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插桃花 第4章

作者:花酒小侠 标签: 近代现代

  贺明渊踌躇之间还未做出回应,身子一阵踉跄,就被萧应棠拉着朝里屋走去,盯着那只贸然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贺明渊顿时黑了脸,萧应棠回头对上他横眉竖目的表情,露齿一笑,反倒握得更加用力。

  推门而入,贺明渊先是闻到一股清幽扑鼻的沉香,味通五窍,蜜感凝喉,与外厅华丽的装潢不同,这个房间里的陈设很是简朴,墙体四壁全是高起的木质书架,堆了满满当当的书籍,四周地上零零散散放置了不少装裱过的字画,想来应该是间书画室。

  “贺总,介意帮我磨墨么?”萧应棠走到屋里一张宽大木桌前,拿起墨石问他。

  磨墨?贺明渊哪里懂得这种东西,但想到萧应棠刚才说会考虑,还是走了过去,却发现桌上笔墨纸砚的材质竟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劣,实在不像他这么个国画大师所用。

  “像这样入水少许,旋转研磨,就能出墨了,很简单,试试。”

  看萧应棠示范了一下,的确不难,贺明渊接过墨石,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学着萧应棠的动作研磨了两下,哪知用力过速,墨汁冷不防就溅在手上。

  萧应棠见状噗嗤一声就低笑了出来,很快被贺明渊瞪来一眼,却也不恼,拉过他的手,用纸巾一点点轻柔擦拭污了的手指。

  “贺总看起来沉稳持重,没想到是急个性子。”

  “城门失火,不得不急。”贺明渊试图抽手。

  萧应棠一把拽住,忽地倾身上来,从背后将他整个人环住:“呵,焉知非福也难说。”

  贺明渊大惊:“你干什么。”

  “别动,”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束缚着他,将墨石强塞进他手里包裹住,双唇凑近耳际温声细语,“《墨书》上写磨墨如病儿,是说要像生病了一样轻轻地磨,慢慢地磨,让体温也渗透其中,这样出来墨汁才能温润无沫清澈,所谓好事多磨,也是这个意思。”

  炙热的气息喷贯入耳膜,脊背紧贴一片焦灼,看着长柱形的墨石握于手中,被萧应棠双掌严密覆盖,带动着徐徐上下直研,随着浓稠的墨汁不断渗出,仿佛暗藏隐意,贺明渊僵硬着身子,已经感觉到这画面很不对劲了。

  “嗯,这种手法就对了,闻到了么,这墨是不是很香?”萧应棠深吸了吸气,用食指沾了一点墨汁抬到他眼下,“我这墨是可以吃的,贺总要不要尝尝?”

  闻言,贺明渊平地惊雷,猛地转头朝他看去,芒刺在眸。

  萧应棠一笑,放开他,独自抿了手指上的墨,走回案前,铺排起纸笔:“贺总继续,让我想想送你点什么好。”

  贺明渊面无表情:“你不是说滥行出画是大忌么。”

  “我师门只说不允滥行出画,但没说不能滥行出字,”萧应棠拿起毛笔,抵唇思索起来,抬眼朝贺明渊看去,眼中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有了。”

  伸笔点墨,一手撩袖,不假思索挥毫走龙,落在纸上的墨色宛如那双玄黑明澈的瞳孔,行云流水之中意气密丽,风神潇洒,连绵曲直间皆是转笔舞鹤,提笔飞鸿,一触到底已是八字行草,有落落众星之美,有奔雷崩云之势,一方私章朱印按下,红似海棠,惊蛇入草。

  “笑纳。”萧应棠提字相赠。

  贺明渊刚才已有点恍神,还是第一次看见写个字竟能让人有种气势如虹的感觉,但上面的字体太草了一些,说是字倒不如说更像画,努力辨识半晌,才勉强认了出来,不禁呼吸一窒。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贺明渊脸色白几分,不动声色抬眼,与萧应棠的视线对个正着,脸上浮现的笑容儒雅坦荡,眼中缱绻萦绕,毫不避讳,贺明渊悄然的收回视线,暗地清了清嗓子。

  “萧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个私人问题。”

  “贺总请讲。”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现在是。”

  “那你是不是对我……?”

