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44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这事完全是咎由自取,赖不到谁头上,月桂自己也知道。可当她看到元宝亲亲热热的跳到那个可恶、放肆、不懂规矩的、乡下佬水清浅怀里的时候,一种很难表述的冲动让月桂伸手指控了元宝。刚刚大家都争相围着水清浅那边,看见这一幕的人只有站在她身边的三个表兄弟,货真价实的亲戚,自然不能戳穿这一切。尤其,不排除某些人的嫉妒恨心理作祟,顺手来个落井下石。

  现在水清浅问,你想怎样?

  这代表这个乡巴佬低头了?

  可是月桂公主并不会觉得心口堵着的那团闷闷的东西消失了,她心情不顺,她想要那毛茸茸圆滚滚的宠物,却没法说出口,单独提出来就太彰显痕迹了。公主心里唧唧歪歪的不舒坦,所以自然不能让这个以下犯上的目中无人的可恶家伙好过。她眼睛扫到水清浅手里的另一盏寒酸非常的花灯,她不太懂,但她知道这盏花灯非比寻常,很多人争相看,而那个飞天儿拿得死死的不让旁人染指。

  “它要归我处置。”月桂公主指着元宝说,然后又指水清浅的花灯,“还有,你要赔我这盏灯。”

  疯子,水清浅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眼睛,抱着元宝,拎着自己的战利品,转身就走。

  “站住。”

  水清浅置若罔闻。

  “喂,你给我站住!”月桂跺脚。

  “没听到公主下令么?”公鸭嗓气愤愤的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住手!”谢铭先一步擒住公鸭嗓的背后偷袭,然后顺势一扭,一推,给对方摔个屁墩儿。尽管这两个出身高氏家族的子弟大有来头,但谢铭怕过谁来着。帝都有名的打架小霸王直接动手了,其他人也不敢再掺和进来。

  “你,你放肆。”月桂公主气得口齿不清。

  谢小霸王不痛不痒。最受官家宠爱的十一公主。这要是‘最受官家宠爱的昭皇子’,谢铭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公主?再受宠他也不惧,成不了气候。

  水清浅的冷漠,谢铭的不屑,加上二表哥被谢铭出手教训了,旁边并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自己出头,月桂公主看看地上的灰烬,又抬头看到那圆滚滚的小动物跟水清浅亲昵的蹭蹭,人家离她越来越远,连头都没回,终于,哇的一声哭了,“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呜呜呜……”月桂哭着跑了。

  “有人去告御状了,害怕么?”谢铭再次站到水清浅旁边。

  “又不是我出手打人。”

  谢铭,……

  紧接着, “不害怕你着急去日月楼?” 谢铭戳破水清浅的小心思。

  “嘁,只有小丫头才会找家长告状呢。”水清浅傲娇地扬起下巴,“我是去找爹爹回家的。”

  谢铭:……

  “还有,”水清浅认真的说,“刚刚谢谢你出手,可我依然不喜欢你抢我花灯的行为。”

  谢铭:……

  “但是看在你把它还给我的份上,我就决定不讨厌你了。”

  谢铭:……

  “我叫水清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谢铭。也……呃,很荣幸认识你。” 谢大少结结巴巴的跟上,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第56章 三杀

  别看日月楼这边的宴会有皇帝出席,君臣同乐整体气氛也是相当热闹和谐,很多权贵大臣端着酒壶来回敬酒,彼此站着说话,看起来比女眷那边更像集市。花灯交给殿门口的小黄门帮忙提着,水清浅进来的时候直接被领到宁仁侯那一桌,没有惊动其他人。

  小鸟找到了亲爹,蹦跳地直接扑过来(~ ̄▽ ̄)~“爹爹。”

  “鹭子?”宁仁侯推开手中的酒杯,把儿子抱在腿上。

  “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吖?”各种撒娇。

  跟宁仁侯坐邻居的一圈都是帝都大有身份的人物,其中不泛那日太学里围观小飞天儿的朝廷重臣,比如亲自考较水清浅学问的礼部翟大人就跟宁仁侯毗邻,他们前边两桌就是朝廷三公,水清浅一来,几位重臣就看到了,这小东西一开口就是闹回家,大家就都乐了。

  现在正是宴会高潮,不好离开。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仁术先生是大热门的新贵,就更不好走了。宁仁侯只得哄着他,“再过一会儿才能走,你是从飞廊那边跑过来的吗,有没有去猜花灯?你的花灯呢?”

