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249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叶长青:“……”这上哪说理去?他做妖人的威严全都喂狗了。

  妈的。

  他两个不尴不尬地站在那,人群中,不少看热闹的就开始揣测了,说这温公子何必呢,刚立了大功,是正道的英雄,干嘛非跟这妖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都已经是叛出师门的人了,师徒之情早该断了,就算这妖人今日不开杀戒,难道就能准许他逍遥自在吗?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目,又带着一帮恶魔卷土重来?

  就在大家都为温公子感到不值的时候,忽然,有一人试探着说:“那个,其实,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师徒,他们之间有那种肮脏乱/伦的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那人瞥了瞥河洛殿前手牵着手的二位,壮着胆子道:“流花谷出事当晚,我亲眼看见他们在雪山底下,相拥亲吻,做出了十分下流的举动!试问哪个师父,能对徒弟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哪个徒弟,又敢对师父生出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众人皆惊,大约是光听过男师尊女徒弟和女师尊男徒弟之间的丑闻,对这龙阳断袖之癖的涉猎还不够广,看着他们的目光,也逐渐由疑惑不解,转为了惊世骇俗,再之后,就是实打实的恶心和厌弃。

  很快,不尊伦理,伤风败俗的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了上来,好像他们分开了看,都是玉树芝兰,惊才俊彦,一旦搁在一起,就成了茅厕里的蛆虫。

  “……”叶长青听着心烦,明明一千个不想认,却又被逼得没办法,灵压一扫,不耐道,“叶某人做事,何时需要你们指点?”

  完球,他这一句,就当是认了。

  奇怪的是,凌宗主今天好好一诸门首座,不说主持正义,当众废了这对狗男男,居然还亲自上前做“好家长”,苦口婆心:“妖人做事不合常理,不过图一时快意,辰儿你心思单纯,莫要被他蛊惑了!”

  巧了,“妖人”本人也是这么想的,用力一抽手,没抽出来,一回头看着徒儿沉静温和的微笑,不祥的预感就像海潮一样淹了上来,惊惶之下,禁言咒来不及放出,就听对方扬声道——

  “那位道友,你那天没看错,我与长青确实是那种关系,我们在雪山底下确实做了你说的那种事!对了,不光是亲吻拥抱,更过分的也做过了!没有别的原因,我敬他爱他,怜他惜他,自幼倾心喜欢他,现在,他既是我师尊,也是我道侣,直到我们化为朽泥亦不会改变,各位,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

  ……神他妈的再说一遍,这谁能听不清楚?!心狠手辣的魔君大人和才色双绝的正道小白花,师徒□□,断袖分桃,一道惊天八卦甩出来,震得人们晕晕乎乎,多少暗恋他俩的小姑娘,听到这话当场就抹起了泪珠。

  温辰一扭头望过来,眼神深情脉脉里,还带着点奸计得逞的小聪明。

  叶长青杀他的心都有了。

  “谁跟你是道侣?”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银牙咬碎,“我承认,之前是喜欢过你一段,但那就是玩玩,之后厌了烦了,自然就抛到一边,温辰,你给我清醒点!”

  “我清醒得很,我这辈子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温辰牢牢攥着他的手,目光坦坦荡荡,不光如此,还适时地咳了两声,摆明了就在说,来吧,我魂残了,身体弱得不堪一击,你要是真能狠下心,就出手打我。

  “……”叶长青绝望了,他发现,自己最多最多,就是借旁人的手虐一虐,坐视不管罢了,真要亲自上,比再杀三个迟鸢都费劲。

  身边一暖,他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清瘦的怀抱,徒劳地挣了挣,阖着眼,低声道:“小辰,你别,我这片浑水,你别来蹚……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想他前世最后,为了将那死对头拉下水,可谓是不择手段,算尽机关,重活一世,他只求这人离得远远的,千万别过来,哪料对方却说——

  “长青,地狱再冷,我也陪你一起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家评选一位今日最佳色厉内荏纸老虎吧。

  秦箫(举牌):师尊。

  二胖(举牌):师尊。

  辰辰(举牌):师尊。

  老叶:我真是……哔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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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我承认了,我是个废物,我虐不动,四十米长大刀刚扛了三章,就掉了……

第276章 东君(九) 诀别

  人群中,上千把灵剑铮然出鞘,被正午的太阳映出雪亮的光芒,卫道士们围拢上来,容貌不一的脸庞全都模糊成了一个样——愤怒,不齿,自甘堕落,不可救药!

