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29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像一朵从前总在担忧风雨,太难完全绽放的花,今日到底为自己彻底地完整地绽放了。

  很好。

  只可惜,今夜洞房怕是不成。索性严他锐也不在乎,一切以秋旷醒身体为重才是。

  哪知。

  第三拜初成,两具身躯接近之际,秋旷醒便扯扯他红衣衣袖,小声地问他:“晚上要洞房么?”

  严他锐:“……?”

  严他锐蹙眉道:“旷醒,你身体今日撑不住。”凡事他一步步想过,原想着秋旷醒任再高兴,身体痛苦,今夜不该有欲望呀。

  秋旷醒却讶异道:“这不是成亲的一部分么?像至少必须喝交杯酒,必须拜堂一般。”

  严他锐:“……”当然不是。新人入洞房不等于要“洞房”,秋旷醒好像不知情。

  只不过。

  严他锐趁机眼睛一闪,神思一转,面色变得十足懊悔:“怨我,岂会如此,居然百密一疏,遗忘了这样要紧的事。”

  秋旷醒何其温柔体恤他,纵然有一点点纠结在意今日不遵守的礼节未免太多了,见状马上安慰他道:“不紧要,你我两情相悦,这无伤大雅。”

  陛下决然拒绝:“不行。”

  目的并不是为了翻云覆雨。他发觉秋旷醒真的喜欢成亲,笑得真的如洗春风。

  ——严他锐装作苦思冥想一瞬,提出良计道:“不如等你身体转好一些,过几日,你我再成一次亲吧。没办法了。”

  龙椅玉阶下,无人听清他二人这番耳鬓厮磨的对话。

  除了昂春等习惯性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神仙。

  天帝昂春:?

  作者有话说:

  昂春:危潭,你有完没完?

  严他锐:?这是讲文明懂礼貌。

第34章 奈急景流年?轻柔度

  冬去春来, 春去夏来,战神津风闭关了。

  为此事,仙界一度讨论不休, 一派疑心魔尊危潭已经图谋发兵, 诡计多端, 一派认为待到魔尊归位,一旦发兵,才是真正难有转圜余地的。战神闭关清休,修为必定提升得快些,出关威震魔界,遏制战争,才是正理。

  最终津风决定秘密闭关,故布疑阵一番, 能隐瞒魔界多久, 便隐瞒魔界多久, 至于其它,他是仍然不相信魔界竟要在危潭渡劫时大动干戈的。血魔?休说这个血魔不是恨浊,纵是恨浊, 恨浊不擅长兵韬,实力也敌不过天庭。

  这途中发生了不少事。

  譬如吴参差转关进天庭问罪, 不愿交还冥主力量。

  譬如素眠伤势太重,缺乏力量,虽无性命之忧, 沉睡迟迟不醒,负月将冥府的藏酒也喝空了, 白无常向天庭告急, 合理索要天酒。昂春闻讯嘱咐酒仙:“酿得醇一点, 后劲再醉一点,让他少喝几口,一坛多醉几分。”

  譬如新年之初,由于尚不适应登基,严他锐打着呵欠差点迟到过两次早朝,好在为人自律,终究没有。

  譬如夏天一至,莲花元神的秋旷醒相当开心,精神奕奕,每日坐到御花园芙蕖池前去,观花能观一整日,索性严他锐有时将奏折抱入池畔凉亭中批阅。

  过了冬,过了春,秋旷醒身体并未见好,时不时病恹恹的。而今治理江山已不止是治理江山了,大事小情,身为皇帝盼苍生心头幸福,身为情郎要盼秋旷醒心思欣慰;身为皇帝盼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减少贪官污吏,身为情郎要盼宫闱少勾心斗角,民间少欺凌枉法,还须河清海晏,对秋旷醒病势最好。

  只是,尽管严他锐一直偷偷用魔血仙药挽着,春日芳菲来时,秋旷醒状况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暂且还能每日上午醒来——只偶尔昏睡一两日——逢上散早朝的严他锐一齐用膳轻拥,但两个人如何可能不心知肚明,这凡人身躯,脆弱疲倦,眼看快有终到了头的一日了。

