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62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祖母,没事,真没事......”傅旻好无奈,但是祖母已经伸了手过来,他也不敢使了劲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腰带被解。

  这光天化日的,周边还这么多人呢,他决定再挣扎一下,“祖母,这里,不是地方......”

  宋氏手下一顿,当即下令,“你们都背过身去,愔儿,你也背过身去。”

  “我也要啊?”傅愔背过身去,又指指自己的后脑勺。

  傅愔承认,当时自己刚听到这消息时,确实是揪心了好一阵儿,还约着几个手帕交去了城外的寺庙里面去好好拜了拜,在佛前跪了好久,乞求诸天神佛菩萨保佑哥哥顺遂康健,过了几日又去爹娘坟前烧了好些元宝,求爹娘在天有灵保佑哥哥平安归家。

  几乎是将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那一阵儿里连平安符都求了好几个,悉数压在了傅旻房间的枕头下面。

  后来总算是等到了沈逸来信说“子怀伤口痊愈”,方才停止了一系列求神拜佛的活动。

  现在见着哥哥全须全尾地立在面前,揪心倒是不那么揪心了,但就是好奇啊,真想瞧瞧当时哥哥演了那一出大戏到底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于是她便又问了声,“祖母,我可是胞妹,如此也不能看吗?”

  此时宋氏已经熟练地解开了大孙子的衣襟,闻言白了孙女的背影一眼,“古语都道‘男女七岁不同席’,都是怪我太纵你,都快二十了还跟在你兄长屁股后面跑。”

  “不看就不看嘛,”傅愔道,“我哪儿有跟着哥哥跑,分明是他三五不时总来店里找我。再者说了,您这也虚了太多岁了,哪里就有二十岁了......”

  宋氏没空理生龙活虎的孙女,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大难不死”的孙子身上,掀开亵衣一看,横在腹部的那条疤竟快有两搾长了,看得宋氏当即掉了泪,扯着傅旻的衣裳“心肝儿肉”“好命苦”地哭了起来。

  “祖母,”傅旻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衣裳,一边不住地哄着宋氏,“我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长了些,并不深,几日就愈合了。若不信,您明日来问沈逸。我与愔儿今儿约了晚上出门听戏,明儿一早就让他来跟您请安、解释,如何?”

  “是这样吗?”

  宋氏心里头直犯嘀咕,沈家那小子跟他们家旻儿那可是好得跟用浆糊粘在一起似的,他跟着糊弄自己,那也太正常了。

  “真的,千真万确,我唤他带了诊案来,您总放心了吧?”

  宋氏是知道沈逸有与人看病便留诊案的好习惯的,听闻这才放了心来。

  好容易歇了这边的一通事,总算是能接着去花厅用膳,为了照顾这个远行归来的游子,席间全是傅旻爱吃的菜,便他有个夜间少食的习惯,都乐乐呵呵在祖母与妹妹的夹菜攻击之下吃了不少。

  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席面,傅旻忍不住地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不知道宫里头那个冤家,这会子用了膳没有?若是在清晏殿里,那怕是不会用好多。他如今双身子的人,不知道薛诚晚上可会想着与他备下些夜宵吃。

  “旻儿,旻儿。”

  宋氏的唤声让傅旻回了神,抬头问道:“怎么了祖母?”

  宋氏又给他添一勺汤,问:“好好用着饭呢,怎么突然走神了?可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处理妥当?”

  傅旻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他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在思念有孕的老婆的事情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说出来,那也太炸裂了,铺天盖地、连珠炮似的问句得将自己埋了。

  便随便扯了句:“此次去淮南得了些东西,一路不好拿,便全部兑成了银子,方才到您那边去有些匆忙了,我想着明儿或者后日,得拿去给您才行。”

  “淮南的东西?”傅愔抬头,眼神不太对劲。

  “怎么了?”傅旻皱眉。

  “哥哥,”傅愔压低了声音,神色惶惶凑近傅旻问:“你别是贪墨了吧?你此去南下可是为了查吏治,监守自盗的事情可做不得啊哥哥!”

  “你想什么呢?”傅旻很是无语,“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

  傅愔心说,不是怀疑你不干净,是你所处的地方太脏,河边走多了还会湿鞋呢,“那你倒是说说是何处来的东西?”

