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第32章

作者:虞辞砚 标签: 近代现代

  回到邮轮房间,室内静悄悄,只有一盏床头灯点亮,墙上壁灯也只开了一半,房间灯光昏暗,隐隐能看到床上凸起一道浅显弧痕,被子上侧露出一片白皙修长的脖颈,引人遐想。

  钱仲贺脱下外套和皮鞋上床,床体一侧微微凹陷,另一侧的谈宴感受到了动静,尾音清凉的声音响起,只是这次却带着从容不迫的命令感:“今晚不许抱我,也不许摸我了。”

  钱仲贺刚伸出去的手一顿,却又若无其事地拉起被角,将谈宴露出的半个肩头盖住,声音低沉:“还在生气?”

  谈宴的脸颊又红了红,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他蹭了蹭被子,想要将鼻翼处钱仲贺带来的沉香味消磨掉——可却无济于事。

  钱仲贺仿佛无处不在,亦或者是他太过敏感,只要与钱仲贺身处一室,五感便自动分化成感应器, 捕捉钱仲贺的一举一动。

  谈宴只好挪动身子,回眸轻瞪钱仲贺:“没。”

  钱仲贺伸手堵住了谈宴的去路,修长分明的手掌按在谈宴脸侧,腕间的香味愈发浓郁,如同迷人缠绵的藤曼,丝丝勾扯着谈宴的思绪,在他理智的边缘作威作福,肆意妄为。

  钱仲贺用指尖戳了戳谈宴颊侧不显眼的梨涡,好笑道:“还说没有,都快气成河豚了,小受气包。”

  谈宴轻哼一声:“不关你的事。”

  钱仲贺俯身,在距离谈宴唇瓣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两人呼吸缠绵,彼此交融,却没有真正融合,“真的不让我抱?不让我摸?”

  钱仲贺的气息近在咫尺,近到能够随意扰乱谈宴的思绪,其实在钱仲贺开口的那一瞬间,谈宴就已经在心里选择了原谅他。

  他总是对钱仲贺硬不下心,从前是,现在亦是。

  钱仲贺的俊脸在谈宴眼前放大,无暇的皮肤和冷淡的眉眼,一切都恰到好处,谈宴望着这张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厌的脸,颈上喉结小幅度地滚动了下,继而心跳失衡,错乱不堪。

  谈宴微微垂下眼睫,像是两扇黑羽,盖住眸间翻涌的情绪,掩饰内心的心动与无措,违心道:“嗯。”

  “好吧。”

  谈宴听到钱仲贺的回答,心尖小小地镇痛了一下,但随后便恢复冷静,缓缓抬眸,接受属于钱仲贺的气息远离。

  但下一秒眼前一黑,阴影盖住了他的视线,唇瓣上探得一片柔软薄凉,那道沉香气息压得更深,像是要卷入谈宴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唇瓣上的湿意更加明显,一小片柔软湿润悄无声息地打开他的唇,轻扣牙关,想让他消气放行,好让那个作乱的舌尖能够深入腹地。

  钱仲贺不轻不重地吻着,不急不缓,像是惬意自得,游刃有余的垂钓者,放下鱼饵,静待小鱼上钩。

  谈宴的呼吸被攥夺走,面颊越来越红,可身前人却没有半点示弱,他只好放软态度,先让钱仲贺尝到甜头,吻到骨头酥软后,身前那股重量才挪走,他才能重获自由。

  那瓣唇却没从粉白皮肤上离开,而是沿着下巴一路游离至脖颈,又含住那块凸起,留下一片斑斓,又亲又咬,像是动物标记领地,无畏又无憾。

  既然谈宴不让摸不让碰,钱仲贺便转换思路,亲他咬他。

  谈宴被钱仲贺惹得一身火,却看到钱仲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自觉羞愧,一把推开钱仲贺,恼羞成怒道:“都说了不许碰。”

  钱仲贺反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边揉弄边无辜道:“但你没说不能亲。”

  谈宴怔然一下,钱仲贺倒是跟他玩上了文字游戏。

  钱仲贺循循善诱道:“你看,我可听了你的话,忍了那么久,不能碰不能摸,连亲一下都不可以吗?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可以做,那我们的合约还生效吗,谈先生,你的契约精神在哪呢?”

