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108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七天八晚,这是我们的官方记录,非常短暂,又弥足漫长,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每一个时辰,我们都是怎么赚来的。短短几日,几乎算我们从出生到现在,经历的最为艰苦的战斗,在未来,也许这一切,只是艰苦的起点。可在今后更为艰苦的环境里,我们只会比今日更淡定从容。

  面对绝境,我们积极乐观,英勇团结,我们互相扶持,紧密相连,我们一起接受磨难,我们共同面对死亡,我们在必败的局中为胜利而战,并且为胜利,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我们没有辜负自己的理想,也没有辜负前辈对我们的期望。

  我们接受挑战,完成挑战,最终,我们战胜了挑战。

  我们创造了历史,成为无数后辈剑指的目标高峰。

  我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我们,当之无愧!”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哗——

  小鹰们顿时原地满血复活。

  “最后,我可以很骄傲的说:我们,前无古人!我们,等着后来者的宣战!”

  嗷嗷嗷嗷嗷……

  哇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鹰们热血沸腾,直接疯魔了。

  远处军部的将官团在微笑,这才是属于将官的品质呢。

  

  第133章 定亲宴

  朝廷风云变幻,短短半月,各路剧情反转再反转。曾经拿住魏王姬暄把柄,在大朝会上窜下跳捉凶手的齐王姬明,被后续调查结果啪啪打脸,形象一落千丈。而已经洗脱自己暗害兄弟罪名的魏王,却在被证实清白的同时,又不幸暴露私养死士的大忌。而后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死伤案件牵连其中,养几个闲人又不算犯国法,律法衙门管不着,皇帝亲爹管不管,那就是他们自家事了。

  很多吃瓜群众以为官家生气归生气,结局必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唉,争储嘛,背后各种小动作,大家都心照不宣。可万万没想到,官家大手一挥,罕见雷厉风行的把这个儿子的王爵一撸到底,直接圈禁了,还弄个正八经儿的罪名:私藏甲胄逾五十副,谋逆。吃瓜群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秦王殿下培养出八万南军嫡系就合情合理合法,魏王殿下养几个死士,无声无息没见动作,怎么连谋逆都整出来了?但内阁,律政衙门,宗令全都没吭气,所以,唬得朝上朝下小虾米们也不敢仔细打听。

  火灾的事,在整个事件里提都没提。姬昭原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去翻过户部档案,可看内阁和律政衙门的默认态度,大概,那班老狐狸精能猜得的全猜到了。也许有人落在他后面,没机会再翻阅卷宗,但卷宗本身销毁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摆明着说火灾有问题,只是没有落在字面上的把柄罢了。

  是,火灾就是意外。

  没有真相。

  皇家的颜面要保存,朝廷的形象要维护。所以这类丑闻,不管哪朝哪代都是掩盖了事。官家能找到别的由头处置祸首已经算少见的大义灭亲,所以,猜到实情的老狐狸精们集体保持缄默不语。

  魏王姬暄的事,水清浅连吃瓜群众都算不上,他回到帝都之后,奔波在军部和武学院,大把大把的学习项目压下来,饶是小飞天也感到有点超荷了,哪来心思还关注魏王事件的前因后果,再说,跟他又不熟。可水清浅再忙,也必定要参加谢铭的定亲宴,更不能缺席元慕的婚礼。

  定亲宴先开,完成羽林卫最后的试炼,他们一回帝都,两府的关系就定下了,还有官家给做媒人。男女双方各自在府里宴客,除了女主,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都彼此见个面,吃吃喝喝,跟寻常寿宴摆酒没有什么差别,水清浅还没机会正式认识文安郡主,但也没再听到文安郡主反对亲事的风声,想来她真的被教训老实了。

  给谢铭道贺的朋友中,既有家世不凡的各府公子,也有军营里认识的寒门少壮,水清浅作为两个圈子里的传说级人物,险些喧宾夺主。话题主要在他和谢铭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的绯闻上,老梗由来已久,谢铭定亲了,众人免不了打趣水清浅。

  “我怕什么呀,是他没眼光。”水清浅积极配合出演,还当众放狠话:“今日对我爱理不理,明日让他高攀不起!”