  “是我当时受伤,淮南王府送来的补品,我用不上,便卖了。”

  “哦,吓死了吓死了,”傅愔抚着胸膛,而后对着也一脸焦急之色的宋氏解释:“沈逸哥哥托人捎来的那些补品也是淮南王府给哥哥的,那里头的血燕,您还夸赞说是不错呢。”

  宋氏眉头松了,也放了心,和颜悦色地嘱咐傅旻:“旻儿,你心里想着祖母,这就已足够,只是祖母手里有钱、家里的公账上也有钱。你如今手上是还阔绰,但是当官拿俸与你妹妹行商比起来却又算不得富裕了,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待到正式议亲,使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傅旻觉得自己真的累了,他不再解释,也不再坚持,“我晓得了,祖母。”

  用完晚膳,傅旻兄妹俩送了宋氏回房后,便叫了府上的马车,路过沈府接着沈逸一道去了自在书局旁边的茶楼。

  这边一壶枫露茶还未泡出来茶色,齐苍就快马加鞭地来到了坊间,找到了傅旻——

  “相爷,陛下有急事相召。”

  傅旻看了看托腮正等自己坦白从宽的小妹,颇为抱歉地道:“愔儿,我须得先去趟宫里,今夜大抵是回不来了,改日一定好好与你说清楚、讲明白来。”

  傅愔不知个中内情,还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朝事在前,很是大度地摆摆手,“哥哥,去忙你的正事罢!”

  转眼,傅旻便小跑着随齐苍下了楼,傅愔在窗户里见着傅旻乘坐的马车朝着黄昏奔去,很是不解地自问了句:“也不知道这么晚了,陛下召哥哥进宫所为何事。”

  沈逸心说:他二人这阵儿,那当真是鱼水得欢、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听得左穹和齐苍天天抻着张苦瓜脸,虽这俩人嘴严实,不曾将俩人的荒唐事泄露出去,但他沈逸何许人也?瞧那俩人的脸色也能猜个差不离。

  如今分开一整夜,那还了得?且有的难熬呢。

  看子怀方才离开的模样,想必他也猜到了“为何召见”了。

  三四道水下去,枫露茶总算是出了色,沈逸先给傅愔注了一碗,后随口答了她方才的疑问:“大约是叫子怀进宫侍寝罢。”

  傅愔:?!

第71章

  傅旻走后,着实是默了有好久,傅愔才将手从桌面上拿下去,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登时放了心,“哥哥侍寝?我一定是在做梦,你看,掐一下都不疼的。”

  沈逸苦着脸、捂着腿,“愔儿,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做梦,只是掐错了地方?”

  傅愔:“啊?”

  沈逸捂着大腿,“好痛啊啊啊啊——”

  “啊,竟是如此?”傅愔想先行安抚沈逸,但是无奈自己的嘴跟着心走,实在是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旁的,只是扯着沈逸的手问:“沈逸哥哥,我哥哥同陛下,到底是何时有了勾连?”

  沈逸掐指算着,捋了捋两位男主人公给的时间线,试探回复道:“大抵是今年初春?”

  “啊?!”傅愔愣住了。

  “怎么了愔儿?”

  “算来,我哥哥提拔上左丞相,似乎就是在初春......”傅愔痛苦地捂住了脸,感觉自己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这些,在自己心目中一直高若山、广若川的哥哥,竟为了一朝平步青云,做起来了那南风馆小手儿的勾当......

  如今家里的日子还不够好过吗?莫不是真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何要行这样的事啊!

  “等等,等等,”沈逸慌忙叫停。

  他较傅愔年长了许多岁,走的是个养成的路子,所以对于傅愔本人是十分了解的,知道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人长得漂亮,心思也活络,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唯一点说不上缺点的缺点,就是话本子看了太多了,思维太过发散,总爱想些有的没的。

  现在,肯定想着傅子怀是靠出卖自己上位的!

  殊不知啊,他们老傅家也算是出了个本事人,足够光耀门楣、祖坟冒烟儿的那种,竟狗胆包天压了天子。

  “谁说的你哥哥是靠这个上位的?”他问。

  傅愔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啊?原来我哥哥真的是凭真本事当上了左丞相的吗?那就好,那就好,他本就有真本事,何苦走旁门左道害了自己名声呢?”

  “啊这,”沈逸挠挠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是得了天子青睐,这本来就是一种机缘,你说是吧?”

  傅愔迷糊了,“沈逸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很简单啊,就是说,子怀是有真本事,但真本事可能只占了一方面,毕竟天子真的喜欢他。”

  傅愔懂了,登时有些难过:于登仕途者而言,大约样貌出众也并非什么好事。但说起样貌,她又想起上次在自在书局见着陛下,一样的是俊美超俗,且还较哥哥年轻许多呢。

  你说哥哥是吃亏了?那真未必。

  并且,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拿了《寻溪游记》走,大约分桃断袖也是由来已久,如此,二人若真有些什么君臣之外的关系......

