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大学 第112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校园 玄幻灵异

  “老师,你怎么了?你身上好多、好多血……”江阳想伸手帮陆时鸣止血,可他找不到伤口,只感觉这血到处都是,几乎浸透了后背的衣物。

  陆时鸣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是因为空间崩毁的力量波及吗?眼前这处不知名的空间是哪里?如果陆时鸣早先就可以打开传送通道的话,他为什么不在空间尚未崩毁时就带江阳离开呢?

  一个个问题闯进江阳乱麻般的思绪,将他本就急乱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但倏忽间,像是有一道明光劈过,将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全都串起。

  “这里、这里是凤凰冢吗?”江阳颤抖着声音问,但其实,他在问之前,就几乎已经确定答案了。

  这里当然是凤凰冢,空间即将崩毁的妖狱之中,陆时鸣显然是无法直接用寻常的传送方式带江阳离开的,所以他变作原身,将江阳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以自己的脊背,直面那能将万物湮灭的可怖力量,他后背的伤势便由此而来,而在伤重到一定程度后,就像魏长林曾经跟江阳解释过的那样,凤凰将进入涅槃。

  人死后灵魂将归入地府,而凤凰灵魂的归处便是凤凰冢,陆时鸣此刻虽仍有一息尚存,但很大可能也只是死前的弥留,就像濒死的人可能会提前到达地府,陆时鸣可能也是用这种办法,在自己濒死时,带着江阳来到凤凰冢之中。

  凤凰冢是叠加于现实世界之上的特殊高维空间,大概也只有这里,可以从行将崩毁的妖狱中逃脱,只是代价是陆时鸣的死去。

  “不要怕……”陆时鸣似乎是知道江阳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轻轻地安抚,“我不会死,只是一场涅槃,我仍然会回到你身边……”

  “撒谎!”泪珠再一次不受控地从眼角滚落,江阳哭着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换做之前,江阳可能就真的信了,可他现在已经从魏长林口中知道,凤凰的涅槃并非一种人们想象中的周而复始的净化与重生,其本质是一种劫数,凤凰冢作为凤凰涅槃时灵魂沉睡的高维空间,并不安全平和,内里反倒异常凶险,布满了能摧毁一切有形之物和无形之物甚至灵魂的虚无赑风,而虚无赑风同时还会带人坠入幻境,有百千万重那么多,凤凰成功涅槃重回人世的方法只有两种,直接穿过虚无赑风,相当于要经历百千万劫,这种方法极度困难,几乎不可能成功,而另一种,等到虚无赑风周期性地散开,可这周期并不固定,陆时鸣的上一次涅槃,持续了整整三千年。

  三千年啊,别说是三千年,就算只有三百年,江阳都等不到了,陆时鸣根本不会再回来,这一刻已然是永别。

  “我不会骗你,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江阳……”陆时鸣低低地唤道,他像是没有力气再说更多了,艰难地抬起手,将左耳上从不离身的羽坠摘下来,坠到江阳耳旁。

  “你不会受幻境影响,始凤翎的力量会保护你,也会为你指引前路,顺着光一直走,就是凤凰冢的出口了……”

  “我不走,我要跟老师在一起!”江阳不听这些,他用力地摇头,泪水糊了满脸,落到陆时鸣搭在他肩上的脸侧。

  “江阳……”陆时鸣眼睫微微地颤动,抬手摸向江阳的脸颊,像是想擦去他的泪水,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手伸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连带着喉咙里未能出口的劝解,也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呓语。

  “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走!”江阳任性不懂事地大叫,仿佛只要这样,陆时鸣就会像以前一样来哄他。

  可他再没能等来这些,手无力地垂落后,陆时鸣的脑袋也歪倒在一旁,他的身体像是行将倒塌的大厦,全靠着江阳在不死心地支撑。

  但倾倒的大厦又怎么是人力能够挽回的呢?就像生死的命数,也从来不是江阳可以决定的。

  他在原地又哭又闹了一阵,见陆时鸣不再给他回音后,他突然又安静下来,就好像在幼时,第一次磕碰跌倒,意识到并没有人关心在意自己后,他也就不再哭了。

  “还说你不会骗我,你明明一直在骗我,你说了会一直陪着我的,可你一直有事情离开。”江阳自言自语着嘟囔,“我才不相信你,这回我说什么都不放你走。”

  他扶着陆时鸣的肩膀,将其挪到自己的背脊上,调整好姿势后,他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陆时鸣背起。

