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书 第25章

作者:冬瓜茶仙人 标签: 异世大陆 西幻 玄幻灵异

  希弗士花了点儿时间才从后门出来跟他们会合,玛婷达只能跟到这里,但她还是很高兴地为尤金整理了衣领,虽然从她的神情看来,她可能更想为希弗士提供这项服务。

  霍莉夫人和她的养女从前门离开,尤金只能驾驶这辆低调但昂贵的马车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聚会的地点在到达前都是个秘密, 因为晚宴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在男人们聚在沙龙抽雪茄的时候, 女人们有的是办法为自己找点乐子。这种以贵族女性为主、秘而不宣的派对在潘尼格拉也有, 只不过希弗士确实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作为“男伴”带着参加的一天。

  莫克文以骑兵立国, 因为在战争中占据几个丰富和铁矿和规模不小的稀有金属矿山而迅速崛起,虽然近代已经完全摒弃了当年那种粗野豪放的游牧生活方式,但跟大陆上其他盘踞了几百年的古老王室和贵族大家相比。

  他们对于生活的审美方式仍旧处于贵就是好,金光闪闪就是高级的阶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恨不得连马桶都镶上金子的暴发户”。这是白兰公爵的原话,这也是他对自己唯一的姐夫并不亲近的原因之一。

  不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种土大款的气质三代以内基本没救,也就是靠着姐姐的努力,说不定好好教育下一代的话还能挽回一点儿——只有一点点。

  大概因为莫克文王国这种有钱还不太会花的大环境,所以国内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不约而同地对“文艺气质”有种不同寻常的追求,这一点也理所当然地体现在了他们对异性的喜好上。

  这种喜好给来自富饶平原地带的希弗士打开了方便之门,他不过是编造了个小国落魄贵族在大□□处游历,恰好算得上一个小说家和音乐家的经历,霍莉夫人就立刻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虽然她原本已经差不多要决定带一个‘远房亲戚’参加这个宴会了。霍莉夫人‘资助’那个可爱的年轻画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想想看,高级沙龙里有的是可以让音乐家发挥魅力的各种乐器,但画家可没法当场就画出一幅华丽的作品来——就算真的可以,音乐听起来也更浪漫一些。

  “‘音乐家’。”尤金嘟囔着回头问:“你会乐器吗?”

  骑士长端坐在马车里,含蓄一笑。

  尤金识相地把脑袋转了回去。贵族——尤其是勒梅那那种富饶之地的贵族,不管是才艺还是那副穷讲究的派头都不是莫克文这样的王国可比的。骑士长不理会尤金那种微妙的嫉妒心理,他的注意力从来都只专注在问题核心上。

  “‘福克斯’的高级成员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有点奇怪,玛婷达小姐的权限却又不足以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来到了莫克文,我总觉得事情有诈。”希弗士说。

  福克斯虽然是个庞大的家族,但并不是被这个家族庇佑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姓福克斯,包括绝大部分中层以下的管理者,都只能说自己属于福克斯,但不能说自己姓福克斯。连尤金都知道,只有现任掌权的家主直系血亲才有资格叫这个名字——而这些人,都是这个黑金家族里绝对的掌权者,这条原则在其他几个黑金家族同样适用。因此,虽然福克斯家以色\情业和情报见长,但谁也不会傻得认为姓‘福克斯’的人需要自己贩卖灵肉获取什么东西。在他们这些金字塔尖端之下,有的是大量宛如工蚁一般微不足道,却又支撑起这些沉重而巨大的马车不断前行的人,玛婷达就是其中之一。要是根据家族内森严的等级制度来看,玛婷达这样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资格亲眼看西西一眼。正因如此,如果真如玛婷达所说,在麾下美人无数的情况下,一位‘福克斯’却亲自以男伴的身份混进了王国贵妇圈子,背后的原因就相当值得推敲了。

