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 第20章

作者:北寄生 标签: 豪门世家 种田 宅斗 古代架空

  梁锦又扭头看她,她似乎有些不安,好像自己是个判官,主宰着她的生杀大权,他轻叹一口气:“你喜欢我什么?”

  这问题让谭青瑶有些惊着了,女子的骄矜令她说不出口,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夫君……”

  梁锦释然的笑起来,他方才还真怕她说出个所以然,否则就真是亏欠她了:“那你便做好你的妾,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着夺过一个灯笼,也不再管谭青瑶,急匆匆的朝前走了。

  刚进了院门,看到何须问正在院子里坐着,换了身单薄的天青色圆领袍,镀了层月光,一手支在石桌上,撑着下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院子里挂的灯笼都点了,亮亮堂堂的,照得他温暖柔和。梁锦一见他,就像落子归棋,鸟儿归依,他快步走过去坐下:“你怎么还没睡?”

  何须问笑了一下:“在等你。”

  梁锦心头一暖,握住他的手,缠绵悱恻的说:“这么晚了还坐在外面,多冷啊。”说着搓搓着他的手:“要等在屋里等就好了,看把你凉得。”

  何须问任他握着,仰头看着月亮:“也不光是为了等你……”

  “月照当空,人影攒动。”梁锦也随他抬起头来:“今晚该带你出去逛逛的……可合家团聚,我也不好抽身。”

  说话儿的功夫谭青瑶就一颠一簸的回来了,何须问有礼的关切:“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谭青瑶勉强笑着:“青瑶谢少夫人关心。”

  何须问也不是真的关心她,但仍旧有礼:“该找个太医来看看。”说话间眼瞅着梁锦:“你差人去请个太医罢。”

  梁锦才回过味儿来:“我给忘了……”这才叫来华浓吩咐。

  见谭青瑶还艰难的站着,梁锦随口吩咐杜翠:“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一会儿太医来了再给看看。”

  谭青瑶频频回首,见他两个拉着手坐在月下,那光影刺得她眼睛酸疼。

  梁锦目光又回到何须问身上:“我让人煮了桂花酿圆子,你吃一点儿。”

  “好。”何须问柔软的笑着:“你也吃。”

  他这一颦一笑像个千斤坠,沉沉的砸进梁锦心里:“给我亲一下?”

  “都在呢……”是说在外头,丫鬟们都在,这种事上,他虽不扭捏,还是有些要脸。

  梁锦像个无赖,拽着他的手摇晃:“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做出凶狠的样子:“谁敢笑话,我打他板子!”

  何须问心虚的四下瞟着,丫鬟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于是轻轻阖上眼皮,这是答应了。

  梁锦马上凑了上去,在他唇上用力啄了一下,啄出来声音,何须问立刻睁眼,有些慌乱的看看周围。

  “少爷真是不害臊!”华浓端上来两碗圆子,依梁锦的吩咐,少放酒酿,多放桂花。搁在石桌上:“院子里头就欺负少夫人,我可要替少夫人打抱不平!”

  何须问藏着脸去吃东西,梁锦却看见他臊红了的脖子,当即大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艳丽的颜色。

  “甜么?”

  甜,何须问从没尝到过如此沁人心脾的滋味儿,甜得他翘起了嘴角,压弯了眼睛。

  他喜欢吃这个,看他的表情,梁锦在心里记下了,又问:“下个月,我们去寒香寺,去登高,好不好?”

  自然是应的,何须问还从未在重阳节去登高过,从前他总是在院子里,就连节气仿佛都与他没关系,春节元宵,他也只是应景出现在家宴上,其实他在不在都没什么干系,一家人该乐还是乐,该聚还是聚。

  梁锦见他出神,攥紧他的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要告诉我,我定然尽心竭力使你如意。”

  何须问遥遥头,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睡罢。”

  他们同榻多日,梁锦除了会亲他,搂着他,并无什么过分的举动,兴许是今夜月亮太圆,桂花酿圆子太甜,何须问被熏得有些飘然,竟然主动投身在他怀里。

第27章

  官司

  梁锦爬上来,将何须问□□的身躯搂在怀里,何须问不自在的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

  觉出了点儿不对,梁锦将他又翻过来,小心翼翼的凝视:“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下次不做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梁锦认识到,他已经到了为了这个人,可以抛弃情/欲的地步,如果他不喜欢,那他也可以做个苦修的僧人。

  但何须问没有说不喜欢,他把脸埋进梁锦的胸膛,囫囵不清的说:“我……喜欢你压盖着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上头,抓不着你,我害怕……”

