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81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话说木惜迟落入寒潭却没有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无念境上下全都知道了。人人将它当作一件稀奇事来谈论。自然也就瞒不过南之邈的耳目。这日,南之邈遣人唤来了南岑遥,命他详述始末。南岑遥只得悉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南之邈听毕眉头深锁,半日不语。

  南岑遥打量他父亲的光景,并不敢多言。

  一旁陪侍的苏幕听了,凑在南之邈跟前说道:“要我说,这孩子命真大,一整个儿没入寒潭,却浑身上下完好如初,据说连一处破损也无。就是受了些惊吓,魂体不全,二公子一料理,他就没事了。依尊主高见,此事奇不奇怪?”

  南之邈本就已然疑心,又经苏幕这一番多嘴多舌,火上浇油,更加不悦,遂向南岑遥道:“岑儿,你日日跟他们混在一起,可察觉出此子有何异样?”

  南岑遥忙道:“他……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小弟子罢了,能有何异样呢?”

  南之邈道:“那一泓潭水寒极无匹,是我无念境天然屏障,宛如雷池。此子修为低下,又凭什么堕入其中而不死?”

  南岑遥闻言陪笑道:“咱们家世代流传着这个说法,为的是吓退外敌,令其不敢犯。究竟也未曾经验过,是否果真就如此厉害……”

  南之邈道:“倒也有理,依你该如何经验呢?”

  苏幕接口道:“少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令老奴大为解惑……”

  一语未了,南之邈道:“不要只管捧他,且说个主意来。”

  苏幕忙道:“是是是……老奴多言了。依老奴之见,这也好办,咱们只消再丢一个人进去,视其生死,便能验证是否了。”

  南岑遥:“……”

  南之邈:“荒唐!”

  苏幕忙跪下。

  南岑遥自来很看不惯这个苏幕,见他被南之邈叱责,遂也道:“父亲这里很用不着旁人,苏先生还是忙自己的事去罢。”

  苏幕还不肯走,南岑遥笑道:“苏先生出的好主意,我看就拿令侄苏哲来试一试那寒潭的威力倒使得。”

  苏幕一听,唬得忙叩首,连说自己糊涂,不该混出主意。说毕忙连滚带爬地躲了出去。

  这里南之邈肃然道:“当日巫族的领地泽,那是一片水泽,沼泽湖泊众多,巫族先祖诞生于斯,因而上古才出了司掌云雾的水神天吴。这世间一切的水都奈何不得巫族。”

  南岑遥未听懂话里的意思,还怔怔的。南之邈又道:“你记得,此子亲口承认自己习得衍梦之术,玉鼎真人几次三番验其身份,虽证实此子并非巫族,可咄咄怪事,不得不令人疑心。”

  南岑遥这才听出些缘故。“难道父亲怀疑他是巫族后裔?”

  南之邈点点头,“且还有一事,相传这巫族族人无论男女都会使那蛊惑之术,外族人往往抵抗不来。当日玄女长公主何等持重,却只与少乂惊鸿一面,便誓死要与其结为夫妻。当年震惊六界,先天帝几乎不曾气死。想来这蛊惑之术有几分真。连为父也不能幸免。为父一见到那木氏弟子便难以自控,无法自持,难保没有受其蛊惑。”

  南岑遥听到前头那些正经话,心里尚觉有几分道理,及听了这末几句,险些没一口老血咳出来。心说:“你老人家若素日是个正经的,也好推说是受了蛊惑。哪知自来就是三不着两的做派,怎么还怪到别人头上了呢!”

  这些话断断不敢出口,南岑遥只得陪笑道:“父亲既有此疑虑,那么,可有何对策么?”

  南之邈沉吟不答。

  南岑遥又问:“父亲可是要取那小儿性命?还是要将他悄悄送去蛇巫山?”

  南之邈摇头:“都不是。为父要圈禁着他。”

  南岑遥忙问:“这又是为何呀?”

  南之邈以手锊须道:“若他果真是巫族后裔,那么留着他,咱们便有了与天族分庭抗礼的筹码。”

  南岑遥不解,“父亲,咱们素来同天族交好,为何要如此呀?”

  南之邈冷笑道:“同咱们交好的是重华宫太子殿下,而并非天帝。天帝陛下的心思,为父委实琢磨不透。”

  南岑遥道:“太子殿下即是未来的天帝,父亲如何想不到这个?”

