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247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其二,折梅山因出了杨玄、喻清轮、叶长青三位长老级别的叛徒,门派受到整个修真界的抵制,全山上下五千余名弟子,皆被勒令禁足于原地,除非受到征召,半年之内,不得外出;

  其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君迟鸢虽死,但东君叶长青心狠手辣不逊于她,且是冥火真身,修为深不可测,带领魔族回到魔域后,一把无形的利剑,就时刻悬挂在正道头顶,算不准什么时候会落下。

  九州一时人心惶惶。

  临海之战结束的第十三日夜,清冷空旷的魔殿里,一身玄衣的魔君独自躺在石塌上,支着一条腿,手背覆在额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很多天没阖眼了,夜里,只要一躺下,眼前就全都是温辰蜷缩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挥之不散。

  搜魂钉……那东西他尝过,尝了不止一次,知道疼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况且,前世迟鸢到底没想要真的搞死他,最多最多,也就上了七七四十九根罢了,翻一番……

  叶长青翻了个身,侧躺着把心脏压在了下面,仿佛这样,就能让那玩意少难受一点。

  他从小宠大的孩子,受一点伤他都忍不了,气得要捅人,这一回,就当着他的面,被折磨到崩溃。

  他无能为力,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

  “……”叶长青死死闭着眼,不让那没用的东西掉下来,过了好久,才熬得眼眶通红,缓缓睁开。

  自他决定将双生弟弟阿宁纳川,彻底入魔道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是时候和从前决裂了,若是犹疑不决,脚踩两条船,终究害人害己。

  叶长青神情恍惚地盯着前方空荡荡的屋子,视野画面一闪,一副在噩梦中才会有的场景不期然地溜了出来——

  “温辰,说真的,如果我是你,根骨明净,登峰造极,必不会为了什么东西污我这一身清羽。你本该是天上月,却非要做阶下泥,死到临头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那白衣落魄的人一剑横在他颈前,歇斯底里地怒吼:“我当然是为了魔核,为了飞升,为了踏碎虚空,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咎由自取。叶长青半撑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床头,低着头,双手按着因忧思过重,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心道,这小子,上辈子我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管不了你那么多,这一世做了你师父,自然得想尽办法为你某条光明的出路,你年轻,不懂事,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为师可不能跟着你一起糊涂……

  左右睡不着,他披了件薄衣起身来,坐到旁边覆了一层灰的书桌前,随便铺了张白纸,拿起一支笔,蘸了点墨认真书写,不多时,一封简短的书信就弄好了,他搁下笔,用灵力封上烫金漆,大步朝魔殿门口走去。

  厚重的铁门一开,值夜守在外面的魔侍登时就支棱一下,然后诚惶诚恐地上前来:“君上,请问有何吩咐?”

  叶长青将那信甩到他手中,淡淡道:“找个靠谱人,把这封信送给折梅山柳掌门,本君在上面下了禁制,一定得是他亲启,若有别的图谋不轨之人中途拆看,按叛逆罪处死,株连九族。”

  “是,是……”魔侍吓得腰都软了,就想赶紧离他远点,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殃及,刚溜出去三级台阶,就听身后的魔君有点不悦,“急着走做什么,还有件事没说。”

  “……啊,小的罪该万死,君上息怒,您请说。”魔侍委委屈屈地转过身来,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你怎么我都行就是别拿钉子扎我我我我怕”。

  叶长青愣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下来几步拍了拍他肩膀,温声道:“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可能是看着这年轻魔族,就会想起自己的那几个徒弟,他不再用那压人的自称,整个人平和了不少。

  魔侍打个激灵,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仿佛在说:您能,您真能。

  叶长青无奈:“好了,放心,我和迟鸢不一样,不喜欢玩儿那些整人的酷刑。”

  然而,小魔侍还是没有感到安心,反而在心里哆嗦:是啊,您是不喜欢用刑,您老人家,一出手就是诛九族,杀无赦,咱魔族本来就人丁稀少,传宗艰难,任由您整个这么几趟,直接种族灭绝好了!

