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胚子 第41章

作者:鹿款 标签: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强强 古代架空

  江辞狠狠地瞪了宴云楼一眼。

  半晌,他抓抓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那改天再说,你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男孩点点头,抓上自己的衣服,蹬上帆布鞋,小心翼翼地绕过宴云楼,一溜烟儿跑走了。

  “他是谁?”宴云楼红着眼睛,“他为什么在你家?”

第65章

  “他是谁?”宴云楼红着眼睛,“他为什么在你家?”

  “跟你有什么关系?”江辞不耐烦,“你赶紧滚,老子要关门了。”

  “……对不起。”

  他真生气了,宴云楼的态度反而软了下来,只是声音里仍然带着委屈的鼻音,如果他像Bobby一样长了尾巴,只怕这会儿也要低落地垂下来,“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上次那个黑人没有得逞,我怕他不死心,会来骚扰你……”

  “现在是你在骚扰我!”江辞打断他,他喝了点酒,格外没有耐性,“我现在有遇到危险吗?没有。那你敲我门干什么?别他妈装的冠冕堂皇!”

  “……江辞,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往好处想想?我是真的担心你,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看这栋公寓楼,里面住的人鱼龙混杂,门口连物业和保安都没有,你的安全怎么保障?如果你再出事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是,我看见那个男的进了你的门,我本来也想装没看见得了,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管你?但是我真的忍受不了,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冲出来了……”

  他用手搓了一下脸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用以平复起伏不定的心绪,“……不管怎么说,没向你打过招呼就擅自装了监控,惹你生气,是我不对。我做错了,希望你原谅。”

  他言辞如此恳切,反倒让江辞愣了一下。

  宴云楼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清高自傲,往难听里说是冷漠不近人情。

  他长了这样难得的一张漂亮脸孔,再加上雄厚强大的家庭背景,从小被身边人捧在手心里,当成眼珠子似的宠爱着长大,自然好像是宇宙的中心一般,做什么都是对的。

  让宴云楼说一句“我错了”,不知是什么人才有的待遇。

  即便是前些年两人还好的时候,他们之间横亘着江千钰,也不是完全没有争执。有时候宴云楼说的话做的事,真的是让人伤心的狠了,许久许久都缓不过来。但他也从没有哪一次说过“错了”,江辞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巴巴地跑。

  这么一想,江辞心里自嘲,我可真是贱骨头。

  可他这贱骨头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可见是风水轮流转。

  江辞依然冷脸,“宴云楼,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要是嫌这里治安不好,洛杉矶豪宅众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哪一栋都比你现在这栋强,我劝你将它处置了,尽早另谋他处。”

  “我不是嫌弃这里,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宴云楼解释道,语气很坚决,“至于我,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在这里,那这里就是最好的。”

  江辞头痛,还要再说,只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有几片羽毛悠悠荡荡地冲到了两人眼前,这羽毛轻且潇洒,慢悠悠地向下飘落着,被楼道里的小风一吹,便又晃晃悠悠地升起来了。

  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羽毛?

  两人皱眉盯着这几片羽毛,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而这羽毛越来越多,混杂着小团的棉絮,自江辞身后的地板上打着转飘过来——

  随即,宴云楼看见江辞脸色大变,怒吼了一声“Bobby”,连再骂他也顾不上了,一溜儿烟地转身朝卧室跑去。

  宴云楼不明所以,但他很会趁人之危,连忙闪身进了门,跟着江辞冲进卧室——

  整个卧室的地板上都是羽毛和棉花,窗户大开着,空中漂浮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填充物,而可爱的小金毛Bobby叼着一片鹅黄色的布料,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冲着江辞摇尾巴。

  江辞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刚才江辞的朋友到家里做客,给Bobby送来一只鹅黄黄脆生生的漂亮大狗窝,连带着几件冬天保暖的狗外套,个个轻盈舒适,很招狗喜欢。

  就那么一个没注意!他就那么一个没注意——

  现在只剩下了狗窝和外套残骸,罪魁祸首狗还装没事人儿似的朝他咧嘴巴。

  “你!就说你!你还给我笑?”江辞指着狗鼻子,气不打一处来,“给我站好!嘴里的东西放下!严肃一点!”