  谈宴被他说的词穷,钱仲贺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搬用他们的婚前合约,这种精神果真值得嘉奖。

  谈宴只好摊开身体任他玩弄,无奈道:“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钱仲贺感受到那只手推阻的力量正在慢慢消退,心中的欢喜也在不断扩大,心满意足道,“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此时此刻,谁是伪君子,谁是真小人,不言而喻。

  钱仲贺满意地又咬了咬谈宴的耳尖,谈宴的耳尖生得好看至极,像一弯皓月,白嫩透粉,引得他着迷入魔。

  谈宴对于他来说,无论举手投足,还是安于一隅,都是充满蛊惑与魔力,深陷其中,并且不愿自拔。

  脱下来的衣服抛于床尾,钱仲贺含住谈宴被吻到发红的唇,呢喃道:“放松些,听话。”

  “我……尽量……”谈宴声音断断续续地落下,又响起:“对了,有没有……带套?”

  钱仲贺已经箭在弦上,此时正要逼近,可却被谈宴遏制住,道:“我带了。”

  谈宴回眸震惊:“你居然提前带了,难道你之前就想过在这里……来一次?”

  “有备无患,”钱仲贺抬手捂住谈宴的双眸,不想让自己的窘然被他看穿,顺利抵近,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谈宴喉间泄出一声低吟,被撞地昏沉:“……钱总果然不容小觑。”

  钱仲贺按耐不住,结实的床都跟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俯身吻住谈宴的唇瓣,声音压在喉间:“能让我失控的,只有你。”

  但房间内另类的声音实在突兀,谈宴大脑昏沉,耽溺于爱抚和亲吻之中,不知今夕何夕,窗夜白霜。

  直至后半夜,钱仲贺抱着谈宴进入浴室,压在花洒下面,低声道:“小宴,舒服吗?”

  谈宴无法抛却内心真实想法,只能遵从本心:“……很舒服。”

  钱仲贺扭过他的脸颊,让他透过隔断门上模糊的剪影看清姿势,哑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的你,最美?”

  谈宴微阖眉眼,耳垂像是被打翻了红色染料,鲜红欲滴,修长的手指撑着冰凉的瓷砖,低声回答:“……现在知道了。”

  钱仲贺低声笑道:“我喜欢……这个姿势。”

  钱仲贺在心里补齐,我更喜欢你。

  所以我希望,你能永远属于我。

  谈宴双颊泛粉,低声回应:“你说过很多次了。”

  “是吗?”钱仲贺甫一用力,“可是说不够。”

  水声淅淅沥沥,却掩盖不住缠绵悱恻,情投意合。

  柔柔月色隐入云层,独留一抹月光,撒入舷窗,照亮相拥缠绵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大概算恢复更新!这章算四号的!五号还有!

第45章 我来就山

  第二天早上,海上日出照亮蔚蓝的海水,又倾斜入船舱,铺撒在床上相拥的身影,像是一副经久不衰的油画,美轮美奂。

  阳光打在谈宴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微微转醒,刚动了动脑袋,身边人也悠悠醒来,抬手当住谈宴眼前的阳光,垂落下一片阴影:“早。”

  谈宴在钱仲贺怀里转了个身,想要坐起身:“早。”

  但昨晚胡作非为闹了太久,谈宴甫一坐起身,腰间的酸胀便堆积到一起,差点又软下去,被钱仲贺大手扶住。

  钱仲贺半眯起眼睛,稳当地扶着谈宴的腰,调笑道:“大早上投怀送抱?”

  谈宴恼怒地拍开他的手,强撑无事站起身,穿好睡衣,“你会错意了,钱总。”

  “好吧。”钱仲贺的声音里藏了不少惋惜。

  他也起身,跟在谈宴身后走进浴室,大理石镶嵌的镜面光滑清晰,能够照清二人交叠的身影。

  谈宴垂眸看了眼梳妆台上昨晚在混乱中被他碰倒的香熏瓶,抬手扶起。

  钱仲贺貌似惋惜道:“经过一夜,香熏大概都挥发掉了。”

  “你喜欢这个味道?”谈宴回眸道,“一会儿我联系负责人,给你留一瓶?”

  钱仲贺将香熏瓶里两根藤条摆正,又牵起谈宴的手细细闻起,那股淡香从昨夜便弥留在谈宴的皮肤上,指尖留香,伴随着情动婉转,谈宴在他背上留下抓印,这股淡香也随之留下。

  钱仲贺低声道:“不用了,闻点就好。”

  谈宴便也不强求,镜子顶端壁灯点亮,暖黄色灯光打在皮肤上,透过睡衣裸漏出来的皮肤能清晰看到昨夜钱仲贺留下的痕迹,延绵至睡衣深处,浮想联翩。

  (n)?谈宴抬手按了按那些情痕,低声道:“昨晚真的太过了,这些印记该怎么办?”

