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大队 第5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张佩抿住嘴唇,迟疑片刻后说:“我不太想跟我妈生活,她……她……”

  见孩子低下头,似乎是后面的话难以出口的样子,陈飞体谅的抬了下手示意他不用继续了。先前和张斗金他哥张富根聊了聊,这位老哥人很淳朴,也很传统,坚定的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但架不住陈飞他们拐弯抹角的试探,终于还是把弟弟弟妹离婚的根本原因说了出来——李碧珠人不踏实,外头风言风语传得多了,张斗金实在是受不了。

  至于周礼杰这人,张富根没印象。周礼杰是江西人,而李碧珠是河北人,虽然周礼杰有李碧珠的照片,但到目前为止,这俩人的交集不知从何而来。有可能是通过张斗金认识的,张富根说李碧珠婚后便去了深圳打工,因为张斗金经常在深圳港下船,后来是因为怀孕了在那边没人照顾才回的老家。

  如此说来周礼杰和李碧珠该是认识得很早,那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便是证据。不过立志嫖便全球的花心大萝卜能把一个女人的照片带在身边十多年之久,怎么想怎么是个奇怪的事情。只是这个疑点得等联系上李碧珠才知道了,就算她不想说实话,陈飞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如实交代。

  因着母亲的名声不好,张佩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留,更不知道自己亲妈现在在哪。他说离婚后李碧珠便离开了家,一年多了,从来没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陈飞问他恨不恨妈妈,他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恨,毕竟是生了自己的女人,就算是因她而被乡亲们戳脊梁骨,那也是他妈。

  吃饱喝足,陈飞掏出周礼杰的照片,问张佩:“这个人,你见过么?”

  张佩认真的看了看,摇摇头。

  陈飞收起照片,又问:“那……有没有听你爸妈提起过?他叫周礼杰。”

  此话一出,张佩顿时怔住了视线,随即偏过头,小声说:“我爸和我妈吵架的时候……骂过一句‘那姓周的就他妈不是个好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说的这个人。”

  至此,陈飞大致捋清了事情的原貌:海员上船不是固定搭配,即便是受雇于同一家航运公司也未必能次次碰上,想来周礼杰可能是早年跟李碧珠有过露水情缘,然后不知何故被张斗金发现了,这次出海俩人碰巧到了一条船上,起了冲突,周礼杰错手杀死张斗金,靠港后下船潜逃。

  回到办公室,他把想法和队上人一说,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赵平生听完没言声,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飞屈指敲敲桌子,喊他:“老赵,你有什么想法?”

  “嗯?哦,我是在想,既然上船之前张斗金就发现问题了,那么为什么到港后才和周礼杰起冲突,中间这几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就一直憋着?”

  赵平生说着话,一抬头正看见罗卫东走进办公室,脸“咔嚓”就拉了下去。和他正相反,陈飞对罗卫东的出现很是开心,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见齐局,刚从他办公室出来,想着下来看看我爸,我妈说他又好几天没回家了。”

  罗卫东环顾周围,依次与重案大队的成员点头致意。大三伏天的,他上身穿的是短袖特警作训服,高弹布料紧绷着隆起的二头肌,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是特种侦察兵出身,转业后到巡特警大队任职,训练队员时以身作则跟着一起练,虽已年过四十却是身体素质极佳。

  陈飞从饮水机里接了点凉白开递向罗卫东:“师父去检察院了,说四点之前回来,要不你跟这等会他?”

  “啊,不打扰你们工作吧?”罗卫东说着拉过赵平生桌边的转椅坐下,接过陈飞递来的杯子,放到一边。

  “不打扰,我们这正开案情讨论会呢。”

  一旁的赵平生心里是醋海翻波,酸的自己浑身难受。但凡有罗卫东在场,陈飞的笑脸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出给。而且可能是因为他的办公桌和陈飞的并排,罗卫东每次来都坐他的椅子,方便跟陈飞说话。

  虽然不够稳重成熟,但早知道今儿罗卫东会来,他就该给椅子上撒把图钉。

  TBC

  作者有话要说:老赵:酸的不行

  是不是一直讲案子太无聊了,我看回帖的人越来越少哈哈哈哈,感觉还是感情戏比较容易激发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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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运气归运气,活儿还是得照常干。赵平生不愿意看陈飞和罗卫东俩人对着笑,提出去法医办盯进度离开了办公室。

