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第4章

作者:潮藓 标签: 强强 欢喜冤家 BL同人

  伊利亚从裤兜里掏出打架那天从食堂顺出的叉子在手中把玩。通风口外传来孩子们晨练喊的口号,王耀扒在通风口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早饭来了。大胡子打着哈欠把食物端到各个送餐口,伊利亚坐在餐口边的地面,耐心等待大胡子走到他这里。餐口一出现食盘,伊利亚迅速且无声地把盘子抽进来丢在一边,于是餐口外出现了行动迟缓的大胡子的背,伊利亚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前进着,直到一个绝妙的角度和距离——

  伊利亚悄无声息地把叉子掷了出去。

  叉子正中大胡子的后裤腰带,危险地卡在上面,随着大胡子走路屁股一扭一扭滑了进去。大胡子皮糙肉厚,竟愣是没发觉叉子的存在,肥屁股上还露出一个叉子柄就去给亚瑟他们送饭了,伊利亚满意地吹了个口哨。

  很明显,其他孩子都发现了大胡子屁股上的异状,却隐忍不发。大胡子发完早餐愉悦地回座位上打算再小睡一会儿,结果一屁股坐下去:“咔啦!”

  叉子断了。

  阿尔弗雷德已经无法忍受地捂嘴偷笑到乱蹬床板了,大胡子还没反应过来,揪着眉毛胡子四下扫了一眼,还以为是那个小孩子破坏餐具,严厉地咳了咳,这下连亚瑟都受不了地笑了出声,伊利亚更是得意。

  大胡子再次起身,挨个检查了孩子们的餐具,完好无损,奇也怪哉。他边走,裤腿里边掉落叉子碎片,目睹了一切的王耀实在不想在伊利亚他们面前笑出声,只好钻进被窝里狂打滚,差点闷死自己。

  最终大胡子不了了之地回座位,结果发现一地是金属碎片,大骇,以致以为闹鬼,小心翼翼地扫干净地,才放心地回去睡觉了,期间,阿尔弗雷德两次笑得从床上滚下来:“俄.国佬,干得漂亮!”

  “是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喜剧大师!”亚瑟嘲讽似的道。弗朗西斯边噗噗笑边道:“喂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别太欺负别人了啊。”

  伊利亚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感到王耀那边出奇的安静,于是踹了踹墙:“喂,起床了。”

  王耀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床上:“我醒着。”

  “你想笑就笑吧,没人盯着你。”

  王耀有些恼羞成怒了:“有什么好笑的?无聊至极。”

  像个老头儿一样。伊利亚撇了撇嘴,开始思考如何打发时间,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他都做烦了,哪怕有一只笔一张纸或一本书都好啊。

  如此想来伊利亚倒是有个文具,寒碜了点,叉子为笔,墙壁为纸,咔嚓咔嚓地涂涂画画,吵不死其他人,一咔嚓就是一整天。隔壁的亚瑟也闲得很,跟阿尔弗雷德玩起了词语接龙,至于安静的弗朗西斯,大概在思考人生或者打.飞.机。

  王耀不想浪费体力,平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沼泽营”的围墙有两米半高,上置带铁棘的电网,碰一下就得刮皮剔肉,然后被电晕,而东西两座瞭望塔上夜夜伫立着四台大射灯,在围墙周围和部分禁地来回照射,一平方米的区域只有1.5秒的黑暗时间,而值班兵一发现可疑的身影,毫不犹豫会开枪扫射,因此连“撒旦”也需严守宵禁铁律。

  如此看来,通过“沼泽营”围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沼泽营”的监守也非天衣无缝,“兔子”或者“包裹”还有一定的可行性。

  “兔子”和“包裹”是王耀从一个经常蹲监狱的混混那听来的,他们曾一起在码头做事。他闲来无事介绍他在监狱的所见所闻——那些天才的无赖、那些五花八门的越狱方法,说得天花乱坠,总结起来就是“兔子”和“包裹”。

  “兔子”指的是在混乱中乘机越狱的犯人,这种方法讲究机遇和个人能力,跑得快是必须的,还要反应快、能见机行事,对周遭环境也十分熟悉。而“包裹”反之,“包裹”是通过某种势力被夹带越狱,需要的是人际关系的强大支撑和一定的准备时间。按理说,王耀是属于“兔子”那类型的,可是“沼泽营”什么时候会爆发一场真正的混乱呢?

  到头来还是准备不充足,王耀仍需观察这里。

  至于留在这里的可能性……王耀主观认为是零。他宁可在巴黎流浪都不想端着枪上战场当杀.人.犯。

  王耀老成地叹了口气。

  这时,隔壁的伊利亚突然没事找事地踹了踹墙,可能他真的无聊疯了:“喂,小矮子,你是日.本人吗?”

  王耀迟疑了一会儿:……“小矮子”?

  算了,总比“黄猪”、“黄狗”好听。

  “不是。”王耀有些严肃地皱眉,“我是中.国人。”对于那个据说在大洋彼岸侵略自己祖国的国家,王耀是厌恶甚至憎恶的,他厌恶所有这些挑起战争的国家和政.治.家。虽然他小,但他知道是战争一爆发家里彻底断了粮,父母才把自己卖掉了。

  “哦……”伊利亚试着想了想名为“中.国”的国家,满脑子扎长辫、细声细气的阉人,“那你们那边冬天冷吗?”

