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胚子 第27章

作者:鹿款 标签: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强强 古代架空

第43章

  “江辞!”千钧一发之际,宴云楼拖着杜雨桓从斜里横插一脚,枪手显然担心子弹会打中老板的弟弟,情急之下枪口朝左偏斜了一点,子弹瞬间打中了宴云楼的手臂。

  江辞怒不可遏后反而冷静下来——宴云楼一定是中弹了,但那个角度打中的绝不会是关键部位,所以他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在江辞的字典里绝没有放弃二字,即使是到了这样敌强我弱的生死关头,他也在思索一刀制敌的诀窍。

  还好,有杜雨桓在他手上。

  江辞拿枪指着杜雨桓的太阳穴,示意宴云楼到他左手边来,一双寒冰一样的眸子深深注视着杜正桓,“杜总,”他说,“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了。”

  杜正桓双手抱胸,一声不吭。他身高比江辞还要高一点,多年来的身份地位让他低头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但江辞仿佛全无察觉,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谈什么?”杜正桓说。

  “谈谈合作,还有……你弟弟。”

  宴云楼捂着胳膊,震惊地扭头去看江辞,合作?什么样的合作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这种槽糕透顶的开头,怎么可能谈成合作?

  “没有必要,”杜正桓语气冷淡,“你们马上就变成尸体了,我不跟尸体谈合作。”

  “那你弟弟也会马上变成尸体。”江辞把随手塞在杜雨桓嘴里的手绢一把拽下来,“来,二少爷,跟你大哥说两句好听的。”

  杜雨桓哼哧哼哧的,等到江辞威胁似的拿枪口点了点他,终于开始嚎,“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呜,江辞他就是个疯子,你跟他谈,他要什么你都给他,你弟弟的命还在他手里啊……”

  杜雨桓一路上已经被拖拽地精疲力尽,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现下嗓音虚弱沙哑地又哭又求,配上他那张天生有点女相的漂亮脸蛋,倒真有点楚楚可怜的意思。

  “杜总,要不是见你一面实在艰难,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江辞开始怀柔,“我们没有主动攻击……除了刚才那一枪,因为你的手下率先击中了我的人。今天赌场的营业损失我会双倍赔付,警署方面和负面新闻也由我来处理,希望杜总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我们的合作会让你满意的。”

  “你是冲着我来的。”杜正桓突然说。

  “对。”

  “什,什么……”杜雨桓结结巴巴地瘫在江辞怀里,“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蠢货。”杜正桓冷笑一声,抬眼问江辞,“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管这个蠢货的死活?”

  “二少爷想从我这里进点du/品撑场子,”江辞看着杜正桓的眼睛,“如果杜总不介意,我倒是想把二少爷接到大陆去详谈,正好,二少爷对我也很有兴趣,是不是,雨桓?”江辞凑到杜雨桓耳边,低沉柔软地发问。

  杜雨桓还在他枪下发抖,一双漂亮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大哥,“哥,大哥,我没……”

  杜正桓的脸色黑如锅底。

  “杜总,我是诚心实意的。”江辞说。

  僵持半晌,“你进来。”杜正桓对江辞说。

  “我有个请求,”江辞姿态很低,“请让赌场的医生替我的人诊治一下,有人中弹了。”

  杜正桓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转头率先走到总统套房的客厅。

  “老大!”向北抱着向南在身后喊,“我跟你一起!”

  “你照顾向南,”江辞转头冲跟在他身后的宴云楼道,“你也留下,让医生去看一下。”

  “你自己太危险了!”宴云楼低声说。

  江辞的视线在他右臂上一闪而过,“不用担心,在外面等我。”

  宴云楼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从日头偏西等到日落。套房隔音很好,走廊上静悄悄的,丝毫听不到任何打斗或枪响的声音。

  江辞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宴云楼正在门前转圈,耳边突然听到踏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和远处……远处似乎有甜腻喘息隐约传来。

  他古怪地抬起头来,视线猛地撞在江辞身上——宴云楼瞳孔瞬间紧缩,抛掉脑子里的疑问,急切开口,“你,你胳膊……他打的?”

  江辞左臂上中了一弹,鲜血顺着指尖滴在走廊的地毯上,短短一会儿就聚集在一起将地毯染成了深褐色。

  宴云楼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怄的,抬手就想砸门把杜正桓拽出来揍一顿。

  “好了,”江辞没拦住他朝门上踹了两脚,“不是他,我自己打的。带我去找给你看病的那个医生,我需要尽快包扎一下。”

  “你他妈是疯子吗?!”宴云楼拽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前走,边走边吼他,“朝自己开枪?你脑子坏了?”

  “不然我能从那间套房走出来?”江辞态度很无所谓,“绑了人家的弟弟,怎么也得赔个礼道个歉吧。”

  “那你也不能……”宴云楼气的脑子嗡嗡的,“进门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还以为你能囫囵着走出来呢!”

