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曙 第39章

作者:夏日巧克力 标签: 古代架空

  也许是受的委屈太多了,时节反倒不觉得委屈,只觉得疲惫得厉害,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想说。因此时节还是沉默不语,假装睡着了。

  刘俊脱了外衣,侧身躺在时节身边,继续说:“刚刚去皇后那里看了攸儿,然后去了付嫔那里。过几天就要出征了,我想要留个孩子给付嫔。”

  时节不禁皱眉——刘俊说的事情他的确在意,可他并不想听。至少不想现在听、更不想听刘俊亲口讲。

  可刘俊继续讲:“打鲜卑要两三年,打南边再要两三年。孩子们四五的时候天下估计就太平了,我可以留在他们身边多陪陪他们。我没能在父母身边长大,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我一样。”

  刘俊的畅想听起来悠闲又幸福,可这些与时节并没有关系,他没有父母,也不会有孩子,大列死了,付饮香也被关进宫里。

  茫茫天地,他始终孤身一人。

  在沉重的孤独感的压迫下,时节睁开眼睛,忧伤又愤恨地盯着刘俊看——他终于明白刘俊为什么一定要娶付饮香——刘俊要掌控他,要让他除了自己无所依靠,可又从不肯把他放到第一位。

  这段关系始终如此地不公平。

  黑暗中时节的眼中闪着光,像一匹意图报复的狼,刘俊却并不害怕,反而再次伸手去摸时节的头:“那时候你要不要搬进宫里来?我们白天陪孩子玩,晚上,喝酒聊天,一起睡觉。”

  时节依旧盯着刘俊,咬紧了牙齿——他恨刘俊利用他的爱意玩弄他,更恨尝到一点甜头就控制不住原谅刘俊的自己。只要自己能在刘俊的未来里出现他便觉得如今受些苦也是值得的。

  “重秋呢?”时节没回答刘俊的问题,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时节一定会顺从刘俊的安排,“等天下太平了,皇上要怎么安排重秋?”

  “他是长沙王,当然要回长沙去。”

  “他要是不想走呢?”

  “怎么会。你不了解他。他早就想远离纷争去自己的桃花源了,是我把他牵扯了进来。这次让他摄政也一样,你们觉得让重秋摄政对他是天大的好处,但其实,是我又一次强迫他。”

  “皇上真信任他……”时节不甘又嫉妒,“可万一重秋有异心、皇上该如何应对?”

  “他不会有。”

  刘俊对重秋的信任宛如铜墙铁壁,时节只能知难而退,继续规劝下去只会让刘俊觉得厌烦。

  出征后时节一直跟在刘俊身边,白天并肩作战,晚上若是还有精力还会颠鸾倒凤地亲近一番,有刘俊坐镇战事始终顺利,日子过得不错,刘俊日日心情舒畅,比在皇宫里开心得多。

  看着刘俊开心时节也跟着开心,只是偶尔独处望向长安心中滋味复杂——攻打鲜卑一年多,前线的粮草供应充足,长安城里也无大事发生,重秋这个摄政王当得十分好。时节忍不住想,若自己是刘俊、身边有重秋这样一个人、自己会如何。

  越想越觉得这段关系中最多余的是自己。重秋不好男色,可阴差阳错他受了宫刑,彻底没了与女子厮守一生的机会,此时和刘俊在一起简直是水到渠成。连老天都在帮他们在一起,自己却无端插了一脚,坏了好事。

  若时节是个善良心软的此刻怕是要识趣退出、成全刘俊和重秋了。可时节不是,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盼望着重秋出错,出一些刘俊绝对不能原谅的错误。

  盼了将近两年,长安那边终于传来了关于重秋的坏消息。

第74章 决策

  钱胜带着五万大军叛逃到了南边朝廷。重秋没阻拦,而且给前线的刘俊传信没有八百里加急,钱胜到达南边六日后刘俊才知晓这事情。

  士兵通报的时候赵岚与时节都在旁边,赵岚立即爆出脏话骂个不停,时节却因顾虑太多而不敢在刘俊态度明确前发表意见,只在最初听到消息时露出片刻惊讶,之后便沉默不语、甚至不去直视刘俊。

  刘俊面无表情地看着士兵递过来的奏折,一句话也不说。

  赵岚一个人骂来骂去一会儿便没了兴致,凑到刘俊面前跺脚:“皇上!你给句话啊!咱们要不要把鲜卑人放一放,直接去把南边那个破朝廷给灭了!那群不要脸的汉人!耍阴的从咱们这偷走五万人!比鲜卑人坏多了!”