  小金毛哼唧一声,磨磨蹭蹭地松开嘴巴,把狗窝残骸撂下了。

  江辞站在一片棉花地里抓狂,对着狗子疯狂输出十分钟,风把棉花吹得跟云彩一样,江辞就是被孙猴子气的火冒三丈的玉皇大帝。

  宴云楼看看江辞再看看Bobby——训狗和训我也没啥区别,他有些郁闷地想。

  狗子被赶去客厅面壁思过,江辞撂下狠话,“今天晚上别想吃晚饭!明天的零食也没有了!还有后天!大后天!”

  他叉着腰喘匀了气,一回头,宴云楼拿着扫把和簸箕站在他身后,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大号垃圾袋,里面已经舀进去了半袋雪白的棉花。

  见他回头,宴云楼手上拿着他的水杯,掀开了杯盖递给他,“骂累了吧?喝点水润润喉咙。”

  江辞:……

  宴云楼一定要留下来帮他打扫卫生,把地板上大片的棉花和羽毛装进垃圾袋,清扫衣柜、桌面和床头柜的顶端,更换床上用品,清理边角和缝隙,将地面重新拖过一遍,再用抹布把其他台面擦拭干净……卧室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但因为羽毛和棉絮都很轻盈,所以时常有刚清理完桌面,但立马又有羽毛沾到上面的情况,非常费时费力。

  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但只是手上的活儿不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

  宴云楼起了个话题,问Bobby有多大了,怎么想起养狗,它平时的吃喝,拆家的时候多不多,江辞有一句答一句,话说的也并不多。

  江辞本人是不太喜欢做家务的,他只在做饭一事上有些经验,纯粹来源于过往的历练,但自他来到洛杉矶之后也懒得施展了。在他印象里,宴云楼家务做得多些,因为他有洁癖,对环境的要求很高。

  五年前他们同居的时候,因为不习惯不熟悉的人进门,也担心一些隐私和安全问题,所以他们没有请固定的保洁。家务基本是宴云楼在做,洗碗洗衣,擦桌擦窗,扫地拖地,还有一些看起来细碎的小事,其实林林总总也并不轻松,但江辞从没有听他抱怨过什么。

  那时他对江辞的唯一要求,是用过的东西要及时放回原位。

  江辞自由散漫惯了,原本没有这个习惯,被他揪着耳朵说了几次,也就多了一些注意,至此两人在家务方面配合良好,很少为此发生矛盾。

  现下也是,宴云楼将填充物收拾进垃圾袋,江辞把零散的棉絮和羽毛扫起来,宴云楼再跟在后面拖一遍地,两个人配合默契,所过之处焕然一新。

  饶是如此,等到他们处理完烂摊子,也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打扫卫生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活儿,江辞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沙发上,累的指尖都不愿抬起来。

  宴云楼接了杯水递给他。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江辞无论如何没法再对他恶语相向。

  他“咳”了一声,微微朝宴云楼点了下头,“你也喝点水,杯子在柜子里。”

  宴云楼的眼睛变得很亮,像Bobby想要好吃的或者期待被撸的时候,又圆又大的瞳仁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两颗璀璨的星星。

  他笑着说了声“好”。

  Bobby靠墙站着,面朝窗帘,不时狗狗祟祟地扭头看一眼江辞,像在观察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这时候江辞就气沉丹田,大吼一声“站好!”

  Bobby悚然一惊,“倏”的一声立马又把狗头扭回去了。

  宴云楼在旁边看的好笑,趁江辞不注意摸了一把狗头,心里暗暗说,“好孩子,多亏了你,以后少不了你的肉吃!”