  梁锦心一下揪了起来,疼得他滞了下呼吸,死死搂着何须问,口鼻埋在他绵长的青丝里:“别怕……我下次抱着你,你就不怕了,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呢……”

  梁锦睁开眼时,何须问正躺在他身边,和平时一样挨着他,蜷缩着身体,梁锦顿时觉得夫复何求,从未有过的餍足。

  何须问也醒了,缓缓撑开眼皮,看了梁锦一眼,不大好意思的转过身,梁锦急忙跟着翻过去搂住他:“再能同你这样躺一天,我就要读书去了。”

  是了,给他的假,快到日子了,节也过了,也该上课去,何须问翻过来,看着他:“给你的笔,你用了么?”

  他是说冯谦之的笔,梁锦亲了他一下:“自然用了,须问送的笔,有如神助,我写文章都顺畅许多呢。”

  这是逗他呢,何须问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他写过文章,他一回来,从不肯主动在书案上府首一刻。

  两个在床上赖了一阵子,直到华浓领着丫鬟们来敲门,“哚哚哚”的几声,伴着华浓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该起身了……”

  梁锦嚷了一声:“进来罢!”

  一群人排着队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梁锦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又拉了一把何须问,一看,才发现床铺凌乱得不像样子。

  华浓也看见了,了然的闷笑,亲自撤了被子和床单,让小丫鬟们拿新的来换上。

  等梳洗完了,华浓还是不得不说:“少爷,杜翠早些时候来说,姨娘的脚不大好,让少爷去看看呢。”

  梁锦看了眼何须问,见他无异,便问:“太医怎么说?”

  “说是骨头崴了,昨夜太医来正了骨,现在下不了地走不了路。”

  梁锦默了半晌,似乎是妥协:“行了,我知道了。”又转身按着何须问的肩:“我去看看她,你等我用早饭。”

  何须问蹙着眉,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受了伤,他到底也于心不忍:“要不,我也去看看?”

  “不必。”梁锦按住他:“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劳动你去看她。”

  说完就打那边屋里去,谭青瑶靠在床上,穿着里衣,肩上松松垮垮的搭着一件衣衫,看到梁锦,想挣扎着下床。

  “你躺着罢。”梁锦找了张离床远一点的椅子坐下:“好生修养。”

  这是周到又冷漠的一句话,谭青瑶听了脸色逐渐苍白,迟缓的颔首:“多谢夫君关怀。”

  “用不着谢我。”这原本不算什么关怀,梁锦不喜欢她往自己身上贴金,好像真是的为她做了些什么似的说不清楚:“你歇着罢,我走了。”

  谭青瑶想留他半晌,手颤颤的伸出来,可梁锦已经转过身走了,她只好徒劳地垂下。

  ……

  端阳那天梁锦果然带何须问去了寒香寺,寒香寺里香火鼎盛人头攒动,梁锦没去烧香,他是个反叛,不太信鬼神,直接往寒香寺的后山去。

  他在前头拉着何须问往山上爬,东逞在后面跟着,是走的小路上去,梁锦很小心,登了一步,踩实了才拉何须问上去,何须问说了好几次没事,他就当听不见。

  后山上到处都是枫树,一阵风,刮得漫天红叶,他们找了个地方歇脚,顺便等傅成和余家兄弟。

  一炷香的功夫傅成和余岳阳就到了,梁锦皱着眉问:“岳风呢?”

  “他后面来呢。”余岳阳席地而坐,挨在傅成身边:“我先从家走的。”

  看样子他是先去找的傅成了,梁锦想来奇怪,怎么最近见着余岳阳常常和傅成在一起:“自我成亲后,你俩倒是日渐亲密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余岳阳听了却做贼心虚不敢看他,抓着片叶子在手里翻弄。

  “我俩……”傅成踌蹴半刻,惊得余岳阳扯他的袖口,他没管,扯起一丝笑:“我俩好上了。”

  梁锦正就着水囊喝水呢,听后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一阵咳嗽,何须问赶忙替他顺着背,还没止住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是。”傅成没有半点扭捏:“就跟你们一个意思。”

  余岳阳头臊得有些抬不起头,哪里想到傅成会措不及防的招了,撇清的抢白了一句:“是他先勾搭我的!”

  傅成也不分辨,仍然笑着同梁锦说:“岳风也知道,以后我们成亲,一定请你们夫妻来喝喜酒。”

  梁锦总算回过神来,转眼一看余岳阳已经带着何须问去一边赏枫去了,便有些担忧的同傅成说:“你是你们家的长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不也是长子么?”

