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大队 第7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话还没说完,飞机猛的一颠,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人都得蹦起来,有个带孩子坐飞机的女的吓得抱着孩子直哭。训练有素的空姐们一边收餐车一边安抚乘客,此时头顶上方广播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前方遇到气流,将会有些小小的颠簸,洗手间已经关闭,请大家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乘务人员将停止供餐服务,给你带来不便,敬请谅解。Ladies and gentlemen……”

  飞机颠簸不止,饶是神鬼不惧的陈飞也有点心脏忽忽悠悠的,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直到机身平稳下来,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攥出了汗。

  低头看赵平生还攥着自己,陈飞笑他:“瞧给你吓的。”

  “啊,我就怕遇上气流。”

  赵平生抽回手,在衣服上抹了下干燥如常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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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飞机抵达首都机场后,还要去西客站坐大巴,折腾到廊坊已近午夜。来不及去招待所办手续,陈飞和赵平生先去了辖区派出所和李碧珠的堂兄李保兴碰面,人家等了他们好几个钟头了。

  李保兴四十过半的年纪,面上带着些世故与圆滑。他抽着所长递来的烟,连说带比划,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哎呀我这个妹子啊,没张家人说的那么不堪,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还爱打扮么?老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哦,虽然那会张斗金还没死,可也跟死了差不多不是?一年到头不着家,男人该干的活儿,总不能全靠碧珠一个女人吧?她又得操持家务又得管孩子公婆,还得去供销所上班,换玻璃修下水道扛米扛面换煤气罐什么的,那街里街坊的,来帮个忙搭把手不很正常么?”

  陈飞听着听着皱起眉头,心说好么,我们还没问问题呢,您这突突突突跟机关/枪似的一大串。

  旁边赵平生看李保兴端起茶水润嗓子,大有继续抱怨下去的架势,赶紧抬手阻拦:“老哥,我们来就是想和您确认一下李碧珠的去向,您之前给的手机号派出所民警打过,打不通,看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方式或者通信地址之类的可以提供。”

  “呦,那还真没有,她一直就用的是那个……我之前给的手机号啊。”说着李保兴一拍大腿,“哎呦呦,对了对了,她说她要去塘沽,到那算长途了,肯定是换号了。”

  赵平生继续问:“她有没有说过去那边,干什么?具体到哪落脚?”

  “说是一做海鲜生意的老板招出纳,她以前是供销社的会计,这两年供销社不是都取消了么,她也下岗了,出去给人打工还是干那个。”

  “这一年多一直没和你们联系过?”

  “联系了联系了,过春节给我爸打电话拜年。”

  “号码?”

  “打的座机,谁知道什么号码。”

  “具体日期?”

  李保兴皱眉想了想:“就……好像是……应该是初二那天,那天是媳妇儿回门的日子,可她离婚了,不好意思回娘家,所以……嗨,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为她离婚这事,她亲哥亲姐都不和她来往了。”

  “离婚而已,不至于不来往吧?”陈飞忍不住插了声嘴。

  “闹的挺大的。”李保兴讳莫如深的压低了声音,“有谣言说,她当年去深圳打工的时候,干过‘那个’,要不张斗金怎么舍得和她离婚,风言风语实在扛不住了。”

  ——那个?哦……

  赵平生和陈飞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八十年代末的南方沿海地区,尤其是像深圳这种经济特区,灯红酒绿的消费场所遍地都是。不难想象,一个从内陆小镇走出来的年轻女人,猛然间置身于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之中心灵得受到多大的冲击。她还有资本,足够年轻足够漂亮,就算她自己不想,身边的人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拉进泥坑。

  这样说来,李碧珠和周礼杰的相识也就顺理成章了。一个嫖,一个卖,可能是嫖客玩出真感情了,俩人不但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可李碧珠毕竟是结了婚的女人,那个年代离婚可真不是件光彩事,尤其是女方犯错,别说她自己了,连老爹老妈兄弟姐妹都得被十里八乡的人戳断了脊梁骨,只能是让张斗金顶着绿帽子给孩子当便宜爹了。

  至于张斗金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狱严狱严那只有问李碧珠才能知道答案了。好在有过通话记录,等明儿一早去电信局调取通话记录就行,不说是在塘沽么?那就找从塘沽打过来的号码。

不知道是派出所的茶水太好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保兴滔滔不绝的说着,怎么看怎么没回家的意思。陈飞和赵平生车马劳顿累一天了,多一句都不想听他跟那白活,拿到有用的信息便起身告辞。

  先前进市区的时候,陈飞看路边的建筑物就有种回到十多年前城乡结合部的感觉,并未对招待所的条件有多期待。事实证明没期待是对的,标间里那两张木板床的床头都出包浆了,摸上去手感十分厚重,造型朴实年代久远,床龄感觉能给他俩当爹。

  夏日的夜晚炎热依旧,可屋里也没个空调,就一台电风扇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也没浴室,在楼道尽头有个公共卫生间,洗洗涮涮全得去那。服务员给拎来两个灌满热水的暖壶,一句话没说便出去了。打从下飞机到现在快十个钟头了,除了在派出所喝的茶再没吃过东西,陈飞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招待所周围黑漆漆的,连一家饭馆都没有。

  “啪”的一声,腿边扔了包饼干。陈飞拿下刚叼进嘴里的烟,斜眼看向赵平生:“你什么时候买的饼干?”