  骸骨已拼完大半,和邹筱筱推测的一致,死者的右侧顶骨上有明显骨折痕迹,疑似遭受硬物击打。当然撞也有可能撞成这样,前提是死者从控制台围栏边摔落的时候,大头朝下正磕上集装箱。而如此猛烈的撞击必然会在集装箱的金属层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但技侦那边对集装箱的勘验结果是,没有被磕出来的凹陷。另外邹筱筱和韩定江都认为,撞击致死会导致颈椎骨产生压缩性骨折,但并没有在颈骨上发现此类现象。

  结合先前的侦察线索,赵平生向他们征询结论:“那么,确定是他杀?”

  邹筱筱点头确认:“应该是钝器打击导致的颅脑损伤致死,尸检报告等晚些时候会由定江出具。”

  这时赵平生忽然想起勘验现场的时候,陈飞发现的那一小块金属,赶紧转脸奔去物证分析室。货轮上所使用的工具种类繁多,如果能确定那块金属是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也许就能找到凶器了。

  “这个东西啊,应该是某个机械设备上的,镜下显示有车工的痕迹。”刑技老大卢念玖说话一向慢慢悠悠的,性格和那浓眉飞扬的面相完全背道相驰,“断口是经过切割形成的,根据我的经验,像是打造金属制品时割下的边角料。”

  这倒是符合死者的职业。张斗金是轮机长,轮机室经常有东西需要维修和替换,他钱包里还有配件发/票,想来是提前买好放在船上,以免到了海上配件损坏却无处可觅。而配件未必完全可丁可卯的合适,自己动手切割的情况肯定会有。

  “所以……有可能是死者倒下时沾在身上的。”他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真正的案发现场可能在轮机室。”

  卢念玖一听这话,“啪”的拍了下巴掌,招呼手下:“收拾东西,准备上船去轮机室取证。”

  之前在船上被晃吐的两个刑技顿时面露菜色。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赵平生回办公室正看见罗卫东一巴掌拍陈飞大腿上,眼珠子不由一颤,忍了又忍才没把白眼当场翻出来。他把情况同步给陈飞和其他队员,说完就看陈飞嘴角一扯,对罗卫东笑道:“要么说我们赵员外聪明呢,师兄你看,给他一边角料,他就能给你找出个案发现场来。”

  虽然是挨夸,但赵平生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你夸我干嘛不冲着我笑?冲罗卫东笑是几个意思?

  心理学的研究表明,当一个人想要分享喜悦之事时,会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自己重视的人,这个人可能是上司、朋友、长辈、爱人或者是孩子。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理论被很多研究情感的“专家”套用,将其引申为“一个人在分享快乐的时候,会第一眼看向自己喜欢的人”。赵平生就是学心理学的,曾经他对这种理论持怀疑态度,不过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止不住的往那方面联想。

毋庸置疑,罗卫东在陈飞心里的分量很重,打从陈飞十八岁进警队管罗明哲喊师父开始,这俩人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手足兄弟了。虽然陈飞的朋友很多,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曹翰群那样和陈飞关系好到能睡一个被窝的铁哥们——能像罗卫东这样让赵平生产生危机感。主要是陈飞对罗卫东的态度,只要一看见罗卫东,眼角能笑出褶子来。

  ——妈的心塞。

  “是,陈飞,你可得虚心跟人家好好学习,不能老摆师哥的谱。”

  罗卫东顺着陈飞的话接了一句。他当然不知道赵某人的醋缸缸底有多深,只知道这哥们每次见着自己表情都不大自在,感觉是对自己看不太顺眼的样子。之前还叫过一起出去喝酒,然而席间听对方话里话外有点带刺,索性就长记性不喊了,彼此间仅剩工作上的交集。也没和陈飞提过,毕竟人家才是风雨同舟的战友,说了像是存心挑拨人家之间的关系。

  谁要说陈飞不虚心,他肯定不给人家好脸,但话从罗卫东嘴里出来,他听了却是嘿嘿一乐:“嗨,我这脑子跟他没法比,他是博士嘛,你看局里那些大姐,哪个不是人前人后‘赵博’的叫,可稀罕他了。”

