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72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花影也不敢玩笑,起身将木惜迟拉至自己身后,小声问他:“怎么了,你惹殿下不高兴了?”

  木惜迟苦恼地摇摇头。

  怎么了?

  木惜迟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大宴归来,殿下看自己的眼神儿不对了,就觉得今日的绿豆糕有点咸,红豆沙又太甜,像是仓皇之下促成的样子,就像是殿下宫中仙娥姐姐的脸色,不那么温柔和悦了。

  花影见如此,以为他害怕,但料来太子虽风流无稽,却实是个仁善宽厚之人,想不至于对木惜迟笞刑。然身受南壑殊之托,花影亦不敢怠慢,遂笑着对太子缓缓道:“殿下恕罪,臣下同这位木公子有旧,可否容臣下邀木公子到敝府一叙?”

  太子面色沉沉,“你便带走他罢。”说毕又起身道,“恕本宫不能相陪。伯阳,替本宫送送花影仙上。”话音未落,人已进入内室去了。

  这里花影向着太子离去的方向施了一礼,便忙忙地领了木惜迟出来。一路上很不放心,直想赶紧把人交给南壑殊才好。谁知刚来到下处,南壑殊人就站在门口,见了他二人,赶了几步上来,先往木惜迟身上看了看,才问花影道:“怎的去了这半日?”

  作者有话说:

  明或后晚十点见~

第96章

  花影此时也不明就里,遂悉将方才在重华宫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回禀了。

  南壑殊拉了木惜迟的手,走进屋内坐下,问他:“太子和你说了些什么?”

  木惜迟道:“打梓林宫回来后,太子就没同我说话。重华宫内上上下下一干人就像瞧不见我在那里,都不理我。”

  南壑殊听了不言语。木惜迟又问:“为什么方才金殿上,他们说我是巫族?我不过说了那一句话,怎的就想要我的命?”

  南壑殊柔声宽慰道:“没有这回事,他们骗人。”

  “喔……”木惜迟垂下头,半晌哼唧道,“好饿喔。今日还没有正经用过饭呢,本想在梓林宫大吃一顿,结果没吃饱不说,还乱闹了一通。回到重华宫后,没人给我东西吃,好容易有一碟绿豆糕,那味道属实难以下咽……”

  越说越委屈,渐渐声音都听不到了。

  南壑殊:“花影——”

  花影:“主上,属下明白。来,小木头,我带你去用些东西。”

  谁知木惜迟随着花影前脚才走,玉鼎真人便率领十多名天兵雷嗔电掣地来了。

  “奉陛下口谕,捉拿疑犯木惜迟至紫霄云殿问话!”说着,一打手势,喝命天兵,“上!”

  一众天兵轰然应诺,才要上前,南壑殊冷声道:“谁敢放肆!”

  那领头的天兵闻得这一句,不由站住,抬头看南壑殊一眼,与之目光相对,禁不住一个激灵,将先时的气焰都灭了下去,正是进退两难之际。玉鼎真人踱步上前,笑道:“南二公子勿须如此,老夫乃奉陛下御旨前来,还请二公子遵谕承办,交出疑犯,切勿抗旨违谕。”

  南壑殊先不说话,半日才悠悠地道:“‘抗旨违谕’四字,下神实不敢当。请教真人,下神何曾抗旨?”

  玉鼎真人“哼”一声道:“你不抗旨,为什么拦着天兵不让搜捕疑犯?”

  南壑殊又是一阵默然,许久才徐徐开口,把个玉鼎真人摆布得急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只听南壑殊道:“下神虽不才,却好歹是天帝陛下的客人。或是陛下有意摆出这阵仗来逐客,我等也只好立即拜别陛下及公主,这就作辞归去。”说着急唤苔痕。

  苔痕一头雾水,忙忙地进来。南壑殊将他的手一捻,再一推,“还不快去收拾了,此地待不得了!”

  玉鼎真人这才着了慌,忙道:“非也非也,陛下命老夫带走疑犯木氏审问,绝非逐客的意思。南二公子不要妄拟圣意才是……”

  南壑殊道:“既如此,那么下神这间屋子便不许人搜查。”

  玉鼎真人恨的胡子都打了卷儿,只好忍气说道:“那么请二公子主动交出木氏来。老夫便不命搜查。”

  南壑殊从容不迫地坐下啜了一口茶,这才悠悠启口,道:“这人现在东宫奉驾,真人恐怕找错地方了。”

  “你怎不早说……”玉鼎真人气得双唇乱颤,七窍生烟,“好好好……好个南水济,老夫且去重华宫拿人,若果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回头请教!到那时老夫看你还有何话可说!告辞!”说毕袍袖一甩,气狠狠地离去。

  一干天兵见如此形景,赶着向南壑殊作了揖,告了扰,这才忙忙地追出去。走到半路,玉鼎真人又忽地刹住脚,将天兵拨出半数,命守在这里,不许一个人出入。

  这里南壑殊自然料到外头有监守人等,也不去理会,见屋里人走尽了,起身进来内室,花影正同木惜迟说笑。见南壑殊来了,遂向他道:“我才说小木头吃胖了,主上看来如何?”