  水清浅摇摇头,“我不是说石府,我是说,咱!家!”

  鹭子说的是燕子巷,或者是山钟秀,更甚的乃至水吟庄。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石恪推脱了属下的敬酒,抽身过来。

  宁仁侯,“鹭子想家了?”

  “我不喜欢这里。”

  “哪里不开心?”

  “这里的人都不爱讲道理,只管仗势欺人,我跟他们谈不来的。”

  不止石恪和宁仁侯脸色不愉,其他大人的脸色也都有点僵,仗势欺人是帝都权贵纨绔子弟的老传统了,这一小只必是在外面受了欺负,连带一竿子打翻整船的人。

  谢铭挠着廊柱内心泪流满面,刚刚谁说告状是小丫头的行径?丫讲了一共超过三句了吗?

  嘉佑帝的御座离朝廷重臣的第一方队很近,水清浅抱着他那只金毛兔子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水清浅控诉全过程一点儿没漏的都听见了。

  “清浅过来。”嘉佑帝冲着水清浅招招手,然后回头找石恪发火,“金吾卫的事就这么定了,都怪你,这么久了,他身边怎么还是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上太学没有书童就罢了,平日起居竟然连小厮长随都不配,他的嬷嬷奶娘呢?

  “告诉朕,谁欺负你了?”嘉佑帝把人抱在腿上哄问。

  “没人欺负我呀。”水清浅莫名其妙。

  嘉佑帝也懵了,“那你刚刚说他们仗势欺人?”难道这小东西在为别人打抱不平?

  “他们仗势欺人,可跟我没关系的。”水清浅手一指谢铭,“是他出手抱不平。”

  “拜见官家,”谢铭出来行礼。

  “哦,是山虎哪。”嘉佑帝认识。不仅认识,还能随口叫出小名。谢铭他爹是做过探花,如今在皇帝身边做侍读学士,他妈妈是皇上的外甥女,从血缘上讲,谢铭跟皇上也拈亲带故,更重要的是他爷爷是帝国首辅,这种显贵豪门出身的少爷,都是朝廷着重培养的后辈梯队,皇帝当然心里有数。

  “怎么回事?刚刚你跟他在外头?”嘉佑帝选择问谢铭,那小东西就会裹乱,越裹越乱。

  “回官家,妾问过了,不是大事,就因为一个花灯。”貌美如花的华妃这时候带着月桂公主过来了,横插了一句。

  月桂公主眼睛红红的跟在母妃后面——凭她是再受宠的公主,也不能大过节的哭哭啼啼直接跑到御座前告冤状,更何况她的母妃同在。华妃选择这个时候带着月桂杀过来,时机拿捏的不可不谓恰到好处——月桂虽然衣裳没乱,但小脸明显带着哭后的花花,众人一看略带狼狈的小公主,再看看水清浅扭脸过去压根儿都不瞧她的傲娇样子,顿时脑补了。这不是活脱脱的一对儿小冤家么。月桂公主是个美人胚子,从年龄到容貌到出身,配水清浅恰到好处。

  “哦,是这么回事啊。”嘉佑帝给石恪一个眼神,自己笑的一脸深意。

  宁仁侯看看自己的儿子,眼深处藏着一抹忧虑。

  水清浅急忙撇清,“跟我没关系的,是她自己的花灯坏了,却来怪我。”

  “就是你弄坏的!”月桂公主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一口咬死。

  “嘁。”水清浅抬起下巴,懒得理她。

  “好了好了,一个花灯而已……”华妃出来打圆场,“来来,你们两个互相揖一揖,以后还做好朋友……”

  “不要。”水清浅跳下来,“她不讲理,谁要跟她做朋友。”

  “你的猫还弄坏我的灯呢。”

  “你有证据么?”

  “就是它弄坏的。”

  “它没有!”

  “它就是!”

