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 第147章

作者:拾月光 标签: 强强 末世 相爱相杀 玄幻灵异

一颗心快冲出嗓子眼,下一秒他不顾一切地咆哮道:“跑——!”

几乎是伴随着他吼声的落地,不,比他的吼声还快,比世间任何的光与电都快。祁追远的尸骸高举龙枪,径直刺向祁渊的背。

第168章 诸神后裔(正文完)

◎皇天幽幽在上,大道冥冥在前方,他已经打完了所有的仗,守住了心中的道,从此要与心爱的人,度过很好很长的一生。◎

祁追远的动作是那样快, 祁渊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就已经下意识地将叶盏推开,堪堪扭转身体避过最致命的死穴, 紧接着他感到背上剧痛,“嗤”的一声,那柄杀龙的枪穿透他的右侧脊背, 造成破坏性的伤口, 血溅了一地。

叶盏一下子被狠狠地推到地上,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身上脸上就淋上了一大泼滚热的血。

他看到长.枪穿过了祁渊的身体, 脊背进, 胸口出,看到祁渊的口中一并涌出鲜血, 被□□的惯性带着向前一步, 还未及倒下, 祁追远——或者说被雷龙控制的傀儡——从背后捏住他的颈椎, 斩尽杀绝。

叶盏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疯了一样地爬起来,向祁追远扑去。他感觉自己撞上的不是枯骨, 而是冷硬的金属。祁追远仅仅是被他撞得一晃, 依然不杀祁渊不肯罢休。叶盏一抹脸上的血迹, 大口大口地吞咽, 让龙血在他的体内激荡,同时一脚踢过去, 踏断了祁追远本就摇摇欲坠的腿骨。

“咔”的一声, 她的左腿断裂, 折起一个可怕的弧度。这一下逼得祁追远站立不稳,松了手,但有龙尾支撑,她并没有倒下,手一扬,插在地上的龙枪便嗡嗡作响,要飞回她的手中。然而叶盏又是发狠地一撞,将她硬生生压在了地上,他的面目狰狞至极,眼瞳紧缩,像是已经疯了。

叶盏用贴身的匕首,拆了她一排肋骨,露出絮状的腐朽内脏。祁追远并不感到疼痛,伸手握住了龙枪,反手向叶盏戳去。叶盏连躲都不躲,只是拼了命地压住她的挣扎,动作极快地将匕首向内一送,精准地卡进了她胸椎的缝隙,用巧劲一挑,祁追远的上半身便错了位。

刺下的龙枪跟着一歪,堪堪擦着叶盏的脸庞划过。叶盏双眼充血,喘得仿佛一头野兽,用匕首发了狠地捅她的脸,然而锋利的匕首居然在覆着鳞片的脸上弹开。叶盏顾不上捡,就这样低下头,极近地望着那空洞的眼眶,然后用脑袋一下下地撞她的头,“去死、去死……”

即使有龙血强化,他的身躯又怎会有龙骸坚硬,更何况那上面覆盖着一层鳞片。祁追远虽被压制,但没什么痛感,也不会产生恐惧之类的情绪。她只是僵硬地又一次伸出手,召唤龙枪,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刚抬起便落下了——叶盏的手探进她的胸膛,拆下了她的三节胸椎,紧接着卸下了她的肩胛骨和锁骨,废掉了她的整只右手。

这一番缠斗仅发生在十秒之间,孔葭夫人扶着受伤的祁渊,看着那恐怖的贯穿伤,里面血流如注。孔葭夫人的手颤抖着,脱去外衣撕成布条,想要捂住伤口,然而她看到血迅速地染红了白色的衣衫,将它染成一件血衣。祁渊仍然张着眼睛,瞳孔却有些涣散,大概是伤到了肺,他感到喘不过气来,因为缺氧而眼前一阵阵发懵。他试图依靠龙血的力量修复自己,然而这一次四肢发凉,力气随着温度快速地流逝着。

这时候,雷龙才慢慢直起身体,微微笑道:“小渊,我早就说过你天真。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你一直都是我最骄傲的造物。”雷龙好整以暇地感慨道,“可惜天无二日,世上怎能有两个龙王?况且你太过优秀,我……呃啊啊啊啊啊啊——”

话未说完,雷龙忽然怒甩龙头,像是要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滚出去!滚出去!”他嘶吼着,感觉头脑里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刚压下去的源意识千百倍地训斥他、折磨他、侮辱他!