  虽然身份有所变化,但不论是派对还是女士都算是骑士长所擅长的领域,尤其是当他恰到好处地用‘如诗般的语言’赞美了显然是聚会中心的贵妇后,他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宛如砂糖周边的蚂蚁,人人都想从他口中再听两句甜蜜的话儿。霍莉夫人对此倒是乐见其成,首先这本来就是炫富的场合,再没有什么比其他女人艳羡的目光更令她身心愉悦的事情了,其次不论眼下有多少人在搭话的同时趁机往格林的胸肌上抚摸,今晚他仍然要搭上马车回到自己的宅邸,到时她可以要求对方用整整一个晚上弥补自己。更何况,这位温柔的情人即使身处脂粉漩涡里,也完全没有忽略自己。

  希弗士为霍莉夫人取了一小块杏仁饼,自然地领着她稍微远离了人群,挑了一张角落里的小沙发坐下,礼貌而又稍微苦恼地向她抱怨了一下聚会的规模比他预想的要大一些,虽然自己竭力想维持礼貌,但很快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希望不要令霍莉夫人感到丢脸。

  霍莉夫人开心极了,用手拍了拍他的臂膀:“别担心,亲爱的,大家都很喜欢你。即使是往常的社交季,也不一定能聚齐这么多人,连我都有些迷糊呢——看托米莱斯家的小姐,老天保佑,我差不多三年没有见过她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几乎不用希弗士多加诱导,霍莉夫人就开始喋喋不休地为他一一讲解起众宾客的来历,事实证明马婷达的门路十分靠谱,如果说有谁能如此对莫克文的上流阶级背景八卦了如指掌同时又倾诉欲旺盛的话,非霍莉夫人莫属,她连大部分夫人带来的男伴身份都能大致说上两句。

  “那伯爵大人……”希弗士恰到好处地把她拉回自己的思路上。他口中的伯爵,是莫克文唯一一位女伯爵唐娜,也是今夜聚会的主人。在尊崇力量,以男性主导的莫克文王国,唐娜能以女性的身份袭爵,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毕竟现今绝大多数贵族女性的地位与封号都来源于父亲或者丈夫。再加上独特的人格魅力,唐娜伯爵在莫克文的贵妇交际圈里地位很高。她年逾四十但未婚未育,据说这是她和王室之间的协议,以确保女伯爵的尊荣只能到她为止。不过婚姻和子嗣未必就是她所需要的,尊贵的社会地位和挥之不尽的财富足够令她挥霍一生了。像今夜这种在知情人嘴里‘荒\淫放肆、闻所未闻’的聚会也是唐娜伯爵首创。但偏偏是她,今夜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伴侣。

  霍莉夫人意识到希弗士在问什么,咯咯笑起来:“哦,大概是她的猫还没有起床吧?”在她回到王都的第一天就听说了,唐娜伯爵新近收养了一个漂亮得惊人,名字叫伊茨法的小伙子,但脾气似乎不怎么好,连唐娜伯爵都只能哄着。

  希弗士几乎立刻就能确定这个伊茨法就是马婷达所说的福克斯。他还没想出个如何不着痕迹地接近唐娜伯爵,再次确定伊茨法是否会出席今夜的聚会的办法时,暧昧的弦乐声突然突兀地打了个滑,像是有什么人把正在拨弦的手拉了一下,以至于整段乐章都凝滞了一下。

  不过眼下并没有人在意这个。正对着门口的霍莉夫人用折扇半遮住自己的脸,发出低低的喟叹声。“就是他?这可真是……”

  她的下半句话被隐藏在折扇上镶嵌着的蓬松羽毛里。希弗士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一个男人正踩着懒散的步子进入今夜聚会的地点——女伯爵精心布置的温暖花厅。这是唐娜相当引以为傲的冬日奇迹,她奢侈地花了很多人力物力令这个巨大的花房一年四季都维持适宜的温度,里面栽种了各种来自异国的艳丽花朵,据说光是专职维护这些娇嫩植物的园丁就有十五位之多。

