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15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曾经的一见倾心,经年的芳心暗许,陆望安自然还是将师哥看作心里的一座大山,巍峨高远,足够令孤独的他依靠。

  但可能如今春风乍起,绽放了漫山遍野的迎春。

  满目皆黄。

  念及此,陆望安难堪之余,居然有一些不好言说的期待......他比划着:这是什么?

  傅旻不知是打哪儿来的脸了,居然正色道:“这是我的学习笔记,仔细些看,我抄了好久。”

  陆望安:?

  怀着浓浓的好奇,他翻开了傅旻的“学习笔记”,只那么几眼,就又合上了。

  来了,来了,那种鼻梁内部发热发酸、脑袋瓜里嗡嗡作响、眼睛跟前阵阵发黑的感觉又来了......一回生二回熟,他知道自己这是有点扛不住如此生猛露骨的内容。

  再一次、深深地、不幸地,被黄懵了。

  傅旻刚还在说小心则个,这会儿一个回手掏扔掉陆望安手里的手札,一个劲儿给人顺气扇风,“不看了,不看了,咱们不看了。”

  过了有好半天,陆望安才恢复了正常,苦着脸跟傅旻比划:这都是什么呀?

  “唉,这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傅旻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好,将陆望安揽进怀里,一手轻轻抚着他背,“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个好朋友,极善岐黄之术,还记得吗?”

  陆望安点了点头,自然记得,说的就是沈逸哥哥嘛。

  “就咱们那日......”傅旻说起这个话题,又是一阵不自在,假模假式地咳嗽了几下掩饰尴尬,却依然觉得脸上发烫,“该是说那晚,你知道的,就是前几天......”

  他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默默地闭了闭眼,为自己的不争气默哀。

  说来也是奇怪,如此私密的事,他虽有些赧然却也顺溜地跟沈逸倾诉了,更别提夜访南风馆,取经之前还被那小手儿拿着戒尺招呼半天,光屁股推磨,转着圈儿丢了半宿人。

  怎么到了明月奴这儿,就变得如此羞于启齿了呢?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如今也已变成古人的事实,犹还在想着:古人诚不我欺,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1)

  咦?不对......是古人说的再对,也扛不住还有特殊情况啊。

  傅旻想着,低头亲吻陆望安的太阳穴,天上有万众的日月,怀里他却独占自己的明月呐。

  狠狠吸了几口,他接着道:“我当时将你我二人那不太顺畅的情况同他讲了,他与我具体分析了当日的药力,就是我与你说的相见欢了,言说失了药力支持就是会困难些个,况且......”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况且我技术实在是太过差劲,若不然,也不会用了顶好的膏脂还无甚助益了。”

  陆望安安抚地摸摸他的脸,认真比划:我没有感觉你技术差。

  “傻瓜,那是因为你没有对比,”傅旻叹了口气,“我这辈子读了许多书,也行了许多路,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拉着你踏上这样一条路,没了准备,表现自然是要差些。”

  是你就行啦,傅旻看见陆望安这样比划。

  虽然不是亲口所说,但手语好像是一种更加妥帖的表达方式,十年来的感情如静水流深,再现人前唯细流涓涓、经久不竭才是更适宜的表达。

  “但也不怕,关关难过关关过嘛,我这人没什么很突出的优点,不畏难姑且算作一个,”傅旻道,“说来不好意思,昨晚我没回来本是陪着祖母用膳,但是后来同我那朋友倒了倒苦水,他说我该练练技术。

  你说这平白的,技术如何去练?我琢磨着总是不能做对你不住的事,与他商量半天,便想出来了上南风馆的下策。

  实在也是没有辙了,多少学一点,总比一无所知要强。大约你也闻到了,馆里的小手儿们熏得香忒冲,我洗漱更衣都藏不住。”

  话说到这儿,傅旻反而坦然,将那日南风馆奇遇原原本本叙说给了陆望安听,说完后深深叹了口气,“我虽不是顶顶的富贵人,在京城却也属于是有头有脸那一拨,居然被个小手儿撵着打,”说着他自己都笑了,“但你别说,他学教书先生倒是完全有模有样,日后若不想在这行待了,练练基本功登台唱戏或也可行,见他越过桌子打我样,身子实在是软得很。”

  方才还因为他的“遭遇”咯咯笑的陆望安,当下就因为一句“身子软得很”不乐意了。

  笑声“嗖”地一声就刹了车。

  好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傅旻如今已然不是前几日那个愣头青傅旻,小手儿的授课内容详实、方向多样,已是给他培养出来了基本的求生欲。

  “怎么了?”傅旻察觉陆望安的心情变化,捏捏他耳垂,“不高兴了?”

