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水 第4章

　　道过晚安后，白瞬闭上了眼睛。

　　曲池不好再吵他，便也低低地说一声晚安，维持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他刚到白家的时候，是经常和白瞬一起睡的。

　　他从没有去过那么大的房子，没有进过那么漂亮的房间，没有睡过那么软的床，当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难免会觉得害怕。

　　作为把他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哥哥，白瞬义不容辞地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白瞬哄着他洗澡，再三告诉他这里之后就是他的家，在他不敢上床的时候强硬地拽他上床，再在他小声说房间太大了不敢睡的时候，抱着他给他一个依靠。

　　“哥哥陪着你。”

　　白瞬用青涩却可靠的声音安慰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后来长大了，曲池融入了这个家，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分开睡了。

　　尽管住进这个公寓后他们也是一起睡，但那么亲近的距离却再也没有过。

　　今夜白瞬抱着他睡，虽然是以教导的名义，但曲池还是忍不住地生出了一丝怀念和满足。

　　他喜欢被哥哥拥抱，喜欢哥哥的温度和安全感，喜欢这么近的距离带来的熟悉感。

　　白瞬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毛绒娃娃，睡得深了，就不由自主地抱紧。

　　而他不仅不反抗，反而还顺势往白瞬的怀里依，鼻间充满了属于白瞬的气息，他这才安稳地进入梦乡中。

　　梦里，他好像一只小小的猎物，落入一张蛛网。

　　梦里的他不聪明，没法辨别自己的处境，只觉得这张网软和又舒适，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温床。

　　不知不觉之间，他被蛛丝慢慢地包裹住了，但这蛛丝并没有阻断他的呼吸，也没有捆得他难受，相反，它们罩在他的身周，为他笼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空间。

　　阳光照不进来，风吹进不来，其他的烦杂噪音也都离他远去，为他营造了一个绝佳的环境。

　　多舒服，感觉他可以在这里面睡到天荒地老。

　　于是他继续安睡，浑然不知织网的猎人已在他的身侧，他只觉得那是守护他的伙伴，是他可以信赖的对象。

　　对方隔着网触碰安睡的他，他则亲昵地蹭蹭那只手，好似将自己的一切交到那只手上。

　　清晨时，曲池难得地赖床了。

　　他睡得又香又沉，大半张脸都埋在白瞬怀里，露出的小块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

　　闹钟响了一声，白瞬用最快的速度按掉了，然后低着头看怀里的人，总结眼下的情况。

　　不多时，白瞬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等到闹钟第二次响起，白瞬才轻轻地摇了摇他：“小池？”

　　“嗯……唔？”曲池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

　　他在白瞬的胸前蹭了蹭，身子拉直，动作幅度不大地伸了个懒腰。

　　这个被窝好像有什么魔力，吸着他不放，所以伸完懒腰后他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皱着眉用手胡乱地找，想要找出那烦人闹钟声的源头在哪里。

　　白瞬体贴地为他再按掉了一次，用嘴唇在他耳边磨蹭：“小池，该起床了。”

　　“唔……不要……好困……”曲池说话好像每个字都黏在一起。

　　白瞬感受到他又往自己怀中拱了拱，顿了一下，才提醒他：“可是小池，有些问题再不醒来解决一下，会很尴尬的。”

　　“什么问题……？”曲池还闭着眼睛，“哥哥帮我……”

　　白瞬好似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后，曲池浑身一激灵——身下某个不知何时硬起的东西被一只宽大的手捉住了。

　　“这么大了还爱撒娇，”白瞬带着些微的笑意，“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八章

　　8.

　　曲池穿着珊瑚绒的睡裤，布料在被窝里储存了足够的温度，手摸上去时暖乎乎的。

　　可能是因为睡觉的时候抱得太紧了蹭出了反应，曲池晨勃了，那根东西在裤裆里不知羞耻地顶出一个小包来。

　　白瞬收起手，正好能将头部捉住。

　　刚刚睡醒，曲池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反应能力，迟钝又呆滞——尽管他清醒时面对白瞬也不怎么聪明。

　　他还不太能理解这个状态，只是被本能的快感激得一打挺，白瞬的手动了动，掌心隔着两层布料和那东西的顶端相顶，只是稍微地挪动摩擦，就让曲池打起颤来。

　　“嗯……呜……”曲池发出很软的声音，在这个情况下，简直是在招人欺负。

　　但白瞬没有操之过急，他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只是吊着自己的猎物不放。

　　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手指曲起来，在茎部轻轻刮动，手掌时不时用一点力揉按下去，又很快就放开。

