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90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与你无关!”

  “有关有关!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治疗梦魇,我可是有些经验在身上的。不信您回忆回忆,是不是很久也没有这么好睡了,是不是今天醒来精神特别好?就您方才踢我那一脚,明摆着是生龙活虎的表现。”

  小皇帝紧咬着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像还真是!

  可小皇帝绝不承认。

  “什么治疗梦魇,一派胡言。就连御医也治不好孤的梦魇!”

  木惜迟拍拍胸脯道:“他们不行,我行。我有特别的诀窍。”

  小皇帝:“是什么样的诀窍?”

  木惜迟微微一笑,冲过去一把按住小皇帝预谋逃走的腿,牢牢盯着他声东击西的嘴,“这个诀窍么,就是与陛下同床共枕咯。”

  小皇帝逃跑未遂,还被言语轻薄了一番,恨得面如金纸,“放肆!”

  “哎呀小陛下,啊不是,陛陛陛下,您不要总是这么生气嘛。您看吭,咱们衣裳都穿得好好儿的,我又不能轻薄了陛下。您没有少块肉,掉根头发,睡得还比以往踏实香甜了,您捋捋,您损失什么了。”

  “……”

  正在小皇帝气到失语之际,魏铨走来请旨早朝。木惜迟挤挤眼,松开按着他腿脚的手。

  小皇帝“哗”地拉开帘幔跳出来,动静不比往常。魏铨给唬得一展眼,忙稳了稳,笑道:“陛下今日气色真好,想必昨夜一宿好梦。”

  “……”

  “陛下您看我说的没错罢,就连魏公公都说您今儿气色格外好……”

  帘幔内猛不防又钻出个脑袋来,魏铨“啊”地往后栽一跟头。

  “这这这……”魏铨一看是木惜迟,“你你你……”

  不过他够机灵,转眼瞅见小皇帝面孔凝重,一丝惊讶的神色也无,瞬间明白过来,立马又满面堆笑向木惜迟道:“小公子啊,您一大清早出没无常,倒吓了老奴一顿好的。”

  木惜迟冲他嘿嘿一笑。

  小皇帝这边可没什么好心情,平日里乖乖等着宫女伺候更衣的他今日格外烦躁,将个通天冠从宫女手上抢过来,朝自个儿脑袋上狠狠一砸。又一把夺过紫金龙袍,毫无章法地往身上咔咔浑裹。

  几个宫女承受不住天子之怒,纷纷吓破胆,跪了一地。

  魏铨只好自己忙前忙后地伺候,好容易才将小皇帝打扮停当,移驾前朝。

  等他们一阵风儿去了,木惜迟抖抖龙被,拍拍御枕,打个哈欠,准备睡个回笼觉。毕竟整晚都在给小皇帝断续地输送真气,替他稳住心神,助他免遭噩梦侵袭。

  这可是一件很受累的活儿!

  魏铨终归不放心,怕这人在皇帝寝殿捣乱。没过一会儿就回转来,一看呼呼大睡的木惜迟,几乎没给气歪了嘴。

  魏铨推了推他。木惜迟张开眼睛。

  魏铨:“您老人家跟这儿做什么呢?”

  木惜迟揉揉眼,“睡觉哇。”

  魏铨:“睡觉去外边儿,这是龙床,连皇后娘娘也没在这儿睡过。”

  木惜迟:“可我都睡了一夜了。你怎么也没进来把我赶走啊?”

  魏铨:“……”

  魏铨:“老奴是为了您好,怕您触怒了天颜。”

  “陛下让你来赶我走?”

  “陛下去早朝了,顾不到这等小事上来。”

  “喔……”木惜迟惬意地往被子里窝了窝。

  “漆公子?”魏铨又推推他。

  木惜迟张开眼,“咦,你怎么还没走啊?也好,你来给我捏一捏膀子,昨晚上给陛下枕了一夜,好酸的。

  “……”

  魏铨的脸黑得像裹着三斤煤。他兀自上了半日火,最终还是妥协了,“巳时前必须走,否则陛下震怒,杂家可救不了你。”

  正转身要离开,木惜迟在后“喂”了一声。

  “您又怎么了?”魏铨绷着脸转过身去。

  “你方才说皇后?陛下那么小就娶媳妇了?”

