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235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山间风停雪住,星月交晖,那光芒洒进窗子来,安静地仿佛与世隔绝。

  怀中人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脸色从诱人的酡红转回了光洁的玉白,正躺在他臂弯里,浅浅地一呼一吸。

  温辰低下头,摸了摸他微肿的唇角,指尖流溢出一点水木灵力,那处的肌肤瞬间细腻如初。

  “师尊,我还能这样抱着你多久?”

  “小时候看书,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姑娘含羞带怯地给郎君一张帕子,两人就能喜结连理,共度白头。”

  他望着窗外悬挂着的一轮圆月,喃喃道:“可是,是不是人世间,根本没有像话本中那么美好的团圞。”

  叶长青睡得正沉,听着他说话很不满意,微微皱了皱眉,往他怀里拱得更深了一些。

  温辰无奈地笑了:“好好,你睡吧,睡吧,我一个人醒着就行,不扰你了。”

  说着,他闭了嘴,目光深深地,一刻都没从对方脸上离开。

  他不敢睡,也不舍得睡,怀里的这个人,看一眼,就少一眼。

  ……真希望,这里就是幽冥界,窗外的天永远都不会亮起来。

  忽然间,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温辰修为深厚,稍一凝神,就辨别出那是一群万锋弟子的脚步。

  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

  然而,不等他有所思考,门就被一剑劈开,雪亮的剑光霎时映满了整个房间。

  为首一人扬声喊:“听我命令,布七星剑阵!魔道奸细就在这,不许让他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0章 陷落(二) 老叶被阴了,开挂在即

  河洛殿正殿,灯火通明。

  烽火四门,除了流花谷主,其余三大掌门都在场,柳明岸神色难看,坐在靠右的首席欲言又止;凌风陌在他对面,枯瘦的脸上无甚表情,作壁上观;最可怕的,当属大殿尽头端坐着的云衍,浑身凛然的剑气几乎要蓬勃而发。

  叶长青宿醉方醒,被人按着跪在阶下,头疼得像要裂开,他闭着眼,镇定地烽火令主问话。

  “一个时辰前,离开昆仑山不久的流花谷一行人遭遇魔道偷袭,谷主陆放殉道,叶长青,你可知情?”

  什么?

  叶长青蓦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上首的人,惊问:“陆谷主死了?!”

  他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惹得殿内几名流花谷弟子怒发冲冠,偃甲齿轮滑动声咔咔作响,就要上来与他拼命。

  “退下。”云衍一拍扶手,化神灵压荡过去,拦住了他们,转而道,“叶长青,你利用身份之便,潜入陆谷主房中,假意提亲,实则用纳川之术袭击了他,还威逼恐吓,撬走了由流花谷封存的那块烽火令,事实在前,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长青眉头一蹙:“云真人,我的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整个晚上都……”

  原本想说,自己一整个晚上都在昆仑山,可话到一半才想来,并非如此——他分明就是和温辰在不知道哪里的山洞里共赴云雨,快卯时了才姗姗回迟。

  这理由怎么往出说?

  见他语塞,云衍神色愈厉:“来人,把陆姑娘带上来。”

  很快,陆苒苒被人搀着,从后殿出来了,身上血迹斑斑,伤口纵横,及腰的长发被燎没了一大截,盖住了一边姣美的脸庞。

  不过一夜,她就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不单是容貌,还有身上那股无忧无虑的青春气,一齐葬送在了昨夜。

  叶长青睁大了眼:“陆姑娘你……”

  “叶大哥。”陆苒苒打断了他,抬头的刹那,模样是失魂落魄的,可眼眸,却仿佛滴着血,“那个魔修说了,抢夺烽火令,害死我爹爹的魔道奸细就是你!”

  “你胡说!”温辰忍无可忍,直接拔剑,“寒宵”瘆人的霜雪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封冻了整个河洛殿。

  “陆姑娘,我理解陆谷主殉道你悲痛欲绝,可求求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师尊一晚上都和我在一起,一刻都没分开,他是不是奸细,我最清楚不过!”

  陆苒苒阴沉地看着他,麻木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神经质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她笑懵了,连同云衍在内。

  “陆姑娘,你怎么了,有话就说,云某会给你主持公道。”

  陆苒苒却当没听着,只是看着地上跪着的叶长青,还有拔剑守在他身前的温辰,惨笑:“是啊,你们当然在一起了,一刻都没有分开,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好傻,还想着要来亲自问你……”

  这是?