  江阳再次调整了一下,确保陆时鸣不会摔下去后,他又抬头看向前方。

  他没有耳洞,但陆时鸣将羽坠交给他后,却也稳稳悬挂在了他耳上,红色的羽坠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亮,环绕于他的周身,形成了某种光路,在黑暗中为他指明了方向。

  江阳顺着光路指引的方向往前,这实在不太容易,陆时鸣比他高大,他背负起来,便总有些不好着力,而且陆时鸣是强弩之末,他又何尝不是呢?之前在妖狱中,江阳便几乎已经耗空了灵力,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自己能不能走出去都不一定,更遑论背了一个人。

  可他就是执拗地不放手,边走还边抱怨,仿佛一边抱怨着,他一边就能获得某种力气。

  “你之前还说要给我做很多点心的,结果你就做了那么一两样,还有很多没兑现,你果然就是个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笨蛋才会一次次信。”江阳把陆时鸣下滑的身体往上托了托,然后继续往前。

  “还有无垢菩提的事也是,什么修补完就好了,撒谎,你根本没有好,总是避重就轻,模糊重点,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生气了,这回我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的,我一定要很久很久不理你。”他强调,“很久很久,除非你现在跟我道歉。”

  自然没有人跟他道歉,陆时鸣的气息微弱到几近于无,一向略高于常人的体温更是降到一个从未有过的冰冷程度,只有那仍微微起伏着的胸膛,证明了他还活着,也成为江阳继续往前的力量。

  可他这样自说自话着走了一阵后,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风吹过,它不像寻常的风那样有直接被吹拂过的触感,但冥冥中,你又好像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你的灵魂中刮过,带来不受控的冰冷和战栗感。

  江阳抖了两下,他意识到这就是虚无赑风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这冰冷感尚可以忍受,但他随即又意识到,或许并非虚无赑风不够可怕,而是他耳侧的羽坠在为他提供保护。

  “那也没用,我还是会生气的。”他自言自语着,背着陆时鸣继续往前走。

  他们方才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真空的风眼,而此刻越是往出口走,虚无赑风的风势越是强劲,羽坠所能提供的保护开始减弱,像是有一把冰冷的锉刀,一刀刀地从江阳的灵魂上刮过,这都可以咬着牙忍受,让江阳不能忍的是,这风在阻碍拖拽陆时鸣,虚无赑风本就是凤凰冢中凤凰涅槃所要经受的劫数,从陆时鸣重伤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劫数的开始,或许某种规则并不容许这样作弊的方法,它要将陆时鸣留下。

  江阳呲起牙,他无意识地暴露出了一种似兽非人的凶状,就好像领地被侵犯的小兽,别的他都可以退,可以躲让不计较,可就是最后那么巴掌大的方寸之地,他寸步不让,仿佛谁敢侵犯,他就敢与全世界为敌。

  他托着陆时鸣的手抱得越发紧,与这虚无空间中虚无的风暴对抗着,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他没有力气说话了,渐渐地大脑仿佛也锈蚀钝住,他像是一具麻木的行尸,痛苦和难过俱都没有了,只剩下往前和无论如何都不放手的本能。

  以人类的体质来说,江阳早已到了某种极限,他本不该再有往前迈步,与虚无赑风对抗着的力气,可无形中,又好像有什么隐藏于人类身体下的东西被唤醒,那枚坠在脖颈上,自小不离身的石头珠子突然裂开了一道微弱细小的缝隙,便仿佛包裹着美玉的石壳破裂,漏出一丝内敛的华光来。

  无形的威势朝外释放,混合着羽坠上的微光一起环绕于身侧,抵御着愈来愈烈的风暴,同时,这力量似乎暗和着主人的心意,在江阳思维麻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无意识地涌入陆时鸣伤重垂死的身体。

  他的伤势其实不全是因为空间崩毁的冲击,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强行压下煞气的反噬,在妖狱中他的杀心本就该失控了,那片刻的清醒,已是陆时鸣花了相当大的代价才能强行为之。

  可此刻,那在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肆虐,将他一步步拖向死亡深渊的煞气好像被这外来的力量击退净化了,冰冷微凉的水流流过他的经脉,涌向他几乎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咚”一下,犹如受到了某种刺激,这颗垂死的心脏隔着胸腔,在江阳背后再一次发出轻轻地震颤。

  江阳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早已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也无力再去辨别判断什么,他只是往前,一直往前,这条黑暗的长路比他走过的所有路都要漫长,长到让人绝望,可他在恍惚中,又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唤说:“江阳,不要怕……”

