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鱼 第16章

作者:Archer09 标签: 年上 近代现代

  她还睁着眼不瞑目,我拍拍她的脸为她送别。

  “我跟空那场决斗你没用心看吧,我当时赢了空,用的就是这招,还有,作为曾经的同僚,你真是太差了一些,我丢人丢到你姥姥家了。”

  我把应雪的脑袋扔在地上,向一边踢过去,站起身来歪头看着被三秒反杀吓呆的老头。

  “你也是个呆瓜,就这个程度的你也敢叫过来保护你,不过躲个花瓶就开始喘了,她是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假叫习惯了,哎,我看你真是黔驴技穷想打亲情牌了,就她这本事,但凡我当初在基地里多待几日,她都活不到过年。”

  老头三番五次被抓痛穴,已经被气傻了,开始说胡话,“我周围有人,我可以叫。”

  “你周围的人?你周围还有人吗,你叫一个试试。”

  他有些慌乱地看着我,匆忙拿出手机,啊,真他妈傻了,这样也行!

  我把剩下一根毒针在他低头的瞬间弹进他的眼珠,鲜血直溅,糊了手机一屏幕,他疼到扔了手机抱着眼哀嚎,我撑手越过应雪的尸体,落地一脚踢开那个手机,加了个回旋踢让他的下巴彻底错了位。

  这么多年都不学点护身术,怪谁,平时不吃脑白金现在脑子变成这样,又怪谁。

  我本来想撕他的头发,可我觉得油腻,于是撕了他的领口,我手里甩着从一开始就顺下的应雪的刀子,一刀捅在他胃上,手指温暖了许多。

  “你儿子划过我的眼睛,还打过我的胃,儿债父偿,你也试试。”

  他疼的流口水,下巴合不上,在那里像条落水狗一样恶心,算了,不恶心狗,我对动物们太狠心了。

  我把刀拔出来,血滴还没滴到地上又插进他的大腿,他疼的整个身子颤抖不停。

  “你害怕来的是江岸,害怕他舍不下我,所以在周围布了杀手,但你又怕江岸半路察觉出来当场跟你火拼,所以把人安排挺远,以电话为联系是吧。”

  “你也是蠢,刚刚你就可以甩手机砸玻璃给外边提醒,而不是打电话确认,看来你清闲日子真的活太久了,以前一直靠家庭吃老本吧,就你这饭桶智商,你连我蒙不过你还想害他,我真怀疑江岸是我奶跟别人一起生的,江岸是不是姓王。”

  我指了下应雪,我是真的毒舌,但仅限对我不好的人。

  “那女的,应该是你床伴吧,生疏成这样还留在身边,就她你也下的去嘴,怪不得软成这样,是不是好看点的都不跟你,你看,钱真的不是万能的,你这样的,就是豁出命人家也不肯跟你共度春宵。”

  “我不知道江岸留着你有没有用,先不杀你,江岸也快来了,他自己处理吧,我就先行一步,我比较内向,这个场面我不太好跟他相认。”

  我吹了吹眼前的刘海,拍拍手起身潇洒往外走,第三次吹起的头发还没落下来,彭彭两声,我体内射进了两颗子弹,它们太凉了,我的神经都痛了。

  我吐出一口血来,血里带着香蕉牛奶的味道。

  妈了个鸡鸡爆,那个死老头他妈的居然藏了枪。

  幸亏他妈瞎了一只眼,否则这玩意就射进我心脏了,后悔没扎他的手两刀,还是太缺经验,一刀致命就完了,还给江岸留剩饭,管他妈那么多。

  我这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死老头还在射,我没来得及跑,结果我听到枪空膛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妈的我真是上天庇佑,他要是满膛,我今天可能会变成筛子,一点不威风。

  我捂着伤口笑的扭曲,这下该换我了。

  其实这种情况我应该跑,因为枪声也是信号,可我就是个神经病啊,哪能按道理办事,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不能给院里丢脸。