  那一刻,叶长青心里就一个想法:完了,这孩子彻底毁在他手里了。

  他必须再挣扎一下。

  “小辰,这些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你跟着我,就是真的——唔!”叶长青张大了眼,打死也想不到,平日里谦谦君子的臭小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他!

  “混账,目无师长!”他仗剑挑开一圈压上来的兵刃,抽了空子怒斥。

  温辰脸不红心不跳,亲完了,手中“寒宵”哗地一扫,登时呻/吟和哎哟声满地开花。

  看他那游刃有余的动作,叶长青操心的毛病又犯了:“不对,你不是伤着了吗,怎么还能妄动灵力?”

  温辰身子一揉撤到他背后,凝霜淬雪的灵剑压在身前,侧过一半脸,意犹未尽地一舔唇:“掌门师伯给了我补魂的药,能顶三个时辰呢。”

  “……”叶长青手里剑一抖,气得差点升天——合着,他小孩子胡闹也就算了,连掌门师兄那么大人了,怎么也要为虎作伥!

  温辰捏了捏他手:“长青,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叶长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彻底不把他当师尊了,心头火不火甜不甜的,就跟打翻了只五味罐,有心用师尊的威仪压一压,偏生此时正是丧家之犬,周围长剑灵符,防不胜防,他也只好越过这个坎儿,硬邦邦道,“黄泉海。”

  “好。”温辰一把扣住他手腕,道,“逃命为主,少伤人。”

  来不及反应这话是不在哪听过,叶长青就被带着一起朝空中掠去,身后,各门修士高喊着“妖人休走”舍命追来,头顶,璨金色的八卦灵牢马上就要成形,面对这骇人的天罗地网,他们对视一眼,不需要任何言语交流,就默契地横剑,同时打出了一记“落尘泥”,剑气化作数条沧龙,呼啸着从四面八方突围出去,龙头撞到结界上,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天网尽碎!

  河洛殿前,凌韬抵着铁杖化开剑气,一抬眼,却见那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已经逃出数里之外,他好生不甘,恨恨地擦了下唇边血迹,振臂举起铁杖,高声喊:“放虎归山留后患,决不能让妖人跑了!今日我等必要替天行道,诛灭贼人!”

  按照原先的剧本,本应是无数响应者跟着他山呼“替天行道,诛灭贼人”,然而重来一次,惊变陡生。

  “凌宗主,大事不好!近万魔族从昆仑山北方来犯,势不可挡,战线已经推到山脚下了!”

  “什么?!”凌韬当时大吃一惊,继而就咬了咬牙,眼中寒光凛冽,“好啊,就知道这姓叶的不憋好屁,自己独闯河洛殿引开注意力,真正的后手在这呢!”

  事分轻重缓急,魔族大军压境,总比一个跑路的魔道东君更加燃眉,凌韬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收回命令,带人前往北山门的方向,迎击敌人。

  身后追赶的压力骤减,温辰和叶长青轻车熟路地就摸到了昆仑山巅,一眼望去,白雪皑皑,云蒸霞蔚,连绵的群山带着它们万年来的积威,沉默无声地审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温辰扫了眼看似平静的雪山,低声道:“长青,我听人说,黄泉海附近有山灵镇守,除非带着真正的烽火令上来,否则,它们不会给放行的。”

  “……我知道。”叶长青还在适应着徒弟亲昵叫自己名字,掌心灵光一闪,一枚散发着松木清香的浅褐色令牌现于半空。

  “这是——”温辰看着那长不过半尺,宽不过两寸,阳刻着“薪火不灭”四个篆字的神木令,难掩惊诧,“掌门师伯竟然真的把烽火令给你了!我以为你拿来给魔族看的那块只不过是个幌子……”

  “不,是真的。”叶长青垂首抚着那块水火不侵的扶桑神木,感慨,“其实我也没想到,师兄竟会如此信任于我。”

  魔族没见过真正的烽火令,想糊弄过去其实并不难,精心仿造一个便是,但昆仑山的山灵不一样,它们为此而生,镇守万年,火眼金睛。

  “那我们快走吧!”说着,温辰拉起他的腕子,就要往通往黄泉海的最后一段山路石阶走去。

  “等等!”叶长青蹙眉喝住了他,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黄泉海?”

