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47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如此这般鼓捣了半日,木惜迟将一碗浓缩无数精华、黑不见底的药端到南壑殊鼻子底下。南壑殊几乎不曾熏晕过去,蹙眉道:“这是何物?”

  木惜迟道:“这便是你常吃的那药了,我酌情添补了些材料。”

  南壑殊道:“你添补了什么?为何这气味酸甜苦辣俱全,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在里边?”

  木惜迟却一味催促南壑殊道:“快喝掉他,管保就好了。”

  南壑殊:“管保一命呜呼了才对罢……”

  木惜迟极力摇头道:“这里面的君药便是您槅子上的那药,除此外,我酌情添了些补品作为辅佐。都是好东西。”边说边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南壑殊,一副殷殷期盼的样子。

  南壑殊无法,只得屏气饮尽了。

  这一闹,到了晚间,花影和苔痕也回来了。南壑殊头上冒汗,很有些不受用。花影见这光景,也不知何故,忙叫来了南岑遥。

  南岑遥一脸痴笑地被花影牵着赶来了东华宫,一见了南壑殊也就笑不出来了,严肃地道:“壑殊,你这是怎的了?”

  南壑殊强撑着道:“大哥,请你设法将我体内的药逼出。”

  南岑遥不解道:“好端端的你喝什么药了?”

  花影在一旁急得拽他袖子,“别问这问那了,从来没这样凶险过,你快按他说的来罢!”

  南岑遥也给唬着了,忙忙地依言施术。足足一盏茶工夫后,南壑殊忽然呕出来一滩黑水。把个南岑遥熏得一个趔趄,险些要走火入魔。好容易扎挣着起身,一眼瞥见在旁立着的花影,见他两只手捂着口鼻,小脸儿都惨白了。南岑遥心疼起来,头晕脑胀东歪西碰地赶到花影身边,将随身的香囊塞给他,让他嗅着。自己捏着鼻子回头道:“壑殊哇,你喝的是什么东西?这味道简直难以言喻!”

  此时南壑殊还在运气,说不得话,南岑遥便带着花影出了门,又叫来了苔痕,命他进去收拾。

  苔痕老实,忍着吐,收拾干净了出来。南岑遥这才携着花影复又进去。花影道:“你们兄弟说话,我去帮着苔痕料理。”

  南岑遥拉了他手,不让走,“你这样一天到晚忙得辛苦,什么时候我向他讨了你回去。”

  花影笑着瞪他一眼,推着他进了房门,自己撤身儿走了。

  这里南壑殊已好好地坐着吃茶,南岑遥进来,又问了他一遍始末。

  南壑殊笑着摇头,颇有些自嘲自讽的意思。南岑遥见这情形非比寻常,于是也笑着等他答话。

  “这是某人替我煎的药。”南壑殊语中带笑。

  南岑遥:“某人?”过会儿又恍然道:“你说小木头?”

  “小木头。”南壑殊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有些玩味儿似的。“今日这小东西兴兴头头替我煎了一剂药,一定逼着我吃完。”

  南岑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有能逼你做事的人。只要你自己不愿意,他还能逼你?只怕是你甘之如饴罢。说来,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替你煎药呢?”

  南壑殊无以隐瞒,只得道:“他今日淘气,一定要出门去,我只得出此下策,好在算有些良心,没撇下我就走。”

  南岑遥睁大眼睛看着南壑殊,不可置信道:“苦肉计?壑殊哇壑殊,你真是性情大变哩!”

  作者有话说:

  我跪在这里说句话哦,不用等更,周四再见!

第60章

  南壑殊不由得羞赧地以手覆面,道:“大哥,别挖苦愚弟了。”

  南岑遥笑道:“不愚不愚,一点儿也不愚。我们壑殊属实聪颖极了,哈哈哈……不过,他到底给你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逼你喝了?”

  南壑殊道:“他一定要四处寻人来救我的命,我只得混说是旧疾,不打紧。又情急之下,给他指了槅子上放着的,替飞电治炭疽的药。说那是我常吃的……”

  听到这里,南岑遥已笑得歪倒了,“哈哈哈哈哈……好可怜驹子,平日里被你灌这种邪药,如今你也吃了苦,我倒替飞电称愿。”

  南壑殊苦笑着道:“原先这药也没这样邪,只苦些罢了。谁知这小东西在里面添补了好些‘佐料’,那味道杂在一起,可真了不得……”

  南岑遥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你一般也遇到对手了,竟甘愿受这份荼毒,我倒佩服!若是花影给我这么一碗药,我保不齐翻脸的!”

