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91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我本来以为你是为了悲风剑。”秋吟顿了顿,颇为自恋地说,“你是看上我了吧?”

  陆宛思还真思索一番:“确实如此。”

  “确认悲风剑死,你好像松了一大口气,看来沈灼兰当年用它险些捅破你虚伪的皮,让你在她死后多年仍然忌惮至今,夜里想起悲风不会吓哭吧?为难你和我家这破剑共处剑阁几载了。”秋吟笑说,“真正的空羽剑意不仅是本体和影子的‘互换’这点小伎俩,更深层的,让你肆无忌惮的本质是剥离身魂,供你互换神识,自由夺舍,条件是贯穿心脏?”

  秋吟每说一句,“陆宛思”的眼神便冷一寸,到最后活像雪峰冰冻三尺的死物,冷得瘆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风流倜傥,娇媚可人得很,若是认真起来,你以为陆宛思裙下还能有臣?

  堂堂旧神之剑上赶着白送我,软得没骗过,就来霸王硬上弓,当初没能成,还害得你险些魂飞魄散在南恨玉剑下,不得不抛弃张继闻残破到只能裹布遮挡的肉身,过街老鼠一样仓皇逃窜,就像这些不入你眼的废物一样,恨我恨得牙根痒吧?

  所以哪怕垂涎我的肉身与天赋,也要狠狠将我踩在脚下,折碎我的傲骨,夺走我的所爱,凡我骄傲珍视的一切,你都要占为己有,好来看我痛哭流涕,还要对你摇尾乞怜,这才是你盯上陆宛思的原因。”秋吟咧开嘴笑,尽是不输她的冷意,丝毫不达眼底,“旧神剑?我看你是……比天道还贱。”

  陆宛思诡异而又空荡地注视着秋吟,秋吟终于明白那眼神的可怖之处在哪里——那种俯视人间,不与人同根的他物之感。

  那东西披着陆宛思娇俏可人的皮子,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南恨玉告诉你的?”

  “很早就怀疑了,至于为什么……”秋吟转了转悲风剑,“因为你夺舍的人是陆宛思啊。”

  旧神剑剑灵顶着陆宛思的肉身,歪了歪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非人姿态,杀意不减,但却不耻下问:“她是天道的宠儿,选她路会好走许多,怎么了吗?”

  “因为她蠢啊。”秋吟笑说,“我那小师妹,蠢得没有药医,草包一个,天天嫉妒这个不服那个,仗着天道眼瞎,净整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你不一样,你太聪明了。魔域中见时,这具壳子里就已经是你了吧,亏得她还为未入剑阁便得神剑而沾沾自喜,我精心设计碎剑,反倒为了你作了嫁衣——死在空羽剑中的魂就是陆宛思吧?”

  “……怪不得能令悲风俯首认主,沈灼兰都做不到。”空羽剑灵灼灼地看向她,赞叹地说,“看来我眼光不错?当初可是在百宝集一眼相中了你,我还相中过南恨玉,只可惜,你和她都太有主意了,你说得对,陆宛思够蠢,所以才好操控,这么好的气运浪费在她身上实在可惜,我便只好笑纳了。”

  她们眸光相接,炽热与阴冷的杀意碰撞在一起,如果眼神能杀人,她们已经生死交战几百回合,把对方骨灰扬得找不着了。

  “陆宛思”突然收回目光,压住了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本体不在听风道吧。”

  秋吟挑眉,不置可否。

  “那到底是我的剑意,秋吟,你自己清楚,一旦本体离开影子太远,你没法驾驭远程的互换,所以我才说可惜了,这样的天赋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否则天涯海角也没人能抓得住成为你的我。”空羽剑灵说着奇怪又暧昧的话,嘴边是不带感情的笑,“而且你离我剑意的本质太远了,秋吟,你对自己狠,对敌人狠,但对其他虫蚁却有一种不自知的无用的善,拖累了你的血性,只会成为你孤身杀绝路上的绊脚石,好在你终于开悟,托于万魔,不算晚。”

