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77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七日过后,两辆马车四个人,从京城出发前往南越城。

  御池雁声自是和谢福禧一辆,谢东和沈绣娘一辆。

  御池雁声本是以为,岳父岳母恐怕还不肯随他们一同去江南,但未曾想到,谢东和沈绣娘倒是没做多大推辞。关键是现在他俩如若还呆在宁王府,作为九爷的老丈人做下人的活计那是万万说不过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九爷是诚心待谢福禧和他们俩的,他俩也不习惯离开儿子,至于别人的闲话,任他去吧。

  马车行到晌午之时,停至一家客栈门前。

  御池雁声先下了马车,掀开轿帘小心翼翼地搀扶谢福禧。然后再去后一辆马车,亲自掀开轿帘,异常恭敬地迎接谢东和沈绣娘。

  两人十分惶恐,忙叫道:“九爷,不用麻烦您了,奴……我们自己就可以。”

  御池雁声轻笑一声:“爹、娘,以后叫我雁声就好,不用如此生分。”

  沈绣娘和谢东频频答道,可这一句“雁声”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九爷御池雁声本来就不是轻易就能跟别人热络起来的人,他对俩老的尊重之心不假,但要他完完全全表达出来却有些难度。然而即使如此,这一番话却仍旧让谢东和沈绣娘感到窝心和放心,他们算是看九爷成长起来的人,自然是知道九爷话语里透出来真情实意。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让他俩彻彻底底消除对九爷的这份“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御池雁声牵起谢福禧的手,先让谢东和沈绣娘进了客栈,落座在一间雅间后先让俩老点菜。

  “诶,九……雁声,我们俩也不知道该弄些什么,你们想吃什么你们自己来吧。”谢东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是啊是啊。”沈绣娘局促地搓搓手。

  谢福禧倒是不觉及爹爹和娘亲的紧张,反而大大咧咧地拍拍九爷的肩道:“爹爹喜欢辣子鸡,娘喜欢喝鱼汤,要这两个,这两个!”

  九爷宠溺地点点头,对一旁站着的小二一一说了,又再点了一些谢福禧喜欢吃的清淡的菜。

  谢东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皱眉瞪了谢福禧一眼,谢福禧还以为是在夸自己懂事,咧着个小虎牙嘿嘿笑着。

  趁御池雁声中途出去的空档,谢东教训道:“你看看你,哪有一点样子,你怎么那般指使九爷?!”

  谢福禧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嗫喏地开口:“可、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啊。我和九爷,已经是夫妻了啊。”

  谢东被这一句话堵地够呛,又仿似恍然大悟。

  他和绣娘对九爷的态度一直是唯唯诺诺的,他们承认九爷和福禧互相喜欢没错,承了皇上的圣旨也,没错,可是在心底里,他们已经把谢福禧摆到了弱势,谢福禧口口声声地叫着“九爷”,更让他们在无意之间加深了这点认识。

  门不当户不对,且做了这么久的奴才,好不容易从心里悦纳了自己的儿子和男人成亲这一点,可他们现在却仍在徘徊犹疑不定。

  谢福禧的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让他们终于有所醒悟。

  他们的儿子跟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九爷,已经成了亲。从此之后,他们将携手走过一生,不管家世如何,不管是否有损门楣,他们抛却了一切阻碍走了一起。同天下间每一对夫妻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亲密无间的爱恋,也有时不时的拌嘴和吵闹,但却没有所谓的门第,能将他们隔开。

  宁王府高高在上的冷漠的九爷,走下了神坛,成为万千人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谢东和沈绣娘突然就释怀了。

  等九爷回来后,各种菜肴便上来了。

  俩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些菜肴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儿子谢福禧爱吃的,真是……有心了啊。

  御池雁声执起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在碟子中细心地剔除了鱼刺,一句话也没说,再自然不过地放进了谢福禧的碗碟中。

  谢福禧埋头吃得正欢,连头也没抬,就着一口饭便将鱼肉扒拉进了肚子里。

  御池雁声的动作不曾有所停滞,往往自己吃一些,又会给谢福禧挑一些,体贴关怀到极致。

  两人就连在食膳食中,也有着浓浓的不可有外人插足的氛围。

  这种样子,仿佛已经是操练过几千几万遍一般,两人都未曾察觉到这种甜蜜到极致的场景有任何不妥之处,直到沈绣娘再也看不下去了,轻声咳了一声。

  这孩子,你说说,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讲究的就是互相扶持互相关爱!怎么光让雁声给你夹菜,你呢!光顾着一个劲吃!再说了,瞧瞧你的吃相哟,哪个人还敢要你!

  沈绣娘深深地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

  谢福禧收到娘亲的带着责备的眼光,像是明白了什么,心虚了吞咽了一声,慢腾腾地从菜碟里划拉出了一根青菜,给九爷夹了过去。

  沈绣娘:“!”

  御池雁声看在眼里,心里嘀咕了一句小蠢货,将青菜慢条斯理地递进了嘴中。

  谢福禧有苦难言,面前的菜几乎都被他吃光了,放得远的他胳膊够不着啊!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御池雁声适时地将谢福禧从沈绣娘逼问的眼光中解救了出来。

  谢福禧点点头。

  不过一会儿,他悄悄地怼了御池雁声一下,筷子指着远处的菜,嘴馋道:“我想吃辣子鸡。”

  向来有求必应的御池雁声这会儿却皱了皱眉,轻声道:“不许。”

  “为、为什么啊?”

