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251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咔啦。玉石碎裂的声音很清脆,像一片丹心终成千古,漫射的清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清晰。

  那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着不多,仅一件不明材质的半透薄纱罩着,隐隐透出一片玉白色的肌肤,干净细腻,没有一点瑕疵,胸腹间线条劲瘦凌厉,像刺客怀里暗藏着的刀锋,此刻正倚墙而坐,手臂顶着架起来的膝头,青葱儿般的五指抵住了额角,似乎哪里不舒服,脸色苍白,目光迷离……十分诡异的就有了点惨遭蹂/躏的感觉。

  “美,美人……”独眼龙看着那凭空出现的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当真美人儿!咱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儿!”

  他再往上一瞥,看着那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当即顾不得什么灵猫不灵猫了,大手一挥,下令:“来,传我命令,今日全寨放下屠刀,不得杀生!抓紧布置洞房,准备迎接第八位压寨夫人!”

  “……”不远处,那衣衫不整的男子揉了揉眉心,低声说了句什么,独眼龙没听清,问一旁的高个子,“夫人说什么了,听着没?”

  “他说,说……”后者诚惶诚恐,不太敢直说。

  “说什么,大点声!”独眼龙不耐烦。

  “是!”高个子得了首肯便不怕了,昂首挺胸,以全营寨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死独眼,多活几天不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我又双叒叕回来了。

第278章 隔世(二) 诡异的铸剑师

  满营寨山贼都愣住了,大气不敢喘一口……要命,敢这么说山大王,是要掉脑袋的。

  谁知,那独眼龙却并不生气,反倒眼睛贼咪咪地翘起来,拊掌道:“河东狮吼,秒啊!正巧小绵羊吃惯了,大王口淡得很,就好这辣的!”

  “……是吗。”叶长青禁不住笑了出来,饶是他见多了大场面,也还是被这嫌命太长上赶着自掘坟墓的蠢货给逗乐了,“那今天就让你尝尝,美人到底有多辣。”说着,手中灵光一闪,一面雪银色的扇子现了出来。

  咦,这是?叶长青见着了新奇玩意,一时倒忘了去跟登徒子计较,偏着头,看看手中随心召出来的灵武,只见外形尺寸,花纹图案都与从前的玄铁扇别无二致,只不过颜色变了变,像白玉一样润泽,且在右侧光滑的扇骨上,清隽秀逸地刻着俩字——洗尘。

  有趣,“落尘”、“洗尘”,还真是对有意思的名字。

  他想着,既然机缘巧合得了新的灵武,那不妨就用这些个送上门来的蠢货试试手吧,可玉扇还未及旋出,营寨外蓦然有一片极强横的灵压扫了进来!

  轰隆声中,松木搭就的南墙塌了大半,毛扎扎支棱着的木刺上边,银枪划开一道白虹,跟炸鱼的闷雷一样,轰得寨子里山贼漫天乱飞,空中尽是些不听使唤的手脚,还有杀猪似的惨嚎。

  “混蛋们听好了,速度地把喵喵交出来,秦爷好绕你们狗命,否则——”一丰神俊朗的青年人凌空跃了进来,狠话放到一半,忽然看着寨中执扇的人,哑巴了,灵力也运转不周,人又在空中无处着力,于是,就那么傻子似的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师师师……”秦箫四肢着地跪着,望着那久违了的面孔直发痴,神情茫然地像是做梦,半晌都没叫全一个名儿,身后阮凌霜紧跟而上,发现他不好好收拾山贼瞎发愣,斥道,“师兄,你干什么呢!怎么还趴下了,这么菜吗连几个山贼也搞不——”

  咔一下,她也哑火了,不过倒是比那个强点,没有直接从空中摔下来,好歹踉跄落了地,可两道目光依旧是直勾勾地,一起加入了发愣的行列。

  叶长青乍一对上他俩,也没什么心理准备,三人僵成了一团,很顺当地被一个小家伙后来居上了。

  “哥哥,哥哥,哥哥!!!”与秦阮不同,阿宁欢快极了,好像早知道有这么回事一样,一点没犹豫,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了叶长青怀里,小手环着他的腰,桃花眼漂漂亮亮,笑得都快看不见了,“哥哥,阿宁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呃,是。”对于这样仓促的相逢,叶长青还是有点懵,呆了几瞬,才俯身将其抱起来,上下打量着那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眉小眼——仿佛黄泉路上的种种就在昨日,他甘心入魔,也不过是一睡一醒之间。

