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念协约 第50章

作者:全糖咖啡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相爱相杀 推理悬疑

  “是啊,别互相招惹。”石臻也冷下脸,平静地说,胸口却是波涛汹涌,无法抚平。他瞥见高飏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的皮手环已经取走,留下一圈细小的伤口。顺着手腕,他看到内里一小截触目惊心的密集伤口,他这才反应过来130根琉璃钉真的不是小数目,逼得高飏取掉了右手力量的束缚,才能与之勉强抗衡。

  “绝不招惹。”高飏松开手,退后一步,快速往门口走去。

  “别走,你们……搞什么……”司徒封吃了解药,肚子的疼痛瞬间缓解,他起身拉住高飏,对着石臻说:“你干嘛这样对他?你就不能帮帮他吗?什么合同?我能帮忙吗?”

  “滚。”石臻冷冷说。

  高飏挣脱开司徒封拉着自己的手,快速走了出去。

  “高飏……高飏……”司徒封才吃了解药,腿软追不上他,眼睁睁看着高飏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愤愤回来,大声责问石臻:“你神经病啊,那孩子太可怜了,你没看到他袖子都被血浸湿了?没看到他一脸的伤?没看到他流鼻血还吐血了?”

  “没看到。”石臻皱眉,不耐烦顶嘴。

  高飏劝说道:“他说的合同是什么?你能帮他就帮帮他,他不能再做涉念协约了,他的身体会崩溃的。”

  “已经说了互不招惹。”石臻冷冷回避,脑子里都是高飏绝望的表情。可他不想再被骗,厌恶被利用到此时此刻,于是冷下脸,口气淡淡:“你赶紧去休息吧,中毒解毒也很伤身体。”

  “他回去是会被弄死的!”司徒封跑去门口,回头说:“骗你又怎么了?你有损失吗?还是受了什么伤害?他再怎么耍他的小聪明,还不是在你掌握之中,况且他生存环境不同,你为何不能感同身受?”

  石臻:“不能。我讨厌被骗。你知道为什么。”

  “随你。”司徒封微微皱眉,再次出去。他一路跑到电梯房,数字停在1楼,他焦急按按钮,希望电梯上来的时间里,石臻会出来,可惜,身后空空。

  坐上电梯,焦急等它走到一楼,跑出大楼,外面也是空空如也。

  司徒封捂着还有点痛的肚子,左顾右盼,只看见外头寒风瑟瑟,大雨滂沱,除了路灯孤寂的光,再无一条人影。

  “回吧。”石臻声音出自身后,比这天气还寒冷。

  “去他家找。”司徒封回头,眼神带着兴奋,心却如针刺般隐隐作痛。

  石臻面无表情地说:“下雨天哪都不去。”

  “真舍得放弃?”司徒封觉得这样不值,这事完全能有合理解释的。

  石臻微微蹙眉,显不出耐烦:“外套穿好,你不冷了?我回了。”说完,把外套往司徒封肩上一批,自己便转身回家了。

  司徒封无奈,扫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只能跟着石臻进电梯。

第82章 相聚

  本来就不该有丝毫交集,那只是一次不小心的误会,何必注释过多内容,填满没必要的空白。那些没来得及说出的表达,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都不是感慨的借口,不是反悔的理由。当天色彻底暗下,一切都会无形,隐没所有痕迹,全当从不存在

  结案后的一个星期,天气时晴时阴,仿若配合他心情,阴晴不定。

  老老头又来了,在大雨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孙子家门口,提着一袋烧烤和几罐子啤酒。

  “你……”石臻看着老老头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硬生生咽下想骂人的话:“要过来打我电话,我去接你,别自己乱跑。”

  “我叫车过来的呀。”老老头把烧烤从保温袋中一一取出,又把啤酒摆在茶几上,四下里张望。

  “想吃烧烤我也可以叫外卖!”石臻看一眼茶几上一堆黑乎乎的吃的,忍不住翻白眼。

  “这间烧烤店是网红,我找黄牛买的,味道不一样!”老老头去洗了个手,高高兴兴坐在沙发上叫石臻:“大孙子,过来。”

  “什么叫大孙子?你还有二孙子三孙子?”石臻挑眉一脸不屑:“你还真把你儿子接的那些盘一并认了?”

