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36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蓉蓉掐腰,一副无良媒婆嘴脸的继续演,“拿钱消失,不要再让我……”

  “这不是侮辱人吗!”水清浅气哼哼地拍桌子站起来,指挥,“小胖,甩一千两银票扔她脸上,就说,你女儿我买了,不用找!”表情:霸气威武的。

  啪!蓉蓉用书打水清浅的头,“坐下!穷的要饭了,懂不懂!!!扣题,贫贱不能移……”

  “可是,才给五百两?”苏小胖委屈巴巴的幽幽开口,“这位大婶,我这可是真、爱!”

  门外的苏夫人:…………

  

  第44章 完美时间差

  被官方的人马找到南瓜胡同,证明对方的脚步离自己又近一步,会不会被找到,水庄主不算很在意,毕竟,亲爹都在人家手里拿住了,这一天早早晚晚而已。但他掐指算算,某个大雷近期就要落下来,如果能在落下之前,他们一直置身事外,无疑会显得自家更清白无辜、温和无害,任谁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再怎样说,仁术先生的好名声他用心刷了十来年呢。水庄主打开自己的行程盘算,五月末了,要不,带孩子度个暑假?

  话说,在南瓜胡同没有堵到人,石恪身边就多了好几双眼睛,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内阁里那帮老狐狸都修炼成精了,表面上,各个端坐钓鱼台,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丝毫急躁,包括并不老谋深算的陛下。但私下里的小动作就多了,石恪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最近不论去哪儿,都能间或偶遇个同僚或者什么别的熟人。

  比如,今天。

  石恪是照旧要到来仪书院讲课的,但谢大人可算书院的稀客。

  “你怎么有空也要去?”

  “怎么,听这话,敢情我还不受欢迎?”首辅大人跟石恪一样下衙出宫门,去宫门前的车马轩路上碰到了,三两句话一聊,居然目的地是一样的。

  “总归算不得正事。”石恪吐槽,“你们没事也该学学我,给学子们上上课,讲讲真经,别真被弘文馆教出一班书呆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出去也与百姓无益。”

  “行了,行了,我这才一句话,招来你这么多口水。”谢博背着手慢慢踱步,“老钟得了幅字,蔡版的《熹平经》,他让我帮忙掌掌眼,看看是不是真的。也该着我今儿有空,就是不知道你这老狗走了什么运道,竟然也撞见了,一起走吧?”

  “蔡版?真的假的?”

  “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钟先生跟水庄主在书房聊天,俩人早就约好的时间,聊聊孩子的问题。水庄主一早跟着儿子到书院。路过书院的湖,见湖里正有几队人马在练龙舟,看样子都是新手,一群孩子呜呜嗷嗷的叫嚷此起彼伏,看似努力,几条龙舟却在水上原地画圈,场面如此惨不忍睹,水庄主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只见他家鹭子正陷于羡慕与假装不屑的表情包中。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水庄主并不想说风凉话,但是,“你不去上课,所以,人家现在龙舟选拔会也不带你玩。”

  水清浅是钟先生的入室弟子,但并不等于是来仪书院的在籍学生,这是水清浅自己选的。他不爱那些正统经书,更不耐烦缓慢的正常教学进度。跟着先生多自由啊,想学就学,想玩就玩,钟先生出身高贵才华横溢,他教水清浅可不是为了逼着孩子背书本的,文韬武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算是玩,这里也有名堂,比如茶道投壶,比如和歌品酒,又比如马球蹴鞠……钟先生并不拘泥一定把弟子培养出仕,虽然他自己就在官场又兼着两所最大官学的山长。水清浅的爹妈也觉得无所谓,传承才是他们的未来,再之后,儿子要如何如何,那是水清浅自己的人生。

  有得必有失,话是这样说,但真的眼巴巴看着人家在湖里玩龙舟,小鹭子哼哼唧唧的抱着元宝拖着威武在湖边磨叽不走,水庄主摸摸小鸟的翎羽,留下孩子原地叽歪,自己转身去找先生了。