  “什么?”

  “我说,你们那边冬天不冷吧?有雪——吗?”伊利亚慵懒地拖长了鼻音。

  “当然有。”王耀莫名其妙。

  “什么?居然有吗?怎么哪里都有雪?那大雁冬天住在哪?下雪的时候它们不是飞不动吗?”

  “我怎么知道……”王耀简直怀疑伊利亚在找茬。

  不过,王耀想,肯定不是所有地方冬天都下雪,海上肯定不下雪。因为海上要是下雪了,那雪岂不是咸味的?王耀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咸味的雪。说不准有些地方夏天冷得像冬天,冬天热得像夏天,大雁冬天的时候就去那里住……不对啊,为什么要纠结于这种事?

  “我还以为你们那边冬天不冷呢,你们那不是在赤道上吗?”

  “赤道?”

  “对呀,非洲那边吧?”隔壁似乎有人闷笑了一声。

  “非洲?!”王耀觉得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你问这些干嘛?”

  “我想找好养老的地方,肯定要选在南方。西伯利亚的冬风能噎死人你知道吗?”伊利亚心有余悸地摸摸眉毛。他以前还留着爱干净的少爷臭脾气时,冬天用毛巾擦了脸,结果脸当场冻住了,一扯冰晶连着大片眉毛,到现在他的眉毛都没长好,呈一种病态白。

  养老……

  王耀认输了:“好吧。”

  伊利亚忽然觉得王耀还蛮好打交道的,尤其是特别好欺负,心情豁然开朗:“你叫什么名字?”

  王耀刚想说不知道的,然后又想起了那个“wang yao”的发音,便说出来了,伊利亚脱口而出:“这是什么鬼名字?”

  王耀学着伊利亚不满地踹墙:“嘿!”

  “噗哼,”伊利亚忍俊不禁,“好吧,你几岁?”

  “十岁。”

  “少骗人了,其实你是六岁吧,顶多就八岁。”伊利亚笃定。

  王耀真的要生气了:“……我有那么矮吗?”

  伊利亚差点就说“有”了,不过他及时地改了口:“那,你把手给我看看,手可瞒不住年龄。”

  “我怎么给你看?”王耀稀里糊涂地就被伊利亚带偏了。伊利亚掀起自己的枕头,道:“你把枕头拿开来就知道了。”

  王耀半信半疑地拿开枕头,竟发现那块墙壁缺了洞,正好可以伸一只手进去:“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墙软得像奶酪,我用叉子一挖就烂了。这洞以后就叫奶酪洞好了。”伊利亚自顾自地耸耸肩,“手伸过来给我。”怪不得一上午王耀耳边都“咔嚓咔嚓”响。

  墙洞里果然伸进来一只小手,伊利亚侧躺着,把自己的手掌叠上去——

  “咦?”

  伊利亚的手掌仅比王耀的大出半个指节。

  伊利亚自认为生了一双干活的好手,在同龄人中算很大的了,看来王耀确实没骗人。

  “你干什么?”王耀触火似的收回了手,奇怪地搓搓。墙洞里露出伊利亚几乎血色的棕眼睛和淡色的眉毛,笑得眯起来,伊利亚也看到王耀的眼睛,是黑色而带有一点琥珀色的,大而澄澈。

  “比一下大小。”伊利亚自若,王耀却有些恼火地用枕头把墙洞堵上了。

  “哦,是吗?我要睡觉了。”隔壁没了动静。

  “你最好每天做点运动,省得出来以后训练的时候扭着腰。”伊利亚好心提醒道。

  王耀皱了皱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开始无声地做俯卧撑。

  后来王耀回想起来这事,只能用一句“不打不相识”来形容他跟伊利亚的友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友谊,禁闭室不得不说的故事——教官惨遭孩子们恶意玩屁股?!

  ☆、沉默与抗争

  这次的事故使得孩子们至少被关了两个星期半的禁闭室,而伊利亚和王耀竟足足被关了三个星期,出来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加倍惩罚伊利亚应该是为了他的冥顽不化,但加倍惩罚王耀……或许是因为教官信不过肮脏懒惰的“黄猪”?