  “我说,”秋吟眯了眯眼睛,“我讽你一声上神,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空羽剑灵莞尔,竟有几分陆宛思少女的娇憨:“下次见,怕是要有一个结果了。”

  魔火流走,一瞬间越过空羽剑光的牢笼,冲向陆宛思,一声白鹤长啸,直接乘过桃衣仙人远走,秋吟脸色微沉:“吕泰的白鹤……”

  秋吟了解训诫堂的堂主是什么倔人,那老头儿才是真正的眼高于顶,追求纯粹,很瞧不上陆宛思,披壳子的空羽剑灵也不见得入他的眼,说不定更是连讽带刺,不可能将座下白鹤交给她。

  吕泰出事了。

  这冒牌货已经肆无忌惮了。

  悲风剑横穿白光和黑火,流星般划开茫茫,直奔天上人,结果行至半路,被一个竹编斗笠轻巧拦了下来。

  秋吟眸光一转,就见老妇人慢悠悠戴回残破的斗笠,遮住半边鬓白的发,她一身素衣,恬静得与混乱的听风道格格不入,像桃源里的世外客误入了此间的战火。

  魔主扯了扯嘴角:“送死来的?”

  “送信来的。”百茂仙人笑眼一弯,满是岁月纹路的手一抬,一只雪白的灵雀落在她手背,爪上绑着飞书,凝血似的红眼睛对上魔主同样跳动幽火的眸光,亲昵地啾啾叫唤了两声。

  如果没记错,献祭万魔之前,她将白雀留在了韩顺身边。

  这是状元郎的来信。

  连衣的喊声再次传来,难掩惊慌:“秋吟,三问钟被盗走了!”

  相反,百茂仙人温和地说:“我想你会想先看看襄国的来信。”

  秋吟冷笑:“看来我肚子里的虫还挺多,胀鬼。”

  一直巡走在听风楼旁的右护法闻声而动,直取前道追去。

  魔主指尖一屈,漆黑魔剑回转,势能破风,百茂仙人无奈地轻起避开,又说:“紫鸾宫有人去了。”

  “如果不是仁启皇帝我会很难过的。”秋吟冷淡瞥了一眼白雀,那鸟一哆嗦,立刻抛弃了好脾气的妙春峰主,义无反顾地飞向秋吟身边,试探地停在她肩头,见秋吟安静地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当即做一道烤雀,讨好地蹭蹭了她的发。

  秋吟嫌弃地揪起白雀的翅膀,取下飞书展开,只见血字写着“二皇子薨”。

  死的人是刘涵。

  魔主大人挑了挑眉,她那祸害属下的手笔?

  她寻着留在严良才紫府内的悲风剑意,竟然断开了,了无音讯。

  死了倒还简单,若是没死,秋吟舔了舔唇,有些血腥地笑了笑。

  希望她编的那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的好好下属有听进去,慈眉善目他不喜欢,她便只好欢欢喜喜地传回她的恶鬼衣了。

  秋吟一抬眼,看向百茂仙人,老妇人浅浅地望着她,灰蒙蒙的翳像温柔盖在死者身上的一层纱:“她当年也是这样,抛弃所有,不管不顾,我一直以为是悲风剑引诱出的病症,如见看来,是我浅薄了。”

  病症。秋吟咀嚼这两个字,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形容。

  高山流水觅知音,但若发不出来音,哪怕是友人也不会明白山水下无声汹涌的暗潮。

  “沈灼兰听到这句可不会高兴。”秋吟嗤笑。

  “应该会很不高兴,不过她不擅长对人发脾气。”百茂仙人半是怀念地笑,“也许正是因为你们是这样的人,才会吸引那把剑吧。”

  她从芥子里翻了翻,掏出一卷画,系着软带:“我来只是想将这个给你,仙人画其实一共有两层,这是下面那层,灼兰真正留给走到这步的后来者——

  就是你的,虽然对于现在的你已经无甚用处,但我想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秋吟笑看那卷画飘飘摇摇地飞来:“您这考验够久的,替她守了多少年的关啊?”