  陆望安非常倔强地摇头——没有。

  “他打我时的那个软,算什么软,我虽没见过你登台的模样,但就关了灯后的情况来说,他的软度倒连你的十一都赶不......唔......”

  傅旻话没说完,就被羞红了脸的陆望安捂住了嘴巴,一个不防两人齐齐倒到了榻上。

  气氛渐渐有点上来了,傅旻支着太阳穴侧卧起来,问身侧的陆望安,“要检验一下我的学习成果吗?”

第21章

  听傅旻问了这句,陆望安的脸更烫了。

  什么学习成果啊......还这样诚挚地邀请人来检验......简直羞死人了!

  他果断翻身,背对着傅旻躺着。也许以后年纪大些、经验足些,便会习以为常,但至少他目前还是这样的:有的事儿可以直接做,但是见不得人说。

  “纸上得来终觉浅,”傅旻弯腰过去,嘴唇含住了陆望安的耳廓,轻轻舐了几下,“绝知此事要躬行(1)。好明月,你便当次主考官,考察一下我这举子可否还有折桂的机会?算起来,我为了学业、公务已有十二个时辰没有合眼,便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

  学业......陆望安捂住了脸,谁要你去搞这样的学业啊?

  傅旻今夜这般执着,其实与急色已无甚关系了,只是关于学习上的事情,他是真的习惯比学赶超,兹要是学了,那就得见到成果才行。

  如今劈头盖脸地学了一宿,自然是会急着找人检验。

  “你放心,若我这次还是没有寸进,再伤到了你,日后便要我全素着,也必无二话,”傅旻在陆望安耳旁立誓。

  温热的风吹过耳垂,又刮过耳廓,陆望安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奇怪的暖流正全身涌动,无法言说的悸动频频冒头......

  第一次时,他中药不深,虽助兴有余,但并不足以失忆,以至于后来的日日夜夜,那绝顶的快活总在心头脑海盘亘。

  说来说去,千言万语,其实就是——他也是想的。

  只不过是,一来,条件限制,暂算个无计可施;二来,面皮又薄,提起来就不好意思,听不得多说一句。

  但身体远比嘴巴要诚实得多,种种迹象频频冒头,决计是骗不了人的。

  于是他听见傅旻在自己耳边闷笑,轻唤一声尽是揶揄:“明月......”

  陆望安绝望地捂住了脸。

  “今儿不关灯了,成吗?”傅旻与人商量着,已开始着手解人腰间布带。

  陆望安还是用手捂着脸,没再比划,也没摇头,只是将中指和无名指张开,露了一道缝出来,大眼睛眨巴眨巴,与傅旻乍一对视便又将那缝合上了。

  这就是同意了,傅旻没有再逞嘴上的快活,默然又快速,除衣去袜、打开抽屉,脑中不断回忆着昨日新学,像个上考场之前疯狂过思维导图的学生,依据笔记、按部就班地将手里的脂膏抹上了眼前的脂玉。

  更深露重,春风习习,虫声透过窗纱,与内间的哑鸣徐徐交织。

  “明月......明月......可还受得住?”傅旻气息不稳,断断续续地问话。

  回答他的只有点头,与大口呼吸的声音。

  除了唱戏练功的时刻,陆望安很少会这般喘粗气,呼吸地这样重,简直就如他抓上眼前人脊背时用的力一样重了。

  傅旻这次“躬行”温柔异常,完全抛弃了自己的感受,全心全意、周到服务、只为一人。

  怀里人将自己投入了他的臂弯里,他也将全身心都投到了怀里人身上。

  渐渐地,他也摸清了,或急或缓,或深或浅,都在那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里,都在紧紧抠着自己脊梁的一双小手里。

  待事毕,三更鼓都过了。

  傅旻披件外衫下床打水,端着铜盆在床边看向陆望安,他脑袋歪在帛枕上,身上盖着薄衾,上下眼皮不住地在打架,脱力的模样像尾离了水的金鱼,好看又破碎。

  此刻床上床下俱也狼藉一片,傅旻顾不上管,清理查看一番后,抱着陆望安挪了挪窝,“我刚看了下,似乎还好,没受苦吧?”