  俩孩子吵得热闹,下面的大人看得很欢乐。

  吵来吵去,嘉佑帝总算听出了一点端倪,好像是月桂的花灯被水清浅的金毛兔子给弄坏了,一个非要他赔,一个死活不给……

  水清浅盯着月桂,语气很认真的,“你无理取闹。我讨厌你。”

  “别吵了,别吵了……”嘉佑帝连忙拉开这场官司,“我倒真的想见识一下,什么花灯月桂非要不可,清浅却又这样舍不得给?”一只花灯,哎哟,真是要命的大事了。

  外面小黄门得了命令,提着两只花灯进殿。一个是风调雨顺灯,自然不必说。另一个看着简陋得紧,距离太远,这边包括嘉佑帝在内,还真没看出来它哪儿值得争抢。嘉佑帝只管瞥了一眼,“朕让人给你们一人做一个,都不许吵了。”

  “官家,”华妃笑着做解语花,“孩子脾气就这样,再寻常的东西只要有人抢就是香馍馍,您看看这也寻常得紧,若做上十七八个堆一起他们就不稀罕了。”

  嘉佑帝理解,非常理解,不这样怎么能有‘欢喜冤家’这词儿呢?

  华妃低声跟嘉佑帝半说笑半坦白的,“月桂是喜欢上人家那只小胖猫了,想要亲近,却又寻不到机会,找着一个借口就闹上别扭了……”比起一只破花灯,华妃的目的是想让女儿攀上宁仁侯这棵大树,正巧水清浅与月桂年纪相近,如今有个由头能让俩人亲近,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帝都多少权贵都盯着宁仁侯一家子呢。

  等小黄门把两只灯都拿来,华妃指着花灯跟水清浅打商量,“把这个先让给月桂姐姐好不好?”

  “不好,”水清浅很不高兴,“那是我的灯。”

  “没说不是你的。”嘉佑帝回头安抚这个难搞的小东西,“回头叫工匠再做一只……”

  “不许给她。”水清浅凶巴巴的把灯从小黄门手里抢回来,碰都都没让月桂碰。

  嘉佑帝皱眉,这孩子的性子怎么这么霸道?

  石恪见到嘉佑帝的表情,护犊家长立即不乐意了,“官家,这个灯是鹭子自己亲手做的……”

  “什么?”谢铭大吃一惊,很让几位重臣侧目,谢铭有点结巴,“这……这上面的灯罩,是十一郎的作品。”

  众人惊疑不定。

  石恪凉凉的开口,“反正是鹭子自己捣鼓出来的,旁人可不能碰。”

  众人的眼神都变了——用掉十一郎一张画,去糊一盏花灯?

  “能把花灯借我看看么?”翟尚书有点强颜欢笑的问。

  水清浅把花灯递过去,还很强调,“你们不能给她。”

  翟尚书:再啰嗦打屁股。个败家熊孩子。

  嘉佑帝问水清浅,“怎么别人都能看,单单月桂不行?你这样可不太公平哦。”

  “她嫌弃我的花灯寒酸。”水清浅的告状超出嘉佑帝的预计,“她明明才嫌弃过,后来却非要我把这只赔给她……”水清浅转头看月桂,连串质问,“你根本就不喜欢这个花灯,对不对?你就是想糟蹋它。你都不会珍惜,我怎么会把它给你?”

  因为姬昭的信,宁仁侯也有可能是十一郎这个问题,内阁略知内情,只差没有证据最后定论。就像定论宁仁侯是飞天儿一样,所以,此时此刻,听到水清浅的控诉,月桂公主的行为就显然太不妥当了。怪不得水清浅凶巴巴的,这事往大了说,还关系到水清浅的孝道,官司打到哪儿,他都站着理。气氛一时尴尬,嘉佑帝也被女儿的行为弄得很没脸,心情不太好。

  事情却可喜地出现了转机——经过当朝几位大人的共同鉴定,确定这只花灯的灯罩,系十一郎之仿品。笔锋极其相似,几乎以假乱真,“有如此临摹功力,真当不易。”翟尚书做个结论。

  只要不是宁仁侯亲自画的,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但新问题又来了,

  “这个花灯真的是你做的?”

  “当然!”翘尾巴。

  “也包括灯罩?”

  水清浅珍惜地抱着自己的花灯,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先后挑了七幅,只有这张好一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七幅?这样一幅画,画上一天也不稀奇,且这画有灵气,就算不是十一郎的作品,也不该让小孩子随意祸祸糊花灯。

  其实,刚刚鉴定的时候,几位内阁大佬更倾向于这就是宁仁侯十一郎的真迹,只是关乎水清浅对公主的指控,陛下的颜面问题,心照不宣的做了伪证。当然,也因为这幅画确实比十一郎平时的水准糙了些。七幅?翟尚书同情的眼神直接戳到宁仁侯身上了,侯爷还真是个慈父,怕是随笔画画哄孩子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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