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36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沈逸看向他,眉一挑,意思不言而喻:看,哥说的对吧!

  “那怎么办?”傅旻问。

  沈逸一下巴指向陆望安,“这不是有个易容大师在吗?”

  改头换面的活儿都干得了,变变脸色自然更不在话下。

  说起这个易容大师,玩得可是够大、够野的,沈逸在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十二个时辰对着一个人,那会不会演不下去、会不会就露了馅儿?

  答案是,一定会的!

  但你看人家,不光没露馅儿,不光把傅子怀的心掐得死死的,还整出来了个孩子呢......

  这操作,谁看了不得说句牛逼?

  傅旻仔细思索沈逸的话,觉得:诶!有道理!

  他打了个商量:“明月,要不然你就稍微给我化化?”

  陆望安点头,“好。”

  “来来来,接着吃,”傅旻乐了,又冲到床边炕桌前,接着给陆望安布菜。

  “哟~哟哟哟~”沈逸今天活像是生吃了两三个哟哟怪,凑头过去,强行怼进小情侣的脑袋中间,“这是咱相爷做的呀?”

  傅旻就听不得他这阴阳怪气的动静,连忙拨拉他,“边儿去。”

  沈逸就不走,不光不走,还开始点评上了:“虽然是清淡菜色,但闻着、看着都还挺不错的呢。”

  当真是他一撅屁股,傅旻就知他要放什么不入流的屁,开口就要拒绝,却被人抢了先——

  陆望安这孩子心实,又着急显摆,热情地邀请沈逸入席:“师哥的手艺真的挺好,兄长快来尝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逸拿了筷子、勺子、碗,一屁股在床沿儿上坐定,还挤了挤傅旻,“你起开点儿,我够不着菜了。”

  傅旻:“......我用死你够得着。”

  沈逸顾不上回答,一口接一口炫得正起劲:傅子怀这饭做得你要说多精致、多美味,那倒也没有,主要是这家常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是沈府的厨子都做不出、只有家里的母亲才能做得出的味道。

  离家恁久,饥一顿、饱一顿,好一顿、差一顿,真是好久没吃得这样舒坦了。

  傅旻冷眼看着炫红了眼的沈逸,七窍生气,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差不多得了,跟小孩抢饭吃,半夜睡醒了不会羞愧地狂扇自己耳刮子吗?”

  “抠搜儿的,还当丞相呢,”沈逸一抹嘴,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吃就不吃。”

  陆望安还问呢:“就吃好了吗兄长?不再多吃点儿?”

  傅旻换了另一幅嘴脸,和颜悦色地哄着:“明月,你再多吃些。他不要了,再吃该撑死了。”

  沈逸:“......”

  但陆望安倒也没多吃,惦记着傅旻在等,又稍吃了两口就拿茶水漱了口——这意思就是,我已吃好了。

  “师哥,麻烦把我的箱子拿过来。”

  前儿沈逸离开之后,陆望安本想着再换上明月奴的一张脸,高低给师哥些缓冲的时间,不至于太震惊、太难接受,结果开口就被傅旻拒绝了。

  彼时他还还问:“怎么?原来师哥还是更喜欢陆望安这张脸吗?那明月奴的呢?”

  这题吧,怎么看都是一道送命题。

  傅旻自然不会往这火坑里跳,他打开箱子递到陆望安跟前儿,问他:“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儿吗?”