  一切恍如隔世。

  阿宁看他发呆,以为他是哪里不高兴,便屈起细嫩的食指,在他鼻尖上轻轻刮了两下,说:“哥哥,别不开心了,笑一笑吧。”

  童音软软蠕蠕,像盘子里淋着糖霜的小甜点,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生喜爱。

  “好,听你的,笑一笑。”叶长青说着,眉眼温柔地一弯,脸部线条柔缓下来,那些经年累积出来的慑人锋芒,一瞬全都敛了去。

  “师尊,你真的是……师尊?”一丈外,有点解冻但还没完全解冻的师兄妹,难以置信地开口。

  叶长青转脸瞧瞧他们俩,眉梢一压,颇有点无奈:“为师人就在这站着呢,还能有假?”

  虽然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何能回得来,但事实就摆在这,不容置喙。

  秦箫和阮凌霜,近些年闻名遐迩的两位元婴仙君,这会儿脸上神情像走马灯似的,又哭又笑不知该如何是好,终于,还是阮丫头先破了防,大哭着跑上去拥住了人:“师尊,师尊,你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真回来了。”叶长青抚着她颤抖不已的脊背,又是喜悦又是欣慰还伴着点挥之不去的难受,诚心道,“对不起,是师父不好,当年一声不吭就把你们扔下,看看,原来我胖乎乎的二丫头,现在都瘦成这个样了。”

  “呜呜呜呜呜,你也知道,你还好意思说。”阮凌霜把脸埋在他肩窝,哽着声说,“师尊你个不负责任的,一走就是七年,一点音讯没有,你走就走吧,你一走,小师弟伤心欲绝,在山上待不下去,跟着也离开了好久,从那天起,凌寒峰的伙食就彻底废了……”

  什么?叶长青给她顺气的手一卡,顺不下去了——好啊,敢情他白白自我感动并谴责了那么些个?

  他摇了摇头,心说果然,能让二胖吃货瘦下来的,绝不是悲伤。没奈何,叶长青由着她把眼泪抹了自己一身,一抬头,正看到几步外停着的大徒弟。

  “师尊……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秦箫亦绷不住,手在两颊胡乱地擦着,拼了老命也捡不回七尺男儿不落泪的尊严,他依旧跪着,额头一压,重重磕在了地上——

  “师尊,当初是我错怪你了,七年来我真的好愧疚,好后悔,后悔那时看不懂你的良苦用心,和你刀兵相向,我就是个不肖弟子,不光自己以下犯上,还撺掇着师妹一起对你大不敬,我有罪,我该罚,我,我应该被逐出师门……”

  我的老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长青一个头比两个大,想去开解,偏又身上挂着一个抱着一个,暂时脱不开,只得说:“大箫,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怪你,当时你要真铁了心跟我站一起,才是让我头疼的,什么逐出师门,少说胡话!别跪了,赶紧给我起来!”

  做弟子的,无论多大岁数多高境界,见了师父都就成了小孩子,相别七年猛一相见,喜极而泣的劲儿能把旁人都看傻了,幸亏秦箫有先见之明,一进来就打晕了一寨子的山贼,没丢人丢到外面去。

  花了得有差不多一刻钟,叶长青才把两个徒弟给安抚好,呼了口气一抬眸,门边一雪色身影正中纳入了眼帘,霎时,他那颗历尽劫难早已坚硬如铁的心,十分没出息地颤了一下。

  “小辰。”叶长青叫了一声,有点没底气,说实话,他最想见也最不敢见的,就是这个人。

  温辰没应声,走过来时神色没有如师兄师姐那般的激动,反而像笼了一层料峭的霜,又冷又平静,双手搭在腰间,解着自己雪白色的外袍,一言不发。

  等等,一上来就解衣服,他这是要干嘛?

