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第33章

作者:虞辞砚 标签: 近代现代

  钱仲贺打定思绪,抬眸对孙齐说:“送我去谈宴工作室。”

  黑色宾利开出地下车库,驶出勋合园区,汇入主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路上钱仲贺顺带去了一家私房菜,拿了提前预定好的菜品,来到IAN工作室楼下。

  谈宴的工作室在沪市新开发的CBD商业圈内,占据两层,周围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地罗列,钱仲贺拿着谈宴给他的最高权限卡,刷了电梯上楼。

  液态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钱仲贺的思绪转回那次电梯事件,谈宴的反常失态,幽闭恐惧,这些都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困惑,五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钱仲贺眸光低沉,眉眼深邃,心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叮——

  电梯抵达楼层,钱仲贺从电梯中走出来,办公室只留下应急照明灯,实习员工和临时助理都已经下班,Andree也正在助理办公室收拾东西,打算回去。

  Andree背着包出来后,看到钱仲贺身长玉立地站在门口,惊讶道:“哦,是钱总?”

  “Andree,”钱仲贺颔首,“小宴在哪?”

  Andree连忙带他去谈宴的办公室,顺便用最快的速度泡了杯茶:“Yan还在工作室,他已经在里面待一个下午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不过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出来,我会提前给他订餐。”

  钱仲贺眉头不自觉蹙了蹙,对Andree道:“今天的不用订了。你先下班吧,辛苦了。”

  Andree见钱仲贺提着一盒木雕盒便了然,自家老板看来今晚饿不着了,她放下心,扬眉道:“OK,bye-bye.”

  等到Andree走后,整个楼层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办公室亮着灯,钱仲贺环视一圈办公室布局,办公室朝阳,窗台上摆了不少绿植,看起来鲜活不少,办公桌上摆放着文件夹和一些手稿,乱中有序,很符合谈宴的个性。

  钱仲贺给谈宴发消息告诉他来了,但谈宴没回,大概是忙得忘了时间。

  钱仲贺没有贸然去打扰,而是在会客沙发坐下,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打乱的魔方,他拿起来随手拧了几圈,好看修长的指节在空中翻飞,几乎看不清魔方的花色,但不出一会儿,六面魔方便拼好了。

  机房内,谈宴放下打磨光滑的红宝石,摘下黑色手套,洗净手指,才轻轻按压眼框,长时间对准精密仪器,眼睛泛酸,他一边按压一边走出机房,按照平常习惯检查一下办公室断电情况,但他发现今天自己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谈宴心道:“Andree不小心忘关了?”

  他反手推开门,眸光扫过窗边绿植,却一下捕捉到坐在浅色沙发上的人。

  两天未见的人此时出现在眼前,谈宴还有些不敢置信,他以为是自己在机房待太久而产生了幻觉,直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开口:“进来啊。”

  钱仲贺身穿笔直挺括的深色西装,佩戴一字驳领夹,方巾一丝不苟地叠于胸口,正襟危坐,来时穿的大衣被挂在衣帽架上,氤氲的茶水缓慢攀升水汽,仿佛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谈宴缓过神后,才露出一道放松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告诉你了,微信里说了。”钱仲贺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幽怨,“我不来,也没人想着回去。”

  “抱歉,手机没电了,我没来得及看。”谈宴笑着解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插上充电器,“慈苓合作商那边催的比较急,我得加班才能赶出来,这些天比较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谈宴边说边擦护手霜,朝沙发那边走,他身上还穿着工装背带裤,双手白净细长半举着,钱仲贺想要抱他,却被谈宴错开身:“别,我穿着工作服,别把你的西装弄皱了。”

  背带裤减龄,穿在谈宴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倒像是刚成年的学生,清淡漂亮的眉眼微挑,薄唇微抿,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钱仲贺却毫不介意是否会弄皱西装,但是谈宴转身坐在小沙发上,他也只好作罢,打开食盒:“我给你带了餐。”

  谈宴唇角上挑:“居然有加班福利。”

  “如果你下次按时回家,福利会更好。”钱仲贺保证道。

  谈宴心虚,假装迫不及待道:“里面是什么呀,打开看看。”

  钱仲贺打开食盒,樱花虾白灼菜心,杭式油炸虾,腌笃鲜鸡汤,还有一道餐后甜点,龙井提拉米苏,都是符合谈宴口味。

  钱仲贺给谈宴布菜,谈宴将那杯茶水端至一边,把碗筷摆在钱仲贺面前,套上一次性手套,剥开油炸虾,放入餐碟里,对钱仲贺说:“你尝尝。”

  钱仲贺漆黑的眸子对准谈宴的眸光,道:“我在忙。”

  谈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钱仲贺话里有话,无奈又夹起大虾,喂给他:“现在可以了吗?”