  谈心之后,钟先生现在有点懵。

  所以,水庄主就是仁术先生,而他新收的弟子很有可能是个…………小、飞、天、儿?钟隽活了一甲子,头一次发现自己竟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好吧,除了嘴上说说,水庄主并没有拿出真切证据证明自己是仁术先生,而他更没有承认自己是飞天儿,可是……

  水庄主直言不讳,“本来也没想扯出这些,鹭子拜您为师,只因仰慕您的学识品格,但于情于理,该跟您说一声,省的您从别的地方听到些什么,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当然,如果让您心里产生芥蒂,我们也能理解,如果您不想继续教孩子,我回头会跟……”

  钟大人一抬手示意水庄主先停停,他得消化一下。

  心存芥蒂什么的,好像应该有一点,毕竟自己被蒙在鼓里有一阵子了。可是要说很介意这个,那也未必。好孩子就是好孩子,他真心喜爱水清浅,就算以前以为他只是商户家的孩子,钟隽也不曾有过半分歧视。现在这个弟子疑似飞天儿……从古自今,还没听说过哪个大儒学者教过飞天儿呢……这样一想,钟大人还油然而生一股迷之骄傲。

  当当当当——

  外面下课的钟声提醒钟大人回神,看着水庄主,半天还是找不出什么话说。

  “爷爷爷爷爷爷……”

  外面他家小弟子的声音一路由远及近,好像跑过来的。打开书房大门,看到水清浅举着他那只肥狸子在外面廊下往这边跑,身后还跟着他的狗狗……

  “慢着跑。”

  水清浅蹦蹦跳跳进来的,水爹抬起一边眉毛,情绪真是谜一般的,在湖边那会儿还各种不高兴呢,眼下跟换了个人似的,叽叽喳喳像个小鸟。

  “钟爷爷……”水清浅一进屋就腻过去了,拉着钟大人显摆,“你看元宝换毛了,现在更偏金色的,我都没想过一到夏天他还会换毛,可我还没有找到他的来历,你找到了吗?”

  钟大人摸摸水清浅的包包头,忽然笑了。这就是他的弟子,会借他拐杖打枣,会给他唱儿歌的那个清浅,至于什么别的,他才不要把这么好的徒儿拱手让出去。

  钟大人跟水庄主一并水清浅还在书房里说话,那边有人通传石大人和谢大人两位到了,按礼节,两拨人应该彼此回避,先把两位大人引到厢房去喝杯茶,不过钟先生转念一想,互相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中间的纽带就是水清浅这个嘴甜的小宝贝,钟大人就直接让人把两位大人带到正厅,总归他跟水庄主要嘱咐的也快说完了。

  “这就到了……老钟一向清闲,怎么今儿还有访客了,热闹,哟!”谢大人一进门,打了个晃,钟隽的书房里,除了钟大人自己,还有一面若冠玉的年轻人带着粉妆玉琢的小孩子。谢博一愣后,随即认出来了,就是那个附近人家的孩子,去年秋天的时候,孩子跑来书院摘果子玩,还给自己抓了好几把枣子呢。虽然已经大半年过去了,但谢博对此印象依然深刻,那孩子聪慧乖巧讨人喜欢,孩子的父亲也不错,仪表堂堂,言之有物,是个大好青年,呃……姓什么来着?

  “爷爷……呃,好!谢爷爷好。”水清浅行礼,差点喊漏一个人。

  谢博弯腰看水清浅,“你还记得我?”

  “记得,来下棋的爷爷。”

  “好好好,好孩子。”

  大人们也彼此见过礼,见过礼之后,钟大人对老友们告了声罪,继续跟水庄主各种嘱咐,交代的都是水清浅的事,“……我给他划的那几本书,记得让他念……书院里有武师父,不要着急练,没行家指导怕是要受伤……”林林总总,又说足有好几分钟,这才结束。

  “受教了,我会看着他的。”水庄主开口,“既然先生有客,那我们就先回了。鹭子,跟先生告别。”

  “钟爷爷再见。”水清浅拉着父亲的手告别,然后是另外两位,“爷爷再见,谢爷爷再见……”蹦蹦跳跳到门口,不忘回头叮嘱,“钟爷爷,你要好好的哦,不能总看书,要按时吃饭和休息,奶奶让我叮嘱你。”

