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大队 第24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谭晓光见没人说话,主动出言规劝。庄羽在旁边听了,忍不住侧目——这话从谭晓光嘴里说出来有点可乐,主要他就不是那遵守纪律的人。

“有任何责任,我担。”冯琦将警官证拿出来拍到陈飞桌上,语气坚定,“我得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陈副队,换做是你派出去的人遇到这种事,你不想知道么?”

  “……”

  陈飞默然,偏头对上赵平生的视线,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和自己此时此刻相同的无奈。他不了解冯琦的性格,完全无法预测对方看到录像后会作何反应。然而冯琦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是他遇上这样的事,一定得想方设法的掌握一切。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师父搬出来当挡箭牌:“我真做不了主,要不你等罗队回来之后问他吧。”

  冯琦抄起警官证,转身进了队长办公间,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在这守到罗明哲回来。陈飞见状赶紧给赵平生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起身出屋去给罗明哲打电话,告诉老头儿今天千万别进办公室,这有一大雷等着炸呢。

  不一会,赵平生回屋,表情略显纠结:“师父说,给他看吧。”

  陈飞差点脱口而出“师父老糊涂了吧?这怎么能给他看?”,还好忍住了,咬咬牙,过去把冯琦叫出来看录像。

  出乎所有人意料,看录像的时候,冯琦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也许是他藏的够深,又或者这人忍耐力极强,陈飞觉着要搁自己至少这屋里得毁一张桌子。

  看过录像,冯琦闭上眼,腮侧的肌肉紧紧绷了几绷,随后睁开眼,低声道了句“谢谢”,转身离开重案大队的办公室。

  庄羽和谭晓光赶紧跟了上去。

  冯琦走后没多久,罗明哲回来了。问了问情况,老头儿没说话,盯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缓出口沉重的叹息。他进了队长办公室,没过几秒,把陈飞叫了进去。

  陈飞进屋,就看罗明哲拧着个眉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顺着老头儿的视线往下走,他心头忽悠一跳——冯琦的警官证摆在桌上,银色的警徽散着日光灯清冷的光芒。

  “师父……”他有个相当不好的预感,“您说他……会不会……”

  罗明哲闭眼抬了抬手:“陈飞,把门关上。”

  陈飞回手关上门。

  罗明哲又指了指正对着办公桌的沙发:“你坐下。”

  “不是师父,要不我和老赵去把庄羽他们替回来吧,光他们俩小年轻,我怕看不住冯琦。”陈飞哪有心思坐,冯琦把警官证都拍罗明哲桌上了,这不就是说,等他回来自首么?说心里话,他由衷的佩服冯琦的决心,是个爷们儿,但——

  “拦不住了,打从闵鸢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得脱下这身警服。”

  苍苍白发之下,罗明哲鹰瞳微阖,语气是将近半个世纪的刑侦生涯所历练出的坚定与沉着:“但他是个警察,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陈飞,你记着,如果一件事注定要发生,不要想着该如何去阻拦,而是要想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

  沉下气咀嚼了一番话中的含义,陈飞问:“师父,您的意思是,等冯琦把案子的突破口打开?”

  “今晚都留下备勤,谁也别回家。”

  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罗明哲闭上眼,让疲惫的身体完全陷入到座椅中。

  午夜时分,冯琦再次出现在了重案大队的办公室里。他的衣服上留有喷溅式血迹,量不大,却依旧让所见之人感到触目惊心。

  “那俩缉毒处的年轻人在我车里,你们找人给弄休息室里去吧,我往他们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得明天早晨才能醒。”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接下来所面对的不是同僚冰冷的手铐,而是胜利者的奖牌,“这是储存卡,我从银都华裳经理那拿到的,人我已经送医院了,死不了。”

  将储存卡放到陈飞桌上,冯琦抬眼环顾周围,在那些情绪纷杂的注视下微微红了眼圈。

  “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请替我还她一份公道。”