龙类是高等的生灵,同类相残如此野蛮的行径,早已犯了众怒,于是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源意识,又开始搅得他头疼欲裂,恨不得劈开天灵盖,将脑子整个揉碎!

不,还不够,他的力量还不够,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把这些烦人的虫子全部捏碎!雷龙暗紫的瞳孔一错,盯上了不远处的鬼魂。

鬼魂与他所有感应,立刻抬起头望向他。阔别五十年的时光,两人隔空对望,仿佛都在打量一件新鲜事物。“来吧,年轻人,”雷龙低声道,“你我本是一体。”

鬼魂感觉身体一下子被无形的手攥住了,不受控制地向着雷龙走去。无法回头,他只能梗着脖子叫道:“葭葭,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我本想陪你一辈子的……”

孔葭不舍地伸手想要挽留他,然而手却穿过了他单薄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她流着泪拥抱这个多年前的幻影:“我知道,我知道,别说对不起……”

“现在,”鬼魂感到了怀抱的温度,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笑,笑中又有无限的遗憾和眷恋,“我要为你的一辈子拼命了!”

说罢,他义务反顾地向雷龙走去,敞开怀抱作奉献的姿态,拥住了自己的本体。他的怀中渐渐亮起一缕微光。那是一截短短的烛火,像一颗星子,照亮了一整个孤独的宇宙。

雷龙胜券在握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瞬间他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眼中闪现一丝惊恐。他暴怒地甩动身体,无节制地释放能量,想要震开这个胆大包天的鬼魂。然而那轻盈的一片魂不为所动,紧抱着他如跗骨之蛆。

“我本以为‘木头’只是被换掉了。”贴着惊恐的龙目,鬼魂嗤笑道,“谁想到只是烂光了而已。”

“放手!”雷龙胡乱撕咬着,“现在停下,我放你去和那个女人一起!”

“哈哈哈哈,”鬼魂笑得前仰后合,紧咬的牙缝间透出复仇的快意,“既然烂光了,那不如一把火烧干净吧!”

他体内的安熄之烛火光骤亮,苍白的火焰沿着鬼魂的四肢百骸灼烧,很快便成燎原之势。它们在空中轻盈地跳跃如烟火,漫漫地盛开又寂灭,眨眼间就将雷龙拖入一片苍白的火海。雷龙无可躲藏,在地上扭动翻滚,发出了凄厉的嚎呼。

这是无可逃避的,来自他的一部分灵魂的自我否定。雷龙试尽了一切办法,甚至一下子缩小身体,变回人类,试图逃离白焰的禁锢,然而鬼魂只是冷笑,紧紧地攀附在他身上。很快,他的身躯越发淡薄,成了火光中一片捉摸不定的幻影。

雷龙心中忽然升起希望,他意识到鬼魂并没有强大到能烧尽自己的全部。只要保存核心的部分,凭借龙血强大的修复力,假以时日,他定能重回巅峰!于是他停止挣扎,将力量用于护住自己的躯干和头颅,放任白焰烧光自己的四肢。

忽然,雷龙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逐渐靠近的刺耳响声,像是有什么沉重而尖锐的东西在地面上拖行,在这一片嘈杂中,本是不值一提的动静,然而雷龙感觉到了危险。他昂起头颅,转过一只眼睛,看到了叶盏。

那是怎样一个伤痕累累的躯体,他刚刚几乎生拆了祁追远,指甲外翻,十指渗血,额头也在汩汩地流血,顺着鼻梁脸颊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支撑他行走的似乎不是肢体,而是一股意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暗金色的眼睛,寒星一般落在他身上。这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手里晃晃荡荡地拖着那柄染血的龙枪,向他走来。

雷龙的第一反应是要跑,在地上发狂地扭动后退,他的四肢被烧掉大半,连灰都不剩,所以看起来就像一个蠕动的大号蛆虫。

靠得够近了,雷龙才听到叶盏口中很轻的呢喃:“去死,去死……”

“我有救祁渊的办法!”雷龙声嘶力竭地叫道,“我能救他!”