  犹如生锈的摆钟重新运转,江阳花了相当一段时间,才听清这道声音,才用僵滞的思维辨认出,这声音来自他身后,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对方的时候,陆时鸣在他耳畔,用着那仅有一丝的微弱气息,在尚未逃离的死亡睡梦中,无意识地轻声哄他。

  “不要怕……”

  便好像有某种强撑的坚硬外壳被击碎,江阳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第149章 余生

  江阳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梦里无论他怎样寻找奔走,都无法在黑暗的空间中找到一条光明的出路,终于,在漫长到好似一个世纪的寻觅后,他在茫茫黑暗中窥见了一出口一样的光点。

  他用力朝光点跑去,光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亮,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踏出那最后一步,拥抱外界明媚灿烂的光辉,但他在张开双臂时,又突然意识到,他的手为什么是空的呢?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上江阳的心头,他好像……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他立即转身回头想要寻找,可在他踏出那黑暗空间之后,那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似乎彻底消失了,他努力地奔跑,却寻觅不到来路,待到精疲力尽时,他孤身一人站在纯白的天地中,突然发现,原来这里跟之前的黑暗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从未从噩梦中逃离。

  江阳急喘着醒来,梦中那股无名的恐慌追随他来到了现实,让他在醒来的那一刻,便立即坐起身体,不顾手背上打着的吊瓶和旁边护士的叫喊,他把挂架拖倒,针头拔落,一阵“哗啦”“咣当”的摔倒砸落声中,他横冲直撞地朝外跑去,不知道是要去哪里,找些什么,旁人不知道,江阳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思维是不清醒的,一切理智的思考都不存在,他只是受着恐慌的驱使,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但他刚刚跑出几步远,便被人拦住,那人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没用多大的力道,江阳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对方似乎在他耳旁说着话,但江阳听不清,他连对方的面孔都看不清,又或者是看清了,但他的大脑没有处理辨认信息的能力。

  江阳剧烈地挣扎,手脚并用,拳脚毫不留情地招呼,那人只得用了某种束缚的法术,将他牢牢地控制在原地,可手脚被束缚住了,江阳还有牙齿,他又想上嘴咬,那人灵敏地避过,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小心维持着不会让自己被江阳咬到的姿势,半拖办抱的,把江阳带到同房的另一张病床边,拉开床帘,让江阳看清楚内里的情形。

  江阳怔怔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在见到那张面容的一刹那,他的一切挣扎和凶状,俱都消失了,呆呆地看了片刻后,他又突然朝对方跑去,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解开,江阳扑到病床边,急乱地抓起陆时鸣的手。

  他感觉到这只手中生命的温热,感受到那虚弱却仍跳动着的脉搏,他将这只手贴于自己额头,就好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一口空气,也像是终于从无尽的噩梦迷宫中逃离,他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然后,就着贴住陆时鸣的手的姿势,趴倒在了病床边。

  睡梦中,似乎有人试图搬动他的身体,江阳已然不像先前那样紧绷,具有攻击性,好像谁靠近都会给谁一口,但感觉到对方似乎想让他松开手里握着的东西时,他突然又皱起眉头,不满地挣动起来。

  那人动作停了一下,像是拿他没办法,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另一头的病床推过来,两张合并成一张,如此,江阳终于肯安安静静躺下。

  再次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之后,江阳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但身体上却仍然有着无尽的疲倦,就好像被强制超负荷工作了太久,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在以酸累乏痛来向他发起抗议。

  江阳费力地睁开眼时,想的不是辨别确认现在的位置和处境,而是先转头,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就好像恶龙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先确认自己的财宝还在不在。

  还在,陆时鸣安静地躺在他身旁,两张合并的病床很宽大,但江阳基本一半身体都睡在陆时鸣这张上,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每一次呼吸时胸膛微微的起伏。

  江阳静静地看着陆时鸣,专注得好像他眼里只看得见对方,直到另一侧某人发来不满的抗议,江阳才注意到,原来房间里还有别人。

  “没死,别看了,不如看看我吧,我还坐在这儿呢。”胡瀚予抱着手臂坐在陪护凳上,抱怨连天。

  江阳费劲地挪了下脑袋,转到胡瀚予这边,惊奇道:“胡老师,你在啊?”

  “是啊,是不是很意外?”胡瀚予翻了个白眼,“不光在,前不久还被人打了一顿,咬了一口。”

  “谁啊?”江阳说,“为什么打你?”