  “你又不在乎这些,我随便叫叫,你还生气了。”老老头撇撇嘴,扫一圈四周:“诶?你家那个小朋友呢?”

  “走了。”石臻坐到老老头一侧单人沙发里,把两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常温的,面露不快。

  “你把人赶走了?”老老头眨眨眼:“那么漂亮的小家伙,你就不要了?”

  “关你屁事。”石臻眉毛一扬显出不耐烦:“我家是收容所?住了就不能走了?”

  “瞧你那臭臭的表情,人肯定是你赶走的。”老老头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说翻脸就翻脸,没几个人受得了。

  “没有。”石臻翻个白眼,扯开话题:“你过来干嘛?就为了八卦?吃烧烤?”

  “哈哈,都有点,顺便想来看看你们到哪个程度了,我好和你爸去八一下。”老老头哈哈笑,一脸看戏表情。

  石臻:“……”

  老老头使个眼色笑:“说说,到底怎样了?”

  “再提这事我就把你提出去。”石臻威胁说。

  “真是的,这样对老人!行行行,我不说了,哈哈,呵呵。”老老头憋着笑,摆摆手,优哉游哉吃烧烤。

  “对了,有件事。余大姐为了向你表示感谢,寄了点特产到你住的地方,记得查收。”石臻并不吃烧烤,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喝啤酒,常温的,喝得并不舒服。

  “早上收到了,本地鸡,两大只,让人炖了,有空过来喝汤。”老老头笑呵呵:“记得带上你那个小朋友。”

  石臻懒得和老老头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扯开话题问:“血支票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给金家老大。”老老头随口说:“让他自己去做决定。”

  “便宜他了。”石臻放下啤酒罐。

  老老头说:“杀了个人尚且无法安心,更何况还是他父亲,良心上永远是要不安的,这份沉重的压力会伴随他一辈子,轻松不来的。”

  石臻淡淡说:“没看出来,若不是被迫揭穿,这种人是宁可背着一辈子的负罪感,也不会承认罪行的。”

  “他犯案时未到14岁,就算当时报案,也无法判他罪名。”老老头抬头,意味深长地说:“那也许就是金女士的无奈和作为母亲的惩罚。”

  “怎么说?”石臻看向爷爷:“金女士出于对儿子的保护没有报案,还合谋处理了尸体,到你的嘴里,母爱就变成了复仇的故事,你给解释解释?”

  “母爱没变,出去对儿子的保护,她自然不能让世人知道儿子弑父的事。”老老头放下木签子,擦了擦嘴说:“仔细想想,金家老大犯案的时候14岁不到,就算当时把他逮捕,也没法判他罪行,只能交由监护人看管。”

  “是。这个基本都能查到。”高飏点头,忽然明白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无法定罪,加上一点点恨,一点点回忆,促使金女士故意保留了那张带血的支票?”

  老老头点点头:“金先生已经无法再说出当时的事情,尸体也不复存在,所有能成为证据的事物其实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存在了。所以这张带血的支票,只能证明金先生的受伤和金家老大有参与其中,并不能完全证明整个杀人事件。如果他狡辩,说金先生自己弄伤自己,他只是去帮忙扶一下,你都没法反驳他撒谎。”

  “照这样讲,金女士留着支票,一方面是因为昙花图案对金先生尚有眷恋,留个念想。另一方面,则是给大儿子心里丢下一块千斤大石,让他时刻记得从前的事,存着愧疚,或者有一天自己去面对着愧疚。”

  老老头点点头:“是,应该有这样一层意思。金女士没有毁掉这份证据,应该也希望有一天金家老大能够面对这件事。无论如何,金家老大应该给弟弟妹妹们一个交代。”

  “所以,你顺应金女士的意愿,将支票还给金老大,让他自己去做决定?”石臻挑眉冷笑:“你就不担心他有了支票,连最后一丝悔意都没有了?”

  “就按照金女士的意愿做吧,这是她希望的。”老老头淡淡说。

  “行,你决定就好,我无所谓。”石臻挑挑眉不以为然。

  老老头继续吃烧烤,抬头好奇问:“案子是你查的,你觉得呢?这事怎么看?”