  这男人弯下坚毅的脊梁,向在场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TBC

  作者有话要说:哎……

  这就是我想写的东西,执着与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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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冯琦有没有看第二份录像, 陈飞不知道,反正他看完是脑门直充血。在录像里出现过的人均被“请”回了公安局,随后陈飞以涉嫌组织卖/淫、提供吸毒场所等由头封了银都华裳。冯琦给经理打了个半死, 是得坐牢,为了查案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赔上了,所以那些本该为闵鸢的死而负责的人, 陈飞咬牙发誓, 一个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局长齐耀祖同志听完案件进展汇报都快背过气去了, 咔咔往嘴里倒速效救心。他确信,打从罗明哲得知闵鸢的真实身份开始, 就着手布下了这招棋。作为闵鸢的男友兼上司,闵鸢出事后冯琦的举动完全是可预测的,即便如此罗明哲依旧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地狱的深渊, 并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推了人家一把,可谓老谋深算到令人发指。

  诚然,要想和恶人斗,必须得比恶人更恶, 且难免付出沉重的代价。然而冯琦所承受的痛苦他们无人能感同身受, 相较于竭尽所能保住他、让他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半生,给他一个为女友复仇的机会也许是更为人道的选择。

  “罗队,冯琦的事,我会负责和禁毒总队那边去沟通,你们赶紧出份报告, 天亮我就去。”

  齐耀祖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赵平生把厚厚一本卷宗恭敬的摆到手边。大爷的——他强忍着没发飙——都特么给老子准备好了, 合辙我这一局之长就是你们重案大队手里的一把枪,要用的时候搂一下扳机。

  “齐局, 现在摊子铺的有点大,后面的事儿还得你多费心。”

  坐在沙发上,罗明哲语气平淡的表明态度:事儿,我们办,雷,老板您顶。这话给齐耀祖憋的是一口气不上不下,一脸哭笑不得的瞅着罗明哲——没辙,真特么没辙,这老狐狸都成精了,没让这老家伙当局长简直是全市人民的损失。

  “是啊,我这一白天都接了好几十个电话了,问我封银都华裳的理由是否合规。”齐-我就算是把枪你们也得保养保养吧-耀祖同志抬手拍了拍卷宗封皮,语气不轻不重的:“罗队,您是老刑侦了,您该知道,摊子铺的越大,这个社会影响也就越严重,现在媒体是闻风而动,弄得盛桂兰他们是焦头烂额,哦对,还有缉毒处那,邓鸿光找了我好几趟了,就怕给庄羽和谭晓光扯进去……我的想法是,不能你们一个部门查案,让别的部门跟着一起受累,局面该控制还是得控制。”

  罗明哲没立刻接话,而是打了个手势,让赵平生先出去。等局长办公室门关上,他站起身,缓步踱行于屋内。屋里只剩俩人,他的语气不再是先前那种下属对上级的谦恭,而是兄弟间的关切:“耀祖啊,你说你一个公安局局长,被寇英那号人骑脖子上拉屎,不憋屈?”

  “我在缉私队的时候就想抓他了!”不用人前端局长的架子了,齐耀祖回手扯开制服领口的风纪扣,瘫进座椅里,疲态尽现。

  罗明哲低头轻笑:“到手的机会,你还不好好规划规划?”

  “这还真不是我能规划的动的事儿。”齐耀祖疲惫的摆摆手,示意终止这个话题:“行了我的老哥哥,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寇金麒那帮人合法合规的定罪,他们是按聚众嫖/娼吸/毒抓的,跟那姑娘的死一点边儿沾不上呢还……那四个兔崽子现在一口咬定她活着出的门,你说怎么弄?冯琦这张王炸你都使出去了,后头总不能再让陈飞给他们玩个‘屈打成招’吧?”

  “让你这号没干过刑侦的主当公安局局长,真不知道领导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罗明哲就是有挤兑他的底气,还很厚实,“四个人四张嘴,总有对不上的地方,多审几遍,那漏洞不就出来了?”

  “是,您刑侦大拿,您牛逼,那您就别跟我这耗了,接着安排人去审吧。”

  齐耀祖拱手抱拳,求他赶紧走人给自己留一清净。

  —

  确如罗明哲所说,四张嘴,多问几遍就特么对不上了。前面撒的谎后面给忘一干净,漏洞百出,越问,嫌疑越集中在寇金麒身上。梳理另外三人的口供,发现他们都提到寇金麒中途离开了包间,然而时间对不太上,有说七点半的,有说八点四十的,还有说六点的。陈飞一看这说六点的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狗屁,六点他们还没到银都华裳呢!