  温辰身形一僵,肩头泛着些意味不明的颤抖,他转过来,笑靥如常:“没关系啊,你自有你的理由,我帮你达成就是。”

  叶长青摇了摇头:“你就不怕我是恶人?”

  温辰把剑往地上一插,上前一步,手指撩着他额前的碎发,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一阖眼,低头在他耳廓最敏感的肌肤上亲了一下。

  “长青,如果你是恶人,那么我也是。”

  酥麻灼热的气息,顺着神经一直流入肺腑,如过电一样令人魂不守舍,叶长青细密的长睫抖了抖,心里动容,嘴上却不愿承认,笑意里透着些苦楚。

  前世那些年,他独身一人,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摸索前行,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身边没有鲜花和赞颂,有的只是仇怨与骂名。

  他不在乎,就连真相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没必要,有些伤痛只能自己背,有些苦果只能自己咽,别人无法理解,更遑论分担。

  可是,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无论再重来多少次,自己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永远,不会后悔。

  “小辰,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青年的衣襟有点褶,叶长青笑着垂眸,像照料不懂事的孩子,双手一道一道悉心抚平,无奈说,“傻小子别犟,能做个好人,总也比做个恶人强。”

  其实,早在他们刚一踏入黄泉海边界的时候,就惊动了万锋剑派的护山大阵,长空中,渐渐有轻微的剑鸣传来,声音越来越大,预示着追兵不远了。

  抚着抚着,听那青年低声说:“长青,对不起。”

  “纵然重来一次,我还是护不了你一生平安,我始终都欠着你,也欠着我自己。”

  “我帮不了你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让你走得轻松一些。”

  他说……什么?

  叶长青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错愕之情一点点放大,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从前的事,你,你都记起来了?”

  回答他的是身后的追兵。

  “看到了!妖人就在山谷里,追!不能让他踏足大封一步!”灵潮滚滚,剑意霜寒,无边的杀气自四方聚拢而来,危机已近在眼前。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交给我。”温辰笑了笑,左颊一只单梨涡浅浅淡淡,煞是好看,像诀别似的,他侧过头,在那水红色的唇上轻轻一沾,宛如蜻蜓点水,矜持而虔诚。

  曾经最想牢牢拴在身边的人,终于却是亲手推了开。

  不待对方有何反应,温辰已然拔出“寒宵”,从他身旁错肩而过,微风轻灵,拂起那人鬓边如墨的青丝,一缕幽淡的梅花香,不期然地撞入了心房。

  他深吸一口,心想,真好闻,就像一场冬雨过后,凌寒峰漫山遍野的味道。

  ·

  从雪域通往黄泉海的路,是一条偏僻的羊肠小道,曲折蜿蜒,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道两边,林立着自古以来曾为守护大封牺牲了性命的殉道者石像,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叶长青手执真正的烽火令,一路上并未遭到山灵的阻碍,可此地正邪两种灵气交错抗衡,生出了类似于结界的毒瘴山岚,任何人都不得使用灵力,一旦用了,就会受到强烈反噬。

  他护体灵压一去,之前稍被盖过一头的心魔立即反扑上来!

  “孩子,听我的话,打开大封,君临天下。”

  一阵极为深刻的悸动自心底传来,反反复复地,想要引诱他入深渊。

  叶长青抵抗不住,拔刀在手臂上狠狠一划,刀伤深可见骨,蕴含着巨大灵力的魔血淋了一身,可那个声音,并没有因此而消失:“族人等你很久了,这个世界也等着你的救赎。”

  叶长青冷笑道:“有意思,当今真是什么癞□□都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我放你出来,你就能成王成圣?”

  那声音轻轻一莞尔,温然地回:“孩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叶长青手腕一翻,刀子干脆利落地直插入心口,仿佛被精准命中了一般,心魔哑然无声。

  “废话恁多。”他凉凉地抛下一句,拔足往云深之处行去。

  半圣之身,生命力并非局限于肉/体,只要神魂不灭,肉/体无论死亡多少次都可以重新凝聚,一汩汩殷红的心头血,顺着玄黑的衣摆落到地上,镇住了万载不化的阴邪之气。

  黄泉海日夜动荡,无止无休,但从始至终,叶长青都相信一个道理——若有一天世间正气已泯,那么能压制邪魔的,必是更邪的邪魔。

  以身饲鬼,并非空言。

  他舍不下这满目锦绣雕梁画栋的山河,放不开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苍生。

  爱之深,则为之计长远。

  心魔愈演愈烈,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