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第49章

作者:绝情小猫咪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男主日理万机,想必是没时间理会这种事的。

  沈淮臣有些羞涩,一边回忆着书里的内容,一边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容瑄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先安抚情绪,然后……然后什么来着?”

  沈淮臣的唇逐渐下移,依序吻过鼻尖,唇角,最后悬在颈侧。

  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初看的时候囫囵吞枣一目十行,羞地不肯细瞧,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那些晦涩字眼只是短暂在大脑走了个过场,没留下半点印象。

  沈淮臣把原因归结于容瑄滚烫的、存在感爆棚的眼神上。

  散开的衣领间灌进几缕夜风,沈淮臣别开脸打了个喷嚏,抬手去捂容瑄眼睛的同时,身上也多了件他的外袍。沉水香的味道密不透风将他包裹着,沈淮臣将唇印在眼前滑动的喉结上,冷不丁天地倒转,又被牢牢禁锢住了。

  “檀郎。”容瑄在他耳边,亲昵地唤他的乳名,“鹤奴……鹤奴。”

  沈淮臣在容瑄身上点了一丛又一丛的火,容瑄便礼尚往来,在对方玉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枚又一枚鲜艳、濡湿的吻痕。

  沈淮臣疑问的音节变了调,化作难抑的低吟。

  他陷在草里,指尖难耐地蜷缩,坚韧的草叶也随之变形,缠绕其中。锋锐的边缘抵着掌心,比起浪潮般的酥麻与舒爽,那抹刺痛格外微不足道。

  很快地,容瑄发现了这一插曲,为保护伤处,将他两条腕子并在一处攥进手里,沈淮臣腰软难当,终于哭了出来。

  他像一颗星,一尾鱼,被流云、被海洋温柔包裹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清彼此。

  完全绿色无公害的瞬间,沈淮臣听见一声呢喃碎语,是容瑄在他耳畔,一字一句地述说爱意。

  “好爱你。”

  细密亲吻是爱你,身体的绿色无公害是爱你,就连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我好爱你”。

  沈淮臣的灵魂深处陡然升起一股战栗,他知道容瑄习惯万事尽在掌控,也知道原著里男主任何时候都不会屈居人下,因为喜欢他,所以愿意让着他,愿意顺从他的心意。

  于是沈淮臣也圈上他的脖颈,用风一样轻快的声音说:“我好喜欢你呀。”

  绿江初歇,为着沈淮臣的这一句话,绿江再起,约莫一刻钟后,沈淮臣绿江绿江了。

  他试图逃离容瑄灼热的怀抱,却又被攥着手腕抓了回来。他在容瑄身下颤抖,哭泣,融化。好在天地间仅有他二人,那些隐秘的低吟,诱人的情态,除却容瑄,唯有风月知晓。

  怎么会这样……

  容瑄担心沈淮臣的身体承受不住过于激烈的情事,克制地放过了他,沈淮臣枕在容瑄的臂弯里,看到了他被欲望填满的双眸。

  那是贪婪,是回味,是欲壑难填,但转眼间,那抹深沉就叫温润笑意取代了,仿佛怕吓到他似的。

  沈淮臣看得真真儿的,不满地哼哼两声,想不通为什么无论男主无论在上还是在下,他都只有受欺负的份。

  像是留恋这段独处的时光,回营的路走得很慢很慢,沈淮臣面对面枕在容瑄颈窝,容瑄双臂环过他的腰,握住缰绳,优哉游哉地走着。

  沈淮臣好困,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声音含混,连自己都分不清说的是不是梦话:“容瑄……你有样东西没送我。”

  “什么?”

  “戒指。在我家乡,结过婚……嗯成了亲的人都会送对方戒指,亲手戴在无名指上。”

  沈淮臣把手举到容瑄眼前比划了一下,后者趁机在指尖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为何是这根手指?”

  沈淮臣慢吞吞道:“因为,传说人的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戴在这儿,表示你的心被我套牢了。”

  容瑄“唔”了声,神情若有所思:“戒指又是何物,可有檀郎喜欢的样式?”