  某人来不及冒出更深层次的绮念,忽然肩上一暖,一件带着对方体温的衣袍已经罩了上来,温辰低着头,细细地给他系着腰带,轻声嘱咐:“长青,长白雪冷,比不了楚地,不是你能随性的地方。”

  “……行。”

  叶长青本来想说,身上这薄纱是件法器,能变幻成任何合适的衣物,不需要穿你的……可盯着咫尺外那张熟悉的脸,他知趣地咽回去了。

  呵,比起小情人无微不至的关心,自食其力算个屁?他心情一好,抓住温辰的手,笑吟吟道:“小辰,见我回来,你都不高兴吗?”

  后者怔了一下,认错似的低声说:“高兴,当然高兴,你回来,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是吗?”叶长青追着问,他只要确认了温辰没生气,那股子百无禁忌的劲儿立马又回来了,学着阿宁哄诱自己那样,压低声音,捏了捏对方的腕子,“高兴你就笑笑,好久没见你笑了,想得慌。”

  他打小嘴甜,花言巧语张口就来,温辰听后,静静地默了片刻,待眉目间落着的那点霜好容易化开了些,嘴角微微一提,露出个浅尝辄止的笑来。

  “嗯,我也想你。”

  时隔七年,他似是变了许多,不再像是能在千万人面前牵着手大声表白的那个人了,一言一行都收到了极处,就连噬魂刻骨的思念,都可以化入几个简单的字眼。

  温辰唇色很浅,时时都苍白得像没有血色,惹人心疼。

  自己不在的这七年,他过的一定是极不容易。

  因着阿宁和两个徒弟在旁,叶长青抑住了想去亲一亲他的冲动,定了定神,侧脸一瞥,看着地上终于有了点苏醒意味的山贼独眼龙。

  开始算账。

  ·

  “仙君大爷,您可饶了小的吧,早知道您来头这么大,本事这么高,就是给小的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那些个胡话,小的色/欲熏心,管不住那玩意儿,早该剁了喂狗,该死,该死!”

  独眼龙是个机灵的,不待他审什么,就开始跪在地上自扇嘴巴,啪啪声清脆悦耳,听着好生解气。

  “行了,这事就过去吧,不必再提。”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叶长青摆摆手,不耐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抓那些灵兽魔兽?你们寨子里的符咒又是哪来的?”

  独眼龙不敢隐瞒,乖乖解释:“回仙君,小的十几年前就是个长白山上偷猎的,后来攒了点家底,扯起这么个黑风寨,四处抓些灵兽魔兽,用它们妖丹魔核什么的,生堆硬凑地炼制黑法器黑符咒,转手到周边村镇上去卖。”

  说到这,他扬着高高肿起的脸,惶恐地补充了一句:“仙君,除了这些,小的真没干什么!咱们弟兄几十个,就有一两个是修真门派出身,懂点炼器画符的道道,做点粗制滥造的东西,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小本生意,不值一提,您这大人物见多了大世面,根本看不上的!”

  “唔,也是。”叶长青双腿交叠着,坐在那把匪气十足的虎皮交椅上,左手撑着头,右手摩挲着扶手上光华璀璨的珠子,闲闲地一挑眉,“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见多识广,认得东海鲛人珠,一般拇指大的一颗,就能卖上三千金的价格,至于你拿来镶扶手的这个么——”

  他把那珠子取下来,拿到眼睛跟前观摩,目光透过那碧海蓝天一般的清澈质地,冷冷地钉在了独眼龙脸上:“两万金,我就不信你一个炼黑法器的小买卖,能挣得到这么多。”他邪气地一勾唇,半秒变脸,“说!你到底在私下干什么暴利的勾当!”

  “没,没,真没……”独眼龙吓得要死,两股战战,却还是嘴硬,“仙君,您,您认错了,什,什么东海鲛人珠,这就是普,普通的玻璃球,真,真的……”

  这时候,秦箫快步从门外走进来,作风冷静干练:“师尊,我们在后山地下发现了一个山洞,看样子,应该是个铸剑的处所。”

  “干得好,带路,这就过去看看。”叶长青即刻起身,撩都没撩那脸色煞白的山贼头子,带着阿宁一起,往后山去了。

  山洞外,阮凌霜和温辰都在,见他来了,左右恭敬地让开一步,错身而过时,温辰轻轻扣住了他的手。

  “长青,里面有个人,打扮怪异,可能不太友好。”

