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 第17章

作者:九鲸是为 标签: 古代架空

  燕青吸了吸鼻子,没说话,眼眶里却噙满了泪水,半晌后才重重的点头:“燕青知道了。”

  听雨忙去扶她起来,小声说:“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咱爷是个顶好的人呢。”

  燕青笑了笑,心道她已经知道江棠舟是个顶好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迟来的更新!

第21章 我并不喜欢什么美人儿

  燕青的事儿被殷问峥那头知道了,对方倒也没说什么,过了半日,就听到听雨说殷问峥把后院的那群丫头给处置了一半,发落出府去了。

  听雨将浇了一半的花忘到脑后,凑上前特别小声的说到:“爷,您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青天白日的,你说话这么鬼祟做什么?”江棠舟好笑的看着她,“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做什么坏事。”

  “这不是爷您常说隔墙有耳嘛!”听雨砸吧了几下嘴,道,“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越看那人越觉得奇怪,他做的每件事都让我往……咳,往那方面琢磨。”

  “哪方面?”江棠舟还没反应过来听雨这话的意思。

  听雨搁了手中的东西又要往前凑,燕青便提着个空篮子走进来了,听雨只得收了嘴——虽然对方现在也是爷手下的人,但脾性如何,毕竟尚未日久见人心,她觉得还是得多注意几分。

  “衣物都搁过去洗了。”燕青抹了抹鼻尖的汗,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江棠舟,“爷,奴婢在前头碰着了太子爷,说是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您。”

  “是什么?”听雨一把捞过去,“爷,我可以打开吗?”

  “嗯。”江棠舟点了点头。

  听雨动作麻利的看了锦盒,然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呀!这不是那流玉簪吗?”

  江棠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听雨惊喜过后,便收了脸上的神色,往江棠舟那头看了一眼,见江棠舟神情并无变化,便道:“奇了怪了,他送爷这东西作甚么……那天他不是说,要将流玉簪赢下来,送给那位若简姑娘吗。”

  江棠舟淡淡道:“兴许人家不要吧。”

  “这流玉簪这般好看,还有人会不要么?”听雨用手指摩挲着锦盒,一脸喜欢的模样,过了片刻,才将盒子合上,要再递给江棠舟。

  江棠舟却问她:“你很喜欢?”

  “当然,”听雨点头道,“这流玉簪恐怕没有女子不喜欢吧。”

  “那你便拿去吧。”江棠舟道,“左右再过半月便是你的生辰,我也想不到今次可以送你什么,既然你喜欢这东西,便将它当做生辰礼送给你好了。”

  “可是……”听雨再三犹豫,“可是这流玉簪是太子送给您的,您若是转手又送给我,会不会……”

  江棠舟摇头笑笑:“让你收个礼物罢了,你怎么那么多话?”

  听雨不说话,江棠舟只好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听雨这才安心的收了那流玉簪,屈膝行礼:“听雨多谢爷。”

  听雨喜滋滋的把流玉簪收了回屋里去,想必是打算去试一试,臭美一番。燕青替江棠舟换了一盏新茶,才听到江棠舟问道:“他便没有让你代为转告只言片语?”

  “未曾。”燕青想了半晌,又补充道,“不过,奴婢方才过来时,听到说过几日便是太子的生辰,眼下外府的礼物正往太子府里送,各种珍奇宝物都有,爷若是觉得无聊的话,不若奴婢带您去看看?”

  “倒也不必凑这个热闹。”江棠舟对于礼物没什么兴趣,不过得知过几日是殷问峥的生辰,他的心还是微微一动。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身处太子妃这个位置上,礼物总该备上一份,不然便是失了他们勤国的规矩。

  “人都送过去了?”