  但不论无视季节规律肆意盛放的花朵多么美丽,在那位男子走进来的那一刻似乎都暗淡了几分。他的身材修长,皮肤是莫克文王国里少见的象牙白色,比在场所有女性都要光洁无暇,精细得像是画师无数次斟酌才下笔的五官简直挑不出一丝错处,纤长的睫毛与挺直的鼻尖令他看起来有一股介于女性与少年之间的中性气质,令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要怔忪一下。

  不过更吸引希弗士注意力的是对方灿金色的头发与大而圆的眼睛,虽然不完全相似,但这样的特征,他曾经在一个喜欢穿裙子的男孩身上见过。

  希弗士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为这个男性的外貌动容的人,实际上他几乎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冷静地把手里装着杏仁饼的小瓷碟放回矮几上。

  不会错。

  他绝对就是是自己要找的福克斯。

第三十四章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下人是没资格进到贵族别墅里的,也不能到主人的马车里避风,只能蜷缩在马厩的角落里跟……

  尤金快被冻死了。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下人是没资格进到贵族别墅里的, 也不能到主人的马车里避风,只能蜷缩在马厩的角落里跟畜生取暖。但他们来得太迟,好地方已经被其他家伙占据了,他不想惹麻烦, 干脆离开马厩到花园里溜达溜达——反正宴会结束后霍莉夫人还会不会放希弗士回这辆马车还不一定呢。

  被称为冬夜奇迹的花房是用玻璃搭成的, 这早期是在潘尼格拉的权贵城堡里颇为流行, 这几年也开始在多伦推广开了。花房外的花园没那么花房里的暖意蒸腾,大多数花草都已经被低温冻得毫无生机,只有充作装饰隔离带的忍冬丛还有些许绿意。

  尤金跺着脚绕过几簇只剩杆子的月季, 正要伸展一下腰骨, 一抬头却看见一条腿在前方不远处晃荡。

  尤金揉了揉:“??”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个人挂在二楼外墙上, 再仔细一看, 那分明是应该在沙发边陪贵妇说笑的骑士长。

  希弗士竭力抠住外墙的雕花, 企图让自己保持平衡——他忘了深夜的露水会让这些石墙比平时光滑十倍,而他今天的衣服完全不适合做这种爬墙跳窗的事。

  “你在干什么?”尤金走得足够近了才压低了声音问。

  “劳驾搭把手。”希弗士咬着牙说。他的运气还不算坏,尤金再晚来五分钟, 他可能就要把脚腕给摔折了。

  也幸亏寒冷的夜里没什么人会在外面晃悠, 不然眼下这种情况实在难以解释。

  感谢贵妇们一贯的浮夸审美,让她们连外墙都毫无必要地雕满了繁复的图案,几分钟后,希弗士终于安全在他的目标阳台上落了地。

  他回身朝楼下的尤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尤金朝他不出声地比划:“你——在——干——嘛?”

  希弗士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比了对耳朵:“狐狸——在——里面——”

  那个叫伊茨法的小伙子果然很娇纵,在花房里从出现到离开总共不到十五分钟, 叫希弗士想私下跟他说两句话都找不到机会。只露个脸就离场无疑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但连唐娜伯爵都拿他毫无办法。

  于是骑士长决定用非常规的办法跟对方打个招呼。谁知道带着露水青苔的石墙差点坏了他的事。他打手势让尤金回马车那儿去, 这才转过身, 打量阳台里的落地窗。

  锁应该是从里面上的, 隔着一层窗帘,他撬锁的动静应该不会惊动到里面的人。

  但希弗士刚把手放到窗框上,里面的窗帘突然“刷”地一声就被拉开了,一张漂亮的脸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骑士长错愕的眼睛。

  伊茨法穿着柔软的绸缎睡衣,一只雪白的长毛猫卧在他脚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希弗士。

  骑士长不是第一次搞夜袭了,只不过以往他爬的都是玫瑰露台,房间里等着他的人通常也不会是个表情似笑非笑的男人。

  这令他他有点尴尬。

  不过伊茨法本人好像并不在意,他从容地打开落地窗把骑士长放进室内,温暖的空气让希弗士打了个颤。

  “您的朋友还在楼下,”伊茨法彬彬有礼地问:“需要再泡一杯茶吗?外面冷得很呢。”

