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里妖气 第30章

作者:紫舞淼淼 标签: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好。”孟芯不忍杨非余再受刺激,轻声答应。

  之后,孟泊出生,孟芯只陪了他们父子一个月,就回了地府,如果再待下去,孟泊就无法十八岁成年,而是要花上几百年的时间,可那样又是重复在之前的历史。

  杨非余带着孟泊回了家乡,意料之中工作没了,没多久父母也没了,房子也被弟弟占去了,他和孟泊被赶了出来。所幸他和孟芯四处游玩行走时,机缘巧合下他加入了特殊部门,钱,还是不缺的,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如何会带孩子,借着老邻居们的帮助,才磕磕绊绊的将孟泊拉扯到四岁。

  当刘家父子站在他面前,让他带着孟泊搬到新家时,杨非余不禁感叹,原来真如孟芯所说,所有种下的因都有他的果,善因带来的福报总会到来的。本来杨非余不愿收下房子和店面,可看着孟泊奶声奶气的叫着刘妈妈,和刘璋玩的开心的样子,他心软了,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母爱,还缺朋友,为了孟泊,他就厚脸皮的收下了,反正总有一天,他们父子都要离开这个人世间,到时候得到的,都会还回去。

  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杨非余布置了一面通阴镜,每晚,在孟泊熟睡之后,他与孟芯总会隔着镜子相望,以解相思之苦。而每到孟泊生日那晚,杨非余总是带着孟泊捧着蛋糕站在镜子前许愿吹蜡烛,孟芯总是躲在镜子的那面,偷偷看着这个从出到长大只陪了他一个月的孩子。当孟泊十三岁的那年,杨非余终是无法忍受再与爱人分隔两个世界的痛苦,孟泊已经懂事了,对门的刘家也将他当作亲生儿子般对待,而且他还有个弟弟,他想在孟芯还在的最后五年,好好陪陪她,虽然两人相约了来世,可他总是感觉心慌的厉害。

  与刘家交待清楚之后,陪孟泊过了最后一个生日,杨非余将收集了许久的安眠药一次性全部吞下,吃药自S是非常痛苦的事,可杨非余却面含笑容,没有一点挣扎的迹象,带着期待离开了人世。过了黄泉路,他就看到等在忘川边上的孟芯,虽她面上表现得不赞同,眼中却满含激动与感动,杨非余上前狠狠抱住了她,整整十几年,他终于又能和她在一起了。

  每天,杨非余都陪着孟芯熬汤,分汤,一起携手看遍了地府所有的风景,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一点也不枯燥,有着孟芯的陪伴,他愿意天长地久的过下去,可惜,五年的时间过得太快了。那天,他偷听到白无常和牛头的对话,地府中的鬼差从不与他交流,看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愤恨和无可奈何,他知道,他们俩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然,以他们的修为,他又如何能听到任何消息。当他知道孟芯死之后就是魂飞魄散,再无来世时,杨非余一个人在忘川河畔呆坐了半日,下了一个决定。

  杨非余直接告诉孟芯他知道她死后魂散的事,在孟芯震惊的目光中,他淡然的说,你专门为我熬一碗汤吧,你走了,我就饮下,如果来世没有你,带着记忆的我如何能过得下去?孟芯哭着答应了,她用为他流的泪熬了碗汤,只有一碗,她要他答应,没了她,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有着孟泊的功德,他以后每世都会活得富贵荣华。

  杨非余笑着点头,转头就捧着汤来到忘川畔,他想将汤倒入花丛,然后盛碗忘川水,他知道,只有能盛孟婆汤的碗才能盛下忘川水。花丛中的女子阻止了他,他听孟芯说过,这个女子叫阿新,是从很久很久前就待在这里的鬼,孟芯提起阿新时语带尊重,于是杨非余也十分恭敬的停下了动作。阿新说用汤浇花会使花枯萎,若是杨非余不要,她替他喝了吧。杨非余迟疑地递过了汤,阿新一口饮下,“真苦啊,这是我喝过最苦的孟婆汤了,可苦过之后却甜入心里。”阿新如是说。是啊,孟芯与他之间,可不就是苦中带着甜吗?杨非余谢过阿新,从忘川中舀了一碗水,然后离开,离开前阿新对他说:“芯儿没有选错人,你,很好!”说完就继续回她的花丛中唱着悲伤的歌谣。