  “就你跟机场超市里挑打火机的时候。”赵平生边说边给白瓷茶杯里倒满热水,端给陈飞,“饿坏了吧,都跟你说在西客站那吃点东西再过来,你可不听啊。”

  “我哪知道到这边连个泡面都不舍得给啊。”陈飞白楞了他一眼,拆开包装往嘴里塞饼干,半边腮帮鼓鼓囊囊的,“再说了,那地方的盒饭卖五十一份,你舍得吃啊?”

  赵平生低头笑笑,转身打开行李拿出两份洗漱用品,将陈飞那份放到桌上。看他打算去洗漱了,陈飞鼓着腮帮问:“你不吃啊?”

  “我不饿,在大巴上吃过了,还有火腿肠和茶叶蛋呢。”

  “嘿,就趁我睡觉的时候吃好的。”

  “吃完记得刷牙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絮叨。”

  等赵平生出屋,陈飞边啃饼干边给罗明哲发消息,把走访所得同步给对方。如果明天能顺利查到李碧珠的落脚处再好不过,要是不能,还得去塘沽再找人打听。反正出差在外就是磨鞋底子,什么时候把人找着了,什么时候算完事。吃喝住宿大多凑活,比这招待所条件次的地方也不是没住过,能有个平坦的地方放倒了睡觉比什么都强。

  就是这蚊子忒特么烦人。陈飞洗漱回来关灯躺下,没两分钟就听见蚊子跟耳边嗡嗡。啪啪啪拍了好几下,拍死一只带血的。

  他在那和蚊子斗智斗勇,隔着桌子另一张床上的赵平生却是稳如泰山。说来也是奇怪,但凡有陈飞在方圆十米之内,蚊子绝对不咬赵平生,飞都不朝他那边飞。之前一起设卡堵人,陈飞跟车里都快被蚊子抬出去了,赵平生身上却是一个包没有。其他人却没这待遇,换谁,谁都和陈飞一样被咬满身包,或者把赵平生和其他人搁一块,也是有难共当。

  对于这种现象,赵平生笑称“有陈飞在,我身边就跟点了盘蚊香似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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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按照电信局给的记录,查实大年初二那天确实有一通从塘沽呼入的电话,再按这个号码打过去,却是个男的接的。他说手机号是自己买的,前面不知道使用者是谁。

  眼看线索又要断,陈飞当即决定奔塘沽。知道电话是从哪打出来的就好说,拿着李碧珠的照片挨门挨户的走访,总归能找着见过她的人。事不宜迟,两人匆匆回招待所拿上行李,又上了去往塘沽的大巴。到了塘沽先去辖区公安局,发协查通告,组织警力沿街走访,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李碧珠工作过的那家水产店。

  水产店的老板娘听说警察来找李碧珠,眼皮朝老板一翻,阴阳怪气的:“我说什么来着,那女的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挺乐意用她。”

  陈飞看老板皱着个眉头,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为难样,借口抽烟给老板叫出店外,留赵平生在店内询问老板娘。

  点上烟,陈飞开门见山的问:“李碧珠为什么不在你这干了?”

  闷头嘬了口烟,老板的脸上堆起饱经风霜的皱纹:“还能因为什么,家里那口子看不惯她呗。”

  “因为她太漂亮?”

  “嗨,四十的人了,怎么说也没二十的水灵不是?”老板抬起执烟的手,意有所指的点了下在店内记账的小姑娘,“李碧珠不只长得好,那嘴更厉害,人也热情,特会张罗事儿,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跟她说话的男人啊,都觉着特舒服。”

  这叫职业素养,陈飞暗叹。从警这些年来接触过不少失足女性,他发现无论年龄几许,她们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会哄人。这些女人个个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面对男人这种自尊心极强的生物,哪怕就是个下苦力的民工也能让她们哄得飘飘然。尽管心里给客人分了三六九等,但在她们眼里看到的永远是闪着光的敬仰和钦佩。久而久之,即便是上岸从良了,也会习惯性的将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带到生活中来。

  老话说,面由心生,内心的真实想法往往会通过容貌呈现出来,哪怕她们不浓妆艳抹依然会让人感觉到有股子说不出的劲儿,这便是风尘气。陈飞在从周礼杰书里翻出来的那张照片上没看出李碧珠有这种感觉,但是拿到家属给的近照时,却很明显的看出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地方出来的女人了。

  他又问:“那她有没有说去哪,留没留联系方式?”