  是时室内虽无别人,魏铨闻言却还是不禁一抖。好容易定了定心,咬牙低低叱道,“没规没矩,杂家看你活不过开春儿了。”

  魏铨走后,木惜迟心里有些堵,一下子没了睡意。

  “什么劳什子皇后!哪里来的牙没长齐的小女娃娃要和我抢师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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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晚上亥时正,木惜迟准时摸来了小皇帝寝室。

  躺着的小皇帝眉头紧蹙,一看就睡得不踏实。木惜迟一跃上了床,紧挨着躺下,拿手指头轻轻点了点眉心。小皇帝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木惜迟看着面容稚嫩的小皇帝,心里软得像一脉柔水。

  小皇帝只怕就因经历过惨烈的夺位之争,所以创伤难愈,落下这梦魇的病根儿。可不知师父少年时是否也有这个毛病儿,那个时候有没有一个人帮他驱除梦魇,照顾他,疼爱、怜惜他。

  如此一想,木惜迟惊觉自己竟对南壑殊的过去一无所知。

  这时小皇帝忽然两手握拳,额上沁出冷汗,似乎梦中惊怖。木惜迟忙搂进怀里拍背。没一会儿,小皇帝又睡踏实了,不凶不闹,好可怜见的。一张小嘴微微嘟着,看得木惜迟心痒难耐。可终究害怕弄醒了小祖宗,只好在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让你白天那么凶,此刻还不是由我揉搓,我想亲就亲!把你小脸儿亲肿!有本事起来打我呀!” 木惜迟一面在心里叫嚣,一面力道均匀地给小皇帝柔柔拍着。可后者别说醒来了,就连往日斯文的睡相也维持不住,不久竟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口水更是流出来淌了木惜迟一袖子。木惜迟爱得一塌糊涂,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在嘴上香了一口。小皇帝似有所觉,梦中嘟囔了一句什么。木惜迟忙紧着拍了几下,小皇帝嘴角翘了翘,又安稳了。

  早上。

  窝心脚。

  “哎哟,疼……”

  “出去!”

  “喔。”木惜迟听听外面动静,有宫人轻轻走动的声响,约莫又该早朝了。“嘻嘻,那么陛下,咱们明早再见吭。”说完,木惜迟捂着肋条下了龙床。刚走没几步又回转来,笑道,“陛下,我昨晚不小心亲到你了。你要是想报仇,就十倍八倍地亲回来,如何?”

  “你……”

  小皇帝还没来得及拔剑,木惜迟早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

  仗着身上还有三四成灵力,木惜迟在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各个宫殿都飞快逛了一遍。他倒对这宫内景致无甚兴趣,只一门心思要找到那个小小年纪不在自己闺房里学绣花,却非要嫁给小皇帝的少女皇后。

  终于给他碰到两个闲磕牙的宫女,话里话外说的貌似正是那位中宫皇后。木惜迟悄悄尾随两人身后,不久来至一座精致宫宇,门首匾额上写着“凤仪殿”三个描金大字。这自然是皇后的寝宫无疑了。

  只听里头一女子声音说道:“陛下午膳摆在哪里?”

  有宫人答道:“回娘娘的话,陛下朝罢留了几位大人在议政殿,现下殿内还无人出来呢。”

  “这道菜不要动,放到那掐丝锦盒内,春喜随本宫去一趟议政殿。陛下议事辛苦,一定腹中饥饿。”

  那宫女应诺,随后道:“娘娘与陛下真是伉俪情深,什么都为陛下想到了。难怪陛下对娘娘爱重有加,这些年也没有再纳妃。”

  女子轻笑一声,似忽想起什么,道:“文姬那里没有风浪罢?”

  宫女道:“她能掀起什么浪来,听说现在连装扮也不装扮了,整日价素面粗裳,横竖陛下也到不了她宫里去。”

  女子咯咯娇笑,半晌语音急转直下,阴恻恻地道:“判定一个人是意气风发还是受尽磋磨,只看她气色眼神便知道了,再不然,两三句话经过也必知道了。咱们从陛下那里回来,正好去探探那贱婢。你这几年的工夫有没有成果,到时便见分晓。”

  宫人忙道:“奴婢奉娘娘的命,不敢不尽心。奴婢的忠心,娘娘看过便知。”