  “一见钟情。”

  得到这样的答案贺明渊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自己的长相,被那些同性恋画家看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打他的主意。

  突然有些想笑,本以为这个萧应棠会是多么清心寡欲,原来还是“色”,男人,果真都一个样。

  不过有弱点总归是好的,他也算有了砝码。

  贺明渊缓缓点着头,一把揉了手中的字扔之脑后,萧应棠错愕睁眼,本能的想要去捡,刚有动作就被贺明渊移身阻断,双手撑桌将他困于胸前,抬起褐绿的眼眸,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萧先生,我们来做笔交易怎样?”

第6章 我喜欢晚上做

  两人视线迎撞,萧应棠斟酌一瞬,虚目道:“贺总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交易是指……?”

  贺明渊疑他故作不知,也不介意再表达清楚些,动作利落的脱掉西装外套,内里的衬衫都是量身定做的,完美展现出了他倒三角的身材,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我给你想要的,你给我想要的。”

  他本就是个见利必争的人,对于像萧应棠这样的人,贺明渊不怕他要,就怕他什么都不要。

  萧应棠将他由上自下的扫视一番,均匀修长的身躯勾魂摄魄,随即又移开视线,神情苦恼的揉了揉脑门,捡起地上的西装递过去:“穿上,别着凉了。”

  贺明渊面部一僵,用力盯向他,迟迟没有动作,萧应棠轻微叹息,帮他将外衣披上时,却被毫不客气的打开。

  “你什么意思,”疾言厉色质问,“在玩我,还是在羞辱我?”

  “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你见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装什么正人君子。”

  萧应棠的面容顷刻阴沉了下来,冷声:“你就非要这样咄咄逼人。”

  “是你油盐不进在先。”

  “所以为达目的,你就不择手段?”

  “这叫利益互换,各取所需。”

  “但我的画不是商品,你也不是,我已经说过,师门有忌,无关之人,无谓之事不得滥行出画。”

  “那我就来教你怎么做这笔交易!”

  高声落下,贺明渊带着怒意低头吻上了去,唇瓣触碰的瞬间又微微停顿,他从没对男人做过这种事,此刻也暗自乱了阵脚,只能屏住呼吸,双唇轻浅的相贴。

  “这叫无关人?”贺明渊扬眉,强迫自己镇静。

  萧应棠喉结滚动,俨然在克制,蹙眉深看他:“贺总自重。”

  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实在令人生厌,一把强扯过萧应棠的衣领,闭上双眼再次压上了他的唇,抬眼瞪去:“这叫无谓事?”

  “你真的好让人失望,”萧应棠墨曈无光,指腹抹了一下殷红的唇,面色不悦地轻捏他的下额,“我对你发乎情,止乎礼,你毫不领情,偏要用这种方式,就不怕玩火自焚?”

  贺明渊挑衅冷哼:“火?火在哪里,烧得旺么,我怎么没看——”

  话音未完,萧应棠已强扳过他的脑袋,迅速覆盖上那张不知自救的嘴,说不清是因为怒火还是欲火,力道生猛的撬开牙关,探舌入口,势如奔龙,必要捣烂这张嘴一般,贺明渊始料未及,连连瑟缩,根本承受不住唇齿间翻江搅海的侵袭。

  直到窒息前一秒终于解脱,贺明渊喘着气,神情恍惚,嘴唇被吸得又红又肿,还有点痛,轻抿一下竟还尝到了淡淡血腥味。

  萧应棠满意一笑:“看见火了没,旺不旺?”

  果然是个伪君子,贺明渊厌恶避头,斜目瞥他:“那我们成交?”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交易,”萧应棠长叹着气,焦虑地揉揉黑发,又朝他看去,“但你又真的很对我胃口,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贺明渊胜券在握:“成交?”

  “啧,算我问了个蠢问题,”萧应棠遗憾摇头,一把拽过他的腰搂住,眼前这个男人貌美,邪智,诡辩,像极了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挠得人心痒,从没这么痒过,“说,你要几幅画?”

  原本以萧应棠的名气一两幅足够,只要有他撑门面,其他画家也能轻松搞定,但贺明渊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坐地起价:“五十幅。”

  萧应棠笑得荒谬:“是不是多了个零,你当我这儿印刷厂啊?”