  也是自那天起,地府的鬼差们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没有热络的攀谈,但见面时也会点头问个好,杨非余知道,之前他们是恨他让孟芯离去,而现在,一个也要消失的人,恨也无用了吧。

  终于到了那天,孟泊十八岁生日当晚,孟芯熬好最后一锅的汤,换上最美的衣衫,而杨非余也换上了与她相配的汉服,两人哪都没去,就坐在孟芯熬汤的小屋内,孟芯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着从阿新那听来的故事,子时一到,杨非余就觉得怀中的孟芯越来越轻,渐渐化成了点点荧光消失在空中,最后他的手中只剩下一块幽绿色的骨头,勾玉的形状,像是包了浆似的光滑圆润。

  杨非余将孟芯留下的妖骨贴在唇上亲了亲,放到紧贴胸口的位置,然后拿起那碗忘川水,像是那晚吞下安眠药一般一口饮下,依然是剧烈的疼痛,但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也无法抹去杨非余脸上的笑容,他双手紧紧按着放妖骨的那处胸口,直到他完全消失,化作一捧魂沙,而魂沙中埋着一块幽绿色的勾玉。

  孟芯,等等我……

  “你们去接新任的孟婆吧,我收拾一下这里。”在窗外看了全程经过的薛定对着刘透和马延说,然后进屋将妖骨和魂沙放在了同一个玉盒里,直到消亡,他们都不曾分开。

  孟婆,你终于,要回来了。

第53章 迷失的本心(7)

  孟泊看着父亲的日记本,久久无话,虽然已经从刘琮和阿新那里听过父母的事了,可看着父亲自已写下的当年发生的事,孟泊还是久久无法回神,这世间所有的灵魂都有着互相吸引的另一个灵魂,而他的那一个,会是薛定吗,如果是,那同样的灵魂,为什么孟婆选的却是樊巠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孟泊将日记本也放到戒指内,然后打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两封信和一本相册,相册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都标明了日期,一直到十三岁生日那天。至于那两封信,一封是父亲留给他的,一封是母亲的,孟泊愣了愣,先拿起父亲那封打开,熟悉的笔迹出现在他的面前。

  泊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母亲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很抱歉没能陪着你长大,听说你要打开这间书房需要血脉完全的觉醒,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我们的泊儿现在是几岁了,但你一定遇上让你心动喜欢的人了吧,所以,泊儿一定会明白父亲想和你母亲时刻在一起的心情,对吧,我的小男子汉。

  请你不要责怪你的母亲,你是我和她爱情的结晶,没有人比她更爱你,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她不能陪在你在身边,可她从未缺席过你的成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搬来之前的那个小房间,那里只有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小时候我总是抱着你在照着,无论你如何哭闹,只要对着镜子,你总能安静下来,有时候还会自已在那里咯咯的笑,真是母子连心,你也知道你母亲在镜子的那一面偷偷的看着你。

  受了你刘爸爸的帮助,我们家搬到了现在的房子里,我也装了大面的通阴镜,可是你却不再爱对着镜子照了,但你的母亲却依然在镜子后看着你,她会因你的笑而开心,因你哭而难过,当你跌倒哭泣时,她会比你哭得还要难过,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已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还记得每年你过生日,我们总是在镜子前许愿吹蜡烛吗?我总告诉你,妈妈在镜子那边陪着你过生日,爸爸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妈妈不能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可是但凡还能有其他办法,她也不会抛下你,第三个抽屉里放着的,就是她为你流的泪。你妈妈总说,孟婆的泪是为苍生而流,为了众生转生后能拥有最干净纯洁的灵魂,孟婆泪是带着怜悯洗净前世的记忆,孟婆很少会为一人流泪,因为不值得,但若是为一人流下泪水,这就成了这人的救命神药。你的妈妈每次思念你,就会看着相册里你的照片,然后就忍不住会哭,十八年来,她为你存了一整瓶的泪水,她说,她没办法保护你,只能为你留下这些,希望你一生顺遂,永远也用不上,若是有万一,也能代她护着你。

