嫁的路程再次变得飘忽起来,当岑怡再次觉得一切慢下来、变得真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北疆首领的帐篷里。

  外面的人在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没人进来看看远嫁而来的新娘如何,有没有东西吃。甚至连陪着来和亲的侍女都被全扔了出去,岑怡没刻意去想,但她不必思考就知道那些姑娘的下场。

  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远赴狼窟,岂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侍女,就连金贵为帝女的公主都没活路。

  但岑怡只是静静坐着。

  终于,和亲公主那从未见过面的丈夫进了帐篷,打着酒嗝到了岑怡面前。他这么高大、孔武有力,一只手就能轻易拎起远赴而来的年轻公主。而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首领,也不打算对娇小玲珑的柔弱娇妻轻拿轻放。他如同猛兽一般将少女摁倒,一扬手就撕了女孩的衣服,毫不客气地侵略,犹如玩弄一个玩具。

  岑怡感觉身体仿佛裂开一般,却拼了命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将嘴唇咬出了血,趁那首领不注意,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握住了一个冰冷的手柄。

  然后,随着她的手猛然一抽,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男人背后;那只手再拼死一扎,匕首利刃便狠狠扎进那首领的后心!

  这把匕首结构特殊,有血槽、有毒药,划伤皮肤都有重伤的可能,何况往后心口里捅?岑怡本来还想搅一搅、拔一拔,让身上那狗东西死得更快一点。可第一刀插得太深,她实在没任何力气再动那匕首一下。

  当然,这也有她瞬间被男人死死掐住脖子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力量如此悬殊,首领即便被扎了一刀,但也没立刻倒下去。他一手掌掐上少女的纤纤细颈,几乎是眨眼之间,公主就被他断了气。

  公主比首领咽气更早,却也因此没继续受罪。

  梦魇仿佛潮水般退去,岑怡在床上睁开了眼。

  ***

  傅言听完岑怡的描述,感觉她要是换到了三公主的位置,肯定不会落到三公主现在这步。

  怪不得齐应飞给她好感,却根本不理会三公主。一个只会嚷嚷“不嫁、要打”以及半夜招鬼的小姑娘,和一个千里奔赴极限一换一的烈女,肯定是后者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而且岑怡的选择,没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保住了自己的母亲,还给生养自己的王朝传回了捷报,可说是必死结局的最优解了。

  齐应飞掌控她的梦,并且“亲口”去问过她的选择,应该能洞悉她心底的真正想法。给出好评,说明齐应飞满意她的选择。

  “……有意思。”

  傅言的这个评价来得很突然,岑怡疑惑地问:“哪里有意思?”

  “你和你弟弟,都在梦里选择了必死的结局,而且都轰轰烈烈地死于敌人手里。看起来鲁莽,却是最赤诚的表现。”傅言顿了顿,总结了自己的看法,“齐应飞最欣赏这样的人。”

  岑怡愿意来详说自己的梦境,就是为了让傅言这个“国师”解一下梦。现在傅言判定她做得对,她不由松口气:“真的?”

  “真的。”傅言有工作手册加持,一点不虚,“坚持,顶住。”

  岑怡道:“那看来我和岑意的选择,可以成为被复制的经验。”

  傅言道:“我看难。”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