  陆望安莫说是吃了哑药,便是没吃,此刻也没有气力说话了。

  他的底子较傅旻差上许多,旁人走身一次的功夫里,他足足没了三回,快活劲儿早下去了,如今是既疲惫、又亏损,甚至来不及找到枕头,靠着傅旻肩头便沉睡了过去。

  傅旻抱着他又坐了会儿,思来想去不敢大意,轻轻放人躺平,又找出瓶瓶罐罐来细细上了药。

  见屋内的味道浓得散不去,他又收拾了铺盖和地板,给菱花窗开了一丝小缝。

  都忙活完已接近丑正,傅旻擦洗一番上床,看着陆望安鸦羽一样的睫毛,发觉内心情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似是磕了药,疲惫异常又精神抖擞,天色不早犹不肯睡,只在黑暗中一遍遍亲吻、描摹自己的心上人。

第22章

  傅旻睡得晚,却还是赶着正常的点儿起了身,但陆望安明显比他起身还早,桌上已同往常一样摆好了离开时留下的纸条。

  虽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但傅旻还是整着衣带前去查看,果不其然是那句:太后有召,我先去了。

  “唉,琵琶就这么好听?”傅旻再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不能算是粗人,却说得上是俗人,“三月不知肉味”的事情决计发生不到他身上,他听过明月奴的琵琶,虽说不出个一二三吧,却也觉得好听,要能让他日日去听,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当然,前提是明月奴是他的心上人,便是弹成傅愔儿那样,他也会觉得好听,可若旁的乐师来了,便是国手他也不会天天去听。

  眼见时辰不早,再琢磨这些倒无甚意思,傅旻理了理情绪,如往常一般讲明月奴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这一收,才发现下面还藏着了一张,傅旻拿起来细看——

  居然是明月留给自己的一张“朋友圈”!

  样式是全然仿着自己那个,但他聪明,将方框里的头像换成了祥云半掩明月。

  文案第一句是“@阿郎”。

  就这一句就扫空了傅旻前头所有的埋怨,雾霭尽散、丹灵高悬,心情明朗得连午膳都得多用两碗。

  第二句就更让人舒坦了——

  “天留人便,草藉花眠。”(1)

  这就是对昨天的体验非常满意的意思了……傅旻双手捧着这张方笺,珍而重之像捧着当年价值十五座城池的和氏璧,还乐呵呵举高,转着圈看了一遍又一遍……

  “明月这手字写得本分,比我的更像印刷体,真好啊……写得真是好……”

  傅旻在屋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本正经书夹住方笺,一路往绥极殿走着的功夫,他已经在心里选定了京城手艺最好的装裱师傅。

  到了绥极殿,他才发现自己因着太过高兴,居然就忘记了用早点,只在洗漱完毕用了半盅温水而已。

  但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属于是字面意义上的有情饮水饱了。

  再看身边的右相,他年纪并不很大,起码远达不到可以乞骸骨的普遍年纪,但双鬓斑白、眼角皱纹如刀刻一般得深,眼下乌青一片,一身清癯,看着傲然又衰落。

  若是旁人这副模样,难免会教人觉得是去哪个勾栏快活了一宿,或者是与府上新纳的美妾潇洒了一夜,才会露出这般亏败模样。

  但章致芳不会被人这样看待。

  他出身大家望族,如今掌着上千口族人,但却终生未娶,膝下如今也只一个将将成年的义子而已。

  朝中坊间猜测无数,但大部分属于积极猜测,毕竟右相对朝廷的贡献和平日的作风,有口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