  刘俊终于开口:“别嚷了,这事情还没到声张的时候。你亲自去把容才、季浩英他们几个大将军都叫过来。”

  赵岚领了命令离开,营帐里彻底安静下来。

  刘俊轻声叹气:“说点什么。”

  时节:“钱胜大将军与皇上情同手足,他背叛皇上一定于心不安,可他是汉人,他想尽忠的也永远是南边的汉人朝廷。忠义难两全的时候,汉人会以选择‘忠’为荣。”

  刘俊苦笑——时节说的和钱胜写的那个折子上的内容像的很,不知道是该觉得时节看得清还是该觉得钱胜写得敷衍。

  “我这个皇帝……做得不好吗?”刘俊问。

  “皇上会是位千古名君。”

  可为什么钱胜还是叛逃了呢?刘俊想问但并没问出口,因为他已经知晓了答案——因为他是匈奴人,过去那些朝廷官员总是一口一个‘蛮族’地叫他,这两年嘴上没人叫了,但他们心里还是这么想的。哪怕刘俊这个皇帝处处都遵循了他们口中的‘礼’,哪怕刘俊处处都做得比南边那个姓重的汉人做得更好。

  刘俊把时节拉进怀里、扯开他的衣领、啃咬他的脖颈。被如此多的烦心事压着实难生出交媾做爱的兴致,但刘俊还是抱着时节不停求索。

  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令刘俊渴望时节的顺从与支撑。时节大概是这世上最理解他心情的人,他们都一样,拼尽全力想融进那个圈子,却永远也抹不掉过去的名号,刘俊是‘蛮族’,时节是‘小倌’。

  耳鬓厮磨了许久,刘俊不得不去思考下一步的动作,在时节的耳边吩咐:“我带赵岚回去处理南边的事情,你带领三军留下继续打,咱们已经和鲜卑撕破了脸,必须把鲜卑彻底降伏才能停。”

  刘俊想的是稳住大局,时节在意的却是如何处置重秋。偏袒重秋已然成了刘俊的习惯,直觉告诉时节,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刘俊这次依旧不会把重秋怎么样。

  刘俊说要时节带领三军,时节乍一听觉得这是刘俊对自己的无尽信任,可转念又觉得刘俊把他留在北边打鲜卑只是担心他回到长安后会带头对重秋不利,所以才自己回去长安,等料定了一切再来打鲜卑人,重秋还是摄政王,时节还是受制于人的小将军,什么都没变。

  “这些日子与皇上形影不离并肩作战,简直是神仙日子,没想到才几个月,皇上就要回去了……我不甘心……让我随着皇上一起回长安吧……我舍不得离皇上太远。”时节抱着刘俊柔情细语,心底却另有一番盘算——他若回去了定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把脏水泼到重秋身上,鲜卑人可以暂时不打,重秋却不能多留一刻。

  刘俊不知时节还有后话,只平静地答:“别担心,我会尽快赶回来……”

  “皇上再回来,朝廷要交给谁管?”时节看向刘俊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无害。但他们对彼此已经足够熟悉,时节猜到了刘俊的偏心,刘俊也看出了时节心思。

  刘俊解释:“重秋的确是钱胜的表亲,但论亲近程度,还是我与钱胜交情更深些。钱胜的事情重秋事先肯定不知道。钱胜叛变朝廷却并未出大乱子,这必定是重秋的努力。”

  “皇上说的臣都信。可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会信吗?走了整整五万人汉人,如此以来新汉的汉人将士便只有不到三成了。走得不止是钱胜,更是汉人的忠心。皇上继续重用汉人,会让其他人心寒。”

  刘俊:“这些杂事我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只管守住北边,不要让鲜卑人趁虚而入。”

  见刘俊毫不动摇,时节心里怨念四起,但脸上仍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既然皇上信任长沙王,那臣也愿意信他。但再让长沙王代理政事实在难平人心,不如明面上批评几句,然后调他来这边和臣一起攻打鲜卑——反正长沙王一开始也正是这么计划的。”

  “然后让你找机会杀了他?”刘俊一开始没明白时节的意图,如今终于看明白了,心里不禁恼怒,“这里的是非曲折你明明清楚,却不顾大局非要趁着乱暗算重秋,怎么这么没出息?”

  刘俊的猜疑一点没错,时节的确是想尽办法要置重秋于死地,但没被冤枉并不代表心里不委屈。时节难受极了,眼睛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落,时节赶紧用手去擦,可擦不干净,于是只得背过身去,可越哭越凶肩膀也跟着颤抖。

  “你哭什么!”刘俊怀疑时节是故意装可怜来让自己心疼,可即使怀疑了竟还是免不了心疼,于是气急败坏地提高了音量,“哪里说错你?哪里委屈到你了?”

