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257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喔,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叶长青转念一想,就通了,只是眉弯依旧没有散开。

  “怎么了?”温辰心里眼里全是他,自然时刻关注着他的神情,“有心事?”

  “嗯。”叶长青点点头,也没瞒他,指着那通缉令上“欧阳川”的名字,“前世我曾收他入门,因观念不和分道扬镳,后来堕入魔道也是遭他暗算,原以为重来一世会有不同,结果却依然……”

  说到这,叶长青锐利的眉峰一蹙:“太巧了。”

  “什么意思?”

  他思索了一阵,神色渐渐凝重:“迄今为止,已经有很多事情和前世重合了,虽然过程不大一样,但结果——”

  突然,空气中“啪”地一声,一片灌注了灵力的叶子浮现,墨绿色的叶面上,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叶仙君,瀛洲岛遭魔族围攻,昭华一人独木难支,不知能否施以援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辰:风水轮流转,当年你醋死你,现在我醋死你,哼哼。

第287章 梦蝶(二) 叶子又想要女儿了

  江东引魔树被烧,直接殃及到了海上的瀛洲岛,大群失去了目标四散开来的妖魔,不经意间嗅到岛上充盈丰沛的灵气,便从四面八方侵袭而至,仙岛结界被破,无数仙灵流离失所。

  昭华散人身为树灵族族长,纵然为烽火同俦做事,也不会就这么一去不返,他还要守护着岛上众多弱小族人,不敢让人类修士们轻易涉足,是以顶着燃眉之急,也只叫了原本就知道他身份的折梅山师徒二人。

  所幸,袭岛妖魔多归多,没什么纪律性,一片散沙,互相之间都你推我搡,被“洗尘”和“寒宵”两把灵剑一扫,就骨碌碌滚回东海浩渺的波涛中去了,可仙岛被一通洗劫,山水草木凌乱不堪,受伤的小灵族们好多奄奄一息,叶长青和温辰不忍心,便顺势留下来帮忙照看。

  是夜,月光洒在大海上银光粼粼,像铺着无数细碎的宝石,海边一栋简陋的小木屋里,他们刚安顿好一只在浩劫中失去了母亲的幼小灵族,给它讲故事,哄它睡觉。

  “从前,有块小饼干成精了,于是就想来闯荡人类的江湖,可是有人的地方又一定有危险,小饼干在躲掉第五辆马车的时候,拍了拍胸口,想着车没有把它碾成饼干屑真的太幸运了……”

  温辰一手轻轻推着那木质的摇篮,在昏昏欲睡的咯吱声中,缓缓问:“然后你猜怎么着?”

  摇篮里的小树灵,除了头发眼睫是青翠的碧绿色,其余外形五官都如人类两岁幼儿的模样,正抱着一只破旧的兔子布偶,强撑着困意,喃喃问:“怎么着?”

  温辰垂着眸,柔声道:“它被自己拍成了饼干屑。”

  小树灵愣了愣,然后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困得眼皮打架,扛不住睡过去了。

  温辰给它眉心点了一道安神咒,保证这一夜打雷闪电都吵不醒,忽然肩上一沉,稍一侧脸,就对上了一双满是调侃之色的桃花眼。

  “怎么了?”他心神一荡,语声有点飘忽。

  叶长青手臂搁在他肩头,斜斜地压着他:“看不出来,温公子还有讲睡前故事的本事?”

  “哪有。”温辰自嘲地笑了笑,解释,“小时候在枫溪城的时候,我胆子小,怕鬼,晚上总不爱睡觉,就缠着我娘给我讲故事,她有别的事要忙,就各种敷衍我,故事讲的总是有头没尾,我也没听过太多,能记住的就更少了。”

  “嗯。”叶长青手指卷起他鬓边的一缕黑发,饶有兴致地玩儿着,“小孩子胆小怕鬼是常事,阿宁那时候也是,一到了夜里就瑟瑟发抖,生怕有鬼来吃他。”

  温辰笑:“那你不怕吗?你当时不是也年纪很小吗?”