  钟大人<( ̄︶ ̄)> “嗯,先生知道了。清浅,要记得看书要练字,回来先生可是要考哒。”

  “放心吧,钟爷爷再见。”

  钟大人站在门口挥挥手,目送孩子。

  笑得一脸菊花都开了,石恪看着门外,内心冒酸,那是我孙子。

  “哎,老钟什么时候收弟子了?”谢大人也不见外,从钟先生这里翻出好茶之后,亲手泡好一壶拎过来落座,抬手给石恪续上,随口问一句。他知道老钟想招孩子来书院念书,这不是秘密,最开始认识那孩子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没想到最后他还真的收了。

  “想当初,那个孩子……”首辅大人感慨到一半,突然卡壳了,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孩子他爹姓水。

  姓水!!??

  那孩子,刚刚钟隽叫他什么……清,浅?水……水,清,浅?谢博差点呛到。九殿下信里头讲,仁术先生不就姓水吗?他儿子不就叫水清浅吗?所以,所以他……他刚刚还叫了……爷爷??!!

  谢博猛地回头盯着石恪,那孩子嘴里的爷爷,刚刚,指的是……石恪?

  这时钟隽回来落坐,“怎么了?”

  谢博内心翻江倒海,一眼扫过假正经的石恪,还有状况外的钟隽,最终面上丁点儿痕迹没露,自然的咳了一下,端起茶盏,慢悠悠的把话题续上,“嗯,那是个好孩子……既然是你的弟子,刚刚老夫应该给份见面礼的。”

  钟隽,“好啊。”

  “你现在才说这个?”石恪瘪嘴。

  谢博想了一下,从袖袋里拿出一块成色非常好的玉把件,从上面的旧络子看,是谢大人平日不离身的心爱之物,“子律,这个见面礼怎么样?要不,你先替收着?”他递给石恪,是试探,也是某种笃定。

  石恪瞥了一眼,“马马虎虎吧。”接下放袖袋里了。

  钟隽:(¬_¬) 什么情况?给我家小徒弟的东西,怎么给石子律这个老狐狸?难道不该交给先生我保管吗?干嘛,想撬墙角哇?再看谢博,正摇头呢,无奈兼无语的样子,偏偏脸上挂着笑,是那种如释重负十二分满意的笑。

  这俩老东西打什么哑谜?

  后来……

  后来,大家就一起赏字帖了。

  谢博作为朝堂排名第一的老狐狸精,总不至于这么点城府也没有,都已经攥住尾巴了,还用得着现在火急火燎的去追仁术先生?同样,钟先生也压根没想提及水清浅的另一重身份,如今朝上势力乱糟糟的,他自己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把仁术先生一家子也牵扯进去。石恪就更不理会了,三个老狐狸都各自肚肠,笑眯眯一起品字论画。

  第二天上午,金吾卫的调查准确的摸到了仁术先生位于燕子巷的新宅,只是先生一家都不在。这不入夏了么,先生带着孩子去别院避暑了——很意外吗?不应该啊!你们昨天不是看到了,临走前,家长带着孩子还特意跑到先生这里请假,先生还布置暑假作业了呢。

  

  第45章 山中秀

  “鹭子,让爷爷歇一歇,陪你下一个时辰的棋,爷爷都累了。”水夫人带着茶水点心进门。

  “无妨。”石恪笑眯眯的看着孙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但同时又不得不暗暗捶捶腰,坐太久了,还真吃不消。

  “可是……”水清浅拉着石恪的衣服不让走,理直气壮的,“爷爷,我还没赢呢?”

  “嗯?”石恪放下茶盏,这算什么规矩?

  “他得赢。”水夫人一边指挥下人布置下午茶,一边跟石恪解释,“小东西咬尖儿得很,只能他赢,惯得他毛病。”点点儿子的大脑门,“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了吧?”

  石恪乐的抱着小鹭子一顿猛亲,“爷爷不走,咱们明儿继续下,总得等我家鹭子赢了才行……”

  旁边以肖楚为首的围观金吾卫心里猛地一抽抽。小祖宗哟,你才多大一点就想赢大人?石恪在帝都那也是鼎鼎有名的棋道国手,更是少有敢把嘉佑帝剃得光板没毛的牛人。你想几天之内赢你祖父?我的大人哟,您不是年老体虚,不堪劳苦,还当朝中暑晕倒被太医好生嘱咐‘回家修养’的吗?您其实就是偷懒跑出来度假吧?