  钱仲贺用指尖挑开他的睡衣,摩梭着白皙皮肤上落满的吻痕,眸种某种占有欲得到极大的满足,他魇足道:“没关系,衣领遮住就好了。”

  谈宴抬眸看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

  “那你想怎么办呢?”钱仲贺眸色暗动,藏着笑意,十分主动地敞开衣襟,“不然你现在也在我身上咬几下,泄气怎么样?”

  谈宴抬手将他的衣领扯正,又将纽扣扣到最上一颗:“不正经。”

  钱仲贺不置可否,在洗漱间跟谈宴闹了一会儿,出来换上正装,他看着谈宴将衬衣最上方纽扣严严实实扣紧,将脖颈上的吻痕也遮住,才拿着领带朝他走去。

  一边慢腾腾地给谈宴打领带,一边欣赏谈宴的眉眼风光,钱仲贺修长十指灵活地缠绕领带,系好了一个温莎结,又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才道:“好了。”

  来到三楼早餐区,钱景早已等待他们多时,抻着脖颈望向他俩同行的身影,连忙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喊道:“堂哥堂嫂,来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谈宴在钱景身边位置落座,问道:“昨晚休息好了吗?”

  “挺好挺好,昨晚玩太累了,倒头就睡,今天早上神清气爽。”钱景将餐巾递给他,“真不愧是五星级游艇,服务真是到位,浴缸的水放满,香熏摆好,毛巾放在手边,就差把漱口水替倒我嘴里了。”

  谈宴轻笑一声,微微侧身,方便侍应生将早餐摆放在餐盘中,拿起温水清口,才不及不徐地吃早餐。

  吃过早餐,游轮经过一夜的航行,终于返回起始点,经过一夜奢靡享受,船上众人纷纷下船回岸,坐上自家豪车打道回府。

  谈宴一众人也回到沪市,马不停蹄地赶往工作室,Andree将企划书工整地摆放在办公桌上,方便谈宴查看。

  上次合作的慈苓珠宝商已经签下单,只等设计出图,甲方那边过目点头,便能启动项目,将图纸上的珠宝打造成实物。

  IAN珠宝设计已经开始陆续接商单,谈宴的设计风格独具特色,抓人眼球,刚预热便吸引了各界目光,又有慈苓这一大品牌注入资金动力,瞬间给其他投资人打上一针镇定剂,许多处于观望状态下的投资者也跃跃欲试,想要来分一杯羹。

  所以一连两周,谈宴都辗转于商业往来的会议和宴会中,找到了当初在意大利孤立无援时,那种拼命三郎的精神,有时候忙的连家都顾不上回,只能给钱仲贺发个消息,在工作室的休息间和衣而卧。

  这样的生活状态是谈宴所习惯的,在意大利那五年里,他都是竭力让自己忙的像陀螺打转不停,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想念和遥想,才没有空闲时间去思考空虚无用的东西。

  只有忙碌能让他感到充实且富有,而不是浑浑噩噩,无始无终。

  但谈宴乐于忙碌,另外一人却不能稳坐如松。

  在谈宴第三次给钱仲贺发信息,告诉他今晚不回去后,钱仲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冷了几分。

  一整个会议室的董事们都如坐针毡,各个头顶上仿佛都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遭殃的就是自己。

  正在例行述职报告的齐经理额头冷汗频出,悄悄咽了口水,声音里不乏藏着颤抖,“……这就是我对目前对家公司的经营战略的分析,基于以上几点,我认为勋合都不足为惧,因为我们拥有更加完善和完备的技术和能力,足以应对这次变革。”

  齐经理话音落下,偌大的会议室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坐在中央的高大身影上,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宣判。

  钱仲贺狭眸一抬,修长骨感的食指在红木桌上轻轻一敲,声音冷淡三分:“PPT里的内容过于笼统,不够精细,虽然有些地方可圈可点,但弊病太多,市场营销和财务预算板块过于臃肿,不够清晰明了,明天重新写一份报告发给我,以上所说的问题都需要改正。”

  齐经理额头上的汗珠随着钱仲贺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也滑落而下,他慌乱地用手背擦掉汗珠,连声道:“我知道了钱总!”

  钱仲贺眉心微蹙,抬腕看了眼表,站起身:“今天的会议结果我并不是很满意,会先开到这里,明天继续。”

  孙齐连忙整理好会议记录,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收走,跟上钱仲贺的步伐,问道:“钱总,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钱仲贺回到办公室,烦闷地松了松领带,看了眼手机打开的聊天框,那股久淤不散的郁闷又萦绕心头,难以消散。

  一周七天,这周才到星期五,谈宴都已经是第三次说不回家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异地恋的情侣分手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他必须要把这个概率在他和谈宴之间降到零。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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