  南壑殊抬起头,脸上笑意倏地敛去,向南岑遥身后道:“花影,这里不用你……”

  南岑遥听见这几个字,一时脊梁骨跑了真魂,“咻”地从地上跳起来,口内乱七八糟直嚷:“我不是,我没有,才说的那话不是真的……”

  一转身瞧,身后哪有什么人,但因心中又惊又怕,没测出底里。还四下寻觅着花影,深以为他气跑了。

  再回头一看,南壑殊以拳抵着唇,正忍笑呢。南岑遥一时醒过闷儿来,又是咬牙,又是笑。说道:“壑殊,你何苦又诓我,这是第几遭儿了!不信你就没个说错话的时候,看那时落在我手里!”

  正笑着,木惜迟探头进来,一见南壑殊谈笑风生,就知道晌时的那药起了作用。颠颠地走进来,向南岑遥见礼毕,就挨着南壑殊坐下,道:“公子,您派的活儿我干完了。方才遇见花影哥,他大大地赞了我一番。”

  南岑遥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小木头,你确定你花影哥哥是赞你么?”

  木惜迟道:“是啊,怎么不是了!您不知道,今晌午我们公子生了好大一场病。幸而我在,幸而我略知药理,当即配了药伺候公子服下,这才好了。”

  南岑遥憋不住笑,只得假装喝茶,拿茶盅挡在面前。

  木惜迟并不理论,转而又向南壑殊道:“公子,睡前我再伺候公子服一剂。”

  南岑遥忍无可忍,苦笑道:“小木头,你且绕过你家公子罢!”

  南壑殊这时说话了,“天晚了,大哥且请回罢。”一面就唤进苔痕来,命他送南岑遥出门。

  南岑遥咬牙道:“我方才救了你一命,这就把我一脚踢开了?罢罢,我也是白效力!”说毕便笑呵呵摇着头,随苔痕出去了。

  这里,木惜迟又蹭近了些,向南壑殊道:“公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南壑殊抿着唇想了想,道:“心口儿有些疼。”

  “啊?”木惜迟忙伸手捂着他心口,“这里疼么?”

  南壑殊浑身一僵,随后点了点头。

  木惜迟不免想起南明来,那个凡人仔也总是喊心口疼,别是南壑殊有这个毛病儿,这才牵带着南明也跟着疼。

  正想得出神,忽听见南壑殊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木惜迟:“啊?喔,我方才见飞电在院中跪着,实在冻得可怜,我给他送了床被子过去,顺便和他说了会子话。恐怕就着了些凉。”

  南壑殊登时放下脸来,“嚯”得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来至院中。

  彼时飞电正挂着两只乌青的眼圈儿,头一点一点的“拜月”,南壑殊的身影就伴随着烈烈风声来至眼前。飞电瞬间清醒,也不打瞌睡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南壑殊冷森森地道:“你这孽畜究竟是受罚还是享福?还敢胡乱找人搭话。我看是罚的轻了!”

  木惜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心说这人猫一阵儿狗儿一阵儿的。好好儿的怎么又生气了?

  “跪到除夕。除夕那日子时的钟不敲,你不得起身。”

  “主……主主人,我……”

  也不知是冷的,也不知是吓的,飞电连话都说不清了,只干瞪着眼。木惜迟怀疑他下一步就要嘶鸣起来了,急得忙向南壑殊解释道:“何苦来,这可是我多嘴的不是了,分明是我找飞电搭话的……”

  还没说完,花影出来道:“小木头,你炉子上坐着什么呢?已经沸了。臭气熏天的……”

  木惜迟一拍脑门儿,忙道:“多谢花影哥,我给公子煎着药哩!”说着拉南壑殊进门,将他安顿在榻上坐好。自己兴头头又跑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碗药来。

  “公子,趁热将药进了。”

  南壑殊面露难色,半晌道:“明日再进罢。此刻有些不适。”

  木惜迟“哦”了一声,微微噘着嘴,站在那儿不动。

  南壑殊不忍,道:“罢了,拿来给我罢。”

  木惜迟迟疑道:“公子既然不适,明日我再替公子煎也不迟。这一碗我自己饮罢,总归是补品,倒可惜了了。”

  南壑殊忙拦阻他道:“药也是混吃的?本无病,再添了病。”

  木惜迟:“那……不如仿拟祭酒送神那般,咱们祭药送神呢?”