  时节猛地转身,红彤彤的眼睛盯着刘俊吼:“皇上什么都没说错,可我又说错了什么?等赵岚、荣才他们来了,皇上尽管问问他们,会不会觉得钱胜叛逃和重秋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上事事都信重秋,却事事都怀疑我……”

  自打相识以来时节第一次对刘俊如此吼叫, 话刚刚说完便自觉闯了祸,因害怕而紧张得厉害,咬牙压下委屈打了自己一巴掌,跪下认错道:“臣多嘴了,一切听皇上安排。”

  时节闹的时候刘俊只觉得烦,时节认错跪下刘俊不仅烦躁不减反而添了股心酸。从质子做到皇帝,和刘俊真正亲近的不过就三个人,重秋、钱胜、时节,钱胜叛变去了敌国,重秋立场模糊不清,刚刚觉得时节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可两人中间总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刘俊苦笑:“总说我不信任你,你又何曾信过我。”

  “臣冤枉!”时节一边喊冤一边磕头,“臣对皇上忠心日月可鉴!”

  刘俊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时节,倔强,野心勃勃,却又卑微而毫无安全感,他把希望全部系在爱人身上,一心向着心里的人,却又一直猜疑一直惶恐一直想要索取更多的偏爱。像极了刘俊对重秋的感情。

  大难临头,他却终于理清了儿女情长的那团乱麻。表面上他对重秋从未怀疑,可他自己清楚,他始终惶惶不安,盯着重秋的一举一动来确保他不会弃自己而去。时节说的全都没错,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是他嘴硬才不肯承认重秋可能背叛了自己。

  如果没有时节在身边陪着,刘俊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重秋的‘背叛’。可这种‘背叛’时节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而且他身边没有别人陪着,是刘俊亲手把可以陪着他的人都清除了。

  “起来。”刘俊向时节伸出手——他们不能一直这样互相怀疑着来回拉扯,刘俊决定由自己先走出这一步。

第75章 新章

  刘俊伸了手时节便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刘俊叫他起来时节便起来,刘俊把他抱进怀里时节便顺从地趴在刘俊肩上,刘俊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示好,时节也能感受到刘俊怀抱里的温暖,可那颗习惯了失望的心已经麻木,他只是配合着刘俊的‘表演’对刘俊即将做出的事情并不报任何期待。

  刘俊说:“兵权全都交给你,我回去降了重秋的官,让他当个无实权的教书先生,然后留在皇宫等你打败鲜卑凯旋归来好不好?”

  “好。”时节回答得利落,但心里还是没信刘俊的话。重秋的处置且先不说,这乱世谁有兵权谁就能当皇帝,一时半刻地暂领兵权已经是禁忌,把兵权全部给我,他不再回到战场而是等着我回去,那和把他的命、他的皇位一起交到我手上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

  第二日几个大将军都过来,听说刘俊要把兵权全部交给时节个个目瞪口呆,互相看了看一个接着一个劝刘俊三思。时节觉得刘俊定会假装要和众人抗争最后万般无奈只好作罢,然后按照他之前想的,先回去平息事态,然后尽快赶回北边要回兵权。时节也爱用这些表里不一的虚伪伎俩,可见刘俊用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番心情。

  刘俊不理会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神色如常地问:“都有谁不愿意跟着时节打鲜卑?”

  将领们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不少人举起手来:“我们已经被汉人坑害过一次,再把大权交到羯人手上实在不妥!”

  刘俊扫了眼举手的人们,道:“你们几个随朕回长安,手下的兵三成带走,七成留下听时节安排。”

  三成带走七成留下,岂不就是把七成的兵权白白给了时节?而且他们全是武将,离开战场回长安做什么?众人再次盘算了一番,一大半的人怯生生地放下手,不再反对把兵权交给时节。剩下一半坚持反对的叫喊更大声了些:“请皇上三思!”

  时节仍不觉得刘俊是真心要把兵权给自己,跪下‘顺水推舟’道:“臣自知才能不及皇上万分之一,甚至比在场的各位也逊色许多,将如此重任交给臣实在不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愿意暂领兵权,在原地等候,待皇上处理好朝中事务后再带领众将士踏平鲜卑。”

  “起来。”刘俊再次将手伸向时节,“朕觉得你可以你便一定可以。”

  最后谁也没能撼动刘俊的决定,刘俊按照自己的意思带走了不服管的将领,把大军留给时节全权处理。如果让一个人监国是对他十分的信任,那把兵权毫无保留地留给一个人绝对是十二分的信任。第一次,时节得到了比重秋更多的偏爱。

  这让时节有些恍惚,不太相信,总觉得用不了多久刘俊就会显露出他的后招,把自己坑一顿,把重秋保住。有着这份忌惮时节不敢轻举妄动,手握重兵却从不主动出击,只求无功也无过。