  早在入夏前,石恪入手查了一批尸位素餐的五六品荫官。自然,能得荫官的必出身世家,世家与寒门的恩怨就太宽了,石恪作为寒门代表人物之一,有这类举动合情合理,律政衙门的举动被大家归于‘一批不小心撞在石恪手里被敲打的小虾米’,谁也不会太在意。但一两个月后,律政衙门真的证据确凿的撸了一批世家子的荫官,马上就有人坐不住了,世家的关系多广啊,一批人朝上□□脸,一批人朝下唱白脸,一拉一打,还没唱完一轮呢,风口浪尖上的石恪突然在朝上怒急攻心晕过去了。

  大朝会一下子就炸了。

  众目睽睽啊!

  处理一帮无能的靠着祖荫的纨绔子弟为非作歹,合情合理合法!而你们,你们这些自私自利,以权谋私的家伙居然就为了护犊子,颠倒黑白,以势压人。在大朝会上,居然把秉公执法的一品大律政官生生气晕了!

  简直是目无法纪!

  态度张狂到骇人听闻!

  朝廷的脸面,内阁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圣人当下表态,支持律政衙门的判罚,他不会签署任何特赦。

  太医院和了稀泥:石大人年老体弱啊,肝虚脾虚啊,最近天气变化频繁,是偶感风寒,大家不要过分解读。

  内阁大手一挥,批了两个月假。

  了解石恪的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石子律身体挺好的,心胸没那么窄哪,还气急攻心,还晕倒。再说,你干嘛非要针对世家子的荫官呢?收拾了一批小五六品芝麻官,你一个内阁一品的老光棍,清出来萝卜坑也落不到你身上好吗!

  看不懂。

  肖楚他们这杆子金吾卫原本也看不懂,但是后来就明白了。

  别以为石恪真的闭门谢客,在家修养。修养第一天,这老头儿埋在库房里,翻箱倒柜妥妥折腾一整天,这些年皇帝赏的,下属送的,旁的走礼……还列了单子,派人出去采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活蹦乱跳的样儿怎么也不像太医嘴里那个虚弱快起不来炕的大律政官。

  石恪石大人折腾了三天,准备了两大车礼物,换了衣裳,然后衬着天色蒙蒙亮,偷偷从北城角门出去了,都没给城门官亮一品阁臣的腰牌。肖楚他们倒是一起跟着,也谜一样的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肖楚半路上才知道石恪出门的目的,当场惊得结结巴巴,“大人,您……您,这是去看望……孙子?”所以,您现在终于承认有家眷了,竟然还是祖孙三代的家眷,不惜装病得要死要活的,就为看孙子,还巴巴准备了两大车礼物?

  石恪更吃惊,“难道在你们家里,爷爷去看望孙子的时候都不兴给孩子带礼物吗?”

  金吾卫们:(;¬_¬)

  当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座山中别院的别致,便看到了水庄主一家子迎在门口,然后,他们家大人腿脚利索的嗖的一下子蹿过去,一把捞起地上那只矮冬瓜举过头顶,“哈哈哈,鹭子,爷爷亲亲的小鹭子!”

  石恪这一住就不走了,跟儿子团聚,跟孙子做游戏,正好夏天,山钟秀还避暑。

  水清浅抓着石恪的衣角,“爷爷,那我们说好了,明天继续下棋。”跟石恪拉钩,得到保证之后,鹭子从榻上跳下来,拉着石恪身边的护卫的衣角,“何叔叔咱们出去玩吧?”

  石恪此行而来,最高兴的是水清浅。倒不是看在那两大车礼物的份上,关键是爷爷带来了一班护卫,个个身手出众,把水大侠那一颗小心脏勾搭的不行,得了空就拉人出去疯野,打猎摸鱼什么的,大家都是专业的。

  短短数日,水清浅‘玩’的进度再一次吓到了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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