  坐旁边的曹翰群笑道:“你就是嫉妒平生人缘比你好。”

  陈飞抬脚就给曹翰群坐那转椅踹一边去了。赵平生看了,搁心里默叹了口气——看吧,这就是差别,罗卫东说啥都行,换曹翰群就得挨踹。

  屋里人正说着话,就看罗明哲的车停到了窗外的停车场里。不一会,老头儿进屋,瞧见儿子只是点了下头,随后给陈飞和赵平生叫进独立办公间。在罗明哲眼里永远是工作第一,父慈子孝的话等听完下属汇报再说不迟。

  陈飞把调查所得和赵平生的新发现逐一汇报完毕,说:“卢队已经带人去船上了,我跟老赵等会也过去。”

  罗明哲一抬手:“你跟曹儿去吧,我找平生有点话说。”

  “哦,那我先走了。”

  出屋之前,陈飞看了眼被点名留下、眼神有些闪烁的赵平生。等门关上脚步声远去,罗明哲的眼里挂上丝温和的笑意:“平生啊,既然你不想去省厅,那政法委考虑不考虑?刚去检察院碰上冯书记,聊了几句聊到你了,他说那有个主任的位置到年底就空下来了,以你的资历和能力,竞岗毫无压力。”

  “……”

  换别人听到这种话,不说欣喜若狂也得是如沐春风,可赵平生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喜悦。罗明哲见怪不怪,反正不管多引人羡慕的职位,只要是离开市局,赵平生一概不感兴趣,要让别人说,纯粹是不知好歹。

  片刻后赵平生挂起笑意,很客套那种:“嗨,干这么多年警察了,干别的我也不会,师父,您替我谢谢冯书记,那个……竞岗的事儿就算了吧,我这一天天忙案子也没空写自荐材料。”

  “你没空写材料,倒是有空帮陈飞写检讨。”罗明哲从文件盒里抄起钉在一起的五张打印纸,轻轻往桌面上一掷,语气是审嫌犯时的犀利——“四号宋体,两千字打不住,真当我能信是他自己写的?”

  赵平生的表情瞬间绷住,沉默几秒后错开视线。什么都瞒不过师父那双锐利的鹰眼,不是说写检讨这事,而是……

  “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说心里话,我也不舍得你走。”罗明哲轻声叹息,“不过平生啊,今年你可就四十了,都说四十不惑,到了这个岁数,有些事该看透该放下了,用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就算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也没这么干的。”

  赵平生无言以对。师父是为他好,他心里明白,可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他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陈飞,习惯了照顾对方,习惯了替对方写检讨背黑锅,只要他的所作所为能换来对方一点点笑容,便是最大的奖励。

  贱么?贱。他骂过自己不知道多少回。然而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在陈飞身边他就是感到快乐,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可以替代。

  沉默良久,他终于讪笑了一声:“您知道我的,没什么大志向,也不会当官管人,真的我跟局里干的挺舒心的,再说重案大队是您一手创建的,等您退了休我替您守着,您就别轰我走了。”

  罗明哲抬手按按眉心,心里感动嘴上却恨铁不成钢的:“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要说这队里,一个陈飞一个你,最让我糟心,他是闯不完的祸,你是明明有大路可走非特么往独木桥上去。”

  “我这人认死理儿嘛,您不一直这么说。”

  “轴,忒轴!”罗明哲骂完又觉得太过严厉,稍稍缓下语气,“你别急着拒绝,啊,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反正时间还早。”

赵平生不是那号油盐不进的主,明白师父是给自己个台阶下,立刻应道:“好,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忙去吧,哦对,帮我叫卫东进来。”

  赵平生起身出屋,走到罗卫东旁边敲敲陈飞的办公桌,一句话没说朝队长办公间偏了下头,告知对方“你爸喊你”。罗卫东其实不太喜欢和人拧着劲儿相处,看赵平生这副爱答不理的德行,又完全想不出自己哪得罪对方了,不由暗暗搓火。

  进屋和老爹聊了没三分钟他就出来了,径直走到赵平生的办公桌边,手往桌面上一放。赵平生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他脸上,眉峰微挑,意为“找我有事儿?”。