  好极了,连尤金他都看到了。

  骑士长回身朝还等在楼下的尤金示意,让他先回去取暖。

  伊茨法踩着地毯坐回床沿,希弗士打量了一下这个充满女性气息的精致卧室,决定单刀直入。

  “我叫格林,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问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信封,用墨绿色的火漆封好,中间是一个花体的大写D。

  字母纹章,贵族的证明,但没有镶边图腾,不属于王室。光是一个纹章不能完全透露信封主人的身份,在两片古老大陆上以字母D开头的家族不说数不胜数,但也着实不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彻底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诉求,这是所有贵族自诩为含蓄的毛病。

  伊茨法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希弗士这番爬窗台的举动,看来玛婷达肯定通过内部渠道向他汇报过关于希弗士的事儿,这也大概是他在面对一个非法入侵者时毫不动摇的原因。

  不过他好像也并不关心希弗士以及他身后主人的身份,接过信封时,他的眼神甚至没有在火漆印章上多停留一秒,而是飞快地拆开了信封。

  下一秒他的一边眉毛往上挑了挑,轻轻吹了声口哨。

  “‘治愈之果’,这是精灵森林才有的东西。”伊茨法看着从信封滑落到他手掌心,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小巧果实。虽然离开了枝叶,但只有一个指节大小的,色泽如宝石般艳丽的红色果实并没有因此变得灰暗,光滑的表皮下是饱满而充满水分的果肉,果实底部独有的十字型纹路让人一眼就能辨别出它的特殊。

  “可以直接服用,也挤出果汁后加进药剂里,能治愈一切肉眼看得到的伤口,但是对魔法与诅咒无效。”希弗士说:“即使找遍整个多伦的药房,恐怕也找不到五个这样的东西。我的主人不喜欢讨价还价,他希望这能证明我们的诚意。”

  把如此稀少而昂贵的东西放进普通的信封里当做酬金递出去,这种态度多少有些傲慢,但包括希弗士在内,谁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黑金家族也许势力庞大,但明面上真正掌握权柄的贵族却也不需要对他们放低姿态——哪怕如今需要低调行事也不行,公爵大人的自尊心很坚持这一点。

  伊茨法把治愈之果放回信封,用脚尖踢了踢昏昏欲睡的白猫,猫咪很不情愿地起身,扭着肥胖的屁股朝门口走去。

  “唐娜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会回来。”伊茨法的嘴角天生有一点点上翘的弧度,这使他看起来总是在笑:“那么,你们想知道什么?”

  “提法房间里死去的女人背景,以及莫克文王室主要成员之间的关系。”

  伊茨法笑出了声:“我原本觉得你们出手足够大方,现在又觉得你们十分吝啬了。”

  言下之意,一颗精灵种的果实不值那么多。

  希弗士不动声色地微笑:“砝码自然可以再往上叠加。”

  “好吧。”伊茨法眼睛转了转,手指在骨瓷杯上摸了摸:“那个女人是个妓\女,但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福克斯家的。”他对上希弗士的目光,耸了耸肩:“别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归我们管。”

  “金发,褐色眼睛,皮肤细嫩。这是只有王城或者贸易中转的大城市才会有的高级妓\女,如果不是西里亚科奇的人,那么至少是从邻国或是更远的地方来的——没有在西里亚科奇生活的痕迹,依靠魔法或者巫术在两地之间来去,但施法者另有其人。”

  “证据是?”希弗士问。

  伊茨法眨了眨眼睛:“我猜的。”

  骑士长:“……”

  他没有被对方看似戏谑的态度激怒——实际上他甚至有点吃惊。因为伊茨法的推断完全命中了:眼下知道那个飞箱存在的除了提法和施法者之外,恐怕只有公爵他们几人,伊茨法这种凭借贫瘠的已知线索就能把事实推导得差不多的能力,他只在公爵身上见过。