  南壑殊在木惜迟身边坐了,将他上下瞧了瞧,笑着道:“是圆了些。”

  木惜迟头低了低,将手里的吃食放下,道:“那我不吃了。”

  花影道:“只是说你胖了,又没有笑你。怎么就赌气不吃了?”

  南壑殊道:“吃饱些,还有,将这个服了。”说着取出一枚血红的丸药出来,托于掌上。

  木惜迟忙问:“这是什么?”

  花影却一眼认出,道:“血凝珠?主上,你给小木头吃这个做什么?”

  南壑殊道:“以保万全。”

  花影道:“血凝珠是战时必备的随军药,给重伤的兵士止血之用。难道小木头你受伤了?”

  木惜迟摇摇头。

  苔痕这时喘吁吁地进来禀说:“主上,那信……属下不敢怠慢,亲自送到了公主的贴身侍女手上。”

  花影不明就里,问道:“主上,你给公主送信,又是为何?”

  原来彼时南壑殊唤苔痕进来,并非因玉鼎真人要搜查屋子而赌气命其收拾东西。其实早已用心法凝成一笺,藏于袖内。趁玉鼎真人一干人不备,塞在苔痕手内。那苔痕难得机灵一次,只愣了一愣,转身便跑,来到无人僻静处,将笺子展开一看,上面寥寥几字,写道是:“小白,金殿扶危,殊。”

  苔痕一见,知道事态紧急,忙赶到公主府,打着南壑殊的名号将笺子递了进去。

  南壑殊:“做得好。”

  苔痕道:“属下方才回来时,看到玉鼎真人去而复返。”

  南壑殊蹙着眉,向木惜迟道:“快服下血凝珠。”

  木惜迟顾不得问缘由,忙依言照做。

  一时南壑殊来至前厅,果见玉鼎真人正在发难。花影领着木惜迟随后而至。玉鼎真人一见了木惜迟便将两只眼睛竖起来,道:“老夫就知道疑犯定然在此。好个南水济,你敢诓骗老夫!太子殿下本不晓此事的,现下害得殿下也被惊动了……”

  说到此处,倏地心内一动,忙咽住话,就要赶上来拖拽木惜迟。花影跨一步,拦在头里,向他道:“玉鼎真人赶是那下界的散仙浪客,怎不懂规矩。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玉鼎真人满头大汗道:“花影小子,老夫是你父亲一辈的,你也敢顶撞!”

  那跟随玉鼎真人的天兵头脑见这般不可开交,忙下礼道:“花影仙上,二公子,真人奉陛下之命拿人,此事不假,目下已耽延了。吾等吃罪不起……”

  花影见状,知无可转圜,遂看向南壑殊。

  南壑殊道:“他既是本座的人,本座便随他同去。”

  花影接声道:“我也去。”

  二人一前一后护拥着木惜迟,使旁人不能近身。玉鼎真人只好命天兵引导看管,自己先忙忙地跑到天帝前复命。

  一时来至紫霄云殿,天帝端坐上首,太子同公主分坐东西下首。南壑殊等行礼毕。玉鼎真人已在御座阶下站着,见了他们,便回转身跪下,“启禀陛下,疑犯已到。容老朽请出玉珏,便可一验究竟。”

  天帝满面肃容,不置可否。太子向玉鼎真人道:“真人,父帝劳乏了这一日,正在休憩,你将他老人家急急地请了来,到底所为何故啊?”

  玉鼎真人五体投地,行下大礼,起身时已是泪痕满面,只听说道:“启禀陛下,太子,大公主。老朽请出的这一枚玉珏,乃小犬当年随身佩戴之物。巫族之战,小犬殉职,所遗之物仅此一枚玉珏。”说着,颤颤巍巍地捧起一个锦匣,高举顶上。

  天帝遂命:“呈上来。”

  便有一名侍者下阶取了锦匣,回转来呈给天帝。天帝接了匣子,打开看时,见是一枚通体血红的玉珏。那血红有深有浅,触目惊心。

  天帝不忍,合上锦匣,转手交给太子。太子接来看了,向玉鼎真人道:“你拿这玉珏来又所谓何事?”