  虽问了,却不等人回答,他伸出大拇指,摩挲陆望安的眼皮,“喜欢这双又有神、又漂亮,还会说话的眼睛。”

  听得小皇帝心里得劲儿了:陆望安和明月奴可是一样的眼睛。

  “听话,这么些个东西糊在脸上,总也对皮肤不好,”傅旻接着哄。

  陆望安这才歇了心思,任傅旻随手将箱子收好放到床边脚踏上,如今刚好顺手拿过来。

  打开箱子支在炕桌上,陆望安盘着腿儿,认真挑选趁手的家伙事儿,改变骨相的那些,师哥自然是用不到,幸好箱子里也还备了些改变面皮的东西。

  琉璃镜支在一侧,傅旻坐在床边,凑头过去由着陆望安在自己脸上刮腻子。

  陆望安手底下利落,不一会儿就化好了。

  傅旻端过琉璃镜来照,沈逸好奇地凑过去一道观摩,不由得啧啧称奇:“太厉害了吧,这简直是邪术了!我当时还说,怎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化个妆还认不出人来了呢,这傅子怀肯定眼瘸吧。现在看来,还真是因为手艺高超,看这一手妆化的......”

  沈逸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跟死了三天似的。”

  傅旻:“......”

  “你这伤口,我觉得就趁早到那边一起去处理,”沈逸话没好话,建议倒还中肯,“到时候我就当着淮南王的面儿给你换药,一边换药一边怪叫,就说你能活下来是菩萨保佑......”

  傅旻:“......也行。”

  陆望安本默默听着,到这忍不住撇起了嘴,伸手拂过傅旻惨白的双颊,又擦过他乌青的眼下,最后手指落在干燥起皮又苍白的唇角,颇有些难过地说了句:“好憔悴啊......”

  沈逸小声嘟囔:“这不是化的憔悴嘛,又不是真憔悴......他真正的脸色好得像是能生吃三头牛呢。”

  但并没有人理他。

  傅旻抓住了陆望安的手,静静看着他眼里的难过,觉得好像难过也会人传人了,沉默半晌,他指着自己的嘴唇问对面人:“这药水,有毒吗?”

  陆望安不知师哥何出此言,愣了愣,摇摇头,“用在嘴上的东西怎么会有毒?那岂不是要毒死你了去?”

  傅旻笑了,“那就好。”紧接着,他凑近,说:“我去那边的馆驿会会陆琰。”

  二人离得太近了,陆望安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吵到傅旻,他发觉自己脸又发热发烧,恍然记起似曾相似,发觉竟是暌违数月的悸动。

  他嗫嚅:“师哥......”

  傅旻摸着他发顶,说:“乖乖的,别想我。”

  陆望安正待点头,就被人揽近了、吻上了,温热的唇相接、相碰,一则水润,一则干裂,厮磨之间竟有别样感觉。

  陆望安沉沦在即,仅余了一丝清明,“兄长还在呢......”

  沈逸确实愣在当场:难不成我也是你们情趣的一环吗?

  可傅旻的舌尖转瞬便已经擦到了对面人的牙关,含混不清道:“他会走的。”

  这话刚刚落地,沈逸果真捂着眼睛落荒而逃:“哕~哕~哕......”

  陆琰早就在馆驿的前厅候着了,为了显出诚意,他特意亲自带着拜帖来登门,这可是稍破落点儿的皇亲都没有的待遇。

  开玩笑,只有你文渊阁的死书生晓得闹大事态?他的马车自出了王府便就开始造势。

  为的就是告知众人:他陆琰,行得正、坐得直,不为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敢大大方方地去探病!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可他一进门就碰了个不能说硬、但也绝对不软的钉子,傅旻手底下的那些酸腐文臣,皮笑肉不笑地同他扯了许多,总结来说就是一句:“托王爷的福,我们相爷如今还昏迷着呢。我等文臣人微言轻,更不值千金之躯躬临,还请王爷快快回罢。”

  虽说是让他回,但他若真回了,保不齐又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于是,自认不傻的陆琰稳稳坐在花厅内,半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只说:“那本王等相爷醒来。”

  到后来,他实在是无聊,无聊极了,干脆拉着陪他一同等在花厅里、防着他耍滑头的郁荆话起了家常:“小兄弟,看你年纪实在是小,今年多大啦?”

  郁荆硬邦邦地回:“二十二了。”

  “真是年轻有为啊哈哈哈,有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朝,何愁我大晋不繁荣昌盛啊!”

  郁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陆琰接着问:“家中目前还有何人啊?”