  老板摇摇头:“没有,就留了个卡号,让我把工资算好了打进去。”

  这可真是太好了,李碧珠只要一取钱,就能查着她是在哪个ATM机上取的。陈飞登时松了口气,赶紧催老板进去给找卡号。老板翻腾了半天账本,终于找着了李碧珠的银行账户信息。一看开户行是工商银行,陈飞和赵平生一刻不敢耽搁,跑去工行调取账户支出信息。

  账户信息不是说调就能调的,得有正式文件。陈飞给罗明哲打电话,让局里赶紧给出一份,他们就在银行这边等着。一晃都到中午了,俩人边等边踅摸地方吃饭。周围小餐馆不少,但陈飞的注意力被一位在街边卖馅饼的老奶奶吸引了过去。老太太看着得够八十了,满头银发,依旧精神抖擞的在推车前忙碌着。大概率是无照经营,然而不远处就停着一辆城管的监督车,车里还坐着俩人,看那意思没想着管。

  也是,这岁数,管不好再管出人命来。

  走到推车边,陈飞扫了眼手写的菜单,发现除了常见的猪牛肉馅饼,还有一款鲅鱼馅的,没吃过,尝尝新鲜,遂跟老太太点了两个。馅饼只有巴掌大,他和赵平生一人一个肯定不够吃的,好吃再加,不好吃就去旁边的餐馆里解决。

  “鲅鱼的啊,那你们得等等,这锅都卖出去了。”

  老太太说话带着当地人特有的口音,听着挺有意思。

  赵平生看看旁边围着等馅饼的几个人,笑问:“大妈,您高寿啊?”

  老太太谦虚道:“高寿不敢称,今年八十七。”

  嚯!陈飞心说这还不叫高寿?比我和老赵加起来岁数还大。

  “这岁数还出来摆摊,家里人放心?”赵平生也有些错愕,八十七啊,早该在家颐养天年了。

  “我身体好,不用担心,没病没灾的,不能跟家当废物。”

  老太太边说边熟练的铲起馅饼翻面。她不闲着,边聊天边继续擀面皮包馅饼。一尺多宽的平底铁锅上,二十个馅饼滋滋的冒着油,鲜香的闻味道令人食指大动。这样一个馅饼,一块五一个,看着不大,馅料却很足。陈飞不会包饺子,看她放馅放的多,纳闷这玩意要怎么包上。然而老太太手法娴熟,几下就给面皮上满满当当的馅料包的严丝合缝,压扁抹油,放到一旁等待进下一锅。

  “您这一天能卖多少个?”他好奇地问。

  老太太朝街对面的中学一抬下巴:“不定数,有时候两百多,有时候三百多,学生放假卖的少点。”

  望着老太太那耄耋之年皱纹满布的脸,陈飞暗暗感叹:一锅二十个,一锅十分钟,现做现卖,老太太每天得在这儿站三到四个小时,如果算上采买洗菜剁肉调馅的功夫,一天怎么也得工作八小时。

  “你退了休打算怎么过?”他转头问赵平生。

  赵平生想了想,说:“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发挥下余热。”

  “教书?”

  “警院那边找过我,说打算开进修班,请我过去讲犯罪心理学。”

  “嗯,还是你们文化人吃香,我都不知道我退休了干嘛去。”

  赵平生言不由衷的:“抓紧时间找个媳妇,等退休了正好带孙子。”

  “你先把自己的心操好再来说我。”

  陈飞白楞他的同时感觉兜里手机一震,摸出来一看,是罗明哲发消息说公文已经传真给银行,他们可以去调李碧珠的账户信息了。

  嘿!连吃口饭的功夫都不给。

  跟老太太叮嘱了一声“大妈您给我留俩我待会过来拿”,俩人又回到银行。支出记录调出来一看,李碧珠三天前提了一千块钱,地点是在珠海。由于开户时留的手机号还是原来那个,他们暂时无法联系上对方,不过至少知道人在哪了,重要的是,还活着。

  拿完资料出来,陈飞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鲅鱼馅饼,一口咬下去给鲜懵了,转头又让老太太给打包了十个。俩人蹲在路边就着车尾气大快朵颐,赵平生看他一副饿死鬼托生的劲头啃馅饼,默默的缩回伸向打包盒的手。

  一口气吃了七个馅饼,陈飞擦擦手点上烟,问:“诶,老赵,你说张斗金是怎么找李碧珠的?”

  “像咱们这样,到处问?”

  “可他根本拿不到李碧珠的银行账户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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