  南之邈道:“天帝寿数无极,其间种种,变数太多。东宫的位子即便坐了万年,倾覆也只在一夕之间。今日的太子,未必就是明日的天帝。咱们同太子走得过分近了,日后一旦有变数,会非常被动。为父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为我无念境满门的生死荣辱考量打算。”

  南岑遥一听没有要取木惜迟性命的意思,旁的也就不管了,赶着夸了一遍英明决断等语,也就退出。

  一时回来,才刚走至门首,尺素便迎出来,说道:“花影仙上来了,在书房等候少主。”

  南岑遥闻言衣裳也不顾换,先来到书房。却左右不见人,又问尺素,尺素也疑惑,“方才还在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南岑遥不放心,忙赶到东华宫,内中竟空无一人。连院里豢养的几只仙鹤也都不在了。

  南岑遥大惊,登时将所有可怖的事情想了一遍。本欲飞报与南之邈,又转念想道,无念境四周被结界和寒潭围的铁桶一般,外人如何在其中作乱。如若东华宫真有了不测,恐怕正是父亲的手笔。

  这么一想,一身冷汗。

  那花影呢?父亲断不敢动花影分毫。可一想到他父亲素日的行止,淫心一起,就什么都不顾。登时又是一阵恶寒。

  南岑遥正在心内狐疑乱拟,忽的肩膀被人一拍,忙回过头去,见是花影,便有如失而复得般,喜得一把抱住。

  花影忙拿手推他,“我在你屋里等了那么许久,你倒是哪里去了?”

  南岑遥道:“原来你一直等我,怎么我一路来都没见你?”

  花影瞪他一眼道:“还说呢,方才我在前头走得好好儿的,你从边上一阵风儿的过去了,我连喊你都喊不及。”

  南岑遥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这不是着急么。怎么你们东华宫人都不见了,难不成趁着春光正好,都出去游玩了?”

  花影翻了翻眼睛,“谁又有那个闲心。实告诉你,主上早带着我们出去住着了。我回来是给他宝贝徒弟拿他落下的东西的。”

  南岑遥一惊,“什么叫出去住?出哪里去了?怎么我不晓得?”

  花影道:“当然不能给你晓得,你一晓得全天下也就都晓得了。”

  南岑遥:“我……”

  花影道:“我问你,小木头掉进寒潭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南岑遥立刻赌咒发誓说道:“绝没有的事,难道我不知道轻重厉害,就敢乱传乱说?”

  花影故意打量他两眼,啧啧嘴道:“是你也罢,不是你也罢。这东华宫往后就剩几间空屋子,也省去你跑这处的腿子了。”

  南岑遥又忙问缘故,花影一面走一面细细与他说明。

  原来木惜迟伤愈后,南壑殊便择了与归渚这一处地方,将木惜迟带了去,名为疗养,实则打算天长日久地住下去。就在木惜迟初至无念境时暂时落脚的那间房舍,南壑殊更取名为“沉烟水榭”。

  此事南壑殊没有同一个外人说起,故而南岑遥也并不知道。

  “原来我成了外人,你们合起伙来瞒我,拿我当个傻子……”南岑遥眉毛皱成一团,又是生气又有些伤心。

  花影观其光景,忍不住笑道:“你也不必如此,主上所以不说,就是怕像上次那样漏了风声,就走不利索了。如今我们在那边已停妥了,自然第一个告诉你来。若是得了空,便往那边坐坐去。”

  南岑遥犹在气闷,说道:“倒都还罢了,只是他连你也带走了。”

  花影笑道:“他留我便留,他走我也走。他到哪里,我自是跟到哪里。你要为这生气,也不过白生气。”说着,取了东西,一径出来。南岑遥直将花影送上刘美玉的小船,这才回去。

  南岑遥没有去和南之邈说什么,后者却也不可避免地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令南岑遥意外的是,南之邈并没有大发雷霆。

  十五日后是南之邈寿辰。南之邈吩咐南岑遥亲书请贴百张,广邀天下道友仙家齐聚无念境,共贺华诞。

  南岑遥见父亲喜兴,知他素习讲排面,好铺张,便也只得依言办理,不在话下。

第111章

  十五日后是南之邈寿辰。南之邈吩咐南岑遥亲书请贴百张,广邀天下道友仙家齐聚无念境,共贺华诞。

  南岑遥见父亲喜兴,知他素习讲排面,好铺张,便也只得依言办理,不在话下。

  且说东华宫虽阖府都挪出了无念境,但南壑殊依然每日都要去剑室当值,与从前无异。这日一早,花影随从南壑殊去往剑室,苔痕自去照料飞电饮食。剩得木惜迟一人孤单,也不得人顽耍,便自己走到院中,先是练了一套南壑殊授予的剑招,不多时,便觉索然。又进到屋中,来至一小小隔间内。取了三炷香并一个香炉,出外走到岸边,面朝寒潭跪下。