  叶长青猜到他在想什么,并没有揭穿,只是浅淡地笑了笑,十分平易近人:“通知闻人戮,火速召集三千魔将,明日一早出发,挑了折梅山,夺烽火令。”

  ·

  翌日巳时,折梅山上下如一盆炸开了锅的饺子,沸腾得几乎疯狂。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四峰长老中硕果仅存的胖子于惊风,正执剑对着那玄衣铁扇的俊俏魔君,慷慨激昂:“叶长青,你还有脸回娘家来?!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好好的折梅山长老不当,跑去魔域做什么魔道东君,我要是你,当就地立下毒誓,遭天打五雷轰!听着,于某人管你什么东君西君,今日必须替天行——操!”

  话说一半,一尖锐物蓦地凌空劈来,速度之快,势头之猛,反应过来一点算是多,于惊风愣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铿一声,手中长剑莫名其妙就飞了,倒插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铮铮作响,等他再有意识时,圆胖的身体已经一轱辘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然后肩上一沉,窄瘦的黑靴蹭在脸边。

  “落尘,回来。”叶长青腕子一折,从容淡定地接住了扇子,啪地一合,俯身在于惊风脸上拍了一拍,“我说老于呀,刚才那几句,真是你这辈子说过的最像个男人的话了,你服不服?”

  “我呸!你个吃里扒外又当又立的小婊/子,有本事别偷袭,堂堂正正地战!”于惊风又惊又恼,又没办法,只能苍白无力地占点嘴上便宜,可悲催的是,很快就喉咙一紧,被禁言了。

  叶长青一脚踢开他,送给了身后随行的魔将,冷笑:“拿去玩儿吧,只要不玩儿死,就往死里玩儿。”

  “……”于惊风被一群魔将拎着抬起头来,大张着嘴无声骂了他一句,看口型,应该是“我□□大爷”。

  叶长青挑眉回了句:“抱歉,老子没爹没娘,更没大爷,你想操,憋死你了不负责。”说完,擎扇往山上走去。

  折梅山入主峰的路不远,一路上带着魔将挑翻了无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终于望见了寻梅殿的影子。

  忽然,两个年轻人冲了出来——

  “叶长青,你又来干什么!”秦箫一身挺拔利落的弟子服,青衣银腰带,长/枪掼地,往那一站活脱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阮凌霜也秀眉一抬,厉声喝:“狗魔君,折梅山不欢迎你,快滚回你的魔域去!”

  叶长青站在一丈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俩,看着看着,笑了——这俩小东西,那天被狠狠虐了一回,就记上仇了,在这叛逆呢。

  阴冷的玄铁扇在掌中哒哒地拍着,他亲和地一低头,温柔笑道:“大箫,二胖,才几天不见,你们就不认为师了?”

  果然,一句话出来,那俩小的就动摇了,脸上那种强扭出来的决绝神色,跟纸糊似的,一戳就破,秦箫不服气他在临海城说的那些屁话,还想再顽抗一下,当即清了清嗓,煞有介事地说:“半个月前,我师尊就已经死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叶长青“哦”了一声,问:“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死了才半个月,你俩怎么不披麻戴孝,闭门服丧?”

  “你!”论嘴欠,谁能比不过他,秦箫一口气噎得,头顶直冒烟。

  阮凌霜是个姑娘,感情用事,见此情形急得两眼含泪:“师尊,你在外面玩儿也玩儿够了吧?该回家了,我和师兄师弟都在等你……”

  秦箫推了她一把,薄怒:“二胖,说什么呢你,谁等他了,啊?小辰伤成那样,头都不回,他还是人吗?掌门师伯养的那只哈巴狗都比他有感情!”