  我回去,捂着胸腔,拔出应雪身上那只刀,走近看着我阴笑实际大腿在抖的那老头,形势容不得我挑剔,我撕着他的头发把刀送进他的喉咙,我插了五次,我指缝里都是血,可以做毛血旺了。

  我报复心强,我还把他的手切了,整整齐齐,然后我把他踹飞到应雪旁边,我把他的两只手塞到他们两人嘴里,像院长养的仙人掌,蓬勃生长。

  我是个善良的人,我从小就喜欢看人健康团圆。

  我从小道逃跑,幸亏一身黑看不出来,只可惜了江岸的车,那车牌可值钱了,哎呀,老忘了他有钱,可能一直没做好继承人的准备。

  我倒在一个小巷子里,周围没有一个人,地面有可爱的小水坑,我喜欢这个地方。

  我望着天空,血液从嘴角垂落,我欢喜,我静谧。

  我所爱之人在远方,我所藏之情在心上。

第17章 城堡里的美人

  我得救了,在窗边听说了江岸的过往

  我觉得我的人生可以写一本小说了,我作成那样,居然没死成,我的天!

  我看着身上裹了一圈的纱布,我问他,“哎,你有没有趁我昏迷报小时候的仇。”

  他瞪我一眼,眼睛太大有点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记仇啊。”

  我玩着纱布的毛边,“你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你现在可太帅了。”

  他脸红了,他跑去给我削苹果,我可真不想吃苹果了,都吃三个了,一脸红就削苹果,什么毛病啊。

  我让空救了,啊,就是那个小时候跟我决斗的空。

  我睁开眼一看见他,半天没认出来,还以为贩卖器官的,我浑身没力气,只好装睡,空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当时被搞死的应雪复活了,吓个半死,结果他就是扒光我给我换药。

  所以我放心了,睁开眼了,但还是没认出他,就觉得眉眼特别熟悉,直到我看见他手上的一个牙印。

  那牙印我可太熟悉了,打不过就咬,小时候的我从来没当过正人君子,四岁嗑核桃把门牙嗑坏了,有一个大口来着。

  “空,是你啊。”

  我们一个班都没脑子,一诈就出来,他点点头。

  我笑出声来,我指着他手上那个牙印,“这是我咬的吧,你做成纹身了?”

  空脸红了,妈的真记仇,该不会把我养好了重新杀吧,这种变态我可见太多了。

  空跑去给我做饭,行,别削苹果就行。

  我觉得有些无聊,他小时候就这么无聊,只有游戏场上才会放狠话,还是在赢了以后,而且我第一次赢过他后他就成这样了,软软的,完全不像一拳把人打吐的暴力选手。

  一个人就会乱想,我又在想江岸,他看见一地的骨灰会怎么样,瞧见夫妻恩爱的仙人掌老爸会怎么样,寻不到我的踪迹会怎样。

  我总结了下,江岸是个渣男啊,心里装个人还他妈跑去玩男人,在车里玩,十四岁就把人肚子搞大,搞大了还不知道,把我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当筹码,给刀子前还要搂搂抱抱给颗糖。

  想着想着就头疼,我脑袋不适合灵光,一灵光就出事。

  他也挺能做得出来的,早就知道我是他儿子,前边宁死不从的,一脸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大腿的仁义礼智信,后边却又为了老婆不惜下场亲自搞我。

  不知道这种程度上他到底算不算渣男,我都怀疑我那晚没有走的话我两是不是真的会滚床单,毕竟我想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神奇了,总有一些人上赶着被人弄疼,还有些人争着想做这些人里的领头人,比如我。

  不愿想江岸了,本来在精神病两年我的精神病已经好了,他又刺激我,我感觉我现在又犯了,还没有药可以吃。

  那两年我差不多忘了他,如今又满脑满心全是他,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模样,心死如灰,还是尚且苟活。