  玉鼎真人道:“禀陛下,殿下,大公主。此珏本是遍体碧绿,剔透晶莹。是小犬的血将其浸染,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天帝叹一口气,半晌道:“不畏身死,奋勇杀敌,是我天族的好儿女。玉鼎真人,你当深以为傲。”

  玉鼎真人忽然拿袖子拭去眼泪,颤声道:“禀陛下,小犬本质性烈,既为天族将士,又身死敌手,此仇不共戴天。据将玉珏送回的家人说,他曾将此珏不意跌入泽的泥淖之中,沾染了巫族叛军的血污。此玉珏当即哭啸,好似小犬的亡灵不甘赴死,仍欲回到战场拼杀。是以,老朽斗胆,取那木氏小儿的血滴在玉珏上,若玉珏似当年那般发出哭啸之声,那么此子系巫族余孽无疑!”

  说毕,以头抢地,似有决绝之意。

  天帝眉头深锁,半晌无言。太子见状,便道:“玉鼎真人,这玉珏既是令郎遗物,该妥善保管才是。况真人虽言之有理,然此举终究会令亡者魂灵不安,真人须当谨慎才是啊。”

  那玉鼎真人心意已决,哪听得进去。

  花影抢上一步道:“那若是玉珏没有反应,又如何说?”

  玉鼎真人乃扬声道:“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老朽绝不冤枉好人,若是玉珏没有反应,老朽这条命也不要了,追随我儿去也罢了!”

  见说到这步田地,实在没有退路。太子遂起身向天帝道:“父帝,便依了玉鼎真人罢。”

  天帝点点头。

  玉鼎真人见状,急命:“来人,取木氏小儿心头血!”

  木惜迟:“啊……”

  南壑殊本自默默,一闻及此言,便如山一般挡在木惜迟身前,向玉鼎真人道:“何以定要取心头血?”

  太子也说道:“是啊,若果真取了心头血,以他的修为,即便最终被验证无辜,只怕也难保活命了。”

  天帝道:“太子所言不错。心头血不可,便向腕上取血也罢了。”

  玉鼎真人咬咬牙,勉强道:“遵旨。”说毕,将身侧一御前守卫腰间的佩剑拔出,径直向木惜迟咄咄逼来。

  南壑殊入殿前已被要求卸甲,是以离火剑并未随身。无剑可倚,只好密不透风地挡在木惜迟身前。

  玉鼎真人道:“南二公子请让开些。刀剑无眼,伤到你,老夫难当罪责。”

  南壑殊道:“不劳动真人。他是本座的人,该由本座亲自动手。”

  玉鼎真人自是不依,二者僵持不下。

  还是天帝发话道:“玉鼎真人,你方才过于哀痛,此刻心绪未平,恐伤了那孩子。水济,你乃关系之人,也应当避嫌。”说着,四下顾盼,欲择一人选。

  恰在此时,一直未开口的端静公主徐徐起身,款款来至天帝跟前福了一福,道:“臣女愿替父帝分忧。”

  天帝不禁眉头舒展,展露笑颜,柔声道:“静儿,你同你大哥好端端地来给本君请安,不巧竟遇上这件事,费了这半日神,身上可乏了?”

  公主道:“女儿不累。”

  天帝点点头,道:“静儿孝心可嘉,此事交由你办,本君甚为放心。”

  玉鼎真人忙道:“不妥。公主殿下口口声声称这木氏为救命恩人,此间恐有偏私……”

  天帝闻言,面色便不悦。“依你之言,本君的端静公主竟是非不明,皂白不分了不成?”

  玉鼎真人忙颤巍巍跪下,“老朽……老朽不敢……”

  公主也不恼,笑向他道:“玉鼎真人,端静只不过是用你给的这把剑,在木公子的腕上轻轻划上一道口子罢了。此事如何作假?”

  “这……这……”那玉鼎真人踟蹰半日,也便无话可驳。

  天帝哈哈大笑道:“静儿,这老头子刁钻了这半日,本君的头都叫他给闹大了,不想……哈哈……不想他竟然服你……哈哈哈……可见本君的静儿是如何的伶牙俐齿,聪明乖巧!”

  公主抿嘴而笑,缓缓下阶,来至南壑殊跟前。南壑殊垂首,让至一边。公主便向木惜迟轻声道:“木公子,端静要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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