  阮凌霜被他一怼更委屈了,哭得停不下来:“麻烦已经够多了,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吧!师尊他一定是有苦衷,一定是的!”她抬起头来,像渴望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巴巴地问,“师尊,我说的对吧?”

  嗯,对,不愧是我二胖丫头,猜得真准。

  叶长青笑吟吟地:“贵派柳掌门是在寻梅殿中吧?”

  他脸变得太快,一会儿是冷血魔君,一会儿又是亲切师尊,弄得秦阮二人不知该如何作答,面面相觑了半晌,才犹疑地点了点头:“掌门真人受伤闭关,代掌门陈师兄在为他护法。”

  “好,多谢告知。”叶长青一颔首,脸上笑容顿时没了,铁扇罡风席卷,将猝不及防的两个徒弟重重拍到山石之上!

  “敌是敌,我是我,自己人都不能尽信,更何况你死我活的仇敌?”他瞥一眼那两个挣扎着咳血的年轻人,给随行魔将说,“这俩也给你们玩儿了,注意点分寸,别弄出个三长两短,否则,谁都别想活。”

  一片哀嚎和痛骂声中,叶长青一脚踹开了寻梅殿优雅庄重的大门,径直往里,绕过七八个回廊,在殿主人的丹房里,寻到了从前叶岚用作栖身之所的密室。

  柳明岸盘膝坐在塌上,轻阖着眼,听到嘈杂声,对旁边护法的陈扬真道:“扬真,你出去吧。”

  “不,师尊,我就留在这吧。”陈扬真转头盯着那一声招呼不打,就强行破门而入的妖人,眉头皱起来,压低声音,“师尊,弟子怕他对你不利。”

  “无妨,我从小抚养他长大,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柳明岸伤重未愈,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手背朝外挥了挥,赶人。

  “……”陈扬真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与叶长青擦肩而过,看着对方漫不经心的神色,差点就上去饱以老拳。

  ……算了算了,我是医修,近身干不过他使剑的,今日暂且饶他一命,要是敢做什么出格的,别怪我下药伺候。折梅山代掌门这么想着,体贴地念咒关上了密室门。

  待周遭寂静无声,柳明岸才疲惫地睁开眼,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师弟,问:“长青,说吧,你要什么。”他独处陋室,未着掌门盛装,只是简单的一件月白色袍子,松垮地搭在身上,肩头潦草铺着的黑发中间,竟夹杂了几丝病恹恹的雪白。

  从前,他和叶长青看起来像兄弟,经此一病,倒是父子更贴切了。

  叶长青抱着臂,倚在书架旁,笑着道:“我要什么,师兄就能给什么吗?”

  柳明岸:“……”昨夜收到的亲笔信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他要夺烽火令,给折梅山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要么投降,要么灭门。

  烽火令,事关天下苍生,柳明岸必然是死都不肯交出的,就在他做好了被小师弟用搜魂钉逼供的准备时,忽听后者轻声说:“师兄,其实我来……是跟你讨一颗镇心魔的灵丹,不怕伤身,药性越强,越好。”

  “什么?”柳明岸诧异非常,想都没想就脱口训斥,“胡闹!你就要个灵丹,直接找我来不就行了,何必搞这么大阵仗,全正道的人都被你惊动了!”

  虽然已经正邪不两立,但明显,他还是把小师弟当成小师弟的,密室门口,那一路神挡杀神的“笑面虎”走过来,乖顺地提起桌上茶壶,沏了杯热茶,然后亲自端到他面前,一撩衣摆,恭恭敬敬地跪下。

  “掌门师兄,万锋剑派三日前已发出围剿令,十三大门派在昆仑山纠集,时刻准备征讨魔道东君。”叶长青垂着眸,低声道,“我就做个彻彻底底的叛徒,不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我好南。

  老柳:我更南。

  秦箫:俺也是。

  二胖:还有俺。

  辰辰:……老婆都不认我了,你们谁有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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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一把,卷二结束,玛德,终于要结束了,一卷长度顶别人两本书了……后面还有大概25万,我加油完结,奥利给!