  还未等那画靠近,就在空中自燃,劈里啪啦起了星火,映照出秋吟冷漠的脸:“过了冬迟来的柴火不如不填,暖不了人,只会填把怒火,既然是我的东西,随我处置,没有意见吧?”

  百茂仙人有些怔愣,没想到自己千里来送的仙人画被魔火裹得不见其形,缓缓苦笑了一下:“自然。”

  连衣这次没大喊大叫,想起来用符了,秋吟淡扫一眼,一行字一闪而过:冯子迈配合陆宛思盗走三问钟,已撤离听风道,一切如计划进行。

  “太清宗的小师妹是讨人喜欢,这又是长华峰大师兄,又是妙春峰主的,生怕她逃不出听风道。”秋吟说,“沈静竹拐走平阳那次,满山找开门引虎的内鬼,想来我入魔道,这鬼便欢天喜地安在了我身上,我替百茂仙人担了这么大一桩罪也没有怨言,就是因为以为你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朋友’,如今看来是我草率了,沈灼兰知道你把她唯一的宝贝女儿丢进她兄长的虎穴吗?”

  百茂仙人默不作声,像认罪的囚人,任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位不争不抢、医者仁心的妙春峰主,为魔道大开仙门,秋吟懒懒地扬声:“胀鬼,别追了,回来吧,送妙春峰主去南境做做客,百茂仙人,用我请您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们体谅呜呜,你们都是什么天使,挨个抱起来亲亲!

第104章 小人

  秋吟可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也不管百茂仙人老胳膊老腿受不受得了,胀鬼一口将妙春峰主吞入肿胀的肚里,在当芥子运人方面,她属下那比球还圆的肉身简直“天赋异禀”。

  连衣从暗处显现, 狼狈地抓了抓头, 又意识到自己圣莲般的风娘威严, 端庄地放下手:“尤作人来报,冯子迈带着三问钟前往南境了,他要做什么?”

  秋吟:“陆宛思呢?”

  “他们师兄妹前后分开走的,陆宛思一直坠在他后面, 什么情况, 怕你追上断后?”

  “她是在假装‘我在追她,她在断后’, 她故意误导冯子迈去南境——我的本体正从南境向听风道来。”

  连衣一怔:“那岂不是撞个正着, 她要除了冯子迈?太清宗现在还有能一战的活人吗?”

  “是以他为饵。三问钟一人一生只能问一次,陆宛思知道我问过了, 而且要问的事天地不会回答,一口对我无用的钟, 被敌人偷走并且耀武扬威地带到南境,你觉得喜怒无常的魔主会怎么做?”秋吟轻描淡写地说, “我会直接将冯子迈的脑袋装进钟里一起碎了。”

  连衣恍然大悟:“她就是要碎三问钟!”

  秋吟一点头:“听风城的人和物在她眼里都是隐患, 能问天地的顶级法器, 天道走狗怎么可能容得下,当初听风城被灭不是偶然, 恐怕老天爷早就想找个由头除之而后快, 沈灼兰好心办坏事,为了‘破天’寻至听风城, 反而成了天道的宰人刀。”

  连衣沉默,她知道城灭和魔族脱不开关系,生怕仇恨随着时间变淡,日夜提醒那晚的血流成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视魔尊和魔族公主为死敌,结果他们也不过天道借刀杀人的傀儡,愚昧而无能为力。

  她的仇恨一时空落落的,没了锚点。

  “听风城众的命债和沈灼兰脱不开关系,你要恨她就恨,我可没让你当菩萨普渡众生,这年头神佛都自顾不暇,没听天海阁的歪脖子佛都咽气了么。”秋吟不知怎么笑了一下,有些自嘲,“人有个活头不容易。”

  说完招呼也不打一声,握紧魔火中掉落的画卷,化影消散,流回南境,徒留连衣愣在原地,五味杂陈地体会她的话,竟一时顾不上全族血恨,生出和陆宛思一样的叹息来。

  都已经走到这步了,还留着这份为人的温柔做什么?

