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大队 第6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他又让刑技往旁边的发动机上喷了圈发光氨,一照,有喷溅型血迹。陈飞看看地上的血迹再看看发动机上的,又琢磨了一下赵平生从法医那带回来的线索,综合汇整得出结论:“死者被击打头部后倒地,又被地板上的金属边角料刺穿颈动脉,大量失血而亡,随后凶手抛尸集装箱,伪装意外死亡的假象。”

  卢念玖听了点点头,将视线投向一旁捻着下巴胡茬的曹翰群:“你觉着呢?”

  “我觉着陈飞考虑的方向没问题。”曹翰群摸出手机,和陈飞沟通:“我跟罗队汇报一下情况,看需不需要发通缉令。”

  陈飞抬手示意他别着急:“通缉令先等等,现在还不能确定杀了张斗金的就是周礼杰,对了,死者前妻联系上没?”

  “没呢,当地派出所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说找亲戚问,尽快给消息。”曹翰群无奈耸肩。

  陈飞偏头“艹”了一声,脸上挂起丝不耐。有的时候这类跨区域调查的案子,进度经常会卡在寻找知情者下落的环节上,毕竟不管在哪个行当都有混饭吃的主。他们急得火上房,人家那边却是按部就班,催又催不动,横竖不用看他们脸色办事。

  曹翰群给罗明哲打电话汇报的当口,陈飞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韩定江打来的,说DNA检测结果已经传真到了法医办公室,情况令人有些意外——死者的DNA和张富根的对不上,和张佩确实是父子。

  啥情况?陈飞一听就愣了。张斗金和张富根不是兄弟,那么就是说,他们查个案子还给人张家老太太的隐私扯出来了。

  挂上电话,他把消息转述给卢念玖和曹翰群,就看这俩人同时露出“我艹这什么鬼?”的表情。检测结果必须如实告知家属,陈飞一琢磨,把曹翰群留在船上跟着刑技继续勘验案发现场,自己开车回市局招待所去见张富根和张佩。

  听说自己和张斗金不是亲生兄弟,张富根的脸都绿了,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错了错了,你们一定是验错了”。然而实验室做了两次测试,结果都一样,基本不存在错验的情况。尽管如此陈飞还是给韩定江打了个电话,转述了家属的诉求,让他和实验室那边沟通,不行再给验一次。

  “警察同志,您看看,我们哥俩长得多像啊,怎么可能不是兄弟呐?”张富根把带来的照片拿给陈飞看,急得满脸通红——可不是得急么,事关老娘的名节,必须得弄清楚了。

  陈飞见过张斗金的证件照,说实话,确实和张富根长得挺像。不熟悉的人看他们站一起,也能猜出是兄弟。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的兄弟姐妹就长得完全不像,可像赵平生和弟弟赵平辉那哥俩,跟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似的,要不是年龄差摆在那,说是双胞胎都有人信。

  面对急得快哭出来的张富根,他只能稍事安慰:“我通知实验室了,加急再验一次,快,有俩仨小时就能出结果。”

  结果后面的仨小时里张富根坐立不安的,一会一问出没出结果。耗到晚上十一点,韩定江打来电话,说没错。并且线粒体DNA的结果也出来了,证实死者和张富根毫无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妈都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亲眼看着他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啊!”张富根听到最终结果差点没“嘎”一下抽过去,根深蒂固的血缘观念让他极为难以接受事实,缓过劲来边哭边拍大腿,“谁把我弟弟换走了?!我亲弟弟去哪了?!”

  这些话让一旁劝慰的陈飞陷入沉思,脑子里唰唰的过着每一条线索——张斗金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舱室,皮夹中被毁的照片,与周礼杰争执过后的隐忍,在笔记本上写过的那些地名和数字,案发现场有条不紊的清理,被压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艹!陈飞“啪”的一巴掌拍上桌子,给旁边的哭号声瞬间震住——

  难道说,死的是周礼杰?!