  还未快到大限之日,秋旷醒还能够日日出门看莲花,不过,再三思虑,严他锐还是辗转取回了曾托付给荧路的法力。

  “朕还需释放魔血,多治治他,”严他锐对成欢感慨,“最紧要的是,他还留恋人间,不能让他总是睡着。”

  不错,这是秋旷醒的为人意志,他想清醒,不想某日一倒不醒,沉睡到告别红尘。严他锐虽知魔气会害他痛苦,偏偏魔血又治他清醒,两难之间,随秋旷醒日趋虚弱,翻而到了不得不冒险一试的地步。

  严他锐当然筹备了后路,道:“若不行,朕再舍去法力便是。”

  成欢:“……”这磅礴魔力听起来怎么像个皮球似的,魔尊有时候还嫌累赘,嫌耽误他照料情人。

  当然严他锐亦不曾忘记魔界处境,吩咐:“荧路等不自由,你乃是自由来去身,法力归来,从此自不必再奢侈留谁为朕护法,你且回去魔界,小心保重,若血魔擅自开战,为非作歹,只为杀戮,便告知朕;若他作战不利,平白多害我族兵生命,不使用朕的力量无法攻下天庭,也来寻朕商议。万万小心保重,转嘱荧路亦第一保重。”

  成欢拱手称是,郑重作别。离开人间前,犹豫再三,复去见了秋旷醒一趟。

  无他,主要是由于在晴春,秋旷醒身体容许的几日,帝后二人又稍稍春风一度了几回。严他锐早已不在手上割伤痕了,悄悄割在臂上。缘此,严他锐难以置信地发觉,秋旷醒的体香似乎是乍染上挥不去的。

  成欢了解危潭。

  危潭何其追求仪容颜面,彬彬有礼的一个魔。

  严他锐当场脸色大变,沉默大半日,第二日散早朝,神色空前消沉,因为老丞相吸吸鼻子,委婉进谏他该对后宫节制恩宠。

  不懂的人道是陛下爱熏香,该懂的人都懂了。

  严他锐想不节制也没有计策,分明没有不节制,谁能想象此痕一留永久,顶多区分浓淡?

  然而,然而,发觉这一点后,消沉许久以后,下一次,秋旷醒一仰头要求,严他锐还是欣然与秋旷醒继续共赴云雨了,除了细致观察秋旷醒的病况,全不显出旁的顾虑。

  成欢诚恳请教秋旷醒恋爱经。

  秋旷醒:“?我不清楚,我们一见钟情。”

  成欢:“没关系,我也是。”

  秋旷醒愧疚道:“回首反思,我为锐弟做的事怕也不够多,虽知晓他的爱好,三餐口味,关怀细节,栽种乡花,实在依赖他更多。他总要替我梳发更衣,帮我抉择菜色,有时还须耐心一勺勺喂我喝药,全怨我身体不……”

  !成欢却顿悟了。

  几千岁的成熟男魔成欢寻思着,这必定便是正确答案了——依成欢一己之见,男人的天性中便具有保护欲,悉心照料,也是可能日久生情,越爱越浓的。

  可是成欢想了想,这对他不怎么适用,他亏欠心洗远在千年之前,而今合该他去照料弥补心洗才是。

  有什么办法能既让他照料心洗,又让心洗在意他的衣食琐事,成为习惯日久生情呢?

  还不能来强的,成欢恨得牙痒痒。

  ……

  于是在成欢回到魔界的第一天,一早醒来,月老心洗冷不防支头懒懒感到,这间阁子怎么像是变小了?

  再睁大眼一看,看出不是阁室变小了,分明是有另一样东西变大了,遮蔽了他视野,惹得他误以为四周空间变小了。

  那东西毛绒绒的,还在微微地动,呼吸之际脊背微微起伏。心洗下意识低头找了一圈自己养的弱不禁风的小兔子,找到兔子还窝在自己膝上瑟瑟发抖——平日里,这魔兔还怪凶的,吃菜时“咔嚓咔嚓”声响彻一室,走地嚣张,目下无人,还好还好,没有长成参天巨兔。