  轰……众人炸锅般哄笑,一般青葱年少,开起玩笑都百无禁忌。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们多少年的情谊,就这么被郡主的倾城美颜给搅和反目……”

  “铭少,你小心点,色是刮骨钢刀啊。”

  “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

  “滚蛋!缺胳膊少腿儿的,哥哥我见多了,可你们谁当街裸奔哪?所以,重色轻友,咱必须重色轻友!”

  “去去去去,”谢铭轰开众人,一膀子钩住水清浅的脖颈,“小样儿,咱俩同生共死至死方休,这可是出自军部的官方结语,你想往哪儿跑哇?”

  哦哦哦哦……众人更能起哄了,尤其是参加生存试炼的这帮人。他们有报告总结,大概因为他们俩最后一起出局,所以还有这么一句广为人知的评语。

  “铭少要通吃哇,这就太贪心了……”

  老少爷儿们扎堆一起,各种段子荤素不羁。

  “慕少,你有心事?”出去更衣的功夫,偏僻的院落一角,谢铭拉住元慕,他觉得今天他的话特别少,反常。

  “无事。”

  呵呵,当他瞎了吗?论熟悉,他俩好基友的光阴比跟水清浅还早十年呢。

  元慕静伫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退回脚步,侧头道,“你喜欢清浅。”不是疑问,不是惊叹,就那么平铺直叙的一语中的。

  谢铭一愣,这个小心思他从来没有跟外人道过,他敢保证甚至连清浅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毫无防备的被戳穿,谢铭以为自己会慌乱,会羞恼,会下意识的否认,打个哈哈的伪装过去……可是都没有。看着好友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坦荡,“是,我喜欢他。”承认的一刹那,他甚至有种放松的感觉。“独一无二,至死无悔的喜欢。”

  “想过告诉他吗?”

  “当然。”谢铭不假思索。虽然还没有具体计划,但关于他的喜欢,他从来没想过藏着掖着。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这场亲事?”

  “哈?”谢铭一头雾水,“有关系吗?”

  是啊,他本来也以为没关系的。元慕想甩出一个轻松随意的笑,可牵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觉得苦。

  “慕少,你……”谢铭皱眉,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的退开半步,拉开跟元慕的距离,是那种大敌当前时不由控制的防备姿态。

  元慕看在眼里,嗤笑,“你凭什么防我?你都要定亲娶妻了。”

  “不是,”谢铭没明白元慕的意思。说到成亲,他俩半斤八两,都是家里安排的,元慕比他成亲还要早五个月呢,凭啥你好意思开一脸嘲讽?让谢铭感觉自己犯下了天大的蠢事。一时理不清,但野兽般的直觉,谢铭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不知道,非常重要。

  啪!谢铭拍住自己的脸,冷静。

  慕少……喜欢清浅!

  当这个认知冲进谢铭的头脑的时候,他就像一只遇到危险的猫,后脊梁的毛瞬间炸开了,针针耸立,强大的压力让他的脑子转动得更快,

  他喜欢清浅,

  他嘲讽自己定亲,他自己也要成亲的好不好……呃,所以,他才一脸官司?他认为成亲这事是在犯蠢,呃,所以,他认为这两者是矛盾冲突的?

  冲突?凭什么?谢铭不明白了,这是两码事,不挨着的好吗。

  元慕看着这个儿时的同伴,感情的对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可怜家伙,苦涩一笑,

  “我们,为家族利益而成亲,而他……

  他若成亲,必定因为感情累积而水到渠成。”后一句元慕的声音已经淡得近似耳语,除了他自己,大概没人能听见。

  谢铭一脸茫然:哈?