“去死。”

叶盏一脚踏入白焰,火焰却不灼烧他,第二脚他踏中雷龙的大腿,那被火烧空的东西碎了一地。他高举龙枪,凝聚着仇恨与愤怒,狠狠向下刺去,穿透了雷龙的半边脸。血喷涌而出,居然也是人类的鲜红,这个不配为人的畜生!

这一下耗费了许多力气,叶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肌肉紧绷到快要撕裂,浑身的痛觉传递到大脑,却只得到了麻木的反馈。额上的血沿着睫毛渗进眼睛里,他眨都没眨一下,第二次举起龙枪,这一次对准了雷龙的左胸口。

锋利无匹的枪头刺到肉.体,却发出“乒”的一声怪响,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硬生生接了这一击,将龙枪弹开。叶盏的双手被震得发麻,手上被崩开几道口子,好几秒后他才麻木地感到疼。

为什么刺不透?就算是合金打造的义体,在这样的一击下也不至于完好无损。叶盏似是有点迷怔了,他蹲下来掀开祁臻的外衣,惊讶地发现他贴身穿着一件软甲:这件通体玄黑的软甲流光溢彩,软如薄纱,可以轻盈地贴合人的身体,然而一旦有攻击袭来,它却又比金刚石还要坚硬。

“啊,是你……”叶盏像是认出了一个老朋友,沿着雷龙的胸口轻轻抚过软甲。

很久之前,还是他刚刚被祁渊抓回飞船上的时候,叶盏曾见过这件软甲。它名为“逆鳞”,是祁渊取下自己的鳞片作材料,托嫘祖织成的,送给父亲的礼物。

如今逆鳞安然地穿在了祁臻的身上,替他抵挡火焰刀枪。

“你辜负了他,不愧为父亲。”甚至连叶盏自己,都没有想到祁臻会完全丧失人性,把自己女儿的尸首做成了暗杀的刺客,“这世上有那么多爱你敬你相信你的人,你辜负了他们……你真的该死。”

“你想清楚,我是唯一能救小渊的人!”祁臻低吼道,“你杀了我,等于杀了他!”

叶盏不为所动,欺身向前,一脚踩住祁臻的脖子,阻隔住他的声音,固定住他不住挣扎的躯体。他再一次拾起龙枪,而鬼魂最后一次燃烧起光亮,裹住了枪头。白焰越来越黯淡,祁臻积聚着力量,等待着反咬一口的机会。

枪尖寒芒一闪,仿佛一颗不祥的彗星,拖着长长的火焰从天而坠。而祁臻等的就是这么一瞬,他浑身膨胀化为龙形,释放出剽悍的威压。猛烈的灵流轰然扩散,冲击波足以把常人的骨头震碎,但叶盏根本不怕死,或者说,死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

“那就一起死吧!”祁臻怒喝一声,龙爪中紫色的电光闪烁,映照出他狰狞的面目。

那不过是一瞬之间,死神已经张开了怀抱,预备拥抱这两个满怀仇恨的对手。然而祁臻的爪子却没能挥下,同时他膨胀的身躯忽然一滞,他惊恐地发现,身上的逆鳞之甲不仅没有随之舒展,反而还在紧缩!他的肋骨瞬间全部断裂,脖子被卡死无法呼吸。他暴怒地一滚,还未来得及挣开,一点寒光落下,那灵活的黑色甲片霎时朝四周绽开,容许那锋利的枪尖刺入了他的心脏。

“嗤——”血淋淋的,恐怖的声响,同时刺入了二人的耳膜。

枪尖上仅存的一簇白焰,趁机钻入了心室中。鬼魂用最后的一点生命,引发了一场小型爆破,那“噗噗”的碎裂声,仿佛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声大笑。