  “知道了。”叶长青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往那狭窄的山道里走去,山道很长,曲曲折折像老鼠洞一样麻烦,里头越走越热,仿佛有火在烤,待转过最后一个弯,一个逼仄、昏暗、又热得恐怖的地方落入视线。

  的确如秦箫所说,这里是个铸剑的场所,山壁上凿开了一个用来冶炼的火炉,中间烈焰熊熊,热气烫得四围空气都扭曲,一旁的墙上挂着十几把已成形的刀剑,宽窄不一,长短各异,而侧边的石头架,则躺了五六把铸废了的残次品,其中不乏锋明如雪,寒气逼人的好剑,这铸剑师手法之妙、眼光之高可见一斑。

  距火炉三尺远的锻造台前,立着一个高挑消瘦的男子,长发披散,眼上蒙着白布带,手中拿着一把铁锤,正低头打磨着台子上未完工的一把长剑。

  叮,叮,叮——

  铁锤砸在剑锋上,一下一下很有规律,丝毫不会跑偏,那人纵使目盲着,也对每一记敲击的落点与力道拿捏得极好,沉静冷漠的样子,仿佛在这里待了经年,早已心外无物,人剑合一。

  在叮叮当当的捶打声中,叶长青看着那人瘦得皮包骨的半边侧脸,总觉得在哪见过,好像曾经熟识似的,犹豫了一瞬,问:“先生铸剑手法超群,在下深感佩服,不知尊姓大名为何?”

  *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猜这人是谁……

  (好吧,估计也没人理我,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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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次元要开始忙啦,没有很多时间写文了,以后每周正常保证四更,闲一点会多赶一赶,再忙的话就不一定了,提前打个预防针,拜拜~

第279章 隔世(三) 疯子

  问询声回荡在狭小的山洞里,很快就被烈火的焚烧和铁锤的叮咣淹没,那衣衫简陋的铸剑师,只顾自己手中的活儿,完全没有回话的意思,一转身,将烧得红热的铁条插入身后的冷水池,一刹那冰与火交织,猛烈的滋滋声暴起,像揪着人神经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叶长青皱了皱眉,当即就要亲自上去,刚迈出一步,被身边人拦了。

  “我去吧。”温辰低声说了一句,没理会他同不同意,就错身抢先去了,走到铸剑师身畔二尺时,谦逊地执了一礼,“先生技艺高明,本应受世人尊重,却被黑风寨的山贼困在这里,暗无天日。他们盗取你铸的剑器,卖去黑市赚得盆满钵满,敛尽不义之财,我实在为先生感到不平,请问能否出山一叙?”

  铸剑师无动于衷,抽出那刚刚淬了火的长剑,举到身前,左手食指一抬,凌空画了个简单的灵印,而后指尖轻点,那一道曲折如闪电的印迹,嗖地注进了剑锋的位置!

  温辰近距离看到,瞳色大震。

  他与“寒宵”朝夕相伴十几年,自然知晓那把看起来完美无瑕的灵剑,偏在锋刃处藏着一记隐伤——大抵天下的手艺人都有私心,喜欢在作品上留下点独属于自己的痕迹,文人画家发明了姓名刻印,铸剑师也一样,往往在铸成一把宝剑后,会选个不起眼的角落,打下自己的烙印。

  而这把剑的剑印,就和“寒宵”如出一辙。

  “花师伯!你竟然在这里!”温辰脱口叫了出来,下一刻出手如电,就要去抓人,谁知那铸剑师敏感得很,并不许人近身,竟抄着那方铸好的灵剑,横劈过来一记“承影式”!

  狭小的山洞中,两个当世顶尖剑客骤然开打,轰塌了墙上地上的剑器架,炉火被挑得肆意乱飞,落在水中呲呲作响,方寸之间,剑气,罡风,不依不饶地碰撞着,二人身形腾挪如鬼魅,十招下来,愣是没分出胜负。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叶长青就是眼睛再瞎,也认得出那是万锋剑派的路数,怪不得一眼看见此人就觉得面熟,原来……

  “花兄!是我,折梅山叶长青,那是小徒温辰,你若是还清醒的话,就快停手!”喊了几声,花辞镜不见收势,他一急“洗尘”雪扇刚扣在手中,却看温辰一个诡异的侧身,从墙缝和剑影之间穿过,紧接着锋刃一横,正正地震在了对方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