  泊儿,我入了地府之后方知妖是没有来世的,死了便是直接消失了,让你一出生就没有了选择,真是对不起。而你的母亲将在你成年那天消失,我又怎么能不去陪她呢,对不起,让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同时失去了双亲,但是,你个臭小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母亲为了让你能好好的活,宁愿选择提早消亡,你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就是对不起她,活着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所幸,你母亲和地府那些鬼差不知怎么操作的,让你生为男子,这样你就没有机会孕育下一代,也不会步你妈妈的后尘,虽然知道以后你的爱人是男人的时候老爹我是有些震惊的,但想想,连孟婆这样强大的妖都不怕断了传承,你老爹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再说你爷爷也有你叔叔,你堂哥,也不算绝了后,所以,你可以自由的喜欢任何人,无论是谁,爸爸妈妈都祝福你。顺便一说,薛定你爹我考察过了,长得好,人品不错,听你妈妈说是个疼媳妇的男人,唉,你说爹爹我明明有的是个儿子,怎么就成了别人家媳妇了?算了算了,如果是薛定,你爸你妈都非常满意,给你最大的祝福。万一吧,是别人,反正那时候我们俩也都成飞灰了,随你高兴就好,记着,不能委屈自已哦。

  臭小子,今后的路只能你自已走了,你爹没有什么可留给你的,就是希望你幸福快乐,任何事情都以自已开心为准,不要管其他人的想法,你是我们的宝贝,值得最好的一切,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爱你的父亲:杨非余

  孟泊摸着父亲的签名,小时候学校作业需要家长签字的地方都有这个签名,只是十三岁之后换成了刘爸爸和刘妈妈的了,现在看着,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只是没想到,他以为无父无母的自已就算弯了也没有心理负担和压力,可是他竟然得到了父母的祝福,真的是……好幸福,他好想把这分快乐分享给薛定。忍了忍,平复了一下心情,孟泊拉开了第三个抽屉,书桌的第三个抽屉本就比上面两个大上一倍,里面竟然装了个巨大的木盒,刚好将抽屉放得满满当当。打开木盒,里面用绒布包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瓶里装着满满的液体,上面塞了一个加了防水咒的木塞,这个瓶子里的泪水起码近两斤,一个人要如何的伤心,才能存下两斤的眼泪,孟泊瞬间眼睛湿润了,这一整瓶的眼泪让母亲在他心中的样子有了温度。

  孟泊小心地将瓶子又放回木盒内,然后关上木盒,慎重的将盒子收入戒指内,然后拿起母亲留给他的信,那信封是古时候的样式,上面的字也是用毛笔写的,是很娟秀的簪花小楷,孟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然后才将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信来。

  吾儿孟泊:

  泊儿,我是妈妈。对不起,没能陪着你长大,对不起,对不起,可不可以原谅妈妈,我是真的特别爱你,我也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看着你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起,第一次站立,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跑步,第一次叫妈妈,可是不行,如果我们在同一个空间,你的成年就会像之前的每个孟婆一样,要花上好几百年,变数太大了,我们不敢赌。

  泊儿,你能看到这封信,应该是完全觉醒了血脉,对不起,将你的血脉封住了,一开始过得很难吧,可是为了不让你的气息被那个男人感应到,我们只能这样。现在的你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和薛定在一起,若是有妈妈真的很高兴,他等了你好几万年,终于你们能在一起了,他是个能为你生为你死的人,有他在,你会幸福的。如果你选择了别人,甚至是樊巠那人,也没有关系,只要是我的泊儿喜欢,妈妈都会给你祝福,只是妈妈求你一件事,对薛定温柔一些,也不要抛弃地府的那些人,你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当年妈妈成年时,就发誓,一定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要好好的待在地府当个合格的孟婆,要永远陪着地府那些人,可是,怎么办呢,遇到你父亲我算是栽了,为了他违背誓言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是在我们的期盼下出生的,你是我们最最宝贝的孩子,不是因为你我才消亡的,而是因为需要你,所以我愿意离开,不要给自已太大的压力,你要开心快乐的过每一天,这样才不枉我们带你来到这世上。