  “不怕。”叶长青摇摇头,理所当然地道,“我是哥哥,我要是怕了,谁来保护他。”

  “也是。”温辰眸子一眯,揶揄道,“能让你这混世魔王害怕的东西,恐怕除了掌门师伯的汤药,再没别的了。”

  叶长青挑了挑眉,没说话,垂下视线,认真看着窗边那藤条织成的摇篮里,幼弱的小树灵睡得正香,浅绿色的头发垂在额前,卷卷的,随着它呼吸的频率一弹一弹,煞是可爱。

  “诶,小辰,你说我们要是有个孩子,一定也非常可爱,长相嘛,像谁都行,反正不会难看,不过这性子,可千万得随你。”

  “为什么?”温辰错愕。

  “这还用问么?”叶长青强忍着笑,把随手折的一根桃木枝转得花团锦簇,“我小时候那德行,你又不是没听过,气死八个当爹的都没跑,要不是我义父和掌门师兄脾气善涵养好,我绝对活不过十五岁,所以啊,孩子还是像你的好,安静乖巧,懂事又黏人,光是想想就觉得爱不释手……啊对了!”

  他灵光一闪,像想到了什么得意之事,十分开心地笑起来:“我年轻时候是想要个女儿来着,每天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粉雕玉琢,带出去羡煞一众旁人,纷纷上来认岳父,女儿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怎么宠怎么来。待她长到个十七八岁,前来求亲的小子们定是踏破门槛,一个折雪殿都装不下,到时候,我就端出一副严父的形象,对那些小子一通批驳,挑得他们一个个蔫眉耷眼,然后统统赶回家去!”说着,他轻哼了一声,煞有介事,“想拱我家的宝贝女儿,再修炼个一万年吧!”

  温辰被他这番天马行空的畅想逗乐了,问:“你想要个女儿,怎么要?”

  “这个嘛,”叶长青扶了扶下巴,上下打量他,眼神不怀好意,“看你这样子,要什么没什么的,好像也生不出来。”

  某个天天被人压的,张口闭口就要别人给他生女儿,也没点自知之明。

  温辰笑容淡淡,并没戳破他,扬起眉,故意问:“怎么,你后悔了?”

  叶长青想逗逗他,“有点”两字都溜到嘴边了,视线往下一滑,正好落在他冷白如玉的侧脸,只见得那纤长的睫毛下,鼻峰又窄又直,轮廓分外分明,轻抿着的唇线优美,却略显出一丝单薄。

  从前不知听谁说过,薄唇之人薄情,不善辞令,与身边人相处不会有多少留恋之意,可就是因为如此,不多情的那个,偏偏才是最深情的,他若认定了谁,便要一生一世,不论碧落黄泉。

  之前在凌寒峰后山的那小屋时,温辰伤病缠身,黏着他寸步不离,这一出来,大抵是有外人在侧的缘故,又变得沉着许多,像极了前世那个冷冷淡淡,实则暗藏柔情的少年。

  让人忍不住想好好保护。

  叶长青轻声笑道:“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小辰,你若喜欢那天上的星星,我就去给你摘下来,你要是觉得不好看,那我们就换一颗。”

  听他这“宠女儿”一般的语气,温辰颇为无奈:“长青,我给不了你女儿,你就把我当女儿?”

  “有什么不行?”叶长青独断专行地很,压根不给他反驳的余地,“你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你管不着。”

  说着,他低下头,在徒儿微红的耳侧轻吻了一下,指了指摇篮里熟睡的小树灵,按着对方微微打颤的肩头,不准乱动,唇瓣贴着肌肤滑下去,刚含住那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忽听门口有动静响起。

  二人俱是一惊,同时回头——

  “呃,抱歉,我见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一身碧色衣衫的昭华散人站在门边,不尴不尬地笑笑,“你们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不,不忙。”腻歪的时候被撞破,怎么也还是别扭的,叶长青站起来,遮掩性地拍了几下衣袍,问,“昭华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讲。”

  “多谢。”昭华浅一颔首,目光温和地望着他,微笑道,“也没什么事,今夜东海的星空特别美,我看到了,就想叫上你们一起,去海上泛舟观赏。”

