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 第27章

作者:折一枚针 标签: 乔装改扮 天之骄子 机甲 玄幻灵异

  丁焕亮跨前一步:“堂主,这个岑琢……”

  “好了,”堂主打断他,“你就不要回朝阳组了,我这儿有你的地方,去歇着吧。”

  说着,就有小弟上来领他,丁焕亮也是当过会长的人,知道堂主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请他,而是要拿他:“堂主?”他被摁住双肩往外拽,背后有枪管顶住,“贺组长!贺非凡!你他妈说句话呀,贺非凡!”

  人拖出去,门砰地关上。

  “贺非凡?”堂主冷笑:“他可真敢叫!”

  小小的茶室鸦雀无声。

  半晌,他重新开口:“岑会长,我卖你个面子。”

  岑琢抬头看着他。

  “小弟你带回去,吞生刀给我留下。”

  岑琢的喜悦全挂在脸上,一拍大腿:“谢谢堂主!”

  土气、粗鲁、浅薄,这是堂主对他的全部印象:“再给你个小礼物,你不是想杀丁焕亮报仇吗,”他上下牙一碰,“我给你办了。”

  贺非凡惊愕地看着他。

  岑琢简直大喜过望:“堂主,你太敞亮了,大气!”

  堂主已经嫌他烦了,这时岑琢又给他出了道新题:“堂主,我想跟你!”

  堂主觉得可笑:“你看我像缺人的样子吗?”

  “你这里不缺,”岑琢一针见血,“连云关外缺呀。”

  染社给北府堂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莲花旗出关。

  “现在整个沉阳都是我的,我他妈说插什么旗就插什么旗,堂主你给我办了这么大的事,往后沉阳的伽蓝堂就是北府堂下的一个组!”

  堂主盯着他,眼睛霎时亮了。

  我操!贺非凡气得在旁边直抖腿。

  堂主要说话,岑琢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堂主你千万别拒绝,我知道,伽蓝堂给你添了很大麻烦,你看这样行不行,带头打持国天王号那个骨骼,”岑琢给逐夜凉编个名字,“疯蚂蚱,我带来了,只换过一次装甲,你拿去给上头交差!”

  吞生刀、染社出关、大兰惨败,压在心中多日的大石就这么一下子飞灰湮灭,堂主向前倾着身:“岑会长……”

  “不敢不敢,”岑琢连连鞠躬,“在堂主面前,哪敢称什么会长!”

  姜宗涛斜眼看着他演,刀疤脸抽了抽,受不了。

  “好,岑组长,”堂主此话一出,就是认下了他,“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见外了,你的小弟就是我的小弟,让他们把嘴管严了。”

  他指的是朝阳组贩卖器官的事。

  “当然,”岑琢打包票,“往后都是北府堂的人,一条船上的兄弟,我懂!”

  姜宗涛却不大高兴,贺非凡犯了这么大的错,甚至背着堂主豢养丁焕亮,于公于私都是对大哥不忠,堂主却不骂不罚。

  说实话,他的心寒了。

  岑琢起身,寻思着把元贞和贾西贝带走:“堂主,我那俩小弟……”

  堂主却会错了意,摆摆手:“留这儿吧,我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姜宗涛给岑琢使眼色,让他不要节外生枝,岑琢想了想,谄媚地笑:“那堂主,您跟我去验个货?”

  验的是吞生刀和逐夜凉,两具骨骼先后从重型卡车里吊出来,简单检验登记后,逐夜凉的御者舱打开了,吞生刀的却打不开。

  岑琢解释:“这个到手就这样,可能是时间长不用,有点毛病,找个割合金的……”

  堂主摆摆手,逐夜凉是空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吞生刀也不会有问题,兴致勃勃地下令,把两具骨骼暂时立在主楼门前,一扫最近的晦气。

  贺非凡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岑琢。

  岑琢当他是空气,转身跟姜宗涛“套近乎”,一个劲儿为早上的挟持赔不是,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一辆车上,司机是高修,打个轮儿,从北府堂开出去。

  “呼——”岑琢长吁一口气。

  姜宗涛抱着膀子看他,“你打的什么算盘,两具骨骼都不要了?”

  岑琢搓了搓笑僵的脸:“我一直想进北府堂,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宗涛摇头:“不像。”

  “像不像的,”岑琢冲他笑,“事已至此,你就等着我帮你杀贺非凡吧。”

  姜宗涛转头看向窗外:“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放心吧,”岑琢盯着后视镜,和高修交换一个眼神,“很快。”

  回到青山组,姜宗涛上楼去找姚黄云,没在卧室,他挑挑眉,去小客厅,也没有,再去体能训练室,仍然没人。

  “黄云!”他慌了,跑下楼,“姚黄云!”

  岑琢一个人在客厅,挺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姚黄云不见了!”姜宗涛喊小弟,“出去找!把整个北府给我掀了也得找着!”

  岑琢凝视他,他真的很慌,是保险柜里的珍宝被人偷走了的那种慌。

  忽然,姜宗涛扭头问他:“逐夜凉呢?”