叶盏用蛮力一挑,便从那胸骨中挑出了一颗炸烂的心脏,它依然在顽强地跳动,血液向四方迸射,溅在了祁臻震惊的脸上。

“你的心居然不是黑的。”

不是黑的,反而红得稳重,较常人更大,更加有力,跳得十分凶猛。

“不……”祁臻咳出一口血,并不能说出更多的话,也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不、不可能、为什么……是哪一步走错了?他没算到逆鳞之甲会突然紧缩,否则胜败之局将完全逆转!不,他错得离谱,他不该相信叶盏的任何一句话,不该受他的蛊惑,不该觊觎龙神……不,错在更久更久之前,他志满得意地创造出祁渊时,就一错再错,覆水难收。

死前的最后一个画面,祁臻愕然地看到祁渊站了起来,在他的身上本该是个血洞的地方,贴着一把金色的长命锁。正是他在最后时刻,控制逆鳞之甲紧缩,制住了他的身体。

也是,这上好的铠甲,本就是他生生剥下自己的鳞片做成的。该。

那孩子,他那天真的、沉默的、与世无争的孩子,即使是杀死自己的那一刻,眼神都是悲悯的。仿佛他不是在处决一个罪无可赦的罪人,而是在了结一个误入迷途的可怜人。

下一眼,祁臻看到了妻子的尸体。她老得白发苍苍,皱纹满面,倒在祁渊身旁,已经没有了呼吸。

祁臻惊骇万分,极度想要否认现实,然而第一次他无坚不摧的意志受挫了。他无法逆转时间,也无法挽回人心。

叶盏把稀巴烂的心脏丢到了他的脸上。祁臻的眼前蒙上了鲜红,如同灿烂的晚霞一般。晚霞既然痛快地烧过一场,那么太阳就要逝去了。

啊,天慢慢变黑了,这是怎样一个温柔宁静的夜晚啊,聒噪全消失了,四周都寂静极了,所有白日的工作和辛劳都结束了。他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就要回家里,抱抱他美丽的妻子,吻一吻他可爱的孩子。

对了,还有他的长命锁。

“葭葭,我帮你卜了一挂,卦上说你能长命百岁呢。”

“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么?”在一个很恍惚的地方,四周都无光亮,但妻子的样貌是清晰的,她一手支颐,望着他微笑,“世事无常,更何况是如今这个世道。”

祁臻也笑,掏出给妻子准备了礼物,那是一个金环,上面挂着长命锁,“这个锁是好东西,我花了大代价从越秀那儿弄来的。你贴身戴着,能锁住你的阳寿,只要不遭逢大灾大病,它能保你百岁无忧。”

孔葭撩起后颈的发,让丈夫为自己戴上金环,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有一些细细的碎发,在灯下蒙着茸茸的暖光。看不清面目,只听她絮絮地说着:“我才不要长命百岁,等你什么时候走了,我就把锁送给儿女们,自己松松快快地陪你一起走。”

清脆的话音珠玉般落了一地,祁臻心满意足地戴好了金锁,掰过妻子的脸想要耳鬓厮磨一番。然而孔葭的脸转过来,却双目紧闭,满面皱纹,笼着一层死亡的灰败。

祁臻的心痛得要碎裂,在这弥留之际的幻景中,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叶盏则是狂喜地转过身:“你的伤好了?!”

“夫人救了我,这把锁里锁着她三十多年的寿命。”祁渊的手贴着胸口的锁,怅然道,“她说鬼魂走后,她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稍稍弥补一下当年的过错。”

就在刚才,这只精巧的法器散发着微微的光亮,将三十多年的生命力涓滴汇入他的身体,他的肺重又能呼吸新鲜空气,他的心脏重又强有力地跳动,而相对的,孔葭的脸色快速地衰败下去,皱纹爬满皮肤,一瞬间老了几十岁,就这么活活地老死了。

