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 第5章

作者:拾月光 标签: 强强 末世 相爱相杀 玄幻灵异

“那么这盘录像带算什么?”叶盏问。

“一周之前,狼眼接触了我们的人,他声称手中有一盘记录了青崖沃土真实情况的录像带。我许诺了重金,让他把录像带带过来,没想到半路……”祁渊不说了,凉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叶盏一缩脖子,没想到半路被他截了。

“我是打劫了狼眼,不过还没来得及清点战利品就被你们给抓了,”叶盏说,“无论是他身上还是他车里的东西我都没碰。”

“别和我装傻。”祁渊道,“车载监控记录只有你接触过狼眼,现在录像带被掉包成了宣传片,你和我说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叶盏理直气壮,心想我都身患绝症心如死灰了,我犯得着来招惹你吗!耗子等死也知道找个粮仓一躺,不会无聊到去猫面前作奸犯科,讲讲道理嘛!

祁渊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在极近的地方注视他的眼睛,充满威胁意味地压低了嗓音:“叶盏,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你愿意配合最好,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我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根本没有做过某件事情?”叶盏挤出一个怪笑,“少爷,现在你给我证明一下,你没有偷吃我的兔子软糖。”

当他说出兔子软糖的时候,祁渊抓着他的手明显收紧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叶盏知道他还记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兔子软糖被认为是软弱的Omega才会吃的东西,叶盏才不在乎,整天抱着个糖罐子,脸颊鼓得像只仓鼠——反正科学技术已经消灭蛀牙了,吃多少都不怕。

糖是管制食品,而兔子软糖这种零食更是权贵才能享用的美味,借着祁渊的名义,叶盏每周都能从物资部搞来一罐。

祁渊是受着严格的贵族教育长大的,他也想吃,然而他不能吃。只能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地经过,视糖分为粪土。

有一次,叶盏问他要不要吃糖,祁渊又嘴硬说不吃。叶盏又问他想不想知道糖是什么味道的,祁渊说我当然知道,你吃的用的一切东西本来都属于我,只要是你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

叶盏偏说你不知道。

在祁渊生气之前,叶盏飞快地上前吻了他了一下他的嘴唇。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阳光慵懒的午后.庭院,一个兔子软糖味的吻。

叶盏心怀鬼胎,在这个当口提起这件往事,是想看看祁渊还念着多少旧情,要是能唤醒他心中所剩无几的良知,也许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

“我能证明我没有偷吃,”祁渊果然对他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当年说过的话,“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拿自己的东西不算偷,对吧?”

等等,这个发展不对!叶盏警觉起来,祁渊拍拍他的脸,温柔地吩咐道:“风饶,准备吐真剂。”

叶盏睁大眼睛:“不行……我是说没必要!我受过反麻醉训练,吐真剂对我没用!”

他倒不是怕说出什么真话,毕竟他本来就是无辜的。他是怕注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剂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未知的影响,他可一点都不想长出畸形器官!

他一瞬间的慌张没有逃过祁渊的眼睛,然而却完全被理解为另一个意思,“有没有用试过就知道了。”

叶盏被驱赶到医疗室,被迫坐上了半封闭的椅子,浑身上下又绑上了拘束带。一瞬间他几乎想把自己身体的变化如实告诉祁渊,但理智立刻就让他闭嘴。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祁渊也不是当年的祁渊了。他清醒地意识到,打感情牌对眼前的男人毫无效果,反而会激起他心底的暴虐。

吐真剂被慢慢注入胳膊,祁渊拉了张椅子坐在边上,单手撑着脸颊看着。他一直戴着一双黑色手套,洁癖很严重的样子。

叶盏心里一颤,这个有些少年气的动作又触动了他的回忆。他心里浮过一阵物是人非事事休之类的酸段子,精神越来越涣散,看来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地面突然咯噔了一下,叶盏屁股一疼,心想吐真剂长驱直下,作用到他的屁股了?