  ·

  沧海星空,如一卷亘古而来的绝美丹青,铺洒在苍穹之上,无数星辰似玄冰灵石,明暗交错,每一颗都披满水花,任多情的大海将其洗刷得明净而纯洁。一叶扁舟乘着海波,置身于星野天幕下,渺小的仿佛沧海一粟,舟上人举头敞望之时,才发觉诗书中的“银河耿耿夜迢迢”是何等浅薄。

  叶长青感慨道:“昭华先生,说真的,今晚可能是我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漂亮的景色了。”

  “真的?”昭华似是心情不错,负手站在船头,淡淡一莞尔,“我习惯在江东一带游走,每每夜里天气晴好的时候,一抬头,顶上就是这般的星空,碧天如练,光摇北斗阑干,虽然看了上百年,也还是看不腻。”

  一说到此事,叶长青心中一动:“昭华先生,听闻你百年来行善救人,在江东百姓中备受尊崇,被称为‘昭华大圣’,只是……”他顿了顿,斟酌着问,“先生,长青有一事不懂,不知能否相询?”

  “想问就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昭华轻拂袍角,在船头坐下,随着海波徐徐的动荡与起伏,他的脊背却始终笔挺,姿态端正而优雅。

  在这么悠闲惬意的时刻,还能保持参禅礼佛一般的矜持,这份修养着实不易。

  叶长青心里暗暗称奇,在其斯文儒雅的感染下,自己也不好坐得那么歪斜,便收回撇在一旁的胳膊,道:“先生,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直说了,树灵一族,自古生活在东海瀛洲岛,与人族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罢了,以灵族的稀有和珍贵程度,最适合栖息地就是没有欲望和硝烟的世外桃源,可说句实话——”

  他转头与坐在身侧的温辰对望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肃然道:“不是我妄自菲薄,人这种东西,是世上最复杂难言的,尤其是人心,有时候脏污得可怕,善恶不过转瞬间,前一刻念着你的好,为你烧香祈福,下一刻就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反目成仇……长青不懂的就是,先生为何愿意以灵族之身,来成为凡人的守护神呢?”

  他已经问得非常苛刻了,就差直接点出来,人类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这么个浑身散发美味气息的树灵,不好好躲在你的仙岛上,出来瞎逛什么,不怕被人逮着吃了吗?

  昭华愣了愣,旋即好脾气地笑开:“叶仙君可能有所不知,我最初并不是在树灵族中长大的,百年多前,东海爆发过一次惊天海啸,瀛洲岛的结界拼不过那自然伟力,被冲得七零八落,我是族长之子,父母为护族人牺牲,我随着水流一直飘到了江东沙滩上,被一户打渔的人家捡到了,我当时已是三四岁的幼童,懂得一些术法运作,用障眼法把自己伪装成了人类孩子的模样,所以那户人家没顾及太多,把我当寻常幼儿带回家,辛苦抚养长大。”

  叶长青轻轻地“啊”了一声,露出个原来如此的神情。

  昭华含着笑点头,娓娓道来:“我从小在人群中长大,受到人类世界的教导,所听到、看到、感受到的,都是凡人的悲欢苦乐,虽明白自己灵族的身份,但内心里,其实是把自己当一个人看的,即使后来认祖归宗,又回到瀛洲做族长,也始终舍不下那片熟悉的土地,时常夜半醒来,魂牵梦绕,看着江东父老受难,心中倍感煎熬……”

  言至此,他侧眼向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目光空灵而剔透:“之后的事么,你们应该就都知道了。至于叶仙君所说的顾虑,我目前倒还没有太深的体会,想来,只要人族一日不背弃于我,我就一日为同根的百姓奔走,直到生命尽头。”

  昭华说完,见同舟的两人没有反应,定定地望着自己,眼里仿佛有光。

  他浅淡一笑:“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没有没有。”叶长青忙摇了摇手,怕他误会,发自内心地叹道,“先生胸怀广阔,上善若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错。”温辰敬重地执了一礼,“昭华先生学贯古今,触类旁通,确实乃是不世出的大智者,晚辈在您面前,自惭形秽。”