  TBC

  作者有话要说:老赵同志的醋瓶子一天翻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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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咚咚咚。

  三声门响给刚躺下去的赵平生从床上敲了起来。根本不用问外头来者何人,这个时间点除了陈飞,来敲他家门的就只有鬼了。

  开门给陈飞让进屋内,赵平生很自觉的先去卧室里添了床被褥。十二点零五,聊完肯定就跟他这儿睡了。铺完床去厨房煮方便面,赵平生打了俩荷包蛋进去,又切了根黄瓜——陈飞不爱吃熟黄瓜,生黄瓜片下锅三十秒就得关火,用余热让瓜片里浸入汤料的味道。

  满满一大碗,连汤带面下肚,陈飞抹了抹嘴敲出烟扔给赵平生一支,从茶几上抄起人家当摆设用的金属炮台造型打火机点燃。比起他自己那一个月回不了三次的房子,赵平生这儿反而更让他有家的自在感,洗漱用具换洗衣服一应俱全,洗完澡嚯嚯完浴室还不用自己收拾。人老赵同志还特意给他买了两套睡衣,薄厚皆具,冬暖夏凉。

  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陈飞吃得满头大汗,却是全身的舒爽,摊开手脚往沙发上一靠,冲靠在墙边看着自己的赵平生挑起眉梢:“每次来你这儿吃不放调味包的方便面,我特么都恨自己不是个女的,不然嫁给你就能天天吃了。”

  “要不你搬我这住来,交房租和伙食费,方便面管够。”赵平生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不咸不淡的逗着贫,然而真正想说的是——“你爱吃,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

  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陈飞摆摆执烟的手:“说正事,死者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和张富根的对不上,爹妈都不是一个人,但张富根咬死了自己和张斗金就是亲生兄弟,所以我怀疑……那具跟搅拌机里打过一样的尸体,不是张斗金。”

  赵平生闻言视线一沉,脑子里迅速过了遍案件线索,不多时,得出和陈飞相同的猜测:“你认为,死的是周礼杰。”

  点了下头,陈飞叼着烟斜过身子从裤兜里摸出那张李碧珠脸被扣下去的全家福,平置于茶几上:“张佩和死者的DNA检测结果证实,他们是父子。”

  “……”赵平生眼中划过一抹同情,但很快便被分析案情的缜密所替代,“张斗金知道了,知道张佩不是自己的儿子,难怪他会弄坏照片上李碧珠的脸,他恨死这女人了。”

  “可是即便离了婚,他也没让李碧珠带走张佩,说明张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那肯定,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孩子,跟亲生的没两样了,诶对了,通知周礼杰的家属来检验DNA了么?”

  “刚过来的时候打电话给付立新去办了,他今儿值班,也让曹翰群催李碧珠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抓紧追她的下落了,明儿早晨银行开门,你去查一下张斗金的存款余额,他应该已经把钱全取出来了。”说着陈飞仰头朝天花呼出口烟雾,漫起血丝的虎目于缭绕的烟雾中眯起,“我觉着,不行咱俩跑一趟河北吧,找李碧珠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儿。”

  “你定,反正我拎包就走。”异地查案对于他们来说实乃常态,赵平生出差用的东西就塞在更衣柜里。

  还有陈飞的那套,也在他包里。

  “行,明儿跟师父打个招呼订火车票,走,睡觉!”

  摁灭烟头,陈飞起身时注意到自己吃面的空碗还摆在茶几上,难得勤快了一回,主动端起来去厨房刷碗。赵平生叼着烟站在客厅,望着厨房里水池边那劲瘦结实的背影,想到一会俩人还得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经意间喉结一滚。渴望触碰,渴望有更亲密的关系,然而生理上的渴望可以靠意志力来压制,但心理上的渴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家是两居室,有一间被他拿来做书房了,就一间卧室,一张床。刚开始陈飞来他这过夜还是睡沙发,结果从沙发上滚下来两次,随后堂而皇之的占了他半张床。不过同床不共枕几次后,赵平生发现陈飞有个特殊技能——睡一宿觉不带换姿势的,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从沙发上滚下来的,至今仍是个谜。可能是中间换姿势了他不知道?反正他睡着的时候陈飞什么姿势,他睡醒了对方还是那样。

  也好,冬天不踢被子。

  洗完碗,陈飞回身看赵平生直眉瞪眼的盯着自己,眉心一皱:“看什么呢你?”

  “嗯?哦,看你这背上衣服都结了汗碱了,赶紧的,换下来扔洗衣机里。”赵平生面无波澜的应道。他绝不可能承认,刚才自己脑子里啪啪过着的,是扫黄抄回来的片子里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陈飞直接就给上衣脱了,光着膀子走到洗衣机旁边打开盖往里一扔:“我睡衣呢?”

