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低情商直男掰弯教材示例 第22章

作者:Y兽永不为奴 标签: BL同人

  他找到酒吞的身体,哆嗦着将他的头颅放在上面,几次都对不准,他惊慌地摇着头,嘴里叫着残缺的吾友,吾友,那颗头颅因着他的颤抖滚落在地,他要伸手去捡,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他瘫坐在地上,那具躯体受不住力,僵硬地歪倒在一旁。

  他挣扎了几下,手脚像被抽干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嘴里不住地叫,吾友,吾友。地上的躯体和头颅都不回应他,他两眼干涸,哭不出泪,叫不出声,只能绝望地摇头。

  吾友,我要到哪里去寻你啊……

  酒吞背着那一双眼睛走,到了一处,怀里的铃铛拼命地响,他竟然在响声中听到一丝声音,他将铃铛放在耳边倾听片刻,双瞳猛然一缩,腾身便往前面找去。

  一束光不知从何处打下,在绝对的黑暗中,突兀得像一道明亮的裂痕。在被光芒照亮的一片区域里,酒吞看到了茨木和自己断裂的躯体。

  茨木正在竭力将他的身体补全,他只能用起一只手,笨拙地用骨针穿着自己的白发缝补,那根骨针在酒吞的皮肉里颤抖着来回穿梭,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双眼是空的,当酒吞的头不再掉下来后,他将他扶正,轻声叫道,“吾友,你睁一睁眼睛。”

  他将血迹斑斑的手掌贴在酒吞的脸上轻蹭,声音中带着绝望的恳求:“吾友,你看一看我。”

  他将那副冰凉的躯体紧紧抱进怀里,喊出的声音嘶哑,“吾友啊,我要去哪里寻你啊,我该如何陪伴着你啊!”

  他怀里的躯体像镀了一层光的铜像,垂头闭目,一言不发。

  酒吞就站在他的身旁,他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额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应:“茨木,我就在这里。”茨木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只空着眼睛看那个已经是个死物的酒吞。原来那一天让他这么害怕的是这个梦,他明了,心底下涌起一阵酣畅淋漓的疼痛。

  他含着泪轻笑出声,他要让茨木醒过来,告诉他,那些都是梦境,他告诉过他未来不可预知,但不会再让他独自一人,他要让茨木不论如何的都要相信他,他要他兑现他亲口承诺的依托生死的喜欢,只要他们能再紧紧相拥一次,不管前路如何,都死而无憾了。

  黑晴明走进这一场幻境中,这一位他亲手杀死的老熟人,断然只会也是在梦里的。

  果然茨木看得见他,茨木护着怀里的躯体,面色疲惫。

  “你再往前一步,吾便杀了你。”

  “杀了我,你怀里的那个就永远只是一具尸体了。”

  “胡说八道!”他勃然大怒,“吾友这样的大妖怪,不具形体束缚,神游天地之间,精魄不散,就不会死去。”

  “那你寻得到他吗?”

  他像被戳到死穴一样萎蔫下来,但他依旧强撑着说:“吾愿意寻他至死。”

  “至死也寻不到他的,他历练千年,早已经到了境界,脱掉肉体后便能成神,他成了神,便溶于万物,便成为万物,便能创造万物,他不再有酒吞这个名号,不再有欲,不再有一点偏私,不再有形体存在,这叫做神性。”

  “不,不……”茨木慌乱地摇着头,“他是吾友,他是酒吞,他喜欢饮酒,喜欢明月,他对尘世还有眷恋,成神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成了神,他就死了,我寻不到他,就不能陪伴他了,我生来就是为了要陪在他身边的,若是不能的话,那我也要死了。”

  “所以我来寻你。”黑晴明用折扇拍打手心,神情和安倍晴明别无二致,“我们都有各自的利益要寻,所以不妨跟我做一个交易。”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三条被缚着的蛊虫,一条漆黑,两条灰白。

  酒吞僵住,转向茨木的眼神中带着深不见底的痛意。他对这种绝望感同身受,就在那场大雪中他抱着茨木慢慢消散的躯体的时候。天都黑了,什么太阳,什么希望,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陪葬。

  他试图将茨木唤醒,他阻挡茨木要去接那个盒子的手,这道光束摇曳了几下,却没有消失,他只能暂时地停止茨木的动作,但如果他醒不过来,这一切还是要发生的。

  八百比丘尼终于从暗处走出,垂眼看着镀着光的酒吞和茨木,“没有用的,酒吞童子,他醒不过来的。如你所见,这些都是他的回忆。”

  他转头望着比丘尼,脸上带着恨意。

  “你居然还要让他再经受一次!”