  “金戒指银戒指,还有顶部镶嵌宝石的……”沈淮臣皱了皱眉,发现单靠语言无法解释清楚,干脆说,“得空我画张草图吧,做一对,好不好?”

  容瑄当然答应。

  沈淮臣心满意足,在容瑄怀里睡得天昏地暗。他不知自己是怎样回的营帐,亦不知后面发生的事,他太累了,连拔营启程那样大的动静都没能让他惊醒,等睁开眼,人已到了晃动的马车里。

  不用猜也知道,是容瑄抱上来的。

  沈淮臣只要想到容瑄于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出军帐,耳根就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容瑄看得心痒,忍不住放下书卷,伸手捏了捏:“他们不敢看。”

  装睡失败,沈淮臣试图用袖摆遮住面颊,又听见容瑄不紧不慢的语调:“也不敢胡乱编排。”

  沈淮臣撤开手,抿唇问他:“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怎么什么都知道。”

  容瑄勾勾唇角,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点心还是热的,将就吃些。”

  沈淮臣拈起一块,余光瞥见棋盘,立刻有了主意:“容瑄容瑄,我们下棋吧。”

  他知道容瑄作为男主棋艺定然精湛,对弈时以棋局观人、推演天下事更是小说里的经典场景,但沈淮臣指的并非围棋,而是五子棋。

  “五子棋?”容瑄眼底划过些许茫然,“我从未听过这样的玩法,还请檀郎指点一二。”

  沈淮臣忍笑,心想你若会玩我还不选这个了呢,他才不愿自取其辱,只能趁男主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一下啦。

  嘴上却道:“很简单,就是你我各执一色棋子,谁先在横纵斜四路连出五子,谁就赢。”

  “赢的人……”沈淮臣冥思苦想片刻,管兰心借来一盒胭脂,“输家要让赢家在脸上涂一笔!”

  容瑄仿佛看到一条尾巴在他身后得意地甩来甩去,瞥沈淮臣一眼,大大方方答应了。

  第一局过了大约两刻钟才结束。

  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沈淮臣逐渐看不过来了,顾头不顾尾,犹豫着落子,被容瑄含笑一指,立刻反悔了:“错了错了,该是这里。”

  容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又指了处新的缺口。那里的四枚白子斜着连成一线,怎么看都是输的局。

  黑子被丢回棋盒,沈淮臣眨眨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容瑄,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容瑄把人拉过来,面不改色地从兰心手里拿来胭脂:“檀郎,愿赌服输。”

  抗议无效,沈淮臣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好了。”

  眉心一阵酥痒,沈淮臣翻出镜子一照——容瑄在他眉间画了花钿。

  晚饭是在驿馆吃的,容瑄穿着最普通的衣裳,进后厨为沈淮臣熬了一砂锅参鸡汤,四个厨子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把他跟年轻的皇帝对上号。

  鸡汤鲜而不腻,沈淮臣喝第二碗的时候,发觉容瑄一直盯着他瞧,准确说是盯着他的手:“怎么了?”

  沈淮臣的左手还缠着纱布,容瑄将他右手拉至近前,眉心蹙起,迎着光看了又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指甲上看到一条暗红色的线,这会子却又奇异地消失了,就像眼花产生的错觉:“无事。”

  “睡觉前记得请清风道长次诊脉。”

  沈淮臣弯了弯眼睛:“知道啦。”

  出征那日辎城的柳树才冒新芽,回来时却已是秋意正浓,百官来到城门外迎接,百姓夹道欢迎,齐声高呼万岁,沈淮臣掀开帘子偷偷瞧了眼,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过于猛烈的音浪震得他胸口发闷,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人却是高兴的。

  沈淮臣在那群或熟悉或陌生的大臣里看到了沈敬山,还有周显之,殷时月,他们早早等在那儿,向容瑄行过礼,快步朝他走来。

  沈敬山抬手,下意识想摸沈淮臣的发顶,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吾儿辛苦了。”

  周显之动动唇,说他又瘦了,殷时月的目光下移,落在沈淮臣尚未痊愈的手上,追问怎么回事。事情早就过去了,沈淮臣自不愿再一次惹人担心,便说是不小心割伤了,勉勉强强糊弄过去。