  南壑殊笑问道:“你要祭天?”

  木惜迟点点头,道:“是也,您这个病来的奇且凶,赶是犯了天上司掌疾病的神官,咱们就祭践天神,将他送远些儿,只怕这病就能好透了。再者,俗语说:‘公诸同好,分以杯羹’,有好东西不能分享太无趣啦。既然公子与我都不能享用,那就泼在地上。所谓天地一方嘛,我见古人都如此的,这也是祭天的俗礼。”

  南壑殊无奈,笑道:“依你。只是这气味难闻。”说毕一手携了袖子,另一手端起那药碗,将药汁尽皆倾在地上。

  木惜迟眼睛睁圆了盯着,只见药汁分明从碗口倾出。再看地面,那里启开一个小口,药汁便顺着小口进去了,地面却一滴也没溅上。

  木惜迟看得啧啧称奇,忙问南壑殊缘故。

  南壑殊笑道:“是你说要祭天,怎么又来问了?”

  木惜迟不明白这话,一双大眼骨溜溜望着他。

  南壑殊道:“这药现就洒在南天门外,如何不算祭天?”

  木惜迟眼睛睁得更大了,“啊……这……公子好生厉害……”于是缠着南壑殊问:“公子,这怎么弄的,教教我罢!”

  南壑殊笑着看了他一会儿,一时板起脸来严肃道:“什么时辰了,还闹!”

  木惜迟闻言,只得吐了吐舌头,随后谨谨慎慎伺候南壑殊歇下,自己回房睡觉。

  次日清晨,南壑殊醒来掀开帐子,见门窗尚掩,除了他自己,室内空无一人。就知道木惜迟又睡迟了。遂起身自己倒了一盅冷茶,又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开门走到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几声鸟雀啁啾。

  南壑殊咬了咬牙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往木惜迟的屋子去了。

  走到跟前,正要推门,又收回手,随即弓起一指,准备扣门。还没扣下去,又停住了。踟蹰了半晌,南壑殊两指并拢,指缝逸出一线灵力,屋内的门闩悄无声息断开。他轻轻用指尖顶了顶,那双扇门扉便乖乖从中打开。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

第61章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停了一停,帐子中传来轻微的呼噜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嘤咛。

  南壑殊伸手进两扇帐子的合缝中,又住了片刻,吸了口气,才向一侧撩起。

  只见不大的一张床,被子在床尾叠得齐齐整整,也看不见人。只有床中间蜷着一个小团,外面乱七八糟裹着些单薄的衾盖。再仔细一看,那竟是自己的披风和大氅。木惜迟将他们像被子似的胡乱裹在身上,正冻得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南壑殊将被子抖落开,给木惜迟盖在身上。没半刻工夫,就被他蹬掉了。南壑殊盯着他看了会儿,轻轻为其将蒙在头脸上的布料拨开,露出一对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扇子似的铺开在眼下。

  南壑殊一时看住了,手便停在木惜迟面颊一侧。木惜迟这时嘤咛一声,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来,笨拙地摸摸索索。饶是如此,南壑殊仍是没来得及躲开,被木惜迟捉住袖子,覆在面上嗅了嗅。自己梦中点点头,竟就着袖子将南壑殊衣服扒下来蒙在头上,又呼呼睡去。

  南壑殊愣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来时只穿中衣,既然给木惜迟扒了去,此刻便光着上身。

  冷风从身后敞开的房门卷入,南壑殊不由得一激灵,方回过神来。

  花影早起到院中给鸟儿投食,就见一个人光着膀子,镇定自若地从木惜迟的房中出来,更邪门的是,这人一身的凛然正气,虽说衣饰无状,可一行一止却透着端雅。

  花影揉了揉眼,仔细一瞧,竟是自家主上!震惊之余,手里的碟子没拿稳,掉在地上,忙蹲身拾掇,再一抬头,南壑殊已进了自己屋子,只留给他一个光溜溜的脊背。

  花影:“……”

  花影表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得到。

  这里南壑殊回来自己卧房,立在床沿下发了回闷。另穿了件干净中衣,回返至木惜迟房里,将手放在他枕畔。见木惜迟没有反应,又往前递了递,木惜迟却只管打他的呼噜,温热的鼻息轻轻吐在南壑殊手背上,湿湿痒痒,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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