  “国画也就这点东西,”贺明渊口吻轻蔑,瞟了一眼桌上的笔墨纸砚,“而且你的画看起来也很简单,才五十幅而已,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没本事?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就知道了。”

  萧应棠意味深长的勾唇,抱起他就放倒在了宽长的书桌上,贺明渊错愕不已,没想到这人看似清瘦的体格,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混乱之中在桌上扭动,一抬手肘,撞翻了砚台,墨色飞溅如星,泼洒满纸香艳风流。

  看向宣纸上那团杂乱无章的墨迹,萧应棠欺压上他的身子:“你的第一幅画有了。”

  贺明渊没太明白,对上那双如漩涡般深邃的墨曈,柔软缠绵的目光,让他不禁有些失神,被萧应棠再次吻住时,没有了刚才的蛮横力道,唇瓣温柔的辗转,滚烫的舌轻巧地在他口中周旋,引来阵阵麻痒,贺明渊微拧着眉,心神混乱,被牵引着回应,带动笨拙的舌尖黏湿搅拌。

  “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交易?”

  贺明渊垂着睫毛,板脸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回答我的问题,”萧应棠语气强硬,嵌入他双腿间,故意抵住要害,“是,还是不是。”

  身子不由轻震,贺明渊又怒又厌,不甘落了下风,回瞪过去:“是又怎样。”

  “那就更让人失望。”

  萧应棠已然变了色,抓起贺明渊两只手腕拉过头顶压住,他不是个容易动气的人,但想到这张薄软香甜的唇,不知被多少人享用过,心里就妒意泛滥。

  啃咬上那副白皙的颈部,气势猖獗地吮吸出惹眼的印记,一手蹂躏起整洁的衬衣,毫不客气扯开衣扣,贺明渊大惊,但双手却被压得死死,动弹不能,感觉下体被握住时,更是激起了一背冷汗,本能的挣扎起来。

  “你要干什么!放手!”

  “你教我怎么做交易,那我就教你怎么学做人,”萧应棠居高临下,狡黠一笑,“学做我的人。”

  第一次知道男人之间可以做爱,还是贺明渊14岁在法国的时候。

  那时的他发育迟缓,在一堆外国男生中倍显瘦小,没有长开的五官全然复刻了母亲甜美动人的容貌,加上父亲那一点混血基因,褐绿的瞳孔,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初来乍到语言不通,性格又胆小内向,而且还是个漂亮亚裔,贺明渊很快就成为了被霸凌的对象。

  他就读的是一个法国贵族美术学院的中专部,里面的学生都是家缠万贯的富二代,几个高年级的纨绔子弟盯上了他,处处找他的麻烦,不仅讽刺他长得像个女孩儿,以验证为由扒光了他的衣服,还故意放同性恋的色情视频带给他看。

  贺明渊根本连男女之事都还没弄明白,初见桃色就是看见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亚裔男生,被好些个外国男人压在身下玩弄,强烈的视觉冲击把他当场吓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紧闭双眼,却堵不住那些入耳的淫叫声,颤抖的双腿间那根稚嫩的阴茎第一次缓缓抬起了头。

  看,他硬了,像不像一颗的金针菇,那些男生捧腹大笑,一个个朝他围了上来。

  性器被手掌覆盖时,贺明渊骤然身体紧绷,一瞬不知怎地竟想起了往事,此刻看着眼前那张面容,黑发黑瞳,黄色皮肤,视线仍是恍惚的。

  萧应棠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以为是压痛他了,霎时软了心,将他被束缚的双手从头顶拿了下来,握于胸前:“这样是不是舒服些。”

  贺明渊这才回过神来,再次朝他目露锋针,显然毫不感激此番善举。

  “那这样呢?”萧应棠隔着面料柔顺的西裤缓慢搓揉起来。

  “唔!”贺明渊倒吸了口凉气,克制着内心的慌乱,从从牙缝里逼出字来,“等等……”

  “等什么,这种交易你应该轻车熟路了才对。”

  说出这种酸不拉几的话,萧应棠也很不高兴,真是奇怪了,他从小学习君子之道,几时这般尖酸刻薄过。

  贺明渊紧咬着唇,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才不是什么轻车熟路,他只是……只是……

  “等、等天黑!”他提高音量,感觉身上人的动作停了停,连忙抬眼又道,“我喜欢晚上做。”

  萧应棠审看他两秒,唇角微翘:“要天黑还不容易,这样不就可以。”

  说着伸手轻捂住贺明渊的眼,却被不客气的打开,眉目凌厉道:“你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想到也是个急性子,不仅急,而且色。”

  “呵,你循循善诱,引火上身,”萧应棠含笑凑近他的脸,“我不过是急人所急,色人所色。”

  “那你也很让人失望,堂堂国画大师竟是个没有情趣的人。”

  “我没有情趣?”难以置信的眨眼,脸上表情比听见说自己的画不怎么样还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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