  元慕不再管他,转身离开。

  谢铭独自呆站了许久,直到听闻有人找他,才回魂匆匆忙忙的回到待客前厅。前厅依然一派热闹,别看水清浅滴酒不沾,他拿着个水杯也挡不住各路人马来粘他不断。看到水清浅,谢铭脑子那根弦忽然就崩了,找准空挡一个狮子搏兔扑过去,牢牢制住水清浅的小身板,然后得来好基友奇怪一瞥,“你干嘛?”

  啵!

  谢铭重重往水清浅的脸蛋上戳了个大印。

  众多吃瓜群众:(〃'▽'〃)

  水清浅无情地胳膊肘一拐,把黏在身上的大型犬撕掳开,“调戏良家啊?”

  周围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哄笑,谢铭却捂着肚子清醒过来了。刚刚他也不知道了,手脚比脑子快,他就是就是看到水清浅,想起慕少刚才那个态度,心里没来由的起了股恐慌,让他觉得仿佛下一秒水清浅就会跟他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不知道怎么地脑子一热就……

  “清浅,我喜欢你。”谢铭抱着水清浅不松手,一不做二不休。

  被表白一脸的水清浅:→_→

  “如何?想凭一句甜言蜜语就让我饶了你?”

  谢铭:…………

  吃瓜群众:ヽ()()

  水清浅一声冷笑,把手中杯子往后一扔,翻身一个擒拿术,把那登徒子给压住,迎头一顿暴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以为我惯孩子家长呐?”

  谢铭:…………

  谢铭:忽然觉得自己好蠢。

  定亲宴之后,紧跟着就是元慕成亲的日子,这一天,帝都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初雪,细碎的飞雪薄薄的给帝都披上一层轻纱,迎亲队满满的红色被遮去几分,不减艳丽又多添了几分柔和与活泼,很吉祥的兆头。

  元慕带着一群好基友浩浩汤汤的去女方家迎亲,水清浅和谢铭这哼哈二将打头,三下五除二突破了女方的拦门,对方完全不是对手,就把新娘子给抢出来了,然后热热闹闹吹吹打打的回元府,然后拜天地,摆酒席,闹洞房,一切中规中矩,堪称完美的走完了婚礼流程,哪怕闹洞房的时候水清浅第一次看到了并不漂亮的新娘子的真容,也没有任何失礼刁难的幺蛾子出现。

  是不算漂亮,哪怕不以水清浅那奇葩的审美观,就论平常心来评价,新娘子的容貌也排不上令人惊艳。但绝对不丑,甚至在新娘的装扮下显得非常讨喜和明媚。水清浅注意了一下元慕的神色,在挑开盖头见真容的那刹那,元慕依旧唇边带笑,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或者失望,风度完美的一塌糊涂。

  新娘和新郎排排坐在婚床上,喜娘一把枣子一把花生桂圆的往一对新人身上撒,嘴里还有唱词:一撒荣华和富贵;二撒金玉又满堂;三撒三元及第早;四撒龙凤配呈祥……一直唱到‘十全大吉祥’,唱腔一共才十句,可水清浅这帮跟风起哄的无良群众却不知道往新郎新娘身上撒了多少把花生桂圆。元慕风度十足,主动护住新娘子,闹洞房的这帮小混蛋也总算对得起出身教养,并没做那些故意砸疼人仿佛热烈而实质低俗的手段。

  待这一拨笑闹过后,元慕的大姐,就是嫁给封冉的那位,端着一碗面汤上来,给一对新人分食。这也是有套路的,不多的一碗面汤,每喝一口,大姐就得在碗里搅一搅,边搅还得边念念有词,“一搅两搅,儿多汝少;三搅四搅,儿能汝巧;五搅六搅,越活越好;七搅八搅,儿孙满堂;九搅十搅,白头到老”。

  刚刚撒枣子花生的时候,水清浅还跟着众人一起各种兴奋喧嚣起哄,仿佛是精力无穷无尽的狗子,眼下却忽然没了再跟其他人一起哄闹的兴致,觉得累了,也许是刚才热闹过头,他现在就想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大姐姐唱词,然后看新婚夫妇一口一口的分吃面汤,看那一对新人,坐在的床上,肩并肩,头碰着头。不管曾经他跟元慕辩论过什么,不管他对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婚姻有多大的不屑,现实是,从今天开始,元慕余下生命里最亲密的伙伴就是此时此刻跟他穿着同款同色同享一张床的元陆氏。