  木惜迟正不耐烦,就见一美妇领着个丫鬟从殿内走出。只见那美妇华衣浓妆,眼眉斜飞。

  这就是小皇帝的结缡正妻?木惜迟几乎不曾惊掉了下巴。

  好家伙,小皇帝才十三岁。这个皇后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了。这哪里是娶了个老婆,分明是供了个晚娘!不禁在心里又心疼起小皇帝来。

  听说要往议政殿去。木惜迟先她们一步到了。只见内监进去又出来,皇后敛衣整袂随着内监进了殿内。不多时,出来一簇人,都穿着官袍。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满面含春笑着走出,一手扶了丫鬟,逶迤往某个冷僻的宫苑去了。

  木惜迟隐身在柱石后头,醋得直咬牙。正要进去看小皇帝。却见殿门又敞开来,魏铨手捧着方才皇后拿进去的那个食盒出来,揭开盒盖,交给外头当值的小太监,低声吩咐道:“去倒掉,悄悄儿的。”

  木惜迟见那食盒内的菜馔还好好在盘内摆着,像是纹丝未动的样子。

  那小太监躬身应喏。魏铨足的看他去远了,这才轻轻掸了一下儿拂尘,招手唤来一名宫女,道:“陛下午膳在这里用,你去命他们摆膳。”

  小半晌,那宫女领着几个人回来,各人手里都是一色简素的茶盘,上面略略几道精致菜蔬,别无荤腥。

  起先木惜迟见小皇帝没有用皇后送去的膳食,正高兴,可又害怕他饿着了,毕竟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吃饱,会长不高个儿的。随后看见摆膳,又放了心,这下饿不着了。可当看到那些菜时,又担心得不行。小男孩子只吃这些东西,身上哪能有力气呢!

  木惜迟又想起南明,那孱弱难支,略动一动就气喘如牛的样子。干什么都慢,唯独那件事欲“速”而“不达”。

  木惜迟越想越烦躁,到晚上,还没挨到亥时正刻就又偷摸儿来了小皇帝寝室。掀开帘幔,小皇帝平稳地睡着。木惜迟拿手轻轻抚了抚小皇帝脸颊,正要上,床,忽然一个天旋地转,人已趴倒在榻上。回头一看,小皇帝正怒目而视,一手死死按在他后背,一手持一柄明晃晃短刀,刀刃抵在木惜迟脖颈之处。

  唔呀,大意了。小皇帝装睡。

  其实木惜迟只要轻轻一挣就能脱身,那柄短刀虽厉害,可在他手里也只能是脆如薄瓷,只消稍稍用力一捏,也就粉碎一地了。

  但木惜迟不敢在小皇帝跟前显能。一来他对南壑殊有着天生的敬畏。二来,他也怕小皇帝被吓到,拿他当妖怪了。木惜迟于是假意“哎哟”一声呼痛,随后连连求饶道:“陛下好俊的身手,小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陛下捉住了。求陛下饶命,小的胳膊已折了,后脊梁骨疼的厉害,八成儿肋条也……”

  “你究竟要干什么?”小皇帝冷冷打断道。

  “小的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陛下睡得安不安稳。陛下您忘啦,小的能驱梦魇,能帮陛下安神……”

  “住口!”

  小皇帝怒不可遏,木惜迟还在满嘴不知死活,“陛下,皇后娘娘那么贴心,给您送吃的,您怎么不吃啊?我看那道菜也不是荤腥,难不成皇后娘娘宫里的食馔不合陛下的口味?可皇后娘娘出殿门的时候可是一脸笑意,很是开心啊。陛下,您是怎么一边讨厌皇后一边将人家哄得那么高兴的啊?”

  小皇帝闻言微微一怔。木惜迟趁着他一分神,立刻扳过身子抓住小皇帝牵制自己的手,再一个旋身,脱开身去。

  “陛下,不只你会功夫,我也会啊。不如咱们就在您的龙榻上切磋一二,如何?”说毕,坏笑着朝对方扬扬眉。

  “你究竟是何人?顶替漆迟有何居心?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漆迟这个人,一切都是你的编造?漆家玉佩为什么在你身上,你将漆世子怎么了?你已杀了他么?”

  木惜迟:“???”

  “陛下,您在说什么啊?”

  “你若是岐国细作,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孤?莫非你是魏王余党,还要再重演一遍弑君夺位的罪行?你为什么要问孤对食馔合不合口味,难道你在孤的食馔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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