  “哪里,二位仙君过誉了,昭华不过一介云游散人,与你们驱逐异族、安定四方的功绩相比,算不得什么。”船头端坐的碧衣男子神态温雅,语声和悦,可一言一行间崭露出来的那种气度,却像曜日之辉一般,让人不由得生出折腰拜服的冲动——

  这个人的威压,没有任何矫揉之感,是浑然天成的。

  昭华眼帘低垂,望着海中琼星的倒影,忽然问了句:“二位,听说过星图谶纬之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女儿好,女儿妙,生个女儿呱呱叫。

  秦箫:师尊,魔族有种药要不要了解一下?

  老叶:……滚。

第288章 梦蝶(三)【修】 大boss掉马

  “……星图谶纬?”叶长青神思一顿,立时想到了在扶摇城幻境中星盘占卜的往事,脱口而出,“见过。”

  他答的是见过,而非听过,昭华面露讶异之色:“在何地?”

  “……”其实,叶长青方才甫一开口就有点后悔,但转念一想,说就说了,也没什么要紧,既然这昭华散人问起,看来就是对这领域有所涉猎,借机向其询问一二也不是坏事。

  于是,他将元子曦用星盘为自己与温辰预见未来的事,挑着重点讲了讲,中间隐过了扶摇城地缚灵等细节,让人辩不出来真假。

  昭华听后,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思,左手拈着一串墨绿色的珠玉,慢条斯理。

  三尺外,叶长青平静地注视着他,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面这人,不是个百十来岁的普通灵族,相反,对方那一身云淡风轻,便是天崩亦与我无关的态度,就像是早已历经千年万载,转身归来,目中看透了世事三千。

  昭华此人,时而很近,时而又很远,时而亲和,时而又冷漠,仿佛……根本不与他们活在同个世界。

  这感觉很可怕。

  顺藤摸瓜,他忍不住去回想初见此人时的情景,柯桥小镇外的渔村,吉服美酒,齐人之乐,却生生被一个融魂陷阱打破,那一次本该束手无策的,可昭华却出现得极是时候,仿佛已是等候良久,只为了这一刻出手相救……

  叶长青脸色紧绷绷的,尖利的犬齿刺破了下唇都没察觉。

  “别咬。”温辰心疼地拂了拂他唇瓣,温润的灵流擦过去,洗净了一滴殷红的血珠,压低声音问,“什么事这么愁?”

  叶长青:“……”当着昭华的面,他也不好说自己起了疑心,只摇摇头,轻轻一拍对方的手,示意没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昭华终于从沉思中解脱,抬头看看静坐等待的二人,歉意地笑了:“对不住,方才叶仙君所讲的星盘占卜之术,勾起了我的一些陈年心事,忍不住就多想了想,冷落了二位,实在不好意思。”

  “怎么会?”叶长青一敛神情,大度地笑道,“先生太客气了,折煞我等。”

  昭华浅浅一莞尔,就当揭过了这篇,接着方才的话题:“在下不才,刚好对谶纬之术有些研究,用星盘占卜未来,推测命数,应是其中较浅显的内容。”

  什么?叶长青和温辰都愣了,表情齐刷刷地定在那里,未几,才同时不可置信地问:“能够从星辰排布中那么精准地看到未来,竟然只算得浅显?!”

  看他俩这反应,昭华三分无奈七分慨然地摇了摇手,像满腹经纶的夫子对连自己连“鹅鹅鹅”都背不顺溜的学生解释道:“谶纬之术源远流长,上古时候巫族人掌握了点皮毛,就好像呼风唤雨一样能耐,被人奉做神明。当然了,此道极为艰深,若想看透玄机,非得有千载难逢的机遇不可,这般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秘术,后世修道者研究得少也无可厚非,不过——”

  他话锋一转,神色似笑非笑:“你们大概有所不知,谶纬之术的终极,并非预测未来,而是主导未来。”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炸得同舟两人懵懵懂懂。

  叶长青皱了皱眉,颇为怀疑地问:“什么叫主导未来,难不成,一个谶言能够决定未来事情发生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