  偌大空旷的屋内,香炉中的烟袅袅而起,房间里萦绕着一股定心的幽香,四周的窗户都紧闭着,分明是白日,屋子里却暗得紧,只有一盏微弱的的烛灯照亮一方。

  男人斜躺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眼正往嘴里送着什么东西,而他的下方匍匐着一个作仆人装扮的男人,头紧紧的挨着冰冷的地面,连抬也不敢抬,听到话也只敢回一句:“是,送过去了。”

  “他接了?”

  “接是接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说到,“不过,却送到了另一个偏僻的院里,看上去像是没打算用。”

  男人不说话了,半晌后冷笑一声,道:“这次算他命大,让他给逃了,下次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殿下说的是,”地上的男人磕了两个响头,道,“以殿下的能力,自不会再让他有下一次的机会。”

  “你起身吧。”一直躺在榻上的男人终于缓慢的站了起来,半张脸被烛火照亮,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眸来——正是那在大殿之上道貌岸然的三皇子凌询钦是也。

  “幸而殿下深谋远虑,料到太子有机会逃脱,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暴露过自己,否则的话……”地上的男人微微抬头,看向凌询钦,吹捧道,“殿下提前便布好了局,用那女子先赢得五皇子宠爱,吹他的枕边风,让五皇子更为计较当日被下了面子之事,又提前收买养马之人,找了撬不开嘴的死士,恐怕那五皇子到现在也想不通,怎么他找的几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几十个人……此番若不是出了岔子,便是一箭双雕了,那五皇子是如何下场,也是未知。”

  凌询钦冷笑一声:“那凌与锦不过是个蠢货!事情都这般直指他了,父皇却还要护他,想来凌应翀当真是用了兵权相换,一个蠢货而已,便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如此言语,凌询钦敢说,其他人却不敢骂天子,故此凌询钦一番发泄,也只换来一片沉默,惹得他心头更为大动肝火,抬手便推了案几上的东西,摔了一地,恨恨道:“此番若不是提前谋划,把老五也算计进去,恐怕我是真的要栽进去!”

  “只是不知,太子到底是如何跑出来的?”男人皱紧眉头,“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

  烛火的影子微微跃动,房间里明灭一瞬,凌询钦的半张脸浸润于黑暗之中,轮廓也被逐渐模糊吞没。

  “……这位太子,”凌询钦一字一顿道,“后手且还多着呢。”

  环佩轻响,步步生莲,原本的檀香不知何时被一股更为浓烈的女人香所遮掩,所到之处,皆被笼罩,江棠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湖边一群女子端正站着,若简杵在一旁在记着什么,往树荫处看去,某位太子爷正享受的躺在贵妃榻上,时不时吃上一颗婢女剥好的葡萄,还有女子在旁为他摇扇,怎一个荼蘼享受能够形容。

  如此美景,此番美人,确实是令人大皱眉头——听雨便皱起了眉头:“这是在选美吗?”

  “什么?”江棠舟也看不到,只能闻到有浓烈的女人香。

  听雨便把眼前情景向他描绘一番:“看来太子府又要进一批美人了——应该是此次太子生辰,别的地方送过来讨好的吧。”

  江棠舟眉梢微挑,往那头看过去——虽然他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

  可这般动静,还是引起了殷问峥的注意力,他遥遥的看到江棠舟,刚要招呼,却见对方什么也没说的扭头便走——心里莫名一慌。

  一粒葡萄又喂了上来,殷问峥哪里还顾得上,伸出手挡了一下,反而迅速起身往江棠舟的方向追去。

  江棠舟被人拦了一把,终于在女人香中嗅到了熟悉的檀香,便停下步伐,微微颔首招呼道:“太子。”

  “那群女子,是三皇子府那头送过来的,”殷问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可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解释的时候,已经说出了口,干脆一气儿说完了,“想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送个人过来,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我打算放到偏院去,眼不见为净。”

  “要怎么处置,太子自己决定便好。”

  殷问峥心里一坠,仔细观察江棠舟脸上的表情——他一如既往带着一抹淡笑,与往日并无任何区别,应该是没生气。

  可是他没生气,为什么他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了?