  木惜迟焚了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供入炉中。又磕了头。这才说道:“晚舟,日前我在寒潭遇险,师父为救我,牺牲了你。师父只道是你不肯归还我的魂魄,哪知是我自己不肯离去罢了。彼时我神魂颠倒,这才流连难舍,不想竟葬送了你。你若有知,只怨我罢了,千万别迁怒我师父。”

  木惜迟低头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横竖你放心去罢。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无非南明一人,我会替你照顾好他。只是因你没了,南明知道后必然悲恸欲绝,故而我还没有告诉他。”

  又想了一想,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便立起身来。忽见远处有小舟往这里靠近。刘伯似渡了个什么人来。

  木惜迟将香炉收拾了放回屋内,转身出来时,小舟已靠了岸,刘伯正在那里泊船。

  木惜迟躲在廊柱后叉手瞧着他们。只见那人才刚一只脚踏在岸上,便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身子向后飞掠出去,若不是正撞在刘伯身上挡了一下子,早就整个人跌入寒潭之中去了。

  只见那人挣挫着狼狈起身,扶冠整袂半晌,又向半空觑着眼细瞧,说道:“好凶的结界。若是掉进水里,只怕就没命了。”

  木惜迟见状,便走出去,隔着一射距离,向那人道:“不知尊驾来我家所谓何事?”

  那人看见木惜迟,问他道:“阁下可是二公子高足,名绾鳍者?”

  木惜迟道:“不才,正是在下。”

  那人听说,便递过来一张帖子,手送到半路,又忙得缩回。犹豫了半日,“咻”得将帖子向木惜迟掷过来。木惜迟伸手接了。

  那人笑说:“后日是尊主的寿辰,请了各路仙家同贺。届时在启明殿大排筵宴。请二公子与阁下务必赴宴。”

  木惜迟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师父回来,我自然告诉他。”

  那人只管笑,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将木惜迟打量了好几番。木惜迟不自在,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那人道:“我师父此刻在剑室当值,你为什么不往那里送帖子去,岂不近些?”

  那人闻言一愣,半晌方支支吾吾道:“小人不知这些底里,只是奉命行事。就便告辞了。”说着一拱手,又命刘伯快开船。

  那刘美玉赶着向木惜迟问了个晨安,便在那人催促下忙得摇桨开船。不过多时,二人便去的无影无踪。

  至晚,南壑殊回来。木惜迟迎着进了门,便将南之邈寿宴之事与他说了。

  南壑殊无一丝犹豫,道:“不去。”

  木惜迟一听,忙道:“那人还给了个帖子,徒儿……徒儿已收下了。”

  南壑殊回头,“你收了帖子?”

  木惜迟慌道:“徒儿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收帖子?”

  南壑殊道:“收下帖子就等同于答应了,是一定要去赴席的。”

  木惜迟道:“那……那等那人下次来,我将帖子还他。”

  南壑殊笑了,“他哪里还会再来。罢了,既如此,咱们去就是了。”又走到木惜迟跟前,扶着他肩头道:“绾儿陪师父在这小洲上住着,冷冷清清,如今有这等热闹,去玩玩也好。”

  木惜迟忙道:“绾儿不觉冷清,绾儿同师父在此处,很愿意,很开心!”其实心里却巴不得能去。

  南壑殊知晓其心事,也不说穿,又问了问他白日间修习的情况,便催促他回房歇息。

  木惜迟嘟囔道:“徒儿一天没见到师父的面儿,好容易将师父盼回来了,还没好生看几眼呢,如何就回房去呢?还是徒儿服侍师父盥沐,伺候师父歇下,徒儿才好自个儿去歇息呢。”

  南壑殊笑笑,便由他。木惜迟一面替南壑殊宽衣,一面道:“师父,从来都是花影随从师父去剑室当值。”

  南壑殊笑着点头,又问他什么缘故说起这个来。

  木惜迟便道:“不如往后由徒儿将花影替下罢,徒儿想白日里也跟着师父。”

  南壑殊脸上笑意敛了敛,道:“花影并无过错,忽然不叫跟着,恐他犯疑。”

  木惜迟眼珠转一圈道:“那我也跟着,叫花影也跟着。”

  南壑殊道:“尊主随身的扈从有四位。大哥也只两位。我为人子,为人弟,自然要更矮一等。这是规矩,违错不得。”

  木惜迟撅着嘴道:“我是师父的徒儿,跟着师父是学本事的。花影是侍从,方便师父随时差使。这怎么不合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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