  寇金麒就说自己中间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一共没离开包间五分钟。通话记录显示他确实在八点零五分打出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长三分二十六秒。而对于闵鸢,在视频证据的威慑下,他只承认跟对方玩了个“游戏”,随后给了钱就让她走了。

  实话实说,要不是有纪律在那管着,陈飞也得拎瓶酒过来和他玩玩“游戏”。这孙子提起闵鸢的时候,言语间流露出的轻蔑着实令他搓火。闵鸢的裙子上有寇金麒的DNA,虽然能确定不是精/液,但从遗留的位置判断,这孙子那两只咸猪手就该剁了。

  两天的突审下来,众人根据现有的证据结合以往类似的案件做出判断:闵鸢离开包间之后,寇金麒尾随她意欲实施侵犯;然而闵鸢受过训练,即便是醉酒状态下依然奋力反抗,争执过程头部遭受撞击随即死亡;寇金麒情急之下制造了陪酒女酒后失足摔落楼梯死亡的假象;至于八点零五分那通电话,应该就是他杀害闵鸢之后为了寻求解决办法而打的求助电话。

卢念玖带人进驻停业的银都华裳,一寸一寸铲地皮,誓要找出当时的案发现场。然而没等那边有实质性进展,寇金麒的代理律师大驾光临,递交了针对寇金麒所有罪名的刑拘决定撤销申诉书。

  陈飞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一听那边律师过来砸场子,火气腾的顶上脑门。进会谈室见着人,他更是想一脚给赵平生从屋里踹走廊上去——寇金麒的代理律师是陆迪。

  一脸不忿的坐下,陈飞咬牙低声质问赵平生:“我记着你说他是个会计师,怎么又当上律师了?”

  “我也是刚知道他还有律师执照……”赵平生倍感无辜——人家有本事多拿几个证,干嘛陈飞一副要撕了我的劲头?又不是我给他发的律师执照。

  只当没看见他们俩在那咬耳朵,陆迪端起职业笑容,将申诉书平着推向他们:“二位,关于警方拘留我委托人所依据的证据,因其来源的合法性有待查证,所以我申请取消对寇先生的人身自由限制。”

  “我们这儿的证据都是合法的,群众举报,陆律师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没听说过这词儿啊?”陈飞一点好脸儿没有,别说质疑证据合法性了,就光是给寇金麒做代理人,陆迪在他心里的评价已然跌落谷底。

  即便是面对就差把“你给老子滚蛋”写脸上的陈飞,陆迪依旧表情平和。他将目光投向赵平生,公事公办的语气:“赵警官,《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二条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证据……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们也知道,提供储存卡的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把他送进去的可不是陈警官所谓的群众,而是一位名叫冯琦的警察……知法犯法,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就听“嗙”的一声响,陈飞拍了把桌子,然后他拍拍手,嘟囔了一句“该死的蚊子”。不难想象,陆迪在老鹰手下供职,可调用的资源极其丰富,必然是进市局大门之前就已经把一切情况都调查清楚了。他搓火就搓在这人是赵平生的同学,还特么能一脸人畜无害的跟老赵同志叙旧情。

  赵平生在桌子下面轻踢了陈飞鞋一下,假装没看见陈飞甩给自己的白眼,同样公事公办的应对道:“冯警官并非该案的调查人员,事实上他都不是我们局里的人,所以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取得的证据,那都是他的个人行为,与警方无关,因此证据的合法性无需质疑,而且我们已经按涉嫌故意伤害将他刑事拘留,至于到底会不会罪加一等,那就要看法官怎么判了。”

  “当然,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罪犯。”陆迪含笑点头。他的语调还是软绵绵的,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不再是那日陈飞所见的阴柔,而是职业律师的精干:“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现在要去见我的委托人,哦对了,陈警官,关于警方封停银都华裳的决定,我这也有一份申诉书,麻烦你转交给你们部门的负责人。”

  这一次,他将申诉书顺着桌面滑到陈飞手边,随后起身致意,离开了会谈室。等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陈飞表情阴沉的抓起申诉书,朝赵平生晃了晃:“这就是你的老同学,你瞅瞅,给咱带来了多少麻烦?”