  “放心,没伤到骨头,”江辞说,“我自己开的枪,我心里有数。”

  “去你妈的有数!”宴云楼骂他。

  “怎么?担心我啊?”江辞血都快流干了,脸上有一个很虚弱的笑。

  “滚蛋!你死了我才开心!”宴云楼脚步快的要飞起,直接把他拥进走廊尽头的员工休息室坐下,对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道,“他左臂中弹,麻烦您了。”

  医生是杜正桓家养的,见过的市面太多,手上迅速有序地给手术刀消毒,一句话也不多讲。

  “向南怎么样了?”江辞问。

  “子弹取出来了,但失血有点多,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向北说要在门口等你,我把他劝回去了。”宴云楼说。

  “你也没事?”江辞问。其实他看宴云楼的状态也能看出个差不离,那一枪多半是蹭着他皮肉穿了过去,看起来血流的厉害,但其实伤得并不重。

  “我没事。”宴云楼说。

  江辞点了点头。他嘴唇煞白,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手术刀下去的时候宴云楼都觉得疼,下意识地想去捂他的眼睛,像很小的时候自己生病打针时妈妈做的那样。

  “不要紧,”江辞说,“我看着就行。”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看镊子从炸开的皮肉里夹起那颗子弹。他的表情游离在这个千疮百孔的肉体之外,好像遭受这种痛苦的全然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受过多少伤,才能对这种痛苦等闲视之,平静地简直如同每日吃饭喝水。宴云楼的心涩涩地发痛,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憋闷感。

  外面杜正桓的保镖适时走进来,“江总,杜总吩咐在顶楼给您二位开了房,这是房卡,您请便。”

  “替我谢谢你们杜总。”江辞接过房卡,打量了一眼左臂上的纱布,对宴云楼说,“走吧,我们不要辜负了杜总的好意。”

  “他什么意思?”宴云楼在电梯上问江辞,“都这样了,他给开的房你还敢住?”

  “不住白不住,”江辞说,“他不会对我们下手的,放宽心。”

  宴云楼皱着眉看他,“……你们的合作谈成了?”

  电梯门打开,江辞率先走出去,在套房门口刷开房门,“进来。”他说。

  宴云楼看着他手中的两张房卡,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江辞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宴云楼震惊地问。

  “洗澡。”江辞没空看他,“身上除了血就是汗,洗个澡好睡觉。”

  “你!你还打算洗澡睡觉?我们刚才差点死了,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可没让你陪我一起死,”江辞解开皮带,“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宴云楼顿了一下,别过脸去,“这个问题不重要。”

  “那你的问题也不重要,”江辞说,左腿踩着右腿把西裤蹬下来,抬腿就往浴室走。

  “等等!你手臂刚包扎好,医生不让你碰水!”宴云楼大喊。

  “你过来,”江辞指使他,“那个浴帽,你给我包在手臂上……”

  宴云楼气的要死,但又不能真的看他伤口淋水,河豚一样鼓着嘴把浴帽给他扎好了。

  “还不出去,”江辞翻脸不认人,“想跟我一起洗?”

  “砰”,宴云楼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第44章

  江辞洗澡很快,十分钟之后裹了浴袍出来,宴云楼站在床边生闷气,被江辞一推,“你不是最爱干净了?你也去洗一个,去,洗完了咱俩再谈。”

  他手上拿了一个新的浴帽,熟练地给宴云楼绑上了。

  宴云楼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一出洗手间的门,看见江辞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他登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去探江辞的鼻息,指尖感觉到男人正常的呼吸频率,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又觉得生气,心里大骂他骗子。可是江辞看上去很累,眉头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像是有很多很多无解的忧愁。他侧身躺在双人床的一边,被子也没有盖,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胸膛。

  宴云楼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被子,蹲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也仿佛被传染了瞌睡虫似的。干脆躺在他身边,把另一边被子一裹,也闭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起来眼前漆黑一片,只有浴室门口的走廊上开了一盏壁灯。床上只有他自己,宴云楼没睡醒还有点发蒙,呆呆地看着江辞捧了一叠衣服从走廊走到卧室里来。

  “醒了?”江辞问他,“我吵醒你了?”

  宴云楼摇了摇头,手下意识地往身边探了探。他其实没怎么睡好,总担心江辞睡梦中会发烧,所以隔一会儿就惊醒过来去试他的体温。

  “醒了就起来吧,”江辞把卧室的灯也打开,看宴云楼难得露出的这副表情,禁不住笑起来,“换个衣服,我们去吃饭。”

  “……几点了?”宴云楼问。

  “快九点了,我们睡了三个小时。”江辞说。

  “你没有哪儿不舒服吧?发烧吗?”宴云楼问。

  “没事,”江辞心有点软,“都挺好的。”

  宴云楼点点头,江辞脸色仍有些发白,但神色看着挺有精神的,与之前那个虚弱的样子截然不同。

  宴云楼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了一点,他穿上江辞拿过来的裤子,拎着衬衣问他,“谁给的?”

  “杜正桓的保镖。”江辞说。

  两个人找了一家粤菜馆去祭五脏府,刚才睡着的时候觉不出来,醒了以后才感觉腹中烧的厉害,饿的能吃进一头牛。

  两人各瘸了一只胳膊。

  江辞还好点,伤的是左臂,最惨的是宴云楼,右手动不了,只能左手拿个小勺一点一点往嘴里送,舀一勺撒半勺,吃到一半才适应过来。

  “好了,谈谈吧,”宴云楼对江辞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说,你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跑澳门来了?”江辞道。

  宴云楼一顿,“今天早上我在学校看见你了,但是你的答辩时间本来应该在下午,我觉得很奇怪,再加上给你和向北向南打电话都没人接,所以就查了一下你的飞行记录。”

  “能耐了你,”江辞说,“那你跟着跑过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宴云楼坦言,“我看你当时状态不对,人的第六感吧,我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就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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