  泊儿,在你看来地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在妈妈看来,那里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已的坚持,都有着自已的执念,都有着不能忘的事,每一个人都认真的过着每一天,都十分珍惜着有这样一个地方能收留他们,而为他们创造了这个地方,让他们能毫无顾忌的坚持做自已的孟婆,就是他们的神,而你,就是孟婆。

  当年孟婆魂散之时,薛定用一身修为保下了她一丝的残魂,他将自已的躯体直接扔到忘川中化作魂沙补充残魂的魂力,并将孟婆的残魂也放到忘川底下,忘川是孕育孟婆的地方,将残魂放在那处养着最是合适,这几万年过去了,终是恢复了大半,但若没有合适的躯体融合,还是不能完全恢复,于是我们就将孟婆的魂带着记忆部分的那一丝留在忘川河底继续养着,然后利用轮回井将孟婆的魂投生成我的孩子,集地府众人之力将你的性别定为男子,又让你直接从出生就在人间感悟七情六欲,而你的年龄则会遵从人间守则,十八岁成年。知道自已不是正常人的时候很惊讶吧?呵呵,好想看看我的宝贝当时吓得傻乎乎的样子。

  泊儿,你现在一定很困扰,你总是会分不清自已到底是孟婆还是孟泊,你又想成为众人期待的孟婆,可你又不希望没了自已的意志,特别是这时候樊巠那个男人应该顺着你的气息出现了,对吧。来,泊儿,听妈妈的,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我们最最珍爱的宝贝,你无论做什么,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说你不好,说你不对,谁敢,让薛定去揍他。

  而孟婆只是你的前世,你在地府这么久,也应该能看透一些了吧,你的今世会因为前世种的因而受到一些影响,但你要如何生活是你今生的事情,没有人会要求你活得和前世一样,上辈子是皇帝,这辈子是乞丐的人多的是,还有你自已也是,不要苛求自已,没有父母拖累,你就只为自已开心而活,懂吗!我的傻儿子。

  你觉醒时应该融合了孟婆最后的灵魂,不要担心自已什么都记不起,慢慢的记忆自已会复苏,不要着急,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恢复了当年记忆的你,能不能不要直接跟樊巠走呢?可不可以给薛定一个机会?我真的不敢相像,如果你没有选择他,他最后会怎样。

  泊儿,妈妈要走了,我知道,你爸爸将我给他的汤偷偷换成了忘川水,这个傻子,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可是我也想自私一回,就让他跟我走吧,所以我也不交待你什么了,你也不要觉得难过,你爸妈只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方式去过二人世界了,你个小东西,也要找到自已爱的人,然后好好的活下去哟。

  永远爱你的妈妈:孟芯

  看完信孟泊已经泣不成声了,这回他没有用那小碗盛着,这是只为妈妈流的泪,他不想用来熬汤给别人喝。以前阿新和薛定也劝过他,说他不用刻意去模仿孟婆,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可谁说都没有办法像母亲这样说到他心里去,他这下是真的放开了,想通了,爸爸妈妈都要他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只为自已活,那他又为何要自寻烦恼呢。

  将书房内重要的东西都收到戒指里,然后拿出薛定之前早就交给他的玉盒,里面放的是母亲的妖骨和父亲的魂沙,孟泊打开来看,妖骨像是磁铁,而魂沙像铁砂一般紧紧的吸附在妖骨之上。呵,母亲说的没错,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和方式继续相爱罢了,轻轻说了声“我爱你们”,孟泊将玉盒也收了起来,然后回到客厅中。

  不知不觉间,也快到午夜了,孟泊打开通阴路直接去了地府,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了等在忘川畔的樊巠,依然是白色道袍的装束,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阿孟,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了吗?”樊巠见着孟泊眼睛红肿,立即紧张的问道。