  我哪,好像也不是好东西,我只会逃避,懦夫一样,却比懦夫猖狂,我就是没钱,我要是有资产的话,我大概也是新一代渣王。

  其实我静下心来想一想,好像所有的事都能想通,比如江岸他一直在透过我看着我妈,把我接回来也是因为我妈。

  比如那个遗产江岸他压根不稀罕,否则他早带我去取了,他就是不想让他爸拿到,可他又不想认我,大概是觉得我妈跑了我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吧。

  又比如他带男人回来刺激我,明知道我的心思还骂我打我赶我,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因为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伦理感,否则他那天也不会唇齿相依成那副样子,跟抽了大麻似的,他就是不喜欢我。

  可能看见我陪伴他,会想起我妈的年轻时代,就会温情些,看到我爱慕他,又会想起我妈带球跑的屌炸天操作,就会唾弃我。

  这样也要拿我换我妈吗?关我什么事,切,渣男也能做得出来。

  我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孩子啊。

  我逞强的把纱布边上扯下的一节细线绑在小拇指上拉,用了当初抢枣的力气,我被自己拉得眼角疼,不知不觉红了一圈。

  空进来问我想吃什么,对上我的眼睛却愣住。

  “你哪里疼吗?”他紧张的问我。

  “我能哪里疼,瞎说。”我低下头。

  “疼要告诉我,一个人会更疼。”

  “不疼不疼,一点不疼,有什么可疼,我他妈从来就不知道疼……”

  我哽咽了,他像盯着重病患者一样看着我,我突然抱住空,我在他有力的臂膀上嚎啕大哭,像被抢走了橘子的游戏败者。

  空就像哄五岁的我一样哄着如今的我,他说你别哭,你哪里疼,给我看看。

  “疼死了,我心疼,我疼的要死过去了,空,我疼的恨不得这辈子没来过这世上,我疼啊空,他不要我了,他从来就没要过我,他从五岁那年就把我扔下了,我从来没跟上过他,我从来没跟上过他啊...”

  我的眼泪打湿了空的肩膀,他摸着我的头,像笨拙的父亲不知如何抱着新生的孩儿,他在我背上拍。

  好像直男只有这一种安慰方法。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最后是哭着睡着的,在空的怀里,挺难为情的,面对着曾经的对手,软弱成这样。

  醒来的时候满屋子香气,我已经复活了,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化了,我不想再给它降一些。

  空轻轻走进来看我,看我醒着,他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我他妈哭的跟个出嫁的闺女似的都没不好意思,你跟个柱子一样你害羞个茄子啊。

  “饿了吧,我给你把饭端进来。”他说。

  “我出去吃吧。”

  都睡了二十天了,再睡下去我月子都能做完了。

  “可以吗?”他过来扶我。

  不过胸膛有些疼,不能咳嗽,不能用力,走路还行,我其实挺皮的。

  我看着一桌子菜,简直惊艳了,我问空:“你做的?”

  空抓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我看了看表,替他答,“忙碌了两个小时的空师傅,最后选择了点外卖。”

  空的脸又红了,夸他不行损他不行,这哥太难伺候了,幸亏不是同事,不然我得天天打他头,出浆那种,我耐心很差的。

  我坐下来吃菜,越吃越不对劲,我问空,“你有买甜点吗?”

  这傻子高兴坏了,立刻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个饭盒,从里边递给我一只香草蛋挞。

  “哪里买的啊,好香啊。”我挑眉问。

  他笑的像个二十岁的傻子,“就,就街口。”

  我把饭盒转了两圈,“哪家甜点这么大方啊,买三只蛋挞还送一个高级家用饭盒。”

  “就……就买的时候,恰好没盒子了,我就买了他们家的饭盒装。”

  这么多年过去,空傻的一如曾经,他居然能活到现在,奇了怪了。

  我咬了一口蛋挞,香味那么熟悉,好像昨晚才吃过一样,蛋挞无知,它不知道我几年前吃了它的兄弟,还散着香气引我。

  我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拍拍手问空,“来说说呗。”

  空有点紧张,“说,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