  然后定睛细看,眼前居然是一头成年雄狮,轮廓庞大,赫然占去了整整一半阁室,还不算尾巴。双瞳大可照人,爪钩如剑。

  心洗吓得一下子怀抱兔子蹿去墙角,与兔有难同当,瑟瑟发抖了。

  虽然一觉初醒,见此情景,是挺可怕的。

  “……”荧路吃着成欢捎回来的人间特产,冷眼睨着柔弱的月老,没有出手相援。

  果不其然,心洗装作受惊,只是在试探这陌生狮子有没有灵识智慧,对他较冷漠抑或较友善。成欢见状,连忙后退几步,伏地表达友好无威胁,并没注意,心洗便眼睛一转,十分满意。

  “你又是从哪进来的?”心洗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狮子的鬃毛,随狮子吐息一动,感受到一阵息风,忙又蜷缩手指。

  成欢不言不语,装作一头尚不会说话不会化形的单纯狮子,瞄一眼他怀里的魔兔。

  心洗叹道:“这不可以给你吃,你肚子饿?我分些别的给你吃吧,分量不多,不过聊胜于无。”

  成功了,成欢顿时心满意足,更加表达温顺地再朝爪子上伏一伏,将下巴贴上爪子,以便低头更近地看清坐在墙角里的仙君。

  成功了,心洗顿时心满意足,尽管他总觉得这狮子出现得比兔子还诡异不少。

  不止如此。

  趴了片刻,确认心洗已经全盘放下畏惧不安,不必再害怕了之后,成欢立刻站起来甩一甩背,从背后甩下一大丛勉强未枯的蔷薇花与一件暖黄色的新衣衫。

  以至于震惊了心洗。

  心洗:?这是什么?传说中小动物的报恩?这小狮子能够在魔界拥有灵识,许是妖魔混血吧?近年的妖这么善解人意的?

  这就是嫦娥的快乐么?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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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若轻柔度处、非无情

  入夏秋旷醒开始静悄悄地准备身后事。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他倘若不够掌握自己,怕也是等闲不敢用自身封印魔剑的。也许这一去就在夏天,也许在秋, 不论哪个, 都得早做准备, 尽量了无遗憾才是。

  秋旷醒心思平静,没有寻严他锐商议、害他提早伤怀。其实不舍得的人与事不少,但他心知他能够归位回天,对来世不茫然无知,对今世不失忆忘却,就已经是真正的凡人苦苦难求的境遇了,因此极力平静。

  不过,纵对今世不失忆忘却, 他心底难免亦茫茫的。仿佛他是仙, 严他锐也是非人精怪, 此一别无伤浓情,此一别不会永别,可他还是暗存不安。明日, 终不可能任人掐算尽知,也不可能任仙妖掐算尽知。

  说来, 严他锐没有否认自己是个妖,却也没有显出本体给他摸摸,秋旷醒一直好奇着, 惟恐他不满意于自己的本体,便也不忍心问。

  反正即便不满意本体, 甚至没准厌恶本体, 严他锐人并非不自信不自决, 无损严他锐的生涯性情便也算了。

  只在一个下着暖雨的夏昼没头没尾地,秋旷醒枕在他膝上看他批奏折批得倦了,搁朱笔稍歇息,含笑低头,就抬着眼终究道了一句:“锐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道一句,不刨根问底,聊作鼓励,若严他锐不自卑也无所谓,秋旷醒觉得不错。

  严他锐:?

  陛下无端被夸,思来想去一柱香内没发生什么殊事,看来秋旷醒是喜爱他勤政吧?

  也好,他亦放心不下天下事宜,一边处理正事,一边能使得秋旷醒开怀,严他锐觉得不错。

  隔日秋旷醒又往魏国皇陵山头走了一趟,探探人间生母生父,探探秋明咎。严他锐忧挂坟墓有血煞气,遑论皇陵代有殉葬制度,难以不积怨气,特地安排一番腾出空闲陪他同去。

  秋旷醒游山感叹万千,一双人迟迟聊到死后。

  是严他锐柔和地先问:“一百年后,留在我这一边,不要留在他们那一边,你情愿么?若不情愿,我随你去那一边。”

  他说的是新旧朝不同的陵墓居所。秋旷醒听得心头一软——哪有新朝皇帝会跟前朝王爷说:“朕情愿陪你葬进仇人家中,葬进前朝陵墓。”

  哪怕人死魂走,不留陵墓,种种虚荣是假,史书声名半真;其中情意极真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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