  “樊老师,这应该和您没关系吧。”见逃不过,孟泊就直接面对,只是刚哭过两场,心情不是很好,语气也有些冲。

  “阿孟,我只是关心你。”樊巠的语气中带着点委屈,让人看了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只要他能再露出那清风朗月的笑容。

  “樊老师,你一直叫我阿孟,你可知道我叫孟泊,我是男的,我有喜欢的人了?”孟泊干脆直接说了,如果樊巠能被他气走,那他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

  “阿孟!”樊巠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薛定坐着吴悠的渡船靠了岸。

  “阿定哥哥。”孟泊故意当着樊巠的面叫得亲热,然后也不等薛定上岸就直接往前一扑,跳到他的怀里,楼着他的脖子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回头对着樊巠说:“樊老师,我男友接我上班了,您慢走,不送。吴悠,走吧。”

  没有人看到,当渡船开远后,樊巠阴沉下来的脸上带着浓厚的杀意,白色长袖一甩,人就消失离开了。

  “阿定哥哥,你怎么来对岸接我呀,我还想今天自已游过来呢。”孟泊见薛定不愿意放开他,于是就贴在他耳边继续说着话。

  “我担心你。”薛定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即使他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但只要樊巠还没放弃,他的心总是悬在半空中。

  “哼!坏哥哥,你这是不相信我,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孟泊见薛定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于是故意撒娇耍赖逗他开心。

  “恩,阿孟罚我,怎么罚都可以。”到了对岸,薛定将孟泊抱了上去,站着不动,等着孟泊的惩罚。

  “我今天特别懒,不想走路了,罚你到哪里都抱着我去,还有,我刚刚都亲你了,你都没有回我亲亲,我,唔……”孟泊话还没说完,唇就被薛定用嘴堵住了,然后两人就消失在原地,应该是找地方继续用唇舌交流感情去了。

  阿新无语的站在不远处花丛里,她还想和孟泊说上两句话呢,有没有这么急啊,这两人,真是……阿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头望向对岸,那里的白衣人早就离开了,阿新脸上露出讽刺的笑。

  只因迟出现而处处受制,即便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这样的感觉好受吗?樊巠,这次轮到你了!

第54章 迷失的本心(8)

  一直到周天晚上回学校,孟泊都在地府待着没离开,薛定有空时两人就腻乎在一起,要是他没空就找阿新小白和二牛一起搓麻,小日子还是过得挺欢乐的,也渐渐忽视了樊巠对他带来的困扰。到了时间,孟泊提前熬好了晚上的汤,交待一声晚上不会再来了,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顺便带上话唠属性的刘璋一只。

  “孟孟啊,你上次送我们家一人一个的小木牌哪买的?还有没有啊?”刘璋一路话没停,都快到学校了,才想起来正事要问。

  “怎么了?一个还不够你挂的?”孟泊瞟了眼被刘妈妈押着帮他提包的刘璋,闲闲的问,越靠近学校,越多人对着他俩指指点点,小声说话,孟泊都懒得理会了,只是可怜一直想脱单的这货,被误会跟他是一对儿了,大学毕业前都别想了,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男生找他告白,想到刘璋吓得跳起来的样子,就想笑。

  “不是,我宿舍一哥们儿,上月清明回老家扫墓,不知道是冲撞到什么了,当晚回去就烧糊涂了,他们村一神婆不知道跟那东西达成什么协议了,病是好了,就是老缠着他,他去哪跟哪。后来他发现回到宿舍后,那鬼就不见了,后来他说试了好几次,原来是我在那鬼才不在的。你说说这人,带鬼回宿舍也不说一声,吓死个人。我算了算时间,也就你给我那木牌之后的事了,那哥们儿说也想买一个。”刘璋将包往肩上一甩,习惯性的刚想搭着孟泊的肩,没想到忽然听到一连串的惊呼和抽气声,刘璋伸到一半的手瞬时僵住了,然后慢慢又默默的收了回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木牌不是买的,我宿舍贺嘉雕的,你那哥们想要,让他来514找他要。”孟泊耸耸肩,扫了一眼四周,就看到风鸾平时玩在一起凑堆的那群小姑娘,他都成她们固定围观对象了。