  “为什么?因为我想拦住他不让他伤没好就下床乱跑,他就直接对我拳打脚踢,你说这个人可不可恶?”胡瀚予说。

  “那确实是很可恶。”江阳点评。

  “更可恶的是他醒来后还一脸天真地问我打我的是谁,想装失忆把账赖掉,太过分了。”胡瀚予愤慨道。

  “呃……”江阳从中听出了些许的含沙射影,他弱弱地说,“你说的是我吗……?”

  “我打你了……?不会吧?”江阳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呢。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眼里只有你的陆老师,哪里看得见房间里还有我一个被你无辜殴打的大活狐狸呢。”胡瀚予白眼要翻上天了。

  江阳:“……对不起。”

  他还是不记得,但他决定先道歉。

  “哼,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得让你家长负责,回头你记得让陆时鸣多给我点报酬,原本说好的好处得再往上翻一番。”胡瀚予图穷匕见。

  “哦……”江阳说。

  “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是在碰瓷骗你?”胡瀚予眯着眼。

  江阳没说话,但他就是那么想的,毕竟,他脾气一向那么好,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动手打人呢?

  “当然会了,不光会,你还很敢呢。”胡瀚予仿佛能猜到江阳在想什么,冷笑道,“知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江阳摇头,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凤凰冢中那似乎没有边际的黑暗中,他甚至连自己有没有找到出口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停下。

  “昨天半夜你们从妖狱中出来,被传送到了表世界的一处荒野山林里,当地万象局监测到空间出口打开的波动,以为是荒神众的人,就立刻联系缉妖司过去搜捕,结果荒神众没找到,倒找到你和陆时鸣,你当时背着他,据说是谁都不让靠近,谁靠近就攻击谁,最后是靠麻药和法术把你放倒的。”胡瀚予说,“然后到医院也不老实,醒来后又打我一顿,江阳小朋友,你干的丰功伟绩,还要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江阳不敢说话,他一面觉得自己不会干这种事情,一面又模模糊糊的,被胡瀚予唤起了点朦胧的印象,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你受伤了吗?”江阳心虚地说。

  “没有,被你伤到我在妖界还混不混了?不过你咬我那一口是真狠啊,差点就被你咬中了。”胡瀚予说着突然凑近江阳一些,像是想仔细观察对方,“其实说你有妖族血统,我一直不怎么信,现在看来倒很可能是真的,你之前那模样,凶得跟个狼崽一样,不,一般的狼崽都没你凶。”

  江阳讪讪地笑笑。

  “笑什么笑,你以为你可爱就不用负责了吗?账我是一定要算的,等陆时鸣醒了,别忘了让他给我赔偿。”胡瀚予强调。

  江阳一边应下,一边问:“老师什么时候能醒?”

  “谁知道?”胡瀚予耸肩,“他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从来没人研究过凤凰的恢复能力,不过反正死不了,你慢慢等着吧。”

  “嗯。”江阳知道这一点就够了,最让他恐慌的莫过于陆时鸣的离开,而现在人就在他旁边,他只是需要再多等待些时间。

  “说起来,你当时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落到洛景手里的?你们在妖狱里到底遭遇了什么?陆时鸣这么重的伤哪来的?你们又是怎么从妖狱中离开的?”胡瀚予问了一连串问题。

  江阳大致讲了讲他被洛景劫持的经过,又讲了讲妖狱中陆时鸣的杀心失控,自己唤醒他的过程,以及最后陆时鸣为了救他,以濒死之身进入凤凰冢,几乎就要重新涅槃的事。

  “凤凰冢啊……”胡瀚予显然也知道凤凰涅槃的真正性质,他仰靠在椅背上,看着江阳的眼神现出些微的沉思,“你竟然能从凤凰冢中出来,而且还带着陆时鸣一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着捏了江阳一下,又在江阳脸上和胳膊腿上按了一遍,像是想看看这具人类身体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

  “唔……”江阳揉着被捏到变形的脸,说,“因为老师把他的始凤翎给我了嘛。”

  他侧过头,把右耳上的羽坠给胡瀚予看。

  “就是这个指引我找到出口的,并且也一直在虚无赑风中保护我。”江阳说。

  “就这样吗?”胡瀚予像是在问江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江阳一会儿,没再深究这个问题。

  “我还有些事情,过会儿回来给你带饭,你要吃什么在手机上告诉我。”胡瀚予站起身。

  “好。”江阳应道。

  在胡瀚予离开病房后,房间里只剩他和陆时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