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禅 第15章

作者:山里不听宣 标签: 玄幻灵异

  此事迷雾重重,但昭告一出,哗然过后有不少人拍手叫好,直呼天意,虔诚祝愿新帝洪福齐天,庇佑大鑫王朝,以告先帝在天之灵。

  十日后,艳阳高照,火辣辣地烤在地上。教坊司的弦乐惊动整座紫薇城,云舆载着九五之尊缓缓地行至坛场。

  烈成池身着玄色冕服,金线纹游龙,十二章纹赫赫绣于其中,锦绣江山尽展于玄袍。他头戴旒冕,从云舆中走出来,一步步登上祭坛。

  吉时已到,钟鼓齐鸣。

  烈成池手中持香,转过身来,目光对上了祭坛之下的伏?。天子登基,伏?本不该出现在此地。

  伏?直勾勾地看他,嘴角牵着似有似无的笑。这是烈成池第一次站得比伏?高,第一次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二人对视了良久,视线相接,直到一位大臣宣读完告文。

  烈成池转回身去,向列祖列宗深深地行了一礼。

  伏?望向他的背影,耳旁又响起多年前风殊绝的话,只要你护他登上帝位,这桩功德就算圆满了。

  果然二十年之期,分毫不差。

  此时的风隐约也有妖界的那般温柔,凡人的奏乐并非那么难听。烈成池这二十年比他想象中过得要快太多,尤其在他十七岁以后,时间就像飞起来的梭子,转眼就到了今日。

  烈成池今后的路如何漫漫,或怎样坎坷,大抵都已与他无关。

  眼前之人乃紫微星主命,他是天生帝王,自有福泽庇佑。

  伏?这样想着,站在原地。

  他的妖生将如此漫长,一千年,两千年,而人的生命短暂,对他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如若他多逗留两年……又何妨。

  ……

  江山易主,天下大赦,十二州同庆。

  就在满天下都在敲锣打鼓的时候,庙堂中并不如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是让位的烈玉山,仍有大半的实权在手,且毫无拱手相让之意。

  那日,南安王请求觐见圣上,烈成池也料到会有今日,颔首宣见。

  南安王穿一身蟒服,五十多岁的年龄使他已露老态,身体也患了些疾病,只是气势仍不减当年。

  他向自己的侄子徐徐地行了一礼,头颅微垂,眉宇间有股狼猛蜂毒的狠劲儿。

  “叔父免礼。”

  烈成池不紧不慢地说着,遣退了殿中众人。

  于是,烈玉山收起行礼的手,略为缓慢地看了烈成池一眼,打量的眼神十分明显,似乎在透过他去看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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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午听了一首有关孙悟空的翻唱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又重现了一个仙魔妖的世界,芸芸众生,为何恼怒,为何痛苦,无情道与极情道的对立,妖魔之渴望,佛道之寂寞,书中的众生相,曾经触动我的高光时刻又在脑子里重现了。我没写过长篇文,只能靠无尽的修改来抓住正确的线,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根线在哪,所以会不停地回头去调整。可能苦了在追更的人。

第29章 29. 乱红飞过秋千去

  “你跟他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

  烈玉山盯着他,像是淬了毒的钩子。

  “烈容不该走,如果他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会很高兴。”

  烈成池拧起眉,与烈玉山对峙,就像一头年岁已高的老狼王与年轻狼王之间的相互周旋。

  一方老谋深算,一方风华正茂。

  “假使没有当年,也许本王还是你的好叔父,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未能如愿发生。”

  “朕的寄父说过,这世上总是事与愿违,你要接受。”

  “你还有个寄父。”烈玉山意味深长地端详向新帝,阴鸷的眼中藏有探究之意,“那年在五昶坡,高手如云,他居然能瞒过所有人把你救下来。”

  烈成池的眼神凛然。

  “如此说来,叔父承认五昶坡之变与你有关?”

  新帝的话速不紧不慢,却显出一股威逼的压迫感,龙袍角的金浪奔涌,紫金冠束云发,瞳仁中不温不冷,直逼向曾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烈玉山的唇线冷硬,他背过手去,平视烈成池,二人一言不发,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当天晚上,烈成池想见伏?,宫中太监为他传召。夜色已黑,伏?一个化身诀,且行且观这燃了千灯的帝城,没多久就到了烈成池的寝殿门外。

  他走进门,烈成池伏在案前,奏折摞得很高。他隔着那些奏折,看向伏?。

  伏?站在他面前,问道“大半夜的,什么事?”