  如此拖了一个多月,长安那边终于来了消息。重秋被夺了权,软禁在家。刘俊亲自与南边和谈,两边约定十年内互不侵犯,虽然两边都清楚这约定注定要被撕毁,但能得一两年得太平也是好的。而鲜卑人这边没有任何新的命令,是进是退全都交给时节定夺。

  时节立即上了封折子,说自己才疏学浅不能胜任大将军,请皇上回来主持大局。

  刘俊很快就给了回信,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快入冬了要时节多加衣裳,另一件是要时节多写些信给他。随后图元也被派到北边前线来辅助时节。

  时节盯着图元问:“大师觉得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图元:“皇上安顿好了各处,如今万事俱备,自然是要将军率军攻破鲜卑大军,夺回北边三千里江山的意思。”

  “不可能,你不了解皇上……”时节皱着眉头反驳,“他对我提防的很……你说他是不是担心直接调我回去名不正言不顺,要等我打败一场之后再以此为由让我回去?”

  图元摇头:“我们暂且不去想皇上的意图。对阵鲜卑,将军有几分胜算?”

  时节满脸落寞:“你也觉得皇上是算准了我一定会输才把兵权交给我的是不是?可这也不像他,为了制衡我而让新汉的兵马元气大伤实在不值得。”

  “将军。”图元略微提高了音量,“无论皇上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打赢了这场仗,那你便是人心所向的英雄,皇上便是想动你也动不了。将军千辛万苦走到今天不是为了实权在握、不再以色侍人吗?如今怎么只一门心思地猜皇上的意思、等皇上的施舍?”

  图元说的没错,无论刘俊是怎么想的,他给了时节一个可以与他这个皇帝平起平坐的机会。时节该抓住这个机会再向上爬一步,再上一层风景就会变得完全不同。这点他早该想到的,竟拖了这么久,还要图元来告诉他。情爱就像酒,喝多了误事。

  “我会尽力打赢这场仗的。”时节给了图元一个交待,可片刻的清醒后他又忍不住想,刘俊曾说图元野心很大需要提防,那他在派图元过来前是不是已经算到图元会说什么,刘俊是不是爱他胜过了重秋,也胜过了权力。

第76章 下篇

  时节决定与鲜卑决一死战的时候刘俊也没闲着,过去朝廷上的琐事重秋会帮他料理大半,如今只能亲历亲为,同样每日忙得团团转。

  那日他回到长安,重秋素衣免冠跪在城门外请罚,刘俊坐在马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五味杂陈。若重秋肯给他一个理由刘俊愿意相信,也愿意按下所有反对的声音继续让重秋身居高位,可重秋说:“臣受新汉俸禄本该忠君之事,却内藏私心铸成大错,请陛下责罚。”

  他竟连骗都不想骗了。刘俊苦笑:“你怎么不和钱胜一起走。”

  “陛下对臣恩情似海,臣无颜背信弃义、苟活于世。”

  “你想死?你又想死……”刘俊本想训斥重秋的,可转瞬又想起重秋早就想死了,是自己非要拉他回来的。他信心满满地想要给重秋看一个太平盛世,此刻才明白重秋想要的是过去那个病入膏肓的朝廷活过来,而不是想要这个全新的。原来就连重秋也介意他是个匈奴人。

  悲与怒交替起伏,刘俊盯了重秋许久,下马,在重秋的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把你当老师,当父亲,当兄长,当眷侣,我的爱和恨都是你,无论今后怎么样,你都该看着。”

  刘俊没处置重秋,只让他回府里待着,自己来处理这些烂摊子。折腾了一个多月,与南边的朝廷来来回回见了许多次面,终于把一切又拉回了钱胜叛变之前的状态。不少臣子提议皇上该回北边去督战,却不知刘俊已经变了心思,再也不想插手北边的事情,只交给时节去做。但时节畏手畏脚,一连几个月都不曾主动进攻。刘俊知道他顾虑多,便把图元也给他派了过去。

  刘俊自知还没能放下重秋,可已然把重秋归为过去的心病,未来他想和时节一起过。他很期待时节功成名就后归来的模样。

  但打鲜卑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时节与慕容桥打了几场硬仗,虽各有胜负但时节是带兵在外慕容桥是守着老家,冬天又要来了,粮草与补给的运输会变得越发困难,时节会越来越被动。刘俊听军报听得着急,好几次都想赶过去帮时节一把可最后又都忍住了,一方面是朝廷必须他看着,更重要的是这战功如果不是时节自己打下来的便没有了意义,他该给时节更多的信任。

  入冬后时节吃了场大败仗,原本打下来的城池丢了大半,时节带着大军一路向北逃窜,距离长安越来越远。新汉朝廷里的人全都慌了神,南边朝廷跟着蠢蠢欲动,付饮香也慌了神,日日在刘俊眼前晃,话里话外都是在担心时节死在战场上。

上一篇:谪宦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