  赵平生有点委屈:“……就算不是我同学,换个律师来不也是这一套么……”

  “别废话!我现在都怀疑他接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陈飞“啪”的给申诉书摔回到桌上,气哼哼的:“你瞅他刚才那样,还把这破玩意顺桌子滑过来!挑衅我呢是吧?”

  赵平生低声下气的:“他犯不着挑衅你。”

  陈飞虎目一瞪:“你再替他说一句话试试!?”

  赵平生选择闭嘴。不过话说回来,刚陆迪的举动确实有挑衅陈飞的嫌疑,至于为什么……呃,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又不缺男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老赵,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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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自打见过陆迪, 寇金麒那嘴就跟贴了封条一样,一个字儿都撬不出来了。其他三个人也一样,各自见完自己的律师后, 纷纷以当时磕了药记忆混乱为由,推翻了先前的供词。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承认吸毒, 行政拘留, 涉嫌故意伤害致死, 刑事拘留还得面临起诉甚至坐牢。

这两天给陈飞烦的,脸上始终是台风天般的阴沉。对赵平生更是没了一丁点笑模样, 仿佛陆迪是人家给招来的一样。现在就等着看卢念玖他们能不能找到案发现场,闵鸢头部受伤,不管在哪撞的都该会留下血迹。

  然后治安处的还过来添堵, 说银都华裳已经递交了齐全的材料,各项检查也都通过了,他们重案的要是压着不让人家开业,人家就得告到省厅去了。

  陈飞当场就跟对方拍了桌子:“告啊!让他们告去!涉毒场所停业整顿三到六个月!我倒要看看他们告到哪去能提前开业!”

  “你牛, 你有本事直接给他们营业执照吊销得了!”治安的也是糟心, 上面压这边挤的,弄一里外不是人,自然没好气儿。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陈飞虎眼一瞪,窜起来就撸袖子。旁边曹翰群赶紧上手拽他,赵平生则好说歹说给治安的请出了办公室。各有各的难处, 这种时候自己人跟自己人不能较劲,相互体谅一致对外才是上策。

  交涉的最终结果是, 银都华裳周六开业,而今天已经是周三了。再有两天, 要是卢念玖他们找不着闵鸢和寇金麒发生争执的地方,技术人员就得撤出来,而看守所里的那几个就全都得放了。可银都华裳里有一百多个包间,全局的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查,到现在为止也才查了不到一半,更何况还有通道、后厨、更衣室、桑拿房等地方没钻呢。

  时间紧迫,陈飞跟办公室里干等等不下去了,拉着曹翰群奔了银都华裳。见着卢念玖,他堆了一路的抱怨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连轴转了好几天,卢念玖的黑眼圈就跟打熊猫那借来的一样。

  “我们集中人力先检查了三四层的包间,因为尸体是在三层的安全通道里发现的,而嫌疑人当日所处的位置是418号包间。”卢念玖边和他们说话,边仰头往眼睛里滴眼药水,“有找到一些血迹,也加急检验了,但是都和死者的对不上。”

  夜/总/会里喝多了闹事的常见,屋里留点血迹不算新鲜。闵鸢的致死原因是颅内出血,外部伤口出血量很小,遗留下来的痕迹不会太显眼,无形中增加了勘验难度。

  陈飞听完低着头想了想,转身奔了前台,问值班的礼宾员要六日当晚的包间开卡记录。拿到记录,他翻回去找卢念玖,挨个把六日当晚其他楼层八点前后空着的包间圈出来:“接下来你安排人先查这些,寇金麒不可能在有人的地方下手。”

  二十多间,卢念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两天时间都查完应该差不多。接下来陈飞就跟长在银都华裳一样,困了找个包间,躺沙发上凑活俩小时,睡醒了去给技术员们打下手。到了周五晚上十点,离重新开业还剩不足二十小时了,依旧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发现。

  站在发现闵鸢尸体的位置,陈飞默默的抽着烟,凝视着水泥地面上遗留的暗沉血迹,神情沮丧。年轻的姑娘殒命于此,还有位身经百战的干警也为此身陷囹圄,可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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