　　这摩擦感宛如隔靴搔痒，不仅没能纾解曲池的欲望，反而还让他生出些许焦急，毕竟在这种关头，谁都会想要更舒服一点。

　　等到曲池主动蹭他的时候，白瞬才更进一步，好像被孩子磨得妥协的家长。

　　他的手从原本的位置移开，到了裤头，挑开那松紧带滑了进去，贴着皮肤，如同一条缓缓游动的蛇，游到了那根勃起的性器边，一点点缠上去。

　　其实这个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奇怪的。

　　男孩子在步入青春期时都会梦遗，曲池的第一次梦遗就是白瞬帮他处理的，之后的生理常识也都是白瞬教给他的。

　　哥哥再帮他处理一下晨勃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但白瞬又问他：“小池平时会自己做这种事吗？”语气让曲池分不清这句话是从哥哥还是“恋人”的角度说的。

　　曲池混混沌沌，但还是乖乖地回答：“不经常……”

　　然后他就听见白瞬轻笑一声：“这么乖。”

　　曲池一直是觉得那个地方有点脏的，所以自己不太爱碰，往常晨勃也基本都是等身体自然冷静。

　　但此时此刻，哥哥的手，平日里用来握笔弹琴的手，现在却握着他的性器，轻柔而熟练地抚弄，带来的快感几乎令他无法招架。

　　是因为他经验薄弱吗？还是因为哥哥太厉害了？明明之前自己摸的时候并不觉得有这么舒服……

　　纤长灵活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性器圈在手中，掌心环着柱身撸动，曲池的呼吸声随之不断变调。

　　他开始觉得有点儿害羞，但这点儿羞意实在来得太晚，他一不小心就又忽略掉了。

　　他小声地叫：“哥哥。”

　　叫了一声又一声，但除此之外也不说别的话，令人分不清他的意图是撒娇还是求饶。

　　白瞬用牙齿衔住他的耳朵，只是恰恰好地扣在上面，一点也没有弄疼他。

　　曲池觉得舒服极了，就连耳朵那里也开始产生酥酥麻麻的电流，鼻子不足以支撑他的呼吸，所以他连嘴巴也张开来吸气吐气。

　　现在这一刻，他的欲望全部系在了白瞬的手上。

　　这个事实让白瞬感到愉悦，所以他又更推进了一点，手指头触上那正在分泌着黏滑液体的龟头，只是指腹压在上面一碾，就让曲池的“哥哥”彻底变调。

　　“舒服吗？”白瞬明知故问。

　　不等曲池挤出气息来回答，他的指腹就又碾着那处旋转起来，曲池被这快感激得颤抖不止，顿时把哥哥的询问忘得一干二净。

　　身为男人的快感，曲池这还是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明确到无法招架，强烈到令他瞬间沦陷。

　　他低下头喘气，下巴几乎要戳到自己的胸膛，头顶也顶到了白瞬的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不自觉地拱着，仿佛一只祈求疼爱的小狗。

　　白瞬满足了他无声的需求，弯起食指，用指甲在那上头轻轻地刮了一下。

　　曲池立时呻吟出声，给了直白又简要的回应。

　　这懵懂无助、任人摆布的反应，让白瞬彻底不再收敛自己。

　　他亲吻曲池睡乱了的头发，手也不再是间断的动作，转为了连续的抚慰。

　　先前仅仅做一下两下都能让曲池起那么大反应的举动，现在被不断地用出来，曲池大脑中仿佛都被白光占领了，白光不断地闪着，闪得他应接不暇。

　　白瞬的动作绝不算快，他把节奏把握得很好，但他还没有摸上多久，曲池就已经不成调地哼哼了起来，微凉的液体射得他满掌心都是。

　　高潮后的曲池全身都软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出了汗，瘫在他怀里喘着气。

　　他把手抽出来，曲池回过神时，他已经坐起身，去床头柜抽面巾纸。

　　啊……曲池看得有点呆，哥哥掌心沾满浊白色液体的场面过于刺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好半天了，曲池才又想起来该害臊，嘀咕一样地说：“对不起……”

　　“没什么。”

　　白瞬笑笑。

　　哥哥的宽容宠溺让他越发不好意思。

　　曲池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四处乱看，因为白瞬已经坐着了，所以他正好能看见白瞬的档间也鼓了起来。

　　他好像找到机会一般，说：“哥哥，要不我也帮你……”

　　白瞬看了眼时间：“我要准备上班了，时间不够。

　　就当小池欠我一次吧。”

　　“应该来得及吧……？”曲池也看一眼时间，迟疑地问。

　　白瞬俯视他，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回答他：“我比较久。”

第九章

　　9.

　　比较久是多久？

　　曲池刷牙洗脸的时候习惯神游，神游着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直到洗漱好了、换完衣服、开始做早餐了，他也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白瞬在他面前总是体面端庄的，举止优雅，言行得体，哪怕偶尔喝多了酒，也不会像其他醉鬼那样失态，就连伤心、愤怒之类一般人会有的情绪，曲池都没有见他展露过，遑论是情欲。

　　早上哥哥帮他处理晨勃好像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曲池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点，刹那间心里竟然萌生了一点近似于受宠若惊的感觉，站在厨房里兀自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哥哥帮他摸的时候那么熟练，是不是代表哥哥自己也经常做这种事呢？

　　那哥哥的“比较久”，究竟是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