  ……这不平白让人心疼吗?

  她总觉得秋吟转瞬不见的红衣,不是懒得搭理她,而是后悔一时嘴欠,落荒而逃了。

  与此同时,江海之上,秋吟的本体一剑斩碎龙骨剑阵,直接燃起魔火,灼灼燃断的枝桠藤曼劈里啪啦落下,像坠天的流星。

  南恨玉站在破碎的画舫边,看着她降落:“有没有受伤?”

  “没。”秋吟甩了甩剑,侧头,“三问钟往这边来了。”

  南恨玉微怔,很快想通关键:“她是为了毁掉三问钟,要抢回来吗?”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不能让她白来,我准备顺她的意。”秋吟抬头,于沸腾的火星中捕捉到远方乘剑而来的身影,“三问钟确实是一个祸害,省得出现第二个百里耳。”

  听风城的本意是好,请问天神,以答众生所惑,但没想到天也会烦,不仅会烦,还被冒犯似的,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招来横祸。

  三问钟即便辗转他人之手,最后也不过成了为一己私利的工具,卷进更多连天地都没见过多少的井中之蛙,被迫付出因果的代价,蒙上早亡的阴影,成了一个个不问己身的“嘴巴”。

  这世上有很多“本意是好”,最后走向痛彻心扉的却数不胜数,既然如此,不如将这“好”扼杀在摇篮。

  也许这太过绝断,杀死了暗中真正的求问,但哪怕入魔已久,秋吟有时也会想起听风道地牢中,那个蜷缩在角落,随时都会崩溃的白衣姑娘,有点碍眼。

  那她来做这个只会一刀切的恶人,她熟练得很。

  秋吟压了压南恨玉的斗笠,遮住她的视线:“在这等我。”

  魔血控制走地蛇疯长,秋吟从密集的枝藤中穿行而过,猝不及防跃出火海,悲风剑疾驰,冯子迈猛地睁大眼睛,满是震惊,没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又怎么会突然出现,或者有什么更深层的其他想法,他尽全力一闪身,还是留下入骨割肉的伤痕,急忙起剑格挡。

  他费力抵抗,面对昔日的师妹,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秋吟只是静立火中树上,漠然地看着他,比陌生人还不如,让他忘了要说的话。

  冯子迈急速撤离,秋吟没有追来,他却无法放松,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灌进脑子,他脑中一瞬间掠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他现在该停下来,舍弃那口钟。

  但很快便被陆宛思低声委托的依赖样子取代,那想法快得像临潮爬上岸的鱼虾,刚碰上沙粒,瞄见一眼天光,下一秒就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无情地拖回海中,继续混沌地沉浮。

  以至于破空声从身后响起时,冯子迈完全没有料到,折返的悲风一剑贯穿他的胸膛,芥子碎裂的呲啦声响起,冯子迈怔愣地侧头,只见另一个秋吟面无表情地抽出悲风,他口中立刻喷出鲜血,伴随着破碎芥子中掉落的各种法器碎片,从高空坠落,“嘭”地砸进水里,其中铜石刻着经文的碎片正是三问钟,沉没进茫茫深海。

  也就只有魔主不留余力的一剑能穿碎芥子的全部。

  本体与影子前后夹击,顺利会和,影子消散流回,枯烂灼烧的走地蛇上,秋吟收回目光,冷淡地扫过周围,只有一片火海与远山。

  她轻轻“啧”了一声,轻盈地落回南恨玉身边。

  南恨玉伸手,拉过秋吟的手,带着她落回小破船,本来就被龙骨砸碎半边的灵船多了一个人,更是不堪重负地摇摇晃晃起来。

  南恨玉:“陆宛思呢?”

  “半路就跑了,确认三问钟碎了,她比耗子溜得都快。”

  秋吟冷嗤,魔血控制着仅剩的那点走地蛇,命这胆敢叛变的孽草麻溜回来补船,全当废物利用。

  南恨玉:“我们现在回南境?”

  这是她们本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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