  PS:最近发现这文前期的劝退傻逼写法,一股蛋蛋的忧伤笼上心头。

第274章 东君(七) 地狱那么冷,我怎舍得带你一起去。

  “可你昨夜送来的信中明明就说……”柳明岸顿住,明白了,那封战书,是给他想让看到的人看的。

  叶长青幽幽叹了口气:“魔族虽然头脑简单,没有那么多阴谋阳谋,但人家也不傻,放着土生土长的圣女不要,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从正道叛逆过来的小子?”

  不消说,那封密信的禁制一定已经被人想法子打开过了。

  “长青,你先起来,地上凉,总跪着不好。”柳明岸撑着床沿扶他坐下,面上神色复杂,既有忧心又有关切,“其实,我也相信以你的为人,不会真的去为魔族做事,可你这一系列的做法又让我有些看不透,明面上大张旗鼓地闹,私底下又来找我要镇心魔的丹药,这……”

  好像也不太像受人胁迫,无能为力的样子。

  叶长青探了探他的心脉,找着了灵力薄弱的点,用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愈疗术,不大熟练地给他修补着:“师兄,你知道我是黄泉之子的身份吗?”

  柳明岸一怔,满面茫然:“……黄泉之子,不是小辰吗?”

  叶长青笑了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俩天造地设的一对,谁都不用嫌弃谁。”

  柳明岸:“……然后呢。”

  叶长青简单讲了讲自己在黄泉路的经历,很自然地,就谈到了梦先生:“此人老谋深算,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设下这么大一个套子等着我来钻,定然不会是为了正道着想,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柳明岸蹙着眉:“难不成,他给阿宁种下的心魔,已经在你身上发作过了?”

  “嗯。”叶长青点点头,神情淡漠,“那天,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把整个魔殿给掀了,若是当时我还在折梅,后果不堪设——哎师兄你干什么!”

  柳明岸拽着他袖子褪到了手肘上,只见一截修长的小臂缠满了绷带,随着一路杀上来的动荡,不少地方已经开始缓缓地往外渗血,猩红骇心动目。

  “你……”他咽喉动了动,心疼地眼角发红。

  “小伤,就当时那一会儿,早就不疼了。”叶长青轻轻掰开他手,笑得轻描淡写,“小时候跟人打架打狠了,我不也总是满身绷带么?习惯了。”

  他这就纯扯淡,谁不知道纯血魔族愈伤能力极强,普通刀兵根本奈何不得,只有注入蚕食性的灵力或魔气,才能一直不断地维持伤口和痛觉……说实话,他现在压根经不起深扒,若是让师兄看见了不光是手臂,胸口小腹甚至是腿根都缠满绷带,恐怕就不用养伤了,直接一命呜呼好了。

  柳明岸心里清楚,也没去贱得找虐,默默地下了床,召出丹房的储物库,精心挑选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匣子:“守一丹,服下后三日之内,可无条件帮你压制心魔,耗材太多药性太强没多大用,十几年就炼出这么一颗,早知道就多弄些了……”他看了眼那一脸标志性端方微笑的小崽子,忍不住多了句嘴,“别再作践自己了,听见没?”

  “听见了。”叶长青乖乖地接过匣子,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我管不了,只是……”柳明岸不知该说什么好,呛咳几声,喘着气道,“你去看看小辰吧,他很想念你。”

  案上的梅香飘来,空气一时沉默。叶长青一路上山泰然自若,可听着这个,怂得笑不出来了。

  “迟鸢是想往死里弄他的,九十八根搜魂钉,深入全身经脉的各个角落,光是□□,就耗时整整五天,期间他疼得受不了,挣扎的力道太大,我没办法,只好命人给他绑在了地牢的刑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