  “你先洗澡,我待会给你送卫生间里去。”

  赵平生感觉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视线四下游移。然而好死不死的,陈飞脱完衣服又开始脱裤子,全身上下剩条三角裤衩的打他眼前晃悠了过去。屋里明明开着空调,可赵平生的额头却是微微沁出了汗意,魂儿都不知道飘哪去了,再回神已经抱了睡衣和换洗的内裤站在了水气弥漫的卫生间门口。

  ——哎,我太难了。

  其实这还不是最难的。刚进局里那会,为了让他熟悉各部门的工作,罗明哲安排陈飞带着他一起跟治安处出过几次任务。扫黄是当时治安工作的重要一项,抄回来的录像带还得一盘盘的过,不然凭什么说人家贩□□/秽光碟?几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瞪着电视屏幕看录像,那血管涨得,一个个脸都跟番茄似的,头顶呼呼冒热气。冬天外面飘着雨夹雪,屋里却像是在过三伏天。

  那会的片子基本都是从香港背回来的母带翻录的,主要以欧美片为主,岛国爱情动作片并非主流。赵平生头回跟着一起审片,看到非裔男主角那驴一样的零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陈飞就在旁边,一副老神在在见多识广的样,还摆出前辈的口气告诫他“没事儿,有反应正常,没反应说明你不行”,弄得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看多了他也疲了,电视里的女的叫的再大声他也照样毫无波澜。直到有一天,一盘带子演了十分钟发现全是男的没女的,给屋里审片的几个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艹!”他听陈飞低声咒骂,“老外真特么会玩,也不嫌恶心。”

  那一刻,他心中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唰”的被寒霜冻成冰晶。后来办的案子多了,接触的同志也越来越多,尽管陈飞再未对这一群体表现出过任何的反感与否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忘不了那天在审片室里对方的反应。

  那声诚心诚意的“我喜欢你”,就此被冰封在了心底。

  TBC

  作者有话要说:老赵太难了。

  其实这本也不算很死板沉重吧,虽然整体氛围没楠哥他们那么活泼2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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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大早进办公室,陈飞听付立新说,周礼杰的家地处偏远地区,家属暂时联系不上,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承诺尽快做工作,验DNA的事还是得等等。然而眼下即便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死者就是周礼杰,罗明哲听完陈飞的想法后,依然决定按着这条线往下追。时间不等人啊,无论是张斗金还是周礼杰都是持有申根签证的远洋货轮海员,一旦上了船,极有可能消失在地球的另一端。

  罗明哲当即指示,兵分两路,一路去河北廊坊走访李碧珠的下落,另一路则协调各兄弟单位,不管活着的是周礼杰还是张斗金,都要尽快找到。

  往外跑的事儿通常都归陈飞和赵平生,反正俩光棍儿,不用接孩子上下学和看媳妇脸色。去河北廊坊没有直达火车,只能坐到天津、石家庄或者北京再转。陈飞点名要最近一班发车的,曹翰群给在铁路公安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帮忙找了两张下午五点二十发车、直达北京的卧铺票。

  挂上电话,曹翰群知会陈飞:“你到车站去值班室找冯真带你们上车,Z307啊,别弄错了。”

  ——Z307?

  陈飞听了一愣,反应了两秒立刻从桌上的一摞文件中翻出张斗金那个笔记本。没记错,留有隔页透写字迹的纸面上,角落正是明晃晃的“307”。

  “天啊……”

  他的喃喃自语引得一旁的赵平生侧目相视:“出什么事了?”

  就看陈飞搓了把下巴,神情异常凝重:“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张斗金不是因争执而错手杀死周礼杰,而是计划好了的,不但如此,他还要连李碧珠一起杀了。”

  “——”

  赵平生立刻警觉了起来,抄过陈飞手里的本子,上下来回看了几遍上面的地名和数字,赞同道:“没错,就像昨天我提出来的,为什么凶手不在公海上动手而是等到船进港……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死的是‘张斗金’,那么李碧珠的死绝不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对,所以张斗金杀死周礼杰之后,把自己的衣服换到对方身上,制造死亡的假象,同时他也知道警方会进行亲属关系鉴定,而张佩是周礼杰的亲生儿子,鉴定结果一定不会引人怀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法医连他哥哥的DNA也一块验了。”

  说完陈飞站起身,走到罗明哲的办公间外敲门进去,没多会就出来了,敲敲曹翰群的桌子:“师父交待,给铁路系统发找寻张斗金的协查通告,还有,你记着跟冯真说一声,我们不坐火车改订机票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李碧珠。”

  曹翰群眉梢一挑:“坐飞机啊?那祝你俩一路顺风。”

  “你大爷!顺风就特么掉下来了!”