  他的法器承载着至盛的妖力浮于空中,诡异的,热烈的焰红将那一片天空燃亮,像两只血雾洒出的翅膀,他迅速抬手一击,比丘尼的身影却渐渐淡去,她的话语在黑暗中回荡,空洞异常。

  “天命无法变改,未来已成定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渡边纲的命里三魄终将成为大蛇的灵魂,茨木的献祭无法避免,你我也终将湮灭。”

  酒吞周身伴着狂气,疯狂地喊道:“未曾发生的根本无法窥探,那些已成定局的,不过是自己也信了那个结局罢了,我去他的天命!我手里握着的才是我的天命!”

  天地一震,整个空间缓慢地倾斜起来,骇人的灵压将他们层层包裹,茨木的身体被黑色的藤蔓缠绕,一个声音在他身边流连——献祭给我吧,我的执念,我的罪孽,茨木童子啊——

  鬼使黑白惊恐地望着大漠中心翻起的沙浪,那是一个巨物,似乎是刚刚挣脱了枷锁,正肆无忌惮地朝着天空抬起头颅。

  “阎魔大人,大漠中有一个……”鬼使黑向阎魔禀报。

  “不,不止一个!”鬼使白跟在他后面气喘吁吁,“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个,它在不断地从地下长出来。”

  “不要惊慌!”阎魔呵斥道,“竖好招魂蟠,等待那个走失的魂魄迷途知返。”

  也许也是在等待可能到来的千千万万条冤魂。她望着天边渐显的蛇影,面色凝重。

  酒吞将茨木揉进怀里,双眼发红,他说:“茨木,你要信我,你要信我……你一定要信我……”他伸出手往前一掏,茨木的胸口瞬间炸开一个血窟,浓稠炽热的鲜血炸裂,流着血的身体渐渐软下去,附着在其上的藤蔓随之狂躁起来,天地剧烈地摇晃,似乎是一只野兽被按了命门的垂死挣扎。

  他们在不断地往深处坠落,他却死死拥着茨木,任凭四面八方的混乱的妖力侵蚀,他不能松手,他失去过一次,他不能再让他独自一个。

  “吾友……”

  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喊,茨木说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咳血,他紧紧抓着酒吞,边咳边笑,边笑边流泪。他们终于跌落在地,却仍旧没有分开,也依旧有杂乱的妖力无孔不入地想要侵蚀。

  酒吞在刚刚就想过,能够再这样相拥一次,便死而无憾了。

  他侧过脸亲吻茨木的眼睛,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嘴角,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夺城掠池,最普通的温柔的亲吻。茨木因着亲吻笑得更加明媚,又弯着眼睛叫吾友,吾友。

  他现在死而无憾了,于是放开大笑,又将茨木拥进怀里,笑道:“茨木,你信不信我?”

  茨木撑起身体,将他的手握紧,与他肩并着肩。

  “吾友,我就是你的。”

  天地再次动荡,黑暗中成千上百股妖气蓦然疯狂流窜,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涌来。天上亮起十八个太阳,他们立在最黑暗的中心,酒吞与他对视一眼,叹息道:“茨木啊。”

  他垂下眼睛,周身漫出淡逸的光芒,逐渐将他们罩护在其中。

  妖生一瞬,人轮百世,看过的有多少,铭记的有多少,失去的就有多少。痛恨过的,喜爱过的,纠缠过的,总有一个时候付之东流。带来什么,带走什么,留下什么,最后都不如一个心中无憾。

  九只巨兽疯狂地乱舞一阵,嘶声力竭地哀鸣一声,纷纷跌落在地,他们落下时震起几丈高的沙墙,砸出几尺深的巨坑,无数鬼魅冤魂从他的身体里四散逃出,天际间如绽开一朵朵黑亮的焰火。大漠退去,巨大的水柱从地下喷涌而出。

  他看到酒吞坐在一棵树下,身旁有一坛酒。天地是渺白的,酒吞和树都没有影子,那棵树上开满了艳红色的花儿。不多时,树下又显出一只小妖怪的影子,怀抱一只沙钟乖巧静坐。

  他们存在在那里,一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他走上前去,在那只小妖怪面前矮下身子,温和地抚了抚她的发顶。那坛酒似乎是用树上的花酿的,香味如出一撤。他在酒吞身旁坐下,望着前面叹息一声。

  “吾友啊,我这一生历经过的岁月,换做人世来说,也要有百十代那样漫长了。可是我愚钝又偏执,既溯不回源头,又寻不到归处,我唯一能留下的牵挂的,又都是吾友赋予的,我所能失去的只有寥寥,岁月被我蹉跎,如流水般留不下一点重量。”