  Bobby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心。

  江辞没来得及跟Bobby怄气太久,因为他晚上没吃饭,没一会儿肚子就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

  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他——

  江辞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宴云楼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笑意,“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不用了,你……”

  他没等江辞拒绝,已经起身进了厨房。

  “你上次尝过我做的三明治了,那个三明治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鳕鱼是用我的独家配方腌制过的,烤面包的时间也反复试过很多次。我现在可不是厨房杀手了,今天再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手艺,我看看你冰箱里有什么……”宴云楼语气轻快,看起来仍然干劲十足。

  冰箱打开,只有两盒超市冰柜里的腌制牛排。

  为什么?江辞明明是素食者。

  宴云楼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很多危险的念头,让他觉得心里的猛兽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兀自平静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深深吸气再呼气,再开口时语气勉强和缓下来,不至于热血上头失去理智。

  “江辞,”他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这已是难得的好氛围,不要再惹他不快,“你现在可以吃一点肉了是吗?”

  江辞正弯腰在酒柜里拿酒,一瓶新的伏特加,拧开瓶盖,倒在酒杯里,冰块也不加,仰头一饮而尽。

  他饮过了酒,才有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宴云楼心里的石头摇摇晃晃地降落。

  他想了想,如果江辞仍然食素,却肯为别的什么人下厨,像过去对待他一样对待别人——那他恐怕真的会发疯。

  出现在他家里的男孩子,在街边靠近去吻他的男孩子,他每一个都想问清楚,总有无数念头充斥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撕扯他的心脏——可是他知道不能问,他没有张开嘴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这几章是过渡章节,姐妹们不要着急,好玩的在后面,嘿嘿!

第66章

  “我看冰箱里没什么可吃的了,”宴云楼在回家拿食材和叫超市快送之间只犹豫了一秒,很快说,“我下单一点食材,可能会多等一会儿,我先给你煎个牛排吃。”

  江辞没有说话,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窝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高楼外面的黑夜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宴云楼转身看了他几次,见他没有丝毫反应,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这几次见你都在喝酒,还是少喝一点吧,对胃不好。刚才下单了一点水果,等会儿给你榨果汁喝好不好?”

  江辞仰头喝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宴云楼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江辞原来就好酒,但也并不是无节制地喝。他那时候工作上的事情多,身家性命又时时刻刻别在裤腰带上,因此能够放肆痛饮的机会其实少得可怜。宴云楼觉得江辞喝过酒也很可爱,好像卸下了面具,别有一种风情,但他现在这种喝法,已经不能算是品酒了,简直像是灌水一样,宴云楼看着都心惊肉跳。

  过了一会儿,牛排的香气渐渐飘散了出来,勾得人肚子里馋虫大动。

  开放式的小厨房里黄油在滋滋地冒着烟,油烟机发出轻微的震动响声,有一种欢快世俗的喧嚣。

  宴云楼低着头,小心地给牛排翻了个面,神情认真地如同在做世界上最要紧的事,头顶橘黄色的小灯照在他侧脸,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愈发英俊深邃。

  江辞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这个动作刚好被宴云楼看在眼里,他笑起来,好像非常非常开心似的,话里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是上扬的,“准备吃饭吧,盘子摆哪里,岛台还是茶几上?”

  “就放这儿吧。”江辞走过来,坐在岛台前的椅子上。

  他实在是饿得狠了,因此眼神里透露出一点自己也没发觉的期待来。

  宴云楼把盘子放下,视线齐平的地方,江辞看见他昂贵整洁的白衬衣上被溅了几滴油,像是传世的雕塑蒙了尘,名贵的丝绸抽了丝,总之让人心里不舒服。

  宴云楼却不在乎,自顾自洗了手,将挽起的袖口放下来,对江辞指了指洗手池边上的苹果:“我可以吃你一个苹果吗?”他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晚上没来得及吃饭,我也有点饿了。”

  放了不知多久的苹果,缩水干皱到只有小孩子的拳头大小,表皮分布着一些小小的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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