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130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师父……师父……”

  “是我,我在。”

  木惜迟展开双臂紧紧抱着跟前的人,嗅着他怀里淡淡的馨香,眼泪汩汩涌出。

  木惜迟束发的头巾被轻轻解除,一头墨瀑倾泻而下,被那人颤抖地亲吻着。

  亲吻接着转移到发鬓,而后到脸颊,再到脖颈,最后犹疑地向唇边探去。

  忽然蓦地里凭空迸出一股力量,将那人胸腹击中。那人吃不住,向后飞腾出数米,“嘭”地撞在板壁上。

  木惜迟被这一声惊到,霎时灵台清明,幡然醒悟,大声问:“谁?”

  无人应答。

  木惜迟隐约嗅到屋内一丝酒气,心中起疑,翻身下榻,循路过去。脚尖不妨踢到一个温热的躯体。蹲身以手试探。对方也像是从昏迷中慢慢知觉过来,口中“嘶”地一声。

  “什么人?”

  对方仍旧不答。

  “这家伙要轻薄相公!”七妹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头上还顶着个红肿的大包。原来方才那凭空迸出的力量正是现出真身原型的七妹以脑袋顶撞。“相公,就是那个头上长须的家伙,他想要对你不恭!”

  木惜迟立即明白七妹说的是谁。戍王上朝须着垂珠旒冕,往往一下了朝,连装束也不及更换便来看望木惜迟。七妹见了便说那些垂珠像是一根根长须。那么她所述之人必是戍王无疑了。

  “昱儿?”

  “孩儿……孩儿在……”

  原来戍王年岁既长,情欲茁生。怎奈身怀大恨,便每每情、欲来时都拼命克制。自打与木惜迟相认,便觉情难自禁。何况他三十来往年纪,叫他如何清心自守!

  这日他宴请股肱,数杯陈酿下肚。心中更加难耐,便摇摇晃晃来寻木惜迟。维时木惜迟倒在榻上,面目晕红,口中喃喃轻呼。见此情形,便误以为他被梦魇住了,上来要唤醒他。

  只见他浓黑的眼睫像两团蝶翅般脆弱地扇动着,眉间微微褶皱,正是神危力倦,如痴如狂。

  戍王下腹的燥热不断席卷上来,心腔砰砰直跳。

  他抱起木惜迟,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以手轻柔地摩挲他鬓边汗湿的碎发。

  白日里他对木惜迟惟命是从,此刻对方却柔若无骨依靠着他。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戍王的理智节节溃败。

  戍王今夜本计划有所表白,饮酒正是为了壮胆。

  “亚父,亚父。”他唤了两声,木惜迟犹自不醒。

  “绾儿。”

  他开始尝试轻轻念这两个字。

  木惜迟满面是泪,对于这两个字的回应尤其强烈。

  戍王胸口胀得快要炸开,他鼓足了胆子想去解木惜迟的衣襟,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不敢,转而去解他束发的方巾。

  他细碎地亲吻着木惜迟的发鬓,渐渐忘情,不可自持。

  七妹彼时恰巧烧水回来,见了这场面,吓得现出原形,鼓足全身力气一头顶得戍王摔晕过去,她自己受到反作用力,也几乎晕厥。

  “你方才在干什么?”听了七妹的话,木惜迟简直不可置信。

  此刻戍王酒已醒了大半,面对木惜迟诘问,自是羞愧难当。便跪下膝行至跟前,“孩儿……孩儿醉了,孩儿言行可耻,万死莫赎……”

  听见他承认,木惜迟心中泛起一阵烦腻,恨恨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糊涂。”说完这一句,又冷下声气道,“我正要同你说,如今你帝位已稳,四海升平,将来都要靠你自己,我也无需继续留在这里了。”

  戍王一听,如堕深渊,跪爬过去抱住木惜迟的腿,声泪俱下地道:“亚父不要孩儿了么?孩儿孤苦半生,才将亚父寻回,难道往后又要独自一人了……亚父生孩儿的气大可痛打痛骂孩儿、一剑杀了孩儿,孩儿情愿一死,也不能离开亚父……”

  戍王哭得伤心,惊动不小。兰汀拄着拐杖扶着丫鬟忙忙地赶来,眼见耳听,料得自己日夜担心的祸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当然想替戍王求情,可一来怒其不争,二来对于戍王的不伦之心、不轨之行,委实羞于启齿,便只得沉默地陪戍王一同跪下。

  “你身上的衣裳,” 木惜迟忽然想起什么,

  “你方才穿了一件衣裳,那不是你的,拿来给我!”

  木惜迟说的没错,戍王依言照做。

  木惜迟将衣裳放在鼻端嗅了嗅,血色霎时从他面上褪去。

  “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件衣裳?”

  “是……他是……”戍王支吾不答。

  木惜迟已是猜着八、九,只是不敢置信,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此起彼伏的心潮,颤抖着声音道:“他……他在哪儿……在哪儿?快说!”

  兰汀也急了,虽听得不大懂,但看出木惜迟关心情切,便知事体非同小可。

  “陛下,公子问你话,你快说呀!”

  戍王看看木惜迟,又看看兰汀,心中漫起一阵荒凉。

  “此人如今被锁在地牢中看守着。”

  闻言木惜迟倒抽一口气,猛地推开戍王,扶着七妹的手忙忙地往地牢赶去。

  这里狱卒见木惜迟行色匆匆夜半而来,唬得瞌睡也醒了。

  “他呢?”