  郁荆出身门第虽不极高,但也是京中数得上号的人家,自然是满族满家、七大姑八大姨数不清的亲戚,但这要是聊起来那还有头?岂不要说上半日去?

  想想就让人害怕,郁荆便扯了句:“我是孤儿。”心里却默默合十,爹、娘,儿子不孝,回头去庙里请头香、烧高香为您二老祈福。

  “啊呀呀呀呀,”陆琰简直像是在唱皮黄戏,“孤儿啊?啧啧啧,真是可怜。那不若本王保媒,为你求娶个身家清白、面貌姣好、岳家得用的新妇,于你仕途助力倒还是小事,主要是,也给你个家......”

  这“掏心窝子”的话听得郁荆实在受不了,“王爷您先坐,我去看看我们家相爷醒了吗。”

  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一进院。

  陆琰在后头瞧着,瞧了瞧,又端起了茶盏:这傅子怀怎么还没醒?该不会是剧毒难清?别是快断气儿了吧?

  虽然真的很希望他当场死了,但目前状况他还真不能死。

  急得个陆琰啊,话没地儿说了,就开始在花厅里头背着手转圈,燥得他脚步匆匆,转悠得比驴拉磨还快。

  此时,重兵值守的后门,傅旻与沈逸等人已悄悄进了府,宅子小便有这样的好处,稍微走两步便到了卧房。

  一行人刚进门还没坐稳,就见郁荆低头耷拉脑儿地进了门。

  傅旻:“不是说你在前厅陪淮南王?怎么自个儿跑这儿来了?”

  郁荆声音闷闷的,“相爷,我陪不住。”

  看这模样.......傅旻在心里暗道一句不妙,那陆琰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好似还更偏爱年轻儿郎些,似郁荆这样唇红齿白、盘靓条顺的小郎君,是挺容易入他眼的,这倒霉孩子,该不是遭遇职场性骚扰了吧?

  那这陆琰可真是要饭的牵着个猴儿了,典型的玩心不退。

  心里一阵关心,但又不好挑破,傅旻稍显委婉地问了句:“他怎么你了?”

  郁荆愤愤,“他要给我说媒!”

  呼——傅旻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紧接着弹了郁荆一个脑瓜崩,“倒霉孩子,给你说媒还不愿意!”

  “我就是不愿意他给我保媒!”郁荆掷地有声。

  把沈逸给听笑了,小孩还挺倔强,挺来劲。

  傅旻也听笑了,他叉起手问:“什么意思?他给你保媒不愿意?那我呢,那我给你保媒呢?”

  郁荆噌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若是爷给我保媒,那.......那我相看,总是会去的。”

  还挺双标,傅旻听得直点头,像我带出来的兵,不错不错。

  总之人没事儿就好,傅旻只想抓紧时间会完陆琰,抓紧时间跑去找老婆,没多少闲工夫聊天,便嘱咐郁荆:“去,就说我醒了。”

  郁荆点头,转身出了门。

  待到廊下再出现声音的时候,沈逸拆开了傅旻的伤口,不得不说,看着还是吓人,极长的一道横在下腹,青黑情况已好了很多,但渗出的都是浓紫的血。

  “爷,”郁荆在外头敲门了,“淮南王到了。”

  傅旻没说话。

  郁荆又叫了声:“相爷?”

  傅旻眼神示意沈逸:去,去开门。

  沈逸比了个“好”,然后走到门口迎了陆琰与郁荆进门,颇怀歉意地说道:“刚才相爷已说了‘请进’,然则身子实在是虚弱,提不起气力,也无怪二位听不见了。怪只怪这毒实在是烈,短期内根本清不完,快要了相爷半条命去......”

  再看傅旻,正斜倚在榻角,身后垫了大大的软帛枕,朱红颜色更显得他脸色苍白,一只廖白的手抓着床沿,似乎连坐着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勉力支持,只能靠只手来撑着,才勉强不至于往下出溜,但即便如此,也是半躺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