  突然,他的手被握住,接着他被酒吞拥进怀中,“不,这里的寥寥同属你我,谁都不比谁要多。”

  茨木惊愕的一怔,挺起来看看他的脸,喃喃道:“吾友。”

  酒吞侧过脸亲吻他的脸颊,“是的,这是你我的梦境,我说了不再让你独自一个。”

  天地之间蓦然有了颜色,他们紧紧相拥,山尖迭出,云层渐显,他们瞬间置身在穹顶之上,身下是平原百川,城楼农田,随着广渺的天地边界蔓延至无尽的远处。

  大漠像是一个被打破的水缸,大大小小地水柱从地下壮烈地喷涌而出,片刻之后一片汪洋。

  怨灵太多,两个鬼差逮住这个丢了那个,忙得焦头烂额。阎魔从云端走下,空目望着那片渐渐形成的海域。年轻的比丘从弥漫的水雾中走出,又回头看上片刻,双唇微张,面上的表情有些惊愕,阎魔道:“这是你早已看到的结局吗?”

  八百比丘尼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石破天惊地出现了狂喜的神色。

  “我解脱了。”她的声音颤抖,几乎是喃喃着,但随即她的声音便大了起来,“我解脱了!我解脱了!哈哈哈哈……你也解脱了!”

  她扔下禅杖狂笑着在原地旋转,涕泪俱下,这一刻她仿佛成了一只蝴蝶,一只白鸽,一束阳光。她张开双手轻盈地向海域中跑去,一霎之间被巨大汹涌的海浪吞噬。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酒吞的侧脸,时隔数天,又看见天上一轮真正的明月,豁然开朗,却又恍然如梦。酒吞扶起他,喂给他一些水。

  “这些事情本身许多曲折,但是我不指望你的笨脑子能想明白,所以我只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等你好一些我就带你回去。”

  他恍惚地望着酒吞的脸,很久之后才喃喃着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又经过月余才真正地踏上归程,茨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酒吞要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陪着,不然他就要惊慌失措,四处乱寻。他稍稍好一些的时候,酒吞告诉他一些之后的事情。

  他们从大蛇体内脱出之后,沙漠下的暗流纷纷喷涌而出汇成一片海,由于地势高耸,洪流吞噬了一大片的土地,几座城接连遭殃。阎魔竖好了招魂蟠,最后却只招来一只魂魄。只因为巨浪中出现了一只雷龙,那些本应该葬身大海的人全部都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有人对着雷龙祭拜,但指使雷龙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酒吞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脸上隐隐有着怒色:“本大爷猜猜,渡边纲妖化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原本他想要的是我,但是共生蛊虫使你我的妖力同源,你这蠢货又要替本大爷挡刀?这次可是一尸两命,亏不亏?”

  茨木垂下眼睛,片刻之后抬起头对着酒吞一笑,眼中神采奕奕,单是这个笑,酒吞就想着,不管他接下来说了什么都要把他按下去狠狠地亲一顿。

  茨木开口,夸了一大堆陈词滥调。

  酒吞噎住,许久后叹道,“我原本以为你经过了这些事,会稍稍不那么笨一点的……”

  茨木连忙辩解,“吾友,我有长进的。”

  他说完便凑过去啃咬酒吞的双唇,酒吞的手抚上他的后颈,他喘息着将自己的身体也贴上去,“吾友,我可是比谁长进得都要快,你不妨往下摸一下。”

  酒吞抓着他的臀肉揶揄,“小心眼这个倒是长进得挺快,我随口一说要去找个姘头,你记到现在都不忘。”

  茨木在他耳边蛊惑般地低沉地笑,他受不了这样的勾引,也不愿意委屈下面闷痛的小兄弟,直接把手往他的衣服里伸。

  浓情蜜意之时,茨木的身体突然一僵,挣脱出去蜷成一团冒了一身冷汗。酒吞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是他腹中的崽子闹腾。他大怒,这个小王八蛋好像是已经把眼睛长在了外面一样,这一个月来总是能挑准时机折腾,只把他们弄得干不成好事才罢休。

  茨木缓过来,面色苍白地说:“这个崽子虽然天赋不好,但是这样活泼,说不准也能赶得上小刀。”

  酒吞怒道:“你不用替他争辩,他哪里都赶不上!”

  酒吞十分记仇,一直到傍晚,茨木一边和他下棋一边往下磕着脑袋,他还想着,这个崽子一点都不如小刀,一点都不如!