  夫妻一体,共同进退,是再也割舍不开、不分彼此的‘元氏夫妇’。

  水清浅的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在他十五年的生命里,有一半光阴是跟元慕一起度过的,七年,他们在太学日日见面,朝夕相处,分享所有喜怒哀乐。甚至有时候水清浅都觉得他与元慕的关系,比从小一起长大的元慕和谢铭彼此更来得亲近,他们志趣相投,无话不谈,他们步调一致,心心相印。可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跟元慕最最亲密的那个了。元慕娶了妻子,他去跟别人更更更亲密了,慕少被别人抢走了。

  似乎直到这一刻,水清浅才清楚的感觉到‘成亲’这一人生大台阶对他意味着什么。直到这一刻他这才清楚的认知他跟元慕已经走在了分岔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分道扬镳……这样说也许并不恰当,因为友情并不会随着某一个成亲而斩断,日后,他们更有可能一辈子同朝共事,可话不是这么论的,他就是觉得,他被排除在慕少的生活圈子之外了,他,被抛下了。

  在屋中众人还喧闹的时候,水清浅默默地退出新房,独自走在院子里,前院的宴席还在闹着,新房那边闹完之后,元慕还会回到前院跟大家一一敬酒,作为新郎身边的哼哈二将,他必然不可缺少。水清浅觉得自己应该尽快调节好心情,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一辈子的好基友,怎地也不能在这样的关键场合败兴……可他不开心。

  水清浅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就跟小时候霸道的‘我不跟他好所以你也不行跟他好’的醋劲儿一样,可光明白有什么用啊,心情这玩意又不会跟着理智走的。水清浅闷着心情往偏院走,却一个照面碰到了更衣后的封冉。作为元家亲眷,他一直在前面招呼客人,看到水清浅出现在这儿,他顺口一问,“你们那边闹完啦?”

  “还没有,大姐姐刚端了面汤进去。”

  封冉心算了一下时间,“那还得闹一阵子呢,你怎么出来啦?还是,你想到前面来?”

  “呃……”水清浅就想找个地方躲清闲。

  封冉斜眼看那小飞天嘟嘟的包子脸,这是在不开心呢?谁惹他了又是?

  “冉哥,你说人为什么要成亲呢?”

  封冉眼睛一转,秒懂!跟水清浅差不多年纪的档口,正该是相看说亲的年纪,以水清浅在太学跳级的水平,他周围的人恐怕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了吧,只剩他这么一个……不过,这小飞天有才有貌,家世、地位、财富、官途几乎完爆所有同龄人,是金龟婿中的金龟婿,所以他不用愁啊。封冉转念又悟了。婚礼宾客这么多,尤其那边簇拥着新娘子的一波女眷,七大姑八大姨的最热衷这种事,又有海商陆家的亲眷大概不明白这只小飞天尊贵敏感的身份,所以,有人又乱牵红线烦他啦?封冉可知道连官家都对这一小只的亲事关注着呢。但说一千道一万,回到水清浅的问题上。这问题算事儿吗?

  “年龄到了就该成亲啊。”封冉的语气理所应当,“就跟你年龄到了就该上学一样。”

  “那你娶元家大姐姐就是因为年龄到啦?”

  “当然不止,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家世,地位,两府之间的关系,朝堂上的牵扯……哪里三两句话能说清楚?当然,”封冉一句话凹回来,“我跟你元家大姐姐最后能结成连理,这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唯一没考虑的就是感情?最后扯个什么缘分说法,牵强得听着都让人觉得尴尬。水清浅暗地里撇撇嘴,“好无聊哦,我才不要成亲。”

  “那这么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懂吗?”封冉严肃脸教导,这是原则问题。

  水清浅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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