  殷问峥拧起了眉头,盯着江棠舟看了半晌,突然道:“孤觉得,全都扔到偏院去,似乎是有些浪费了——不若如此,祯王你去挑上一个,看中谁都成,孤便做主送给你了。”

  江棠舟脸上的淡定终于有了一丝裂纹——他抿了抿唇,才恢复常态:“太子说笑了,我并不喜欢什么美人儿,也对……也对这档子事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像是有些生气了——又不像是。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平静的由听雨扶着继续往前,可殷问峥能够察觉到,并且能够肯定,江棠舟就是有些生气。

  可他为什么生气?殷问峥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江棠舟的身影越走越远,突然有些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心事?

  他说他对这档子事儿没有太大的兴趣……莫不是不举?

  他若是不举……那不知有没有试过?是真的不举吗?难怪……都二十过半的年岁了,却连个王妃都没有。

  殷问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为何,方才的不悦突然一扫而光,反而兴味盎然的加快步伐追上去。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第22章 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

  江棠舟心中还在为方才那一时上头的火气而平静不下来。

  听雨搀扶着他,看了他好几眼,才有些犹犹豫豫的问道:“爷……您这是,生气了啊?”

  江棠舟回过神:“嗯?何出此言?”

  “就……”听雨也觉得十分震惊,“您每次生气的时候,身体都会很紧绷,我也不确定,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您这般了。我记得上一次,还是您弱冠之年……”

  江棠舟记得那一次,还是因为江迎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才生的气。但当时的他无计可施,所以一个人足足生了一个月的闷气,见着江迎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熟视无睹般与他擦身而过。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同江迎舟本就不太亲近的关系变得更生疏起来。

  后来他的气性好不容易过去了,也已经回不去了。

  江棠舟是一个很不容易生气的人,只是他一生起气来,就容易生很久很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江棠舟叹了口气,将心口那种被堵住的压抑感觉又压回去,道:“我们先回去吧。”

  “——且慢!”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江棠舟步伐猛然顿住,随之而来的是好不容易压回去的气性,瞬间又冒了头。

  江棠舟拧紧眉头又要往前,另一只手却猛地被殷问峥给拽住了。

  江棠舟甩了一下,没甩掉。

  殷问峥拽得死紧:“你成天在屋子里待着有什么意思啊。”

  江棠舟面无表情道:“我在哪里待着,应当和太子没有太大的干系。”

  “哪里没有关系?!”殷问峥舔着脸凑上去,脸皮比谁也厚,“你站着的是我太子府的地盘,你人也是我太子的……咳,”看到江棠舟的脸色微变,殷问峥识趣的换了个说法,“至少在外人看来,你也是我的人,难不成我还管不着你吗?”

  江棠舟还在生刚才那一波的气——尽管他自己都没想通自己为何生气,不过他还是抿着嘴唇说到:“太子,我有些疲乏,只想回去歇着。”

  殷问峥直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掰着他的身体转了个大圈,半推搡着往外走:“我道歉,我道歉,我错了还不成么,方才不应该说那般的话戳你的伤心事,不如这样……你来京都这么久了,应该还没出去逛过吧?我请你去好好地逛上一逛,你想吃什么任你点,如何?”

  江棠舟紧了紧眉头:“什么伤心事?”

  殷问峥用肩头撞他一下:“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会告诉第三人。”

  江棠舟:“……?”

  殷问峥也没去过问江棠舟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否属实,只是兀自把“不举”这个名头按在了江棠舟的脑袋上,江棠舟听得一头雾水,也不晓得对方到底在说什么“秘密”。

  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殷问峥所谓的要请他吃好吃的那家酒楼了。

  江棠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呢。

  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下一秒,眉间却有一只手轻轻抚平了那个“川”字,殷问峥的声音也响起来:“阿棠,你老是这般皱着眉头,小心长了皱纹。”

  江棠舟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的手,低下头假装饮茶:“长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