  钱仲贺张口吞入,慢条斯理地品尝,用餐巾轻拭唇角,咽下后,才说:“不错。”

  谈宴抿了口鲜鸡汤,鸡汤一直放在坛子里保温,喝上一口浑身热乎,鲜甜美味,两人在这间办公室分食一餐,气氛温和舒心。

  餐后,钱仲贺收拾残羹,望着吃饱喝足后舒服窝在沙发上的谈宴,低声道:“一会儿还要去机房?”

  “嗯,”谈宴按了按手指,道,“预定的目标还没做到,还要继续去做。”

  如果是钱仲贺自己的任务没有达标,他同样会严格要求自身,严于律己,完成工作,可是换做是谈宴,他却想要改变原则,不想让谈宴过于劳累。

  钱仲贺揉了揉谈宴的发丝,轻声道:“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该回家就回家,工作不是短时间内一次性就能做完的。”

  谈宴抿了抿唇,抬眸道:“我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忙碌,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作伴,这些对他来说,仿佛才是常态。

  钱仲贺深呼一口气:“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考虑的事情并不只有工作,你需要兼顾家庭和……”

  “和我。”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宝贝们,一直想写到预设临界点,所以多写了一点点~

第46章 坐怀不乱

  谈宴心神一顿,怔然过后才反应回答:“啊……对,我明白。”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现在经常‘夜不归宿’,确实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

  钱仲贺慢慢凑近,狭长的眸涌动着高光,问道:“既然你忙着没时间回去,那就只好我来找你。”

  谈宴不明白钱仲贺说这句话的动机是什么,是对婚姻责任的考量,还是……因为关心他?

  但他不敢奢求第二种答案,谈宴压下心头悸动,道:“你明天是不是还有工作,快回去吧,我忙完再给你发信息。”

  钱仲贺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低声道:“谁说我要回去的?”

  “你不走?”谈宴的指尖攥了攥,回头望了眼休息室,又转眸看向钱仲贺,担心道,“休息室太小,睡不下你,你会不舒服的。”

  钱仲贺微微起身,高大的身影将灯光挡下,留下一片阴影,“你要是选择跟我回去的话,就不用挤休息室。”

  谈宴扶额道:“现在确实走不开,仲贺,你先回去吧。”

  钱仲贺:“那就不用商量了,我留下。”

  谈宴实在拧不过钱仲贺,出门前还把垃圾袋顺带提上,他一边走向机房,一边心想:“可真是……有点荒唐……”

  两个人放着家里别墅不住,偏偏都跑来挤这十几平米的休息室。

  休息室分配的空间不算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简易办公桌,还有一列壁柜,上面陈列着书籍和展示模型,钱仲贺洗漱后,从手提包里拿出平板,查看今日股市和文件,怡然自得。

  等谈宴再次从机房中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CBD商圈许多写字间仍旧灯火通明,这里的996已然是常态,谈宴推开休息室的门,便看到坐在床头处理工作的钱仲贺。

  听到推门声,钱仲贺抬眸看向这边,开口道:“我没有带换洗衣服,就从你的衣柜里找了一套。”

  钱仲贺穿着谈宴预留的睡衣,他的身形要比谈宴高一些,肩也略宽,穿在身上袖口显短,所以衣袖被他半折至手肘,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泛着青色血管。

  谈宴当然不介意,只是钱仲贺大概率没有睡过这么小的床,高大的身形坐在单人床上,怎么看都显得憋屈。

  谈宴垂眸思忖:“太委屈他了。”

  天之骄子钱仲贺,为爱人放下身段,不惜挤在这小小一间休息室,可谈宴却舍不得了。

  他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来休息室过夜了。

  谈宴去浴室洗漱,褪下工装背带裤,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快速地冲了热水澡,湿着头发走出来,却被钱仲贺叫停:“头发怎么还湿着?”