  “唉”,傅愔叹了口气,作为局外人,是真的很难评价。

  “随他去吧,人生短短几十年,行事稍疯狂些,便就许他稍疯狂些罢,”傅愔说着话摇摇头,莫说她是个妹妹,便是个姐姐,也断是做不来傅子怀那样犟驴的主的。

  总归何媺不是自己嫂子,以后也不会有个女嫂子,那是否会多一个男哥夫,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称呼,于她、于傅家而言都无所谓,毕竟俩人都身在高位,私下玩玩就是了,断不会将这样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讨论。

  哥哥是心里头有数的人,只要玩不脱,那高兴便可。

  沈逸觉得如此思维是有点太过先进、开放了,简直是与当今朝代格格不入的程度,甚至让人开始怀疑她穿越的可能性了,不死心又问了句:“愔儿,这样天大的事儿便就如此过去了?”

  他好想跟傅愔说说当时那场掉马、怀孕、公开恋情、含泪逼问的大戏,但看来愔儿并没多少心情听。

  果真,傅愔抬眼皮睇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不然呢?还待如何?”

  沈逸一愣,随即赞同道:“确实,天要下雨,哥要娶人的事儿,倒也真是无法。”

  傅愔现在情绪实在不高,高兴说不上,难受就更说不上,十分复杂,自然也就没听出来沈逸言语中的“嫁娶”分别,只淡淡道:“上好的枫露茶,哥哥没有口福,咱们来喝。”

  没有口福的傅旻打宫外直奔内宫城,在清晏殿里寻到了陆望安。

  此间无人,他也未行些下跪请安的虚礼,直接到了床边问:“明月,怎么了?”

  陆望安正看话本子,见他便扣下了书,拿了几张买卖的地契出来,颇是抱歉地冲他笑笑,“师哥,今晚可能要劳烦你文渊左阁忙上一阵儿了。”

  “这是?”傅旻接过来看。

  手上的地契是京中一个从四品官员临时出手的,较之市价折了近四成的价格,看得出来是当真急。

  陆望安淡淡嘱咐,“他昨日在衙署上值还毫无异样,今日下午便就将这样大宗的田产脱手,虽说是折了价,但无人在后头帮一把,也必然是无可能在一日内出的。情报司反应也算是快,现下就将地契送来了。”

  傅旻皱眉,“人跑了?”

  “跑了,”陆望安不慌不忙,“师哥你带着人前去整理他的犯罪文书,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待追上,按着他画了押便就地格杀罢。”

  这事儿后头肯定有牵扯,但是陆望安不欲再将事情闹大,“这事儿紧急,下头抓人的条子已同步在拟了,那个好写,要紧的是这个认罪状,旁人还不晓得要琢磨多久,到时候怕人都出了北直隶了,追起来麻烦,还是师哥你来把关。”

  傅旻不担心抓不住,看陆望安这样子,他便定然是有足够的把握将人降住的,只是想着快些,漏夜出动只能是希望能明日早朝前解决利索。

  “师哥,待拟好,便就直接交于护龙卫罢,不必再拿给我看了。只一点,你记得叮嘱他们,若明日抄家,莫要做绝,手上稍漏一点出来罢。”

  傅旻不解:“嗯?”

  今儿这人要说大奸大恶那不至于,但是他插手了官盐,且数额巨大,死罪与抄家是应当应分,如何还要松松手?

  “他家里头还有几个稚子,新纳的小妾也有了身孕。总要与妇孺留一条活路。”

  若是将家抄了,戴罪之人的亲眷回了宗族,日子且有得难过呢。

  如今陆望安也将为人父,他心里头已不自觉地宽和了许多,不再需要傅旻千里来信提醒他“水至清则无鱼”了,甚至还愿意给妇孺留一道生门。

  “嗯,”傅旻点头,“会与她们留一处遮雨的檐。”

  “足够了。下面人若把不住度,师哥你便说个数,省得他们为难。”

  交代完这些,陆望安便躺到了床上,脸色不太好,在船上颠簸了许久,甫一落地,只觉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坦,晚间也只用了几口,实在是乏得很。

  “嗯,”傅旻盘算着此前情报司给他的证据,已然开始在心里打腹稿,方有了计较准备离开,转头瞧见陆望安,又踅了回来。

  “明月,身子不舒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