  石臻耸耸肩说:“怎么看?负心汉覆灭记。可惜动手的不是金女士,而是他们的儿子,真是讽刺。”

  老老头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想法。”

  石臻不以为然:“儿子替懦弱的母亲保护家庭,过激了,终结了父亲的性命。金女士若痛,也就是痛个负心汉死翘翘,还害儿子背上杀人罪名。如果这事是按着离婚的路子走,丰记面馆就是扎在金女士全家心里的刺,别说是动一下了,哪怕是想一下,都要是痛彻骨髓。还不如现在这样干净点,一次灭了,及时止损。”

  “你这小子,就不能婉转点。”老老头指指他,忍不住笑。

  “有什么好婉转的,我说的是事实。”石臻抬头看向门口,因为门锁响了一下,门竟然开了。

  “诶,他为什么有你家的钥匙,而我没有?!”老老头看着从门口走近来的儿子,有点不乐意了。

  “爸,你怎么在这?”石臻父亲一愣,表情有点僵硬。

  “拿的我妈手里的钥匙。”石臻眨眨眼,看着他那位平日里气宇轩昂的父亲如被机器人俯身,小心翼翼走过来,端坐一方。

  “吃烧烤、喝啤酒,这样好吗?”石父看着茶几上的烧烤,话里有点酸。

  “要吗?”石臻开了罐啤酒递给父亲。

  “要。”石父接过啤酒喝一口,表情舒缓了很多。

  “今天来有事?”石臻喝着自己那半罐啤酒问。

  “你妈让我送这个过来。”石父把一包铸文币放在茶几上:“听说你最近查案,怕你有危险,给你又准备了一包。”

  “挺好,现在有200枚了。”石臻淡淡望一眼桌子上的锦包,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很重。

  “用不上呀?”石父呵呵笑:“收着,当纪念品。”

  “案子已经查完了,我早就销假了,别再拿这个过来了,用不上。”石臻玩着手机随口说。

  “你怎么那么快就销假了?”没等石父开口,老爷子就不干了:“你就不能抽点时间陪陪你爷爷我?”

  “陪你干嘛?”石臻嫌弃脸:“你儿子在这,你让他陪啊。”

  石父一脸殷勤:“是啊,爸,你想去哪里我陪你。石臻最近请假多,部门业绩差点掉到第二。”

  “我不要你陪,你那么无趣。”老爷子根本不买账:“我要他带着他的小朋友一起过来陪我。”

  “什么小朋友?你有孩子啦?”石父一脸惊悚。

  “只是普通朋友,只比我小五岁,哪里是小朋友了。”石臻微微蹙眉,紧跟着说了一句让老爷子差点当场喷血的话:“而且昨天刚绝交,你没机会了。”

  老老头:“……”

  石父:“……”

  “为什么绝交?你又怎么他了?”老老头非常不满地问:“你不能老这样欺负他,你这样是不对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石臻挑眉加挑衅。

  老爷子立刻指出:“两只都看见了。上回在我家,你让他自己拔琉璃钉,到现在我家地毯上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不是为了你的幺蛾子根本不会有这些破事,你还好意思说。”石臻不快回击。

  “我那是没办反。那个……”老老头探身,试探性地问:“你把他怎么了?”

  石臻眼睛一瞪说:“你想看他是吗?行,我把他去你家,再给你演示一遍琉璃钉可好?全程无码,让你看个过瘾。”

  老老头扫一眼石臻,幽幽道:“你这不是绝交,你这是分手的情绪啊。”

  “爱咋咋地。”石臻翻给白眼懒得再理会。

  “两位可否告知……你们到底在讲什么?”石父一脸懵圈,又好奇,又八卦。

  “问你儿子去。”老老头靠在沙发上,继续对石臻表示不满:“我跟你说,琉璃钉这种东西很伤的,你以后一定不要再让他使用了。”

  “都说了……分……绝交了,管我屁事!”石臻不耐烦起身。

  “什么琉璃钉?爸,你们到底在讲什么?”石父陷入被无视,又寻求不到答案的境地。

  “所以让你小时候跟我学一点,现在说什么都不知道,连八卦的资格都没有!”老老头拿石臻没辙,只能把气撒在儿子身上。

  “行,你们继续。”石父摊手,拿啤酒喝,把自己彻底沦为观众,还是不知道主题内容的观众。

  “他在哪?我替你去说,那孩子脾气那么好,肯定是你对不起人家。”老老头不甘心。

  “你敢去找他,我就让他天天做涉念协约。”石臻眼神一瞪威胁说:“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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