祁渊望了眼窗外,黑云积聚,狂风轰鸣。

“没事,老大,应该是遇到了乱流。”风饶拿着针管的手抖也没抖一下,“风暴快来了。”

等等,“老大”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问,我在什么地方?”叶盏有气无力地说,“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好吧?”

“这是我们的飞船‘落日废墟’号,我们的组织叫‘逐荒’,”风饶好心地告诉他,“不过一般人们都直接叫我们强盗。”

“强盗……”叶盏扯了扯嘴角,“三少爷,您怎么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哪个地步?”祁渊泰然自若。

“如果我没有记错,您可是老爷最看重的继承人,听说老爷子快不行了,要是您继承了他的江山,啧啧,想吃多少兔子软糖都行,没人敢说您,想睡哪个Omega就睡哪个……”叶盏开始胡言乱语,词句像爆米花一样从脑袋里蹦出来,他把这些爆米花全丢向祁渊。

“我不想睡任何Omega,”祁渊打断他,“我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叶盏立刻闭上了嘴。

片刻后,不知道是不是吐真剂发挥了作用,他听到自己在说:“这样啊,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叶盏!你在说什么疯话!闭嘴闭嘴闭嘴!是哪缕魂魄占了他的嘴胡说八道,要是他的手得空,非得把那缕魂抽出来掌嘴伺候!

“呵……”祁渊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白炽灯把他照得很亮。他依旧如当年那般耀眼,只不过这光幽冷而肃杀,一点一点凉进人的骨子里。

“看来剂量还不够,风饶,再加一支吐真剂。”

叶盏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还好,他一个字都没信。

第5章 狼眼的凝视

◎给至高恐怖带来至高恐怖。◎

第二支吐真剂打进去后,叶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昏了过去。

一支嫌少,两支过量,祁渊第一次觉得有人能在被捆得跟个粽子的情况下如此烦人。

“真晕还是假晕?”祁渊问。

“这次是真的。”风饶说。

“这点剂量会晕过去吗?”

“对于稍微强壮点的正常人来说都不至于如此,应当是受了发情期的影响。”

“这样啊。”祁渊低垂眼帘,看不清是什么神色,“在他身体恢复过来之前,好好照顾他。”

“呃,”风饶有些迷糊了,“发情期正好是一个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不抓住这个机会审问出录像带的下落,等他恢复过来后,就不好拿捏了。”

“酷刑对他没用。”祁渊道,“祁追远的手段你应该清楚,她的一大骄傲就是建造了全世界最恐怖的审讯室,古往今来的每一种刑罚里面都有。叶盏在里面关了一个月,一个字都没说。”

“这事儿我听说过,我都没想到他最后还能活着出来,”风饶叹道,“那我们拿他怎么办?”

“有什么好急的?”祁渊慢条斯理地抚摸叶盏的侧脸,像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你见过毒瘾发作的样子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就看他玩不玩得起了。”

“也对。”风饶明白了,和酷刑不同,绯流的毒瘾是把软刀子,消磨人的意志,摧毁人的精神,如塞壬的歌声一般,抗得过刀山火海的人,不一定能抗得过心中的欲望。

“我们已经到达‘至高恐怖’的上空了。”机长在广播里报告,“老大,需要找地方降落吗?”

“先等一下,你准备在哪里降落?”祁渊问,他打开舱壁上的屏幕,发现地面堆满了凹凸不平的垃圾山,至高恐怖的地盘就在一圈垃圾的中间,底下一堆蹦蹦跳跳的小人正朝着天空徒劳地放炮。

“随便降落在哪个山头都可以吧,反正都是垃圾堆嘛。我们飞船的强度足以把这些垃圾碾碎。”机长说。

“不必了,直接在最平坦的地方降落。”祁渊说。

最平坦的地方……就是至高恐怖的基地。

“好嘞!”机长兴奋地领命,飞船调整位置,如压顶的泰山缓缓向着基地降落。

基地最高的建筑是四座炮楼,顶上都装有尖锐的避雷针,至高恐怖的成员就看着飞船轻轻松松把避雷针压断,高塔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瞬间瓦解。