  狱卒不懂这话,哈着腰道:“国师指的是哪名罪犯?属下将他提上来问话……”一语未了,他右边脸颊上早着了木惜迟一掌。

  “混账!你说谁是罪犯!”

  那狱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捂着高肿的脸颊,眼冒金星,哆哆嗦嗦道:“属下该死,属下愚钝,还望国师明示。”

  木惜迟正待开口,那边慌慌张张跑来个小兵,向挨打的那狱卒道:“头儿,陛下特别关照的那个家伙,他……他不见了……”

  “什么!你干什么吃的?你……”

  木惜迟出言打断他们:“他关在哪里,你带我去。”

  狱卒不敢耽延,忙在前方给七妹领路。等看到空荡荡的牢房,那狱卒简直要晕过去。

  “这人可是陛下交待要牢牢看管的重犯,你怎么……怎么敢叫人给跑了……你有几颗脑袋!”

  木惜迟忙问身边的七妹,“牢房里果真没人么?”

  七妹道:“相公,那里头除了乱七八糟的稻草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木惜迟心绪乍然死寂,喃喃道:“是你……是你……你如何寻来此处?”

  “他又为什么成了你们看管的重犯?”

  狱卒已吓得魂飞魄散,听见问,这才回过神,答道:“回国师的话,据说他在城外与人争斗,吃了败仗,晕死在路边。陛下的仪仗经过,将他带回宫中。后来不知怎的,陛下和丰将军都说这人面熟,丰将军拿了自个儿作战的银盔给他扣在头上,再后来陛下就下令给他押入了大牢,还叫严加看管。这人身负重伤,一直昏迷,小的们因而才大意了。求国师在陛下跟前替小的们分辩分辩,不然小的们就是个死啊……”

  身负重伤,

  身负重伤……

  听见这四个字,木惜迟再也无心旁顾。

  他为什么身受重伤?

  他现下如何了?

  木惜迟不愿再同戍王说话,可这件事非问他不可。

  “你明知道他是谁,你不来告诉我,也不替他治伤,反将人锁在地牢里,你……好啊……好一位九五之尊,竟是个负义忘恩之辈!”

  戍王跪在地上。木惜迟气得面目发白。兰汀终究是心疼戍王的,便问他,“陛下,那人是谁,快告诉了公子罢!”

  戍王不便明说,只得遮掩道:“是先前遭千沧烈焰围困时,在荒漠上搭救我们的道士。”

  “陛下,你……你怎能……”兰汀整夜目不交睫,加上年高体衰,愈加撑持不住,咳了几声,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陛下,你的所为,奴婢是益发看不懂了……”

  木惜迟已知必是南壑殊无疑了,只不懂以他的持重——何况如今身份贵重——又怎会轻易与人争斗,且竟然败下阵来!对方是何来路?他眼下伤势如何?有没有再遇上那对头?

  他心急如焚,即刻要唤出叶重阳来商议,命七妹将二人打发走。

  戍王还不欲走,兰汀拿出长辈的款段,教训了戍王几句,逼着他同自己一道出去。

  这里叶重阳见人散了,在地上摇头晃脑地现了身,“要不是七妹跳出来阻止,我还正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连祸祸的对象都选的如出一辙,没想到这小子颇有乃父遗风啊!”

  木惜迟无心与他斗口。“你都听到了?”

  叶重阳摇着扇子点点头。

  “你都听到了?”

  叶重阳又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木惜迟看不见他点头,遂清清嗓子道:“嗯。”

  “你——”

  “与我无关。”叶重阳拿扇骨敲敲手心,干脆地道,“有必要提醒一句——同样与你无关。”

第181章

  “可是他受伤了,你听到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甚至伤重到凡人也能轻易将他囚禁……”

  “与你我无关。”叶重阳冷冷重复道。

  “怎会与我无干!听你说了那些,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木惜迟如同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境无比真实,正是确凿发生过的事。叶重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令他的记忆被揭开了一层又一层阻隔。再加上叶重阳的讲述,木惜迟像是重新历经了一场幼年时期。

  那些他做过无数次斩断了头尾的梦,那个人的声音,那令人安心的淡淡好闻的气味,那张他曾经无论如何记不起来的脸,他一下子全都忆起了。

  木惜迟喃喃道:“原来他早就救过我的命。他护着我,打从一开始就护着我。”

  叶重阳重重叹口气,“看来只要逮到机会,你就会瞬间原谅他。你记起了他如何救你,却忘了他如何害你么?”

  木惜迟接着说道:“他是这样的人,凡事不肯说出来。习惯了孤独,习惯一个人拿主意。凡他没说就做的事,必定是自己吃的亏最大,受的苦最多,他必是有苦衷,他有苦衷的。我要救他,你究竟帮不帮我?”

  “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救啊?”

  木惜迟心更急了。

  “不过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叶重阳鼻子里哼一声道,“恐怕回去找老婆去了。”

  叶重阳本是故意说酸话刺激木惜迟,却不料被他听了进去。

  “驸马是给人用肩舆抬着回来的,人昏迷了……”

  “是呵,前襟血迹斑斑,显然重伤吐血……”

  “驸马一向无往不胜,这次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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