  众人茫然不解,又心惊肉跳,生怕这丫头已经被今晚的事刺激疯了,在这胡言乱语。

  唯独折梅山三人,脸上齐齐变色。

  “叶大哥,你紧张了,看来……是真的。”陆苒苒笑得很疲惫,抬起手,把脸埋进掌心,瓮瓮的说话声从指缝中漏出,“没事,不用怕,我不会说的,爹爹从小就教我,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是克制,能让他幸福,才是真正的喜欢,叶大哥,我在绍兴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过去的几年中,甚至无数次幻想过成为你的妻子……当然了,不论最后陪伴你的人是谁,如果你觉得开心,快乐,那我是再满足不过的了……”

  她好像神志不大清醒,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刚才还在控诉杀父仇人,现下又开始儿女情长,听得人云里雾里,分不清哪句才是真的。

  就在审问陷入僵局时,陆苒苒忽然一转身,从怀中掏出一只墨色的珠子,双膝跪地,献给云衍,铿锵道:“云真人,这就是那魔修给我的信物,他说叶长青是不是奸细,用这个一试便知。”

  诸人悚然一惊,都注意到她的称呼变了,不是亲昵的叶大哥,而是冰冷的直呼其名。

  云衍轻一颔首,对旁边的青年道:“云逸,你上去试试。”

  “是。”

  云逸走下台阶,小心接过陆苒苒手中的魔石,又从容不迫地走到叶长青面前,俯下身,低低地问了一句:“叶公子,事已至此,就容我试一下?”

  他姿态不高,话音里,听得出明显的担忧和尊重。

  叶长青笑笑,坦然道:“云师兄不必拘谨,来吧,尽管试。”

  “师尊!”温辰忧心如焚。

  “把你的剑收回去。”叶长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等了片刻,不悦,“要我说几次?”

  “……”温辰神色一黯,默默收了剑。

  锵,锋刃入鞘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入了殿上每一个人的神经。

  散发着丝丝魔气的珠子递到身边,叶长青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双膝落地,跪得笔直坦荡,只是刚经历过激烈情/事的身体,稍稍有些吃不消。

  一盏茶后,河洛殿内的气氛变了。

  “他,他,他真的……”一直乖乖闭嘴,听话看戏的凌少宗主,第一个不淡定,指着那阶下跪着的人,期期艾艾。

  凌风陌背对着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掌心,要他少多管闲事。

  几尺外,柳明岸缓缓仰起头,深吸口气,阖上眼,一副大势已去之态。

  云衍脸色铁青,握着扶手的五指一紧,坚硬的玄武岩立时碎成齑粉。

  “叶长青,紫瞳现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食指一弹,一面明亮的水镜浮现在空中,一时间,河洛殿内每一个人都看到,镜子里的青衣人眼瞳一黑一紫,正是入魔之象。

  紫瞳?叶长青怔怔地望着水镜,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有入魔的征兆?

  “这不可能。”他一把抓起那黑色的魔珠,昂首道,“云真人,这珠子有问题!我可以用性命发誓,我不是魔修,我也从来没有修过魔功,请明察!”

  “好,依你所言,明察。”这一次,云衍亲自下场来,指尖凝起一道猎魔咒,往他身上一扔——

  “唔……”那符咒一下子就钻入他体内,叶长青没有修为,这小小的动静也痛得像刀剐一般,双臂撑住石砖,竭尽全力才没有屈服倒地。

  “师尊!!!”温辰心痛地大吼,灵压扫开两旁制约他的万锋弟子,冲上去将人护在怀里。

  他急红了眼,再也忍不住,朝着殿上诸人痛骂出声:“你们看到了吗,我师尊他灵根废了,没有修为了!三年前在魔域和南君迟鸢大打出手,如果不是那梦先生从中作梗,他就已经将南君斩于剑下!你们以为魔君那么好对付么,随便找个人去就能解决?!”