  “走,一起出去抽根儿烟。”罗卫东招呼道。

  赵平生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随手抄起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跟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罗明哲:天天跟老子眼皮子底下转悠,以为我没看出来!?不稀得说你们罢了。

  我去,没存稿了,果然偷懒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嘤嘤嘤~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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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罗卫东这个人,看面相是直来直去,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那挂——这实际上是以貌取人了。他十八岁应征入伍,从大头兵一路干到少校,中间还被送去军校进修过,即便是本职工作干的再出色,可没点承上启下的功夫也不太可能从众多同僚中脱颖而出。

  所以赵平生很清楚,陈飞对罗卫东的敬仰是发自内心的。能折服强者的唯有强者,光靠二头肌的围度,顶多是让陈飞多看一眼罢了。

  接过赵平生分自己的烟,罗卫东低头就着火机点上,敲敲对方的手以示感谢,随即呼出口烟说:“平生,我爸身体不好,队上数你心细,麻烦你平时多照顾着点,要不一有案子他就没日没夜的,家都不回,我们也照顾不到他。”

  听他拿自家老爹打开话匣子,赵平生点头应下。人家没往陈飞身上扯,他不可能自投罗网,有些事要是让罗卫东知道了,那就跟亲口告诉陈飞一个样。他估计像罗卫东这样的男人不大可能能理解这类感情,笔直笔直的,疼媳妇疼的系统内人尽皆知。以前听陈飞念叨过,说罗卫东出来喝酒撸串喝的一个头俩大,还不忘给媳妇打包最爱吃的烤牛板筋回去,而且必须三番五次的强调——少盐,微辣。

  而在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酒桌会面上,赵平生也亲眼见识过罗卫东的铁汉柔情。聊起媳妇生孩子,赶上罗家楠个儿大难生,生拿产钳夹出来的,结果生完刘敏娇大出血,全身的血换了两遍,醒了愣是没让家里人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当时远在数千公里外的新疆建设铁路,回到家孩子都出满月了。那天就着酒劲儿,罗卫东捂着眼当着一桌子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的,劝都劝不住。

  见赵平生还是不接自己的话茬,罗卫东的表情不由有些尴尬。就他所知,重案大队这群人里最会和别人处关系的,赵平生绝能排第一,而对自己如此明显的排斥,显然不是此人为人处世的风格。

  ——我特么到底哪惹着他了?叫陈飞一起喝酒没叫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平生,”再开口,罗卫东的语气多了点兄弟间的亲热,“等案子结了,叫上陈飞曹翰群付立新他们,咱哥几个好好喝一顿,好久没跟你喝过酒了。”

  “我没酒量,也不爱喝酒,再说你们一喝就往大了喝,我这一杯倒的多扫兴啊。”赵平生睁眼说瞎话,表情甚是无辜,“其实陈飞也没多大酒量,他就是有酒胆儿而已,上次跟你们喝完喊我去接他,你都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给他从后座上拖下来,跟进猴山抓猴子一样。”

  “……”

  罗卫东心说行啊赵平生,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哦,陈飞喝成猴子,那我们呢?喝成猩猩啊?

  然后这一口气还没顺下去,又听赵平生说:“师兄你放心,师父那有我和陈飞照应着,肯定不能让他再累进医院去,至于喝酒的事儿……要不这样,等忙过这阵的,我买菜,去家里辛苦嫂子给做顿好的,咱跟家喝。”

  说完他就把还剩一半的烟碾灭在垃圾桶上,转头推门出了安全通道,给罗卫东一个人干晾在那。罗卫东愣了几秒,反应过味来,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

  ——艹,热脸贴特么人一冷屁股。

  然而远在货轮上的陈飞并不知道老赵同志为了自己有多心塞,知道也顾不上,找到案发现场的兴奋劲儿足以让他将所有事抛诸脑后。卢念玖带人进轮机室,发光氨一喷,紫外灯一照,一条起点位于燃气涡轮发动机下的拖行血迹便呈现在了眼前。

  虽然没有法医同行,但卢念玖好歹是老刑技,对案发现场常见的痕迹有着准确的判断:“照这个出血量,受害者大概率是死于失血性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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