  “噫~~约别的地方行吗?514老渗人了,以那哥们的衰运,你确定他不会走的时候再带一只鬼回去?”刘璋搓了搓手臂,他一直觉得,能在514住下的人都是非常人,虽然他死党孟泊也住在里面。

  “爱来不来,贺嘉还不一定有空给你们做,你让他来,说不定利丰就直接解决了那鬼,也不用啥牌子了。”孟泊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只要刘璋这货没事就是,其他人他哪管得过来,都是因果罢了,当然,看在刘璋朋友的份上,顺便出手也是可以的。

  “那兄弟去你宿舍,要保证兄弟的安全啊。”刘璋一副我好怕怕,求爱护求保护的柔弱样子。

  “滚,你哪次来514是缺胳膊少腿的回去的?”孟泊没忍住给了这位兄弟一个大白眼。

  “你还好意思说,以前老叫我相信科学,木有鬼,那你送我木牌,还说让那哥们儿直接过去就能解决。你这回怎么不说要相信科学,那哥们儿是幻觉了呢。”刘璋也回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兄弟骗他多久了,其实这货也是个能人吧,“还有,你最好别有啥表情,你现在这祸水妖姬的样子,带点表情都引人犯罪。”刘璋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一路过来看到孟泊而傻眼的男男女女。

  “谁让你这个大块头的壮汉,竟然怕鬼,难道我要告诉你,对对对,你身后就跟着一只……”孟泊还没说完,就看到怂货刘璋尖叫一声,然后就往他身上蹦,将他抱得死紧,要不是孟泊没有他高,估计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哪哪哪哪哪,哪有,后后,后面是哪里,在在在,在哪里?”刘璋已经吓得语无论次了,孟泊觉得如果他吓他说鬼坐他肩膀上,这货马上就能哭出来。

  “我说如果,哥,不是给你木牌了,你老安全了,放开。”孟泊无语的解释,这货回学校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忘家里了。

  “孟孟,你学坏了,你怎……”

  “阿孟?”刘璋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巠的声音打断,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走到男生宿舍楼下了,而刚好遇到了等在这里的樊巠,此时他正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看着将孟泊抱紧的刘璋。

  “孟孟,他是谁啊,看眼神想杀了我似的。”刘璋讪讪的放开孟泊,然后小声的问。

  “我们古汉语的樊老师。”孟泊也轻声回刘璋的话,看着樊巠眼中有着无奈,他都那样说了,又当着他面与薛定……这人怎么还来找他。

  “樊老师,你找孟孟有什么事吗?”刘璋才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反正他哥说了,必须保护孟泊,所以只要孟泊脸上有一点不情愿,他都下意识站到前面,将孟泊护到身后。

  “樊老师,你……”孟泊赶紧将刘璋拉到身后,樊巠看上去好相处,但孟泊就是能看出来,这人也是个狠人,本来想再厉声说些狠话,可看着樊巠那受伤的表情,一下子心中那块又被拉了一下,不疼不痒,就是难受:“唉,天不早了,樊老师你也早去休息,我们也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没办法,孟泊只能将声音放柔,心中那莫名难受的劲才慢慢缓了下来。

  “恩,阿孟你早些休息,我改天再来找你。”樊巠笑得温柔,伸手想要将孟泊额前的碎发拨开,但却被躲开了,眼中又是一抹受伤,然后看了一眼刘璋。

  “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刘璋。”孟泊躲开了樊巠的手之后,又看他莫名的看着刘璋,想着刘璋这二货的小命要紧,赶紧出声解释,虽然心里被扯得慌,但是让樊巠对他动手动脚的还是无法接受。

  “原来是他呀。”樊巠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刘璋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又温柔的对着孟泊:“阿孟,晚安。刘同学,再会。”

  “你们老师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啊。”等樊巠走后,刘璋才敢从孟泊身后探出点头来,然后拍拍心口说:“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小孟同学,你不会师生恋吧?”