  谈宴本想就着脑袋清醒找灵感,再画几张草稿图,他手里拿着铅笔和速描纸,坐在办公椅上简单画上几个线条,进入创作状态的他对外界声音都不太敏感,随意应道:“……没事,会干的。”

  钱仲贺眉头轻蹙,走进浴室拿出毛巾和吹风机,站在谈宴身后,道:“不吹头发要着凉了。”

  谈宴又快速划了几笔,一件设计品的雏形跃跃纸上:“不会的。”

  钱仲贺像个操心孩子的大家长,不认同谈宴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双手抻着毛巾擦干发尾上的水珠,“等到感冒再说就迟了。”

  钱仲贺的力道不大,可以说是温柔,谈宴没有反抗,而是选择温顺,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小事上顺从才是最好的选择答案。

  黑发擦干水珠后稍显蓬松,水汽将谈宴的耳朵蒸地泛粉,耳垂上的饰品已经被取下,留下小小的耳洞,钱仲贺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根,谈宴瑟缩躲开:“好痒。”

  钱仲贺唇角微勾,移开手:“怎么这么敏感。”

  谈宴笔尖一停,耳根顿红,每次做的时候钱仲贺也最喜欢说这句话,无论是碰到锁骨,还是胸膛,腰窝,他总是招架不住钱仲贺的抚摸,求饶的声音越大,钱仲贺的动作却越变本加厉。

  思及此,谈宴不甘受人掣肘,起身单膝跪在凳面上,手臂揽住钱仲贺宽阔的肩颈,与那两片薄唇贴近,唇齿缠绵,退出之时,还不忘轻咬钱仲贺的唇瓣。

  谈宴破冰般地打破了钱仲贺一贯沉稳的姿态,气息微乱,大手撑着谈宴的后脑勺,如是纵容,亦是宠溺。

  谈宴眸光潋滟,唇瓣湿润,稳了稳呼吸:“彼此彼此,钱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重。”

  钱仲贺勾了勾唇,应下了这场宣战,大方承认道:“对于主动送来的吻,我想没人能够做到坐怀不乱。”

  谈宴:“柳下惠可以。”

  钱仲贺笑道:“那是大家,我是俗人。”

  谈宴眸光动了动:“你不是俗人。”

  钱仲贺凑近索了个吻,轻声道:“我是,我有欲念,有贪恋,我没有圣贤们兼济天下、和光同尘的使命责任,有的只是安于一隅,独善其身的个人主义。”

  “这样就足够了。”谈宴额头轻蹭钱仲贺,湿漉漉的发梢冰凉地贴着皮肤,但他的瞳眸却是温良,“你现在做的,已经够好了。”

  钱仲贺轻笑:“你认为好,那就是好。”

  谈宴顺着椅背滑落坐下,又拾起笔,勾勒几笔,思绪转了几道弯,才想起没吃上的飞醋,闷声道:“别人的也可以吗?”

  “嗯?”

  “其他人的吻,也可以激起你吗?”

  钱仲贺思路飞速旋转了一下,才勉强从前面的谈话中抽丝剥茧,跟上谈宴的思绪,不由觉得好笑又可爱。

  这算吃醋吗?

  他用指尖勾起谈宴湿润的发丝,道:“我从来没有说过。”

  谈宴也觉得自己这道醋吃的不合时宜,耳根又红了红,呐呐道:“奥。”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起,钱仲贺温柔地给他吹头发,指腹穿过发丝,留下淡淡的触感,舒服得谈宴停下笔,半眯起眼睛享受。

  短发吹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干了。

  钱仲贺拿开吹风机,替谈宴压了压飞翘的发丝,道:“已经很晚了,上床休息吧。”

  谈宴应了一声,将纸笔放到桌面,钻进床里。

  被窝里还弥留着钱仲贺的体温,谈宴轻轻喟叹了一声,将身体抻直,缩到墙边,给钱仲贺留出位置。

上一篇:顶流男团幼儿园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