  “不是的!他服下了禁药‘沉舟’!硬生生提了三个境界!”温辰一边给怀里虚脱的人输着灵力,一边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的看客,厉声问,“那‘沉舟’是什么东西,你们各位出身名门见多识广,应该都听过吧?不在真正历劫的时刻服下,会是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这事蓦然被捅出来,大家一时都有些面面相觑,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云逸带头说:“遭禁药反噬,将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说完,他一撩外袍,与叶长青一起,屈膝跪在阶前,扬着头,斩钉截铁地道:“师尊,我相信叶公子,他人品端正,不可能是里通外敌之人,前年我和阿镜一起去折梅山送剑的时候,就已经获悉了他灵根受损,不能再修炼的消息,今日之事一定另有隐情,念在他对斩除南君有大功的份上,望师尊宽容!”

  “……”云衍像是听进去了,思量片刻,缓缓道,“只身赴魔窟的勇气确实令人敬佩,那敢问为什么,‘沉舟’那么强烈的药性,他却只是灵根废去,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般冷血无情的问询,温辰简直要气疯了,手一提剑柄,被人压住了。

  “别……”叶长青难受至极,气若游丝,怕他不肯妥协,低声道,“我很不舒服,你别走,再给我点灵力。”

  温辰最是在意他,一听这话果然收住,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没再去跟旁人计较。

  “云真人。”大殿左侧首席上,似是被下了禁制,全程没怎么说话的折梅山掌门,这时终于开口了,“你有此一问,柳某自觉受了冒犯。”

  “区区一个‘沉舟’反噬之毒,是我折梅圣手救不回来的?”柳明岸一眼没看阶下的情形,面朝上首自顾自淡然道,“云真人若是好奇,我可以把三年来长青服过的灵药方子,走过的针灸穴位,分毫不差地尽数奉上,你们大可拿去核查,看看能不能救得这‘沉舟’之毒。”

  这一番话堪称无懈可击,首先,整整三年的药方和针位,全拿出来千头万绪,浩如烟海,因人体脆弱而繁杂,故医道之精妙,比剑道法术等有过之无不及,稍微改动一味药材,救人的解药就可以变成害人的毒药,反之亦然;其次,“沉舟”之毒到底能不能解,世上除了他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解答这个问题。

  所以,云衍无话可说,良久,才找补地添了一句:“柳掌门,我并非有意质疑,只是觉得奇怪,随口问问,若是哪里冒犯到了,是我的不是,向你致歉。”

  烽火令主位高权重,能这么低头,已是十分难得,柳明岸晓得利害,也顺着接了这个台阶,点到为止。

  但云衍并没打算就此罢休。

  “方才示魔咒的影响,大家也看到了,即便是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也不该是那样一种反应,必是他体内有魔骨,经脉中有魔气,才会对猎魔咒如此排斥。”云衍一拂袖,转身回到了座上,沉声宣判,“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陆姑娘说的没错,他就是魔修。”

  话音一落,大殿中铿铿铿接连响起了一连串兵刃出鞘之声,其中两道最明亮的,来自殿门口。

  “胡说八道!我师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年来废人一个,从来都在山上安静度日,不招谁不惹谁,修那劳什子魔道做什么?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眼珠子都让狗吃了!光靠着一个狗屁猎魔咒,就把人一棍子打死,还要不要脸了?!”

  “问你们呢,要不要脸了,一个个道貌岸然,不干人事,张口闭口就污蔑别人是邪修!好,我是邪修,他是邪修,你妈也是邪修,你他妈全家都是邪修!!!”

  这等粗鄙污秽之语,让大殿上的正经人们个个脸色发绿,只听噼里啪啦一顿响,秦箫和阮凌霜放倒了殿前一众守门弟子,一个挺枪一个仗刺,傲然决然冲了进来。

  “小三,别怕!”秦箫进来第一句,就是跟地上护着叶长青的温辰说的,擦了把脸上的血迹,恨恨道,“我和你师姐也在,今日他们敢对师尊有一丝一毫的不利,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没错!”阮凌霜亦是放开了全身灵压,气壮山河,“管他化神剑修,化神阵修,想动我们的人,也得先问问姑娘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

  温辰站起身来,目中淬着彻骨冷意,一身被“北境”剑灵点化过的恐怖剑意释放出来,在场不论什么境界的人都吃不太消。

  “云真人,昔日我敬你是仙门首座,相见从来以前辈相待,礼数有加,不过——”他握紧了手中灵剑,狠一发力,凌冽的霜花顿时四散蔓延,燎原一般,将偌大一个河洛殿笼罩其间。

  在几十道或畏惧或愤怒或惊愕的目光中,白衣剑客勾了勾唇,冷笑:“你我今日一战,恐怕生死未知。”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嘴一个比一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