  沈敬山眼里有欣慰,感慨,也有显而易见的心疼,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去看看你阿娘吧,她很担心你。”

  大军留在城外,将领们和其他官员需入宫赴宴,汇报公务,处理平乱后的事宜。

  沈淮臣重新回到车上,听着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咕噜声,倏地吐出口黑血来。

  暗沉的色泽,天然自带不祥意味。

第58章

  王府里,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头正对着沈淮臣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

  发病时,那些暗红的、比蚕丝还要纤细的线变得清晰许多,由指尖延伸而出,穿过人体复杂的经络,停在离心口约一寸远的地方。

  抛开病灶不谈,这画面其实美感大于诡异。

  千万缕红丝在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游走、生长,像花的根茎,像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任房中诸人一生救治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症状。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沈淮臣不是容瑄钟情之人,但凡他没投生在恭定王府,怕是要被带回太医院好生研究一番。

  现在么……几个老头垂着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使眼色,谁都不肯先开口,最后默契地看向清风道长。

  容瑄帮沈淮臣整理好衣裳,将被衾拉高,严严实实地盖住他,示意众人去外间说话。

  沈淮臣却握住他的手,坚持道:“就在这里说吧,我想听。”

  怕容瑄不答应,又殷殷切切地看向沈敬山与袁夫人:“阿爹……阿娘,可以吗?”

  沈淮臣有系统,知道这种古怪花纹源自某种烈性毒药,也能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也许他很快就要死了。在死之前,他想听此间医生的诊断,死也要死个明白。

  袁夫人哭晕过去一轮了,眼下瞥见沈淮臣毫无血色的苍白面颊,干涩的眼眶里又泛起泪花。

  手上那股牵扯的力度很轻,容瑄很轻易地就能挣开,可他接触到沈淮臣哀求的视线,步子便有若千斤重,松口道:“就在此处说罢。”

  一位姓房的太医抢先开口:“启禀陛下,王爷、王妃,依臣之拙见,沈世子应当是中毒。”

  “那样东西与世子所服用的养心丸药性相克,形成一种奇毒。初期难以察觉,一旦发作起来极为凶险。”后面跟着一连串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孙太医赞同道:“健康之人的脉搏,应当似手钏上的珠子一样圆润连贯,似脂玉一般柔滑……沈世子的脉象却恰好相反,跳时躁动急促,一跃而逝,全无和缓之意,这、这是——”

  这是心脉将死的征兆啊!

  同僚不着痕迹拐了他一下,孙太医堪堪收住声音,没把后半句顺嘴秃噜出来。可在场之人又有谁不明白呢?

  一片静寂之中,容瑄仿佛没有听出话里隐含的意思,语气如常地问:“此毒何解?”

  无人应声,容瑄又道:“诸位都是太医院最顶尖的人物,朕相信尔等定能商议出合适的方子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会一一满足。”

  尚未来得及开口的马太医心中叫苦,带头噗通跪在地上,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若提前两月发现或许还有救,此刻毒素已深入脏腑,喝再多汤药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啊!”

  袁夫人耳边嗡地一声,身子晃了晃,在沈敬山的搀扶下转身看向一直缄默不语的清风道长,双膝微弯,竟欲行大礼。

  “夫人不可!”

  老头以拂尘止住袁夫人的动作,后者被迫起身,掩面啜泣:“道长,求您救救我儿!您救过他一回,这次也一定有办法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清风道长叹息一声,咽下嘴边的话,改口说:“夫人放心,贫道会尽全力,用毕生所学救治令郎。”

  清风道长以银针逼出少量污血,封住沈淮臣周身几处穴位:“沈世子,现在感觉如何?”

  “堵在胸口的石头不见了,好像没那么闷了。”沈淮臣面露惊异,语气有几分不确定,“只是提不起力气。”

  现在的他,恐怕连拿起一本书的力量都没有了。

  “乏力是正常的,过些日子会有好转。”话虽如此,清风道长看向沈淮臣的眼神里却带着惋惜。

  用封住经脉的方式延缓毒发不过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