  伊茨法看他不说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的,福克斯家不会贩卖拿不准的情报。我们的消息渠道不能透露,但那个女人确实是凭借某种不太光彩的法术出现在王宫里的。人人都说凶手是克莉丝汀王后,但没有直接证据,长老院不能定她的罪。而提法自己也很清楚,他的王后并不是个杀人魔王。”

  “提法有很多情妇?”希弗士立刻注意到伊茨法话里的隐藏信息。

  伊茨法做了个弹指的手势:“据我所知,这是第三个。”

  随着他的话音,原本阴冷的夜空突然毫无预兆地划过一道闪电,把他漂亮而面无表情的脸照得雪白。

  “那不是提法第一个被杀掉的情妇。”德维特坐在扶手椅里,看着突然降下的狂乱雨滴使劲敲在窗玻璃上,噼啪响成一片。

  而兔头店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希弗士:“所以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眼下天还没亮,他原本以为以霍莉夫人的作风,希弗士不花个三五天根本无法脱身,没想到骑士长的效率如此之高,完成与福克斯的会面后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与‘金主’的联系。

  尤金哈哈大笑,希弗士略微尴尬地说:“因为我着急回来,用了些手段……霍莉夫人恐怕不太高兴。”

  德维特毫不关心他们在女伯爵别府里的桃色遭遇,他不耐烦地瞪了查理一眼,以谴责他拉偏了话题。

  查理咳了一声:“如果伊茨法的消息准确,那么在莫克文,做‘国王的情妇’可真是一件有风险的工作。问题是,为什么?”

  “同样的事情不止在莫克文发生过。”年轻的公爵神色冷漠:“她的死其实早就算不上新闻了。”

  ‘新闻’这个词莫名地刺动了一下查理的神经,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某个靠近边境的小城,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温暖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饭后甜点的香味,所有人在经过长途跋涉之后都疲惫无比,昏昏欲睡地听他念哥伦布与尤金买回来的报纸。

  当时报纸写了什么?一个富有的妓\女死在了什么地方,报纸花了不少篇幅详细描写了那个□□的美貌,她的入幕之宾都为这个丰腴妖娆的金发女郎所倾倒……

  “威尔肯。”查理低声说:“那天的报纸上说,威尔肯的一个妓\女离奇死在了自己房间里。”

  希弗士原本就坐得板直的脊背立刻又挺了几分,他飞快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那距离西里亚科奇可不近。”

  “那则新闻的离奇之处在于她的女佣亲自替她吹熄了蜡烛,关上门,但第二天早上却发现她死在了房间里。”查理说。

  “死在房间里,而不是死在床上。”希弗士沉吟了一下:“如果使用那口飞箱,一夜之间横跨大陆都是可能的。”

  “即使凶手不是提法本人,这件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任何脑子清楚的人在发现自己的卧室里莫名出现一个陌生人的反应都是惊吓,而不是与她调情。”希弗士说:“根据伊茨法的说法,提法四处留情,冷落克莉斯汀的说法是成为国王之后才出现的。当他还是七王子提法时,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学术上,据说他在文学与绘画上颇有天分,当时对女孩子倒是不太亲近。”

  “这样的孩子听起来可不是老国王的最爱。”查理若有所思。

  莫克文尚武的传统众所周知,前任国王一生都在为王国开拓疆土这件事上狂热不已,他所属意的继承人即使不是最像他的,至少应该也是最骁勇善战的。

  很多人都知道当时国王属意的继承人是他最喜欢的五王子拉莫尔,连克莉斯汀原本也是拉莫尔的未婚妻。

  但比起全身心投入军队的未婚夫,少女克莉斯汀却更喜欢体贴有风度的三王子莱斯罗普,俩人曾经私下幽会了一段时间。恰巧在这时候,边境战乱,老国王与拉莫尔王子在战争中意外身亡。原本凭借克莉斯汀身后的王国支持,莱斯罗普是可以取代拉莫尔的,但最后克莉斯汀却嫁给了在王室中有些边缘化的七王子提法,提法因此一举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