  “你才师生恋,走啦。要命以后就离他远点。”孟泊从他手里拿过自已的包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宿舍了,“还有,要解决问题让你宿舍那哥们儿早点过来,晚了容易见着你不敢见的东西哟。”

  “我去,孟孟你去shi!!”刘璋吓得大吼一声,紧跟着孟泊进了宿舍楼,就怕晚了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粘上来,木牌?这时候谁还记得有木牌这玩意。

  孟泊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也都回来了,而小黑则在阳台和他的鬼友,女生宿舍吊死的那个妹子,晚上有时候会来串门,小黑正和她兴奋的说着,估计是聊他感受到他要等的那个人的气息的事了。

  “贺小嘉,刘璋宿舍一哥们儿想要你雕的木牌,你自已看着办。”孟泊对着贺嘉说完,又转到利丰的床位,“那哥们儿好像撞邪了,如果一会有过来,你有空帮忙解决一下。”见两人都点头说好,于是就坐回到自已床位上。

  可能男生宿舍514的大名真的太吓人了,到了就寝的时间,也没见着刘璋带着他舍友过来,孟泊他们也无所谓,直接熄灯睡了,只是想到樊巠看到刘璋也认出了来,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以前是多有名的大能,哈哈哈,现在只是个二货。

  过了两天,又到了古汉语课,这次孟泊早早的就拖着宿舍里三人一起去占座,没想到,因为樊巠长得帅,好多女生都来旁听,甚至包括风鸾,听说新来的帅哥老师似乎对孟泊有意思,于是也带着她的腐女军团一起来了。于是孟泊尴尬的发现,他又只剩第一排的座位可坐了,而且也不知其他人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上回那四个位置,他们四个一进教室,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顶着像聚光灯一样的目光,孟泊硬着头皮坐到了位子上,默默擦了一下冷汗,好可怕。

  上课铃响,樊巠一进教室,就听到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吸气声,然后孟泊就发现,随着樊巠看他的目光,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擦,压力好大,好想申请换个老师或者不上这课了。要不是看上去太怂了,孟泊都想拿书挡着自已的脸了,这个樊巠真是的,这么高调而直接干什么,真是会给人添麻烦,这些能力强大的大神的想法,真是让他们这种凡人猜不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下课铃响的时候,樊巠刚好就站在他的课桌前方,宣布了下课之后竟没有一人离开,大家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孟泊有些受不住了,决定还是先溜为敬,可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将他的手按住,熟悉的触感让孟泊一阵恍惚。

  “阿孟,你说要好好同我聊聊的。”樊巠的话让孟泊一愣,觉得老是躲他也不办法,是不是真的好好谈一谈?直到张宇咳嗽一声,孟泊才反应过来手还被樊巠按着,赶紧收了回来,“你一会儿还有课?”樊巠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张宇,张宇仰起头一脸无畏的回视,别人怕他,他可不怕。

  “没有,老师,今天下午你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孟泊还没说话,班上的女生就激动的帮他回话了,然后一脸兴奋激动的跟旁边的女生说终于和樊老师说上话了。

  “那阿孟一会同我一起可好?”樊巠没理张宇的挑衅,继续用温柔的声音对着孟泊说话。

  “好吧。”一是在公共场合不好给老师难看,另一个他也想将这事完整的解决了,不然整天身后跟着一个□□一样的人,也是很烦人的。

  说完,樊巠就回到讲台收拾东西,孟泊也坐了回去,整个教室莫名的安静了一会,依然没有人离开。

  “同学们,下课了哦,老师一会还有私事,不能陪你们了哟。”樊巠见教室还是满满坐着人,就对着所有学生微微一笑,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已经下课了,其他学生起哄似的“哦~”了一声,才终于有人起身离开,有人带头了,渐渐教室里的人就少了。

  “孟哥,要我们陪你吗?”张宇皱了皱眉,他一直觉得樊巠很假,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很像当年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道之士,底子里脏得很,整天用一脸虚伪的笑容做着令人不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