  “没事,朕想看看你。”

  五昶坡的一场血雨,降世紫微星,过路野狐妖,二者的命运从此交叠,于同一屋檐下共居多年。

  二十年的光景打马而过,忘尘山的红霞旖旎依旧,碧桃林的香气仍然逼人,故人换上龙袍,位归紫薇宫,成为不可触犯的人间帝主。

  而另一位故人,蔑视岁月,容颜依旧。

  伏?一笑,接着他的话问道。

  “我好看吗?”

  人间帝主端详他片刻,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里,新帝埋头批阅那些繁杂奏折,难得捞些空闲,还要去周旋烈玉山。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锦悠城,闻着不远处的桂花香,安稳地在室中入睡。

  然而帝命天降,何曾过问,何曾饶人。

  ……

  不知不觉间,烈成池已然登基一年。

  他与烈玉山不停地较量,又回到分庭抗礼的局面,但这让孟知意放心了许多。

  烈玉山的城府极深,新帝没有被他拿捏,反而使家国富足,足以证明其治世之才。

  这日,伏?正懒散地打着哈欠,陪烈成池在殿中读奏折。

  人间帝王的大殿,待遇是好,连穿堂风都过得舒服,将他吹得昏昏欲睡。

  烈成池对奏折看得头痛,思绪卡住了,神游之间,视线又落回了他寄父身上。

  如今他已二十一岁,为何寄父仍然如此年轻?

  伏?察觉到视线,睁开了眼。

  “寄父,怎么你未曾老去?”

  伏?一怔,思衬半晌,答道。

  “谁会舍得我老去?”

  烈成池被这番话给堵住了,英雄迟暮、美人夕颜,乃世间一大遗恨,他当然不希望会发生在伏?身上。

  “你莫不会…是个神仙?”

  “我若已成仙,绝对不会救你。”

  “你是妖?”

  “你怕了?”

  “如果你是个妖,又为何救我?”

  “因为我……”伏?沉吟了片刻,谎话果然就来了,吓唬他道“想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什么是心头血?”

  “就是在你跳动的心上,生生取一滴血。”

  二人正对话着,有人请求觐见,自然便也断了此回谈话。

  时候已经不早,伏?打了个哈欠,顺手摸走桌上的一块糕点,离开此地。

  在霞川的时候,风殊绝说过烈成池的命宫中有煞星。按理来说,紫薇星坐镇,煞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然而一年过去了,伏?已为烈成池挡走两回劫难,仍然不见转机。

  难道那颗煞星是个极凶的,非要害死命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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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日第二更,漏看可点上一章。

第30章 30. 乱红飞过秋千去

  此日,烈玉山邀烈成池来庭中下棋,这是二人斗了这么久,第一次坐下来,静静地喝茶下棋。

  棋盘上杀机丛生,庭院中空无一人。

  烈玉山一如既往,狼眸中积有多年的阴鸷,二人下着棋,难舍难分,烈成池摸清了他的走棋习惯,开始在棋中反杀。

  烈玉山并不多话,只是沉默地与之下棋,偶尔问他些问题:“今年边防之事你如何处置?”

  烈成池猜不透他的意思,就简单地用三言两语作答。

  烈玉山听后,并未置可否,直到与他走了几个回合的棋,才又问道:“锦悠城的日子如何?”

  烈成池一怔,想起过去那些无忧岁月,话不自觉地多了些,半是松缓地答道:“称得上是自在逍遥,无忧无虑,家门口还有碧桃林,林中有池塘,树下常有几只小花猫,庭院里有棵百年桂树,花瓣是鹅黄色,香得很。”

  烈玉山没想他会说得这般详尽,沉默了半晌,不知在回忆些什么,许久后说道:“紫薇城中从没有皇子像你这样长大。”

  烈成池看着他,感到他在影射些什么。

  不多久,就听到烈玉山又问:“你觉得你父亲是怎样的人?”

  烈成池拿棋子的手一顿,心中有所思,关于烈容,他从几位朝臣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无外乎说烈容是位宽厚温和的仁君,人们说他与先帝的容貌相差无几,犹如在世,即便如此,他仍与烈容生疏得犹如陌路,烈容于他而言就如茶楼说书人口中的纸上角色,看不见,摸不着,亦想不到。

  “一代仁君,百世颂扬。”烈成池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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