来不及惋惜,来不及悼念,祁渊只来得及赶在最后的时刻,控制住逆鳞软甲,让叶盏那一刺稳稳地贯穿祁臻的心脏。

此时祁臻的身体一半变为龙形,一半还是人身,轰然倒下,震起漫天的尘土。叶盏已经力竭,双手撑着龙枪勉强站立。就这么带着满头满脸的血和尘土,望着他傻傻地笑,像个孩子。

祁渊都快忘记怎么走路了,只知道自己磕磕绊绊地跑到叶盏身前,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叶盏随手丢了武器,改为抓着他维持站姿,他的心中有太多痛苦和遗憾,悲伤和喜悦,然而喉头梗得厉害,连一句破碎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渊用力地抱住他:“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你做到了,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

“我们都很了不起,简直超级牛逼,直接干碎两个神!”叶盏说着说着,想到这一路受的苦,又从心底泛出酸涩来,“就是太不容易了,不要再来第三次了……”

“不会再有了。我带你走,我们回家去。”

“嗯……回家,我要吃你煮的饭,还要睡你,大吃特吃,大睡特睡……”

说着说着,怀里的人没了声息,祁渊的心揪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叶盏是累坏了,靠在他的肩头昏睡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将叶盏抱起来,才发现他那样轻和瘦,就是抱着一捆干柴,也不会有那么硌人。

荒野吹来萧瑟的风,四处都静下来了。来的时候那么多人,活着回去的只有两个。何其不幸,何其幸运。

孔葭夫人倒在地上,神情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恍惚间,仿佛有一朵苍白的火焰,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像是一只透明翅膀的蝴蝶,在层叠如花瓣的皱纹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远处,深蓝开着飞行船过来了。忠诚的管家见危险消失,立刻开着当年的破船,来拱卫他英明的主人。苏醒的小凤凰已经迫不及待地展开翅膀,扑棱棱地飞过来。他的羽翼渐渐丰满,胖成一只毛球,可是飞得又快又稳,叫声也很响亮。于是一路飞,天空一路划过一声长长的“爹——爹——”

祁渊仰头凝望苍穹,黎明掀开了夜幕的一角,皇天幽幽在上,大道冥冥在前方,他已经打完了所有的仗,守住了心中的道,从此要与心爱的人,度过很好很长的一生。

此后三年,他所踩过的废墟将铺起广阔的道路,筑起宽敞的楼房,流离失所的人们回到故乡,都要好好地生活。

此后十年,洪荒的浪潮渐渐退去,丰饶药剂将推广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挽救堕落的命运,重写人类的结局。

此后千百年,当过去的都已过去,将会有新的人创造他们新的世界,会有新的眼睛瞭望这片新的土地。人们偶尔会路过一块古老的纪念碑,窥见划过历史的一颗流星。

“妈妈,快看,这块碑好旧呀,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这些图案是什么?歪歪扭扭的像两条小虫子。”

“这里是一片古战场的遗迹,那时候地上到处都是怪兽,天上还有龙在飞,不听话的小孩都被抓走当奴隶。于是,有一群英雄站出来,和恶龙怪兽搏斗,还研发了丰饶药剂,治好了人们的病。”

孩子的眼里亮起了光:“妈妈,他们是谁?”

年轻的妈妈却也不甚了解,用手轻轻擦拭碑文,阅读那被风与岁月侵蚀的文字:“他们……”

“他们是诸神的后裔。”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接下来可能有几篇番外,交代一下之后的事,顺便大吃特吃,大睡特睡一下。下面是很长的碎碎念,可以直接跳过……

敲完最后一个字,回去翻了翻第一章 ,发现那已经是2020年6月的事了。80万字写了足足两年,中间的艰辛、崩溃、快乐、满足实在难以用语言表达。中途先是忙毕业,接下来又饱受工作的摧残,人都快枯萎了,更没命去更新,于是断断续续停更了好几次,也将自己丢进了“越不写越没人看,越没人看越懒得写”的恶性循环。好在我坚持了下来,自得其乐地写到了现在,什么叫听懂自己的掌声啊(后仰。这一章里化用了圣经中的一段话,也一并摘录在此,勉励自己,也献给被我辣手摧花却依旧顽强生长的可爱角色们: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圣经·提摩太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