  谢福禧显然也是未曾想到,耷拉下了脸。

  “会疼。”

  谢福禧一愣,好半天才知道九爷话中隐含的意思。

  这几日他们几乎夜夜笙歌,因此,御池雁声才不准他吃辛辣的东西,平时都得注意着。

  谢福禧一想到自己见着肉只能干看着不能吃,心中泪流满面,他又怼了怼御池雁声一肘子,语气忿忿地:“你、你克制一点比什么都强!”

  御池雁声在桌案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咳嗽示意了一下。

  谢福禧后知后觉地抬了抬眼,便见着谢东和沈绣娘一脸不虞。

  他羞愧地低着头,简直没脸见人了。

第151章 :相公

  等四人休整完毕后,便又上路了。

  这一路,谢东和沈绣娘明显对于御池雁声有了改观。

  “雁声对福禧是真好,我瞧得出来,你看他俩对视的眼神,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谢东蠕蠕嘴,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一个王府中的小王爷肯对咱家不成器的儿子做到这一步,的确是难得啊。看那浑小子,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雁声亲自动手、亲自安排。暂且撇了这个不提,就算是对我俩,也是关怀备至啊。”

  他抓住用繁复丝线编织的袖口,意有所指地又瞧了瞧。

  爱屋及乌,说的怕是如此吧。

  谢东与沈绣娘所言非虚,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终于相信了九爷和谢福禧果真是抱着过日子的态度在一起的,不是小打小闹,也不是劳什子娈宠,而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唉,现在也该认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不就是想抱个孙儿么?等他们定下心来之后再提也不迟,收养个亲近人的小孩,也是一样的。”沈绣娘拍了拍谢东的手以示安慰。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血缘摆在那儿,还有什么比这更亲?”

  谢东谈到这个问题,钻起了牛角尖。

  “那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让福禧娶个小?让雁声娶个小?这不是荒唐么?!”

  沈绣娘脸庞泛着薄怒,轻捶了谢东一拳,谢东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此时正值暑热,沿途风景独好却偏偏因这暑气无法肆意欣赏一番。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间,两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着,一辆马车中间盛着冰块,在习习的风中倒是吹散了些暑气,但后边的一辆马车却是空空如也,只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两人坐在软绵的榻上,御池雁声还一手为谢福禧扇着凉风。

  “九爷,热,好热。”

  谢福禧不断地用手扇着,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密闭得紧,即使御池雁声时时刻刻送来凉风也无济于事。

  “再忍忍,等前边入了乡镇便能离了马车好生歇息一番了。”

  谢福禧抱怨道:“不是有冰块么?可以用冰块啊。”

  “不行。”御池雁声严词厉色地拒绝。

  “那我想喝冰镇酸梅汤。”

  “也不行。”

  谢福禧一个猛子扎在御池雁声怀里,不断地拱着身子撒娇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热死我好了。”

  “不是我不让你凉爽,只是寒病还未愈,乖乖再忍上一段时日,嗯?”

  “我病早好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

  “我想喝冰镇酸梅汤,我还想下水游泳,热啊热啊。”

  “……”

  九爷迟迟未出声。

  谢福禧心中一紧,抬头一看,果真御池雁声正皱着眉板着脸看着谢福禧。

  谢福禧的要求九爷一向会应,只要不过分,只要他能办到,九爷绝对二话不说一一照办。在生活琐事上,御池雁声也比任何人都要细心和耐心,无微不至地照顾谢福禧,像是将两人原本的角色给倒换过来了一般,谢福禧成了备受关怀得到公子歌,九爷反倒成了任劳任怨的仆人了。

  然而独独在健康这方面,御池雁声一点都马虎不得。

  说是他难以释怀也好,说是他杯弓蛇影也罢。尽管他的理性告诉他现在谢福禧的病已然好了大半,但是他还一如既往地限制着谢福禧接触寒性的东西。谢福禧的一次寒病差点让他们天人永隔,一次中毒又险而使彼此阴阳两别,他实实在在被吓怕了。

  他无法想象如若再来一次这样的境况,他会大失方寸到何种地步。

  谢福禧见着如此的九爷,心中也有些发怵,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伤着九爷了,因而他便抱着九爷不再言语,忍着闷热,不惹九爷烦心了。

  御池雁声将眼神下移,瞧了瞧谢福禧紧抿的唇,缓缓道:“把衣服给脱下来吧。”

  谁料谢福禧乍一听这句话就离了御池雁声三丈远,不同于因暑热熏红的脸颊,这次谢福禧是彻彻底底因为羞臊而感到周身都泛着红了。他胸膛起伏了几下,手指咄着九爷的胸膛,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知羞”的表情忿忿道:“你最近真是太过分了!爹爹和娘亲还在前面的马车上呀,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你无耻!”

  说到最后,谢福禧鼓着嘴,脑海里面不自主地就出现了马车中的景象,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谢福禧自认驯夫之术还有待加强,这要是随着九爷的性子,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噗嗤——”

  九爷被谢福禧强装“不肯同流合污”的表情给逗得不行,他捏捏谢福禧鼓起来的嘴:“我是说,让你脱一层衣服,免得被暑热给熏晕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谢福禧身子一僵,挺起的脊背瞬间弓了下来,表情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他丑了御池雁声一眼,结巴道:“我跟你、我跟你想的一样啊。”

  谢福禧念念有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边说着一边脱去了最外层的衣衫,只留下贴身的轻薄亵衣。

  这衣衫一脱,亵衣便压根掩盖不住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