  八百比丘尼未曾再出现在晴明的寮中,源博雅问过几次,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他十分不解,这位女僧在寮中停留数年,施施然地来,施施然地去,居然一点都不曾留恋。

  他又一次跟晴明说起这件事,听的人却如那位比丘一样毫不在意,源博雅有些不满地问道:“那么如果有一天我也这样离去了,晴明也依旧一如既往地晒暖喝茶吗?”

  晴明摇头,“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你也那样离开,我便不喝茶,我饮酒。”

  源博雅叹息道:“原来也就这么些区别。”

  “不不,”晴明反驳道,“你于我来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所有唯独你离去了,我才饮酒。”

  一瞬间他觉得晴明的唯独二字似乎饱含着深意,他心里一动,忍不住望着对方笑了。晴明令式神拿出一壶清酒,亲自为他斟满,两人举杯,郑重地互相望着,随后碰杯饮净,相视畅怀大笑。

  小刀的沙钟将要流完,茨木有些忐忑,当年的不辞而别会不会就让她跟自己生分了,即便是没有怨言,久别未见,小家伙肯定也要在他怀里哭一场的,他又不会哄,到时候越哭越痛该怎么办。

  他忐忑了一路,自踏上大江山不远的城郊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踏上故土的情绪也全给压了下去。他一上山就开始四处寻找,酒吞却有些闪烁其词,让他先回去歇几天。

  他以为是崽子出了事情,更加着急地去寻,酒吞没有拦住他,他在一棵树下寻到小刀,小妖怪抱一个小酒坛子靠在树下,身上赤条条地只缠着两缕布条,醉得一塌糊涂,瘫软的样子跟酒吞别无二致。

  茨木瞪着眼睛看看他的女儿,又看看他的挚友,艰难道:“不愧是吾友在看护崽子,连醉酒都和吾友如出一撤,这……这……”他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刀,终于忍耐不住,“吾友,恕我无能,我实在是找不出话来夸赞吾友了,崽子还这么年幼就学着吾友醉成这幅德性,这真是——”他想了想,对着酒吞脑子里却全都是夸人的话,只好接了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东施效颦。”

  酒吞无奈道:“所以我让你先回去歇息,眼不见为净。”

  茨木回到大江山不久后,星熊突然发现鬼王常年赤裸的上半身套上了衣服,还是规规整整的,一层一层,大热的天,比茨木身上的件数都多。小刀的小酒盏和小酒坛子也从手里消失了,树下乘凉时只安静地坐着,和她的父亲大眼瞪着小眼。

  被地下洪流冲垮的城市和村庄又逐渐地修盖了起来,人们修建了海坝和渔船,学会从海水里晒盐和捕捞,很长一段时间这片新生的海域和人类相安无事。那只雷龙很快被人遗忘,只有一个佝偻的老妪为它建了一个小小的神社,每天在山中折下一枝带着朝露的花儿放在岸台上供奉。不久后老妪病死,孤坟上一年四季开满了只长在春天的花儿。

  再两年,覆雪的丹波山头又迎来一只由血脉融来的妖怪。青坊主能看到的记忆也在那时伊始,那只大妖似乎是刚忍过一阵疼痛,额上发丝黏连,喘匀气息以后对他说道:“你本是一位禅师的佛珠,日日受着信仰供奉生了灵识,那位禅师却因为不得道而入魔,磕死在佛案上,你身上浸了他的血不能继续聚灵,吾感到可惜,就直接助你生成五感堕入妖道。”

  他向茨木躬身行礼,“我记得那位禅师,他在生死之间都还念着善恶。”

  “他的修为极高,只可惜没有念透。”茨木一脸惋惜,“你虽堕入妖道,身上的神性还在,它能助你肃清灵魂,也会阻断你与尘世的交融,是好是坏,只能靠你自己的修行了。”

  “这样的话,即便我的头上生了毛发,我还应该是一名坊主。”他瞥见镜中自己和大妖如出一撤的白发和金瞳,又向他行上一礼,“但是在修行之前,我希望能报答您的恩情。”

  茨木点头,“吾腹中的妖胎戾气太重,恐日后走进偏道自噬,你身心清净,能够消融一些,吾要你伴护他到神智长成,心力坚定。”

  大妖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扶着床柱粗喘,这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渐进,他不能多话,只是躬身应允后立刻退下。酒吞将茨木揽进怀中,一圈圈揉抚他沉重的肚腹,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你疼了多少时候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嗔怪。

  茨木避之不谈,只喊腰疼,这一招正对付上酒吞,他不再舍得去追问茨木,只是安静地陪伴他一起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