  “我不一样啊。”梁锦辩驳:“我那两个兄弟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可你兄弟还是个幼童呢。”

  傅成胸有成竹的笑着:“你是唯一的嫡出,担子比我重得多。”

  梁锦看他闲定的样子,替他着急:“我可不一样,我是天子赐婚!纵然如此,我们一府上下还都不怎么待见他呢。”

  说着回望何须问,碰巧那边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些事儿傅成也思虑到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考个举人回去,兴许我父亲一高兴,就准了我。”

  正聊着,余岳风就打小路过来了,也跟着一个小厮,见了他们,撩着衣摆小跑了几步:“梁锦,你府上出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几人不解,皆看向余岳风,他喘口气道:“我刚出门,发现街上沸沸扬扬。”说着有些急切:“我让小厮去打听,原来是有个女子在府衙状告你三弟不仁不义,依她所言是与你三弟私通,怀了孩子,你三弟却弃她不顾!”

  梁锦连忙起身:“如若是真,我父亲现在估计正找我呢,我先回去看看!”拉着何须问便要下山。

  两人一路匆忙赶回府去,除了梁老太爷和两位小姐,全家都在厅上了,梁郝见了梁锦,连忙去拉他:“远儿已经被传去衙门,我与你爷爷都不便出面,你去跑一趟了!”

  梁锦想了一路,已有对策,现下已不慌张:“我立刻就过去,父亲先着人去打听那女子家室背景。”

  “那女子家是西郊一户庄户人家。”梁郝气得头上冒汗:“那个孽障前几个月去踏青,偶然识得的这个女子!”

  “父亲……此事您事先可知情?”

  梁郝听他一问,转过身去看赵姨娘,一甩衣袖:“你还有脸哭!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赵姨娘被吓了一哆嗦,哭得更厉害了。

  李氏一听这哭声就直皱眉:“老爷先别骂了,商量出个对策才好。”

  厅上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间梁锦也将事情原委知道了个透彻。

  原来这梁远知道这女子怀孕后,也不敢让家里知道,只告诉了生母赵姨娘,赵姨娘怕影响梁远声誉,也实在看不上这女子的家世,便教人拿了些银子去,让这女子落胎,一家人搬离大京,否则就要她一家人好看,不料这女子生性彪悍,直接一纸状书将梁远告上了公堂。

  老夫人没读过多少书,觉得赵姨娘的做法虽然有欺压良民之嫌,也未为不可,便说:“锦儿,你带着银子去府衙打点打点,再多多许那家银子,让他们把状纸撤了!”

  这要是银子的事儿,何至于会闹上公堂呢?梁锦拉着何须问往椅子上一坐:“奶奶,我看这事儿不成,那女子既然告了,就不是银子能了的事儿了。”

  老夫人撇了眼何须问,大为不满的咕哝:“难道还要我们梁家娶她不成?她是个什么门第!”

  梁锦跟她说不通,便看向梁郝:“父亲,此事已闹到衙门,我们梁家不好落人口舌,若是只赔银子,将来被别有用心之人翻出来,撺掇这一家人几句,到圣上那里参我们一本,那就不是小事了……依儿子的意思,不如娶了这个姑娘,以后既是一家人,也不会再帮着外人说话!”

  梁郝心里权衡着,在座上垂着手不说话,一边赵姨娘捏着手帕又哭起来:“远儿才十六岁,本也不求他将来能娶个名门望族之女,可也不能娶一个种地的啊!”说着往地上一跪,惨兮兮的哀求:“老爷……老爷也为远儿打算打算啊!将来还不成为大京城的笑话么?让远儿日后怎么能用心科考啊……”

  梁锦是最烦听女人哭哭啼啼的,懒得说话了,拿了桌上一个橘子剥开,把白色的经脉都撕了干净,一瓣瓣的递给何须问吃。

  何须问吃了两瓣就摆手,他便自己吃,还没吃完,山头梁郝一锤桌子:“我们梁家岂能做那等仗势欺人之事!该怎样就是怎样,锦儿你去衙门,传我的话,让大人务必公事公办!”

  随后连老夫人也开始淌眼抹泪,赵姨娘嚎啕大哭,险些要晕昏过去,梁锦接过何须问递来的手帕擦擦手,站起来:“儿子这就去,奶奶,父亲母亲请宽心。”接着便要带何须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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