  陈飞抄起保温杯就要砸他。

  —

  这些年到处跑办案子,陈飞没少坐过飞机,然而每次上飞机他还是会紧张,所以除非必要不然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飞机。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怕什么,按理说他根本没遇上过飞机颠簸到必须写遗书的情况,可还是一起飞就莫名闹腾。

  赵平生觉得可能是飞机上禁烟的缘故。火车车厢的连接处有吸烟区,这老烟枪不至于憋上好几个钟头一口烟不能抽,可进机场过安检连打火机都得收。而出了接机口陈飞一眨眼就不见了,不用往别处找,肯定在机场超市里买打火机呢。

  他不止一次劝过陈飞少抽点。虽然搞刑侦的基本都离不开烟,但陈飞是他认识的人里抽的最凶的一个。他自己三天一包烟足够了,可陈飞有时候一天能抽三包,除了睡觉和局里开大会,基本看不见不叼烟的时候。可不管谁劝,陈飞就跟那打呵呵,还说什么“指不定活不活得到得癌症的岁数呢”之类的混蛋逻辑。

  曹翰群说,陈飞这样纯粹是因为有心理阴影。早在赵平生进队之前,和他们同期进来的一位同事被歹徒开枪击中,不幸因公殉职,就死在陈飞怀里。等救护车往过赶的时间段里,那人已经意识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想抽口烟。然而把烟塞在他嘴里,却无论如何也引不燃——他没有进气儿了,等陈飞自己哆哆嗦嗦的点了根烟再往他嘴里塞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后来每年陈飞去拜祭对方的时候,都得点上三根烟摆在墓碑之前,一直看着它们燃烧殆尽。

  即便是知道抽烟不好,抽多了更不好,陈飞还是依旧我行我素,仿佛烟点上了,那位跟他要烟抽的战友就还活着。在赵平生看来,陈飞属于那种“眼里写满了故事”,却从不轻易在人前示弱的人,心事沉甸甸装满了半生,该流的眼泪都随着烟雾飘渺而去。

  上了飞机找好位置坐下,不多时,空姐过来笑盈盈的询问是否需要毛毯和枕头。陈飞表示不需要,他在飞机上根本睡不着。赵平生则确实需要个枕头,昨儿夜里旁边躺着陈飞,他一宿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困的眼皮都快撑不起来了。

  飞机比预计的时间晚起飞了四十分钟,据说出港航班太多,得排队。赵平生打从枕头拿来就开始睡,原本是垫在脸侧,结果睡着睡着滑到陈飞那边去了。怕吵着他睡觉,陈飞一直没动,一个姿势保持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直到飞机飞上预定高度,空姐推着饮料车过来挨排询问旅客要喝什么,赵平生被吵醒才发现自己都快睡陈飞怀里去了。

  看陈飞接饮料杯子的时候右胳膊都抬不起来,赵平生满心愧疚地问:“你怎么不叫我啊?”

  陈飞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不昨儿晚上没睡好么,让你抓紧时间睡会。”

  “啊?”赵平生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我半夜睡不着盯着他看的?难道……

  “你啊,睡死了爱打呼噜,我要跟你旁边能一觉睡到天亮,那肯定是你没睡好呗。”陈飞无所谓的撇了下嘴角,随即挑眼望向舷窗外的茫茫云海,心思已然飘向了远方,低声叹道:“希望咱们赶得及在张斗金下手之前找到李碧珠吧。”

  在公共场所不便谈论案子,赵平生默然点头,没接话茬。机票实名制,张斗金不可能冒着被追查到的风险坐飞机去找前妻,只能是坐火车或者大巴。而且他随身携带大额现金——根据银行提供的流水单记录,他在上船之前取了二十万的存款——必然不可能像赵平生这样一上交通工具就踏实睡觉,得去旅店休息,中间少不得耽搁些时间。

  眼下不知身在何处的李碧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前夫正谋划着将自己杀害。

  饮料发完发餐食,东西刚摆上小桌板,整个飞机“哐”的晃了一下,赵平生立马攥住陈飞按在餐盒上的手。听着周围接连响起的惊呼声,陈飞垂眼望向赵平生紧攥着自己、筋骨毕现的手,笑着皱起眉头:“不就颠几下么,你紧张个什么——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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