当飞船终于降落到他们最优良的炮弹的射程时,至高恐怖的成员发现,大炮打上去的效果顶多是给飞船抛光而已。

“机甲!机甲!给我上!”恐怖司令——该组织的老大坐在一辆启动的装甲车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全员上车,他们敢下来送死,就和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舱门居然真的打开了,而且真的下来了一个“送死”的人。

是的,只有一个。

孔雀的黑发扎成了一条高马尾,裙子上装饰的金属羽毛在狂风中发出清脆的铮鸣。

“抓住那个女人!”恐怖司令吼道,“蠢货别用破甲弹,要活的当人质!”

巧了,孔雀收到的信息也是:要活的。

不过可不是为了当人质。

祁渊关掉视频,准备换一双鞋再下去,脚上穿的那双他挺喜欢,不舍得踩在垃圾上。

挑了双结实耐操的靴子穿上,祁渊弯下腰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拉起鞋带,系了两个完全对称的蝴蝶结。

风饶在一旁看着,不由叹了口气。这是什么小学生的系鞋带姿势啊,他们可是强盗诶!要么任由鞋带散开,要么把脚翘到桌子上,系几个乱七八糟的死结,这才像样吧?

如果是其他Alpha做出这动作,绝对会被抨击为“娘炮”“软蛋”,但显然没人敢在祁渊面前说这些话,大家都很珍惜自己的烂命。

等祁渊换好鞋后,下面吵闹的炮火声和尖叫声总算停了。

“你带叶盏回房间。”临出门前,祁渊还不忘吩咐一句。

“没问题老大。”风饶拍拍胸脯,表示交给我吧。

此时,恐怖司令的恐惧都愤怒都已经到达了极点。

舱门一打开,他两条火蛇一样的目光就射向了那里。一定是他的仇家!是他的仇家请来的救兵!他要记住那张脸,他要报仇!把他串在炮塔上,用他的血染至高恐怖的旗!

他看到了缓缓走下飞船的那个男人。即使身处一群杀气正浓的Alpha战士中间,即使面对着浓烟滚滚的炮口,即使站在那个杀神一般凶悍的女人身边,他的气势也碾压了一切,昭彰着一种绝对不容置疑的恐怖存在。

这是Alpha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畏惧强者,要么臣服要么逃离。

如果说恐怖司令之前还咬牙切齿地盘算是哪个仇家找了帮手上门,现在他倒冷静下来了。

这根本不是同一等级的敌人,他们招惹不起,躲不起,一旦碰到,只有一个死。

但他就是不明白,看到路上有垃圾,没有哪个自恃身份的人会去特意踩一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叫道:“这位道上的兄弟,要杀要剐给句明白话,我们也不想死了还当糊涂鬼。”

祁渊环顾了一圈,才缓缓开口道:“来这里,是想问司令您要个人。”

恐怖司令立刻狠狠地瞪了手下们一眼,他就知道,肯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手下碰了不该碰的人,现在老大过来找场子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动了您的人?”恐怖司令抽出贴身的□□,“您尽管说,我把他揪出来,要是您嫌脏了手,我亲自给他放放血。”

“哦,倒也不必,我要找的那个人叫狼眼,前两天失踪在通往长洛区的省际公路上,似乎是被您的手下带走了。”

“狼眼!”恐怖司令立刻问道,“谁打劫了狼眼,站出来!”

至高恐怖的人都不是怂蛋,很快站出来几个人,表情那叫一个冤:“老大,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捡了个尸!”

“那是谁干的,啊?!”司令问。

另一个叫道:“是一艘伪装成飞行船酒吧的飞行船干的!我们当时看到一家酒吧叫飞行船,但不知道它真的是飞行船……”

“听不懂!”司令咆哮道,“欺负老子是文盲吗?!”

不过祁渊倒是听懂了,他打断这对活宝没有丝毫智商含量的对话,直接说:“把狼眼给我,我立刻就走,并且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还不快把狼眼带上来!”恐怖司令叫道。