  不管怎么说,孩子们出来后立马就要回归紧张的训练,光是晨跑就让王耀小腿肌肉酸痛了。清晨天还灰蒙时,队伍里的大孩子边跑边百无聊赖此起彼伏地唱起歌,教官喊着骂着命令他们闭嘴,他们反而游刃有余地哄笑起来,王耀就循着他们的声音埋头卖力跑。

  “我的小妹妹玛利亚嘿哟,为何不开窗使我一睹芳容?一日见不到你我喉咙干得很!哎呀呀,原来你是教会的小修女……”欢乐而沙哑的少年音如一波波浪潮飘荡在空旷的“沼泽营”,王耀透过凌乱的鬓发看到1队的伊利亚,他出人意料的安静,撇着淡色的嘴唇,以一种略轻蔑的眼神斜视周围,身体都比别人轻盈许多。王耀收回视线。

  费里西安诺快跟不上了,路德维希凑到他耳边认真说:“费里,鹰钩鼻在后面追你。”吓得他又提起速来,效果奇佳。

  晨练完后孩子们匆匆吃了早饭,迅速集中到教室里无声地坐下,等待鹰钩鼻的带来。今天有全科测试,根据此次测试教官会重新分队分宿舍,大多数人都不想考差了被丢到充满混混、神.经.病和同性恋的垃圾队,况且据说有些不及格者被“撒旦”带走了。

  测试一开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打响了,所有人奋笔疾书。王耀算比较轻松的那种人,更多人则抓耳挠腮、面红耳赤,不知怎么说,思考和得出答案对王耀来说一直宛如呼吸一样自然,自从来到“沼泽营”更显著,或许这就是人的潜力吧。

  早早写完试卷的好处就是,王耀得以从后排高位观察整个考场,他发现了其中一个有趣的现象。

  考场第一排到中间段,全是白种人,中间以后的座位,全是有色人种,而教官盯的最紧的,也是后段。这种差别对待过于露骨,甚至令王耀发笑,因为他看到前排有两个白种男孩在对暗号。

  本田菊坐在王耀前排与白种人接壤的地方,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看来也发现了那边拙劣的作弊行为,却低头假装没看见。

  教官似乎终于察觉了前面的异状,不紧不慢地踱到那边,那两个孩子警铃大作,其他一人突然两只鞋底相互掻刮,从上面刮下来什么东西,状似无意地踢到一边,然后主动举起手来:“抱歉,长官。”

  这是什么意思?王耀和本田菊静观其变。

  教官走去,扬起下巴:“报告,士兵。”

  男孩行了个军礼,然后指向他踢出东西的方向朗声道:“报告长官,他作弊。”

  好一个破脏水!王耀厌恶地皱眉。

  教官冷冷地瞥向那个被指的人:“士兵,站起来,报告你的姓名。”

  那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背挺直了,毫不畏惧且有些傲慢地回答:“报告长官,3队7号405室,亚瑟·柯克兰。”

  王耀这时才注意到,被诬陷的原来是那个之前挑衅他的英.国人。亚瑟的弟弟阿尔弗雷德也紧张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偏过头看亚瑟,但王耀能看出他的肩膀都僵住了,仿佛在隐忍不发。期间,本田菊再也没抬起过头,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亚瑟·柯克兰,军队养你不是为了养出个骗子!小偷!你知不知羞耻?!”教官的怒骂掷地有声。尽管事态如此糟糕,亚瑟依然镇定,道:“报告长官,我没有作弊。”

  “你没有?!那这是什么?!”教官指了指亚瑟脚边的东西,原来是张纸条,之前那个作弊的男孩此刻竟耀武扬威地拾起自己丢出去的纸条大声朗读出来:

  “ACADB,BCADC……”

  亚瑟冷笑着看了那男孩一眼:“报告长官,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是左撇子,字往左边倒。还有,他刚才把答案念出来了,现在他是不是也作弊了呢?”

  男孩大窘,他刚才太得意忘形了,教官阴沉地扫了这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成绩作废,跟我出来。”

  “等等!”阿尔弗雷德终于按捺不住地跳了起来喊道,“亚瑟才没有作弊,作弊的是那两个家伙!”他一开口,两个作弊者都恼羞成怒地扭曲了脸。

  教官被吵得恼火了,咆哮道:“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但是……”阿尔弗雷德还欲争辩,结果下一刻教官的教鞭就挥了过来!

  “嘶——”一只手被教鞭抽破了皮,流出汩汩鲜血。

  “亚瑟!”阿尔弗雷德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亚瑟惊慌地捧起了他被教鞭抽伤的胳膊,亚瑟拂掉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脸色有些苍白地把阿尔弗雷德护在身后。教官抬起教鞭还欲再抽,这时考场后方又冒出了一道声音:“报告长官,我可以证明,亚瑟·柯克兰没有作弊。”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那个矮小的黄种人,正是气定神闲的王耀,本田菊貌似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教官的蓝眼珠轱辘轱辘地在四人之间转了转去,最终宣布:“你们四个,都给我出来。”

  王耀无所谓,反正他试卷都写完了。

  *

  四人在教官办公室门口派起了队,亚瑟和阿尔弗雷德、王耀还有那个叫艾伦的作弊男孩,形成三派,互看不走眼。尤其是艾伦,咬牙切齿地瞪着其他三人,亚瑟懒得理他,王耀视若无睹,唯有阿尔弗雷德凶巴巴地瞪回去。

  四个男孩轮流进了办公室,谁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王耀是尽可能地平实而不偏袒任何人地道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出来后教官宣布,艾伦和亚瑟本场考试成绩作废,艾伦罚扫一个月的厕所,气歪了艾伦的鼻子。

  “你又乱出风头,我不用你帮我什么……”“我没有,亚瑟你个大笨.蛋……”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在走廊尽头争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