  骨骼交了,人应该在。

  岑琢露出一副“不是吧大哥”的表情:“你觉得是我的人拐跑了你的心肝宝贝儿?”

  姜宗涛没说话,可能是姚黄云自己跑的,他以前就跑过,也许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可是毫无征兆啊。

  岑琢偏头瞥一眼窗外,高修正在预热黑骰子和日月光,地上有两把特种枪,还有几箱子弹。

第23章 大黑天┃“老男人才这么没有安全感。”

  天晚了, 一轮圆月挂在窗外, 贾西贝探头看了看,走回元贞床边。

  HP快速处理了元贞的枪伤, 取出五颗子弹, 修复了受损组织和打断的骨头, 北府堂的人给他做了简单包扎,安顿在HP室隔壁的小客房里。

  “哥, 关灯啦。”贾西贝脱掉鞋袜, 光着脚丫。

  他的后背经过治疗,涂了止血和消炎的药, 纱布包了好几层, 像个小粽子。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 他们挤在一起,贾西贝把元贞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给他揉太阳穴:“舒服吗?”

  “嗯……”元贞眯起眼睛,额头贴着那副单薄的胸口, 有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那睡吧, ”贾西贝说,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元贞单手揽着他的腰,慢慢收拢,伤口好疼,明明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伤,可因为有人宠着, 就想要喊疼,想做个撒娇的孩子。

  “疼吧?”贾西贝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睡着就不疼了。”

  元贞抬头看他,他肯定也疼,折腾了那么久,连累带吓,呼扇着睫毛要打瞌睡。

  “喂,贾西贝,”他叫,“别睡!”

  “嗯?”贾西贝嘟着嘴巴,皱了皱眉。

  元贞看着窗外:“今晚……可能要有事。”

  贾西贝一下子清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贞哥,你别吓唬我。”

  他真害怕,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元贞连忙握住他的手:“上午岑哥和高修不会白来,刚才从HP室过来的路上,我从走廊窗户看见逐夜凉和吞生刀了,就在楼下。”

  “啥?”贾西贝睁圆了兔子眼,趿着鞋跑到窗边,看不太清,楼门口影影绰绰有两个大家伙,“真的!”

  他转回身,两手紧张地绞在胸前:“要……打仗吗?”

  元贞撑起来靠着床头:“去把门锁上,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警戒。”

  同一栋楼,七楼,最里面的房间,门缓缓从外扭开,贺非凡光着膀子站在那儿,身子一歪,倚在门框上。

  堂主在屋里,正坐在桌边记录什么,抬头看他一眼,没搭理。

  “还不睡?”贺非凡懒洋洋地问,“等你半天了。”

  堂主不回应。

  “不至于吧,还生我气呢?”贺非凡走过去,隔着桌子托他的下巴,“我说你脾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堂主啪地拍下笔,胸口上下起伏,灼灼瞪着他。

  贺非凡俯视他,手指顺着下颌曲线滑过去:“因为器官,还是丁焕亮?”

  堂主的手在桌上捏成拳头。

  “是个长得还不赖的,我就上过了是吧,”贺非凡揪着领子把他拎起来,毫不怜悯地看着,“我在你心里,就是头发情的狗是吧!”

  堂主颤抖着,眉目间有一股压抑的怒气。

  贺非凡很深情似的:“我对你发情,就对别人也发情?”

  “为什么他知道器官的事,”徐徐的,堂主开口,“而我不知道?”

  贺非凡刺激他:“还有好多事你不知道,但我每一个小弟都知道,你不爽吗?”

  “我都要知道!”

  贺非凡嘲笑他:“老男人才这么没有安全感。”

  “我就是个老男人,”堂主激动地说,有些哽咽,“我三十了,接入口都他妈长死了,我没有安全感很奇怪吗,我就是要你……”

  突然,外头砰砰砰一阵枪响,接着是两长一短的一级警报。

  “怎么回事!”贺非凡绕过桌子,抓着堂主的胳膊往外拽,把他护在胸前,冲出房间。

  十分钟前,主楼门口。

  姚黄云在御者舱里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他把连接器对准右侧颞叶的接入口,一插到底,吞生刀全身的照明系统启动,各主要关节经过短暂的振颤后,转动脖子,看向逐夜凉。

  逐夜凉的光学目镜和炮筒灯随之闪烁,和吞生刀对视一眼,往前跨了一步。

  巡逻经过这里的小弟眼看着两具“无人操纵”的骨骼从身边擦过,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逐夜凉看见巡逻队,没发动攻击,而是走向“镇北”石,出左手,握住左狮牙的刀柄,腕力轻轻一挑,大石瞬间崩裂,长刃出“鞘”。

  巡逻小弟这才反应过来,抓起胸前的对讲装置大喊:“左、左狮牙被拔了!警戒!